第31章 心理評估

    ……

    “你現在雖然很愛做一些令我煩惱的事，但是我更喜歡這個狀態的你！”

    楚晏用手幼稚的捏住姜林夕的嘴巴，不準她繼續說話，深邃且略帶憂郁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姜林夕因為他話出現的錯愕，他莫名覺得扳回一成而松開了手，去把姜林夕給他故意“亂”排的畫，極為嚴苛地重新按他順眼的順序排好后，緊鎖的眉眼才舒展開，帶點愉悅，帶點挑釁地抬眼看著姜林夕。

    那副他贏了的表情，姜林夕回神后注意到，因為楚晏好像發現她跟姜明妍不同人格而警惕起來的精神又放松下來，她覺得就算楚晏知道她身體里還有其他人格，缺乏正常社交行為也不會對外宣傳出去，給她招惹來麻煩。

    姜林夕正準備跟楚晏說點什么，楚曦這邊打電話來說r.x.m組合跟姜洛的事。

    發現姜洛之前出現過，還給r.x.m組合拍了時尚硬照，姜林夕有些訝異，因為這個人格極少出現。

    “設計r.x.m專輯封面照跟時尚品牌合作的事，曦曦你幫我推了?！?/br>
    因為姜洛人格極少出現，很多時候還拒絕跟姜林夕溝通，從不出現在姜林夕建立的心靈共存室中，所以姜林夕并不敢幫她接工作，擔心她接了對方很可能出現不了，到時候她和其他人格不一定能完成雇主的時尚要求。

    不過姜林夕雖然推了這件事，但姜林夕還是把這件事以留言的形式記在手機里，以便姜洛下次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看到，知道這件事，然后她再看情況處理。

    對于姜林夕不接攝影的工作，r.x.m組合很失望，不過那邊很快又通過楚曦邀請姜林夕幫他們設計漫畫形象。

    “夕夕是不是給南席設計了漫畫形象，南席說他的隊友很喜歡你的設計風格，想請你把他們也設計一版形象，用作他們下個月出道三周年慶典的一個周邊設計，用以回饋粉絲?！?/br>
    “漫畫形象設計？”姜林夕馬上想到了姜小艾，在心靈共存室詢問她要不要接這個設計，姜小艾今天居然一直沒出現在那里，姜林夕問了半天沒人回答，就知道她能出現，卻選擇強迫自己保持沉睡的狀態。

    “怎么一個合作方式呢？”姜林夕因為姜小艾逃避出現的狀態，沉思了下詢問楚曦，楚曦也不太清楚，征求了姜林夕同意，把她的聯方式給了r.x.m組合，那邊很快約姜林夕面談這件事。

    ……

    “明天我沒有時間，周四你們要去d市，只能周五？周五3點可以，你們發我下工作室地址?！?/br>
    姜林夕在電話里跟r.x.m的紀南席，快捷地定好面談的時間就結束了電話，紀南席那邊還想跟她說什么也沒來得及。

    “不早了，我回去了，就定田雅的畫作為第一工作室優秀的畢業作品做展覽?！?/br>
    姜林夕結束了電話，發現楚晏一直安靜地等她，有一些歉意，但是看他帥氣的面龐上自得的神色，又忍不住逗他，強行把她覺得最優的畢業作品定為最佳，然后不給他反駁的機會轉身走人不說，還當著他的面，拿走了他長期固定擺放在辦公桌上的一個杯子。

    那個杯子是楚晏來a美當教授，這間分配給他的辦公室里最早擺放的杯子，他一直沒有用，但也沒有收起來，而是一直固定的放在那里。

    “我下次見面還你?！?/br>
    姜林夕帶著杯子離開，留下才覺得扳回一成的楚晏，望著缺了一個杯子的桌子陷入抓狂的情緒，而不是選擇去把杯子追回來。

    不過對方沒有抓狂多久，收到姜林夕的信息。

    【我覺得上次在你辦公室使用的馬克杯，放在那里也很合適?！?/br>
    楚晏看到姜林夕的信息，思考了一下，把被他收起來招待客人的馬克杯拿出來，放到了姜林夕拿走的杯子位置，然后一個勁盯著看，看久了覺得順眼了，心里因為變化產生的煩躁情緒漸漸消失，姜林夕這邊又來了一條信息。

