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八章 我們聊聊武林掌故
樓上亂七八糟地吵著,我慢慢吃著紅豆雪糕,吃完最后一口,感覺意猶未盡,忍不住伸舌頭舔了舔勺子,隨后就瞧見那雙眉英挺的大長腿在看著我,我沖她一笑,又把杯子邊沿舔了兩口,她頓時一慌,垂下了眼簾不敢看我另外一個大長腿頓時呸了一聲,“下流?!蔽倚π?,把空杯子往地上一扔,然后深吸了一口氣,中氣十足就喊道:“諸位前輩慢慢商量,不過,明天開始,我就挨家挨戶把華埠所有的武館堂口拜訪一遍,到時候,要是有什么誤傷,比如踢碎武館招牌什么的”話未說罷,我一抬腳在旁邊的柱子上點了一下,人在空中,一伸手,就把仁義洪拳的牌匾給摘了下來?!岸枷矚g講仁義?!蔽疫肿煲恍?,“仁義,呵呵!諸位前輩不知道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所以,咱們練武的人,要講仁義,最后還要看誰胳膊粗才行”說罷我一抖手,啪,把整塊牌匾抖得粉碎,落了一地的木屑?!靶漳系?,你未免欺人太甚?!睒巧弦宦暫?,聲音悲憤,我笑笑,撂下一句話,“我住在聯合酒店,4樓14號?!闭f完后,我沖那英氣勃勃的大長腿眨了眨眼睛,扭身就出了門。到了門外,三副小心翼翼就問我,“南哥,咱們這么打臉,合適么?華埠可是有一百五十萬人口,練拳的,有道上背景的,起碼幾萬人,血腥街口更是每天晚上必有槍聲”我撇嘴一笑,血腥街口么,我聽說過,被吹得神乎其神的,什么黑幫約戰之地啦,什么死在這兒的人比全米國所有街口的死人加起來還多啦,什么天天晚上有槍戰啦切,都是地攤用筆吹出來的,就跟香港的九龍城寨一樣,吹得牛逼轟轟的,可真要有這么一個地方天天晚上槍戰死人,要知道華埠旁邊就是世界金融中心華爾街,難道米國人都死光死絕了?“你要是怕呢,就先躲一躲?!蔽乙贿呑咭贿呎f道?!案谀细缒闵磉?,我怕個屁”三副梗著脖子說了一句,我聽了頓時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就問,“那你咽什么口水???”三副頓時臉上尷尬,“我,我這不是沒有南哥你刀槍不入的本事么好吧,我是怕被人打黑槍?!笨此蠈?,我就笑笑,“放心,打黑槍這種事情,想來那些都是練功夫練出名堂的武術家,不會那么下作?!闭f罷我轉身就走,“再去買個雪糕吃吃,你要不要來個榴蓮味的?”三副就跟在后面嘀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練武的哪一個不是心黑手辣的?!被氐骄频?,我讓老板娘給我送一壺伯爵茶上來,隨后,點了一根雪茄,慢慢就等著人上門。果不其然,雪茄剛抽了一半,外面就有門鈴響了,我叼著雪茄過去開門,門口站著兩個中年男子,一個單眼皮,慈眉善目,另一個雙眉間有一道懸針紋,看起來挺嚴肅的,兩個人都穿著黑色絲綢褂子,里面是白色的對襟里褂,不過腳底下卻都穿著一雙阿迪的運動鞋,兩人站在一起,頗有戲劇效果?!澳侠蠋??!贝让忌颇康闹心耆斯傲斯笆?,“在下高氏太極拳傳人高佳仁,我身邊這位是李氏太極拳的李貴志師傅”我叼著雪茄咧嘴一笑,“兩位老師到底是練太極拳的,善于調理陰陽里面坐,請坐,兩位老師,抽根雪茄?”兩人互相看了看,臉上都有些細微的尷尬顏色,畢竟,所謂調理陰陽,不就是和稀泥、墻頭草的文雅說法么!“來來來,我幫兩位老師點上?!眱扇诉B聲不敢不敢,點了雪茄,又給兩人倒了一杯伯爵茶,坐下來后,慈眉善目那位高老師和旁邊那位李師傅對視了一眼,就從口袋里面摸出一張支票來,“南老師,本來,林老師傅說南老師你武功已經是抱丹坐胯,我們還有些不相信,畢竟,大陸國術凋零不過今天看南老師那一撞之威,整棟樓地動山搖,這是當年孫武神和楊無敵都沒有達到的境界,我和李師傅方才覺得自己是坐井觀天,小覷了英雄”我看了看支票,不緊不慢抽了一口雪茄,然后翹起二郎腿來,“高老師,李師傅,按說,你們兩位都是前輩,不過,我在香港,跟和記的蔣先生那也是談笑風生的,在和記賭船上一拳一個打暈了他們和記兩個雙花紅棍,蔣先生還硬要送我五十萬壓壓驚以高老師和李師傅的資歷和名聲”我說著,不動聲色,把手指頭壓在支票上,緩緩又推了回去。開玩笑,十萬米刀就想收買我一個先天抱一的大宗師?當然,和記蔣先生可沒硬要送我五十萬,何況,那五十萬還是港幣,不過,這個具體貨幣我就不需要跟眼前兩位細說了。兩人頓時臉上一黑,紐約唐人街堂口眾多黑幫橫行,他們肯定知道和記是香港第一大社團,和記的蔣天養,在全球的