    【我覺得你辦公桌上的筆筒黑乎乎的太丑了，你拿顏料上點色吧?！?/br>
    楚晏看著姜林夕的信息，看了很久才拿出畫具給他用了三年的筆筒上色，弄完放到原來的位置，也不知是不是他畫了一個喜歡的圖案在筆筒上，他放上去只是覺得突兀怪異了半分鐘，居然覺得順眼，然后開始按照固定的下班時間，收拾東西回家了。

    之后幾天，姜林夕又發了幾條信息給他，等她特別買了一盆喜陽的花卉，再次來a美進入楚晏的辦公室，忍不住微笑的發現，曾經被楚晏歸置的跟機器人一樣冷冰冰的辦公室，多了幾抹新色彩，而在新色彩新變化中的楚晏，比她預估還適應良好。

    當然這是后話，現在姜林夕開車回了家，然后因為上了一天課，身體極為疲憊的早早歇息了。

    第二天，姜林夕醒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但是凌晨四點的時候，愛繪畫的三個人格先后出現在別墅房間優美的花園里作畫。

    姜林夕醒來的時候，面前放著三幅同取景視角但不同風格的畫作。

    從三幅畫的風格，姜林夕在她睡覺中途醒來作畫的人格，分別是男性人格lion、孩子人格姜沫、男性人格姜明。

    三個人格都是繪畫天才，創作的風格卻完全不同。

    男性人格lion的油畫風格是野獸派，他畫的花園別墅色彩對比極為強烈，筆觸也強勁有力，正在盛開的花卉因為處處洋溢著奔放的鮮艷的色彩看起來極具生命力，護欄上正攀爬的小孩被他采用黑色和灰色來畫，居然也畫出了剔透的光輝。

    孩子人格姜沫的油畫風格是抽象派，她畫的花園別墅以大塊的色彩對比和豐富的空間層次，給姜林夕極為強烈的視覺沖擊，其中也被她畫入畫的孩子，跟lion畫時孩子時掛在護欄上不同，孩子那時候是坐在花園里的花卉中，她只用黃白色交雜的大塊填色極為簡潔地把孩子畫進畫中。

    最后出現的人格是男性人格姜明，一個30歲的成熟男人，他的油畫風格是印象派，也是畫花園別墅，隨意的每一個筆觸都恰到好處，是姜林夕最欣賞的畫風。

    花園別墅里清晨帶著霜露的花卉被他畫得新鮮生動，畫面里充滿了明媚的陽光，也充滿了空氣感，致使別墅花園里豐富燦爛的景象美不勝收，里面被小心蓋了毯子熟睡在花叢中的孩子，也給人無限美好的想象，完全體現了畫者姜明溫暖的內心。

    而姜明也的確是個大暖男，其他兩個愛好繪畫的藝術人格，都是比較純粹的藝術人格，醉心繪畫，作畫的時候發現花園闖入一個小男孩，都極度缺乏生活常識去處理這件事，而是把小男孩當成景色一道畫入畫中。

    唯有姜明雖然喜愛繪畫，但卻擁有正常的社會常識，掌控了身體發現在不遠處睡著的陌生孩子，不知道他身份，不敢貿然行動，進屋取了毯子給他蓋好，然后把握難得出來一次的時機，畫了一幅自己喜歡的畫，但在離開前還不忘記留下只有人格之間能看懂的暗語，提醒姜林夕把她可能認識的孩子送回家。

    姜林夕看完三幅畫，也看到了還在蓋著毯子在花叢中睡覺的小秦函，她從lion出現畫畫的時間，預估了下小秦函爬到她家的時間，忍不住皺眉秦述那邊居然到現在，足足過了快4個小時都沒有發現他“失蹤”找過來。

    ……

    “??！”

    姜林夕靠近還在熟睡的小秦函，準備把他抱回秦家，但她走過去的時候，小秦函突然醒來，然后看著她發出一聲急促的喊聲，并且快速坐起來，把手邊的一本本子遞給她。

    那本本子是一本兒童適用的素描本，姜林夕在小秦函明顯迫切的眼神里接過來，然后翻開看了一下，發現里面全是小秦函的一些線條式涂鴉。

    這些涂鴉很沒有美感，還非常凌亂無序，被畫了很多張素描紙，其中最開始的幾張素描紙上，小秦函的不規則線條涂鴉們，被人用彩色鉛筆進行了二次創作。

    這個二次創作跟之前姜林夕做的事一模一樣，畫的也還算可以，但很明顯小秦函不喜歡，對方畫完暴躁的用鉛筆在上面又畫了很多筆。

    “??！”小秦函看姜林夕一直拿著他的素描本不行動，忍不住又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催促，姜林夕略作思考猜測出他的意圖，也就把一邊的畫架拿過來，然后開始幫他把素描本上畫出的多頁涂鴉進行二次創作。

    “選幾個你喜歡的顏色？”

    畫前，姜林夕引導式的把顏料盒放到小秦函面前，讓他選色，小秦函聽她第一遍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執著的盯著被她放到畫架上的素描本，姜林夕一直耐心的對他說了幾遍，一直等他聽明白她的意圖，開始選了一個紅色給她的時候，才停止重復跟他說話，拿起那支紅色的顏料，擠到了調色盤上。

    “這是紅色?！?/br>
    姜林夕端著調色盤，把紅色調開的同時，教小秦函辨色，中間又擠了兩個顏色進行一些調色的時候，也都細致的教小秦函，她試圖教他學會幾個顏色的發音，但是教了很多遍，小秦函都沒有跟著她學習紅色的發音，對此姜林夕也沒有失望，只是摸了摸他的頭，在他期盼的眼神里，把他那些普通人看了毫無聯系和美感的黑色涂鴉，發揮了想象，填涂上色彩斑斕的顏色，變成一幅幅充滿美感，能令人身心愉快的彩圖。

    小秦函在這個過程里十分安靜，但是充滿了愉悅，很明顯他喜歡姜林夕的畫作。

    “這是什么？這是大象，大象帶著小象在河邊喝水?！?/br>
    姜林夕將小秦函亂畫出的兩筆豎著的黑線，連著其他黑色用顏料填涂為兩只可愛的大象后，馬上指著他們教小秦函認識這種動物，小秦函沒有回應，臉上似懂非懂，姜林夕耐心的多說了幾遍，才將這幅畫全畫完，然后放在一邊晾干，繪制下一幅畫。

    “幫阿姨一個忙?！?/br>
    姜林夕看到小秦函的一幅涂鴉，有了一個很美的想象，她取了一個干凈的調色盤，然后用無毒的顏料在里面調出幾個色后，把小秦函的小手拉起來，在里面沾滿了顏料，然后有把他的手印壓在了紙張上。

    整個過程，小秦函雖然沒有跟正常孩子一樣，對這樣的行為表現出很高的興奮，但是眼里也出現了一些情緒起伏，姜林夕多拿著他的手涂色，他漸漸也會自己移動著手去玩，玩多了居然也明顯開心起來。

    從這些行為，姜林夕確定繪畫療法很適合小秦函，因為他明顯對繪畫感興趣，對亮麗的色彩感興趣，同時姜林夕看著被擺放在花園中的畫架跟小秦函拿來的一本兒童畫冊，有了一些大膽的猜測，準備之后有機會在確定一下。

    ……

    “這是秦述的兒子，怎么在你這？”

    姜林夕還在陪小秦函用手作畫的時候，時越牽著滿臉不情愿的小時明按了指紋密碼鎖走了進來。

    看到小秦函的時候，時越雖然是第一次見他，卻因為之前跟秦述“搶兒子”的烏龍油畫事件，在網上看過小秦函的照片，而在這時候一眼認出他。

    “你們來了？”姜林夕看到時越和小時明，馬上看了下時間，發現早上9點，也沒有對他們的到來感到奇怪，只是對秦述家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找來感覺到奇怪。

    然而姜林夕才這么想，秦述那邊匆匆找了過來。

    “又跑來姜小姐這里了?！鼻厥鲞^來看到皺眉看他的姜林夕，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跟尷尬，不用姜林夕批評他居然孩子跑過來五小時他才找過來，他已經自我做檢討說是保姆睡的太死，他剛剛才回來。

    “我昨晚沒在家，剛剛才回來，現在的保姆也不知怎么回事，對孩子照顧都不盡心?！鼻厥鎏岬奖Ｄ肪蜌鈶嵅灰?，連連感謝姜林夕照顧小秦函，還把帶過來的一份名貴謝禮遞給姜林夕，姜林夕卻抱著手沒有收，并確定什么叫他不要演戲。

    “你很早就知道孩子跑來我這邊，是故意不過來接他，對嗎？”

    姜林夕抱著手，冷著臉質問秦述，秦述神色微小的變動了一下，想要做掩飾，但微表情已經向姜林夕證明，她的判斷是對的。

    ……

    “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秦函治療醫師的主意………”

    “啪！”

    “哇～”

    ………

    姜林夕質問秦述故意縱容小秦函留在她這邊的行為，是他自己的想法還是心理醫生紀明禮安排的時候，小秦函和小時明爆發了沖突，小秦函給了小時明一巴掌，把小時明給打哭了。

    這個變故來的突然，三個大人都沒注意到具體發生了什么。

    當時姜林夕在跟秦述說話，時越則在關注他們說話的內容，在他身邊的小時明什么時候跑到小秦函身邊挨了打，他都沒注意。

    “你兒子怎么亂打人？”

    時越聽到兒子小時明撕心裂肺的哭聲，忙去看他，發現他臉上沾著小秦函手上的藍色顏料，一個完整的小巴掌印印在上面，知道他被小秦函打了臉，忍不住怨怪地說了一聲站在不遠處的秦述。

    “對不起，孩子不懂事?！鼻厥隹粗r明臉上的藍色巴掌印，也有些尷尬小秦函打人，雖然不爽時越的責問，但也替孩子道歉，然后去抱小秦函，但小秦函抗拒他抱不說，小手一樣亂揮起來打他，弄得他有些不悅，想訓斥他不能隨便動手打人，姜林夕卻注意到小秦函緊抓著手中素描本的動作，猜到他打人的前因后果，制止了秦述訓斥他。

    “他沒有隨便打人，是時明先搶他的東西，他出于自我保護才動手?！?/br>
    姜林夕這么說的時候，去看還在撕心裂肺好像被打的很痛的小時明，看他其實只是干嚎，眼淚都沒有出來，就更確定他是在演戲，一瞬間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先走了，今日麻煩你了?！鼻厥雎牻窒Φ慕忉?，尷尬的抱起還是在揮手打他，不要他抱的小秦函，然后不想被時越看笑話，留下帶來的謝禮，快速離開。

    姜林夕看著他逃跑似得大跨步，也沒有叫停他，而是看著還在嚎的小時明，叫他別鬧了。

    “走吧，我帶你去洗臉?！苯窒ψ哌^去抱小時明，小時明馬上抗拒的抱著時越的腿不想讓她抱不說，還哭著喊他要回家。

    “我不要呆在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時明抗拒姜林夕，姜林夕不尷尬，時越有些尷尬，因為一路他跟小時明說好了，今天要好好跟姜林夕待一天，還叫他別淘氣，聽mama的話。

    為此時越還許諾給小時明買他想要的幾個玩具，而小時明在車上答應的好好的。

    “你先走吧，晚上記得來接他?！苯窒Ψ愿罆r越先離開，時越看了一眼腿上掛著的小時明，不等姜林夕幫他把小時明“剝”下來，他先彎腰把小時明抱起來，然后在小時明欣喜以為他要帶他走的眼神里，把他塞到了姜林夕懷里。

    “那我先去公司了，今早還有個重要會議?！睍r越丟下這句話，轉身大跨步離開，小時明看著他離開癟了癟嘴，姜林夕以為他要哭，但他卻沒有哭，只是撅著嘴傲嬌地對她哼了聲，然后把頭偏到一邊不理她。

    姜林夕見此也沒有主動跟他說話，只是抱著他進屋，去洗手間幫他把臉上被小秦函打的巴掌印洗了。

    弄這一切的時候，小時明都不理睬姜林夕，但是也沒有做什么反抗，等姜林夕給他洗完臉，把他放到地上，讓他自己走，他才跟兔子一樣快速的跑離姜林夕身邊。

    姜林夕慢步跟在他身后，看他跑出別墅去到之前的花園，自己在跟她距離有些遠的地方玩耍。

    從小時明極度排斥她的反應，姜林夕覺得這小家伙還記得上次在楚家壽宴上被她懲罰的事。

    對此，姜林夕也沒有積極的去哄他，而是一邊盯著他玩，一邊收拾起還在花園里放著的三幅畫跟畫具，把這些東西收拾完，姜林夕才拿著剛剛給小秦函弄的大調色盤跟一張白紙靠近小時明。

    “玩不玩？”姜林夕一靠近小時明，他就跑到另一個地方，看出他這躲避的動作，姜林夕也就沒有繼續靠近，而是把調色盤和白紙放到花園的草地上，她先用手指沾了一點顏料在白紙上畫畫，吸引了小時明的目光才抬頭問他要不要一起。

    小時明在她的邀請下，露出猶豫的神色，但是一見姜林夕把整個手掌都沾滿顏料在白紙上拍掌印，馬上忍不住跑過來，興奮不已的把兩只小手都放在調色盤里，沾上他要的兩個顏色，然后“啪啪啪”，很快在白紙上落上他五六個巴掌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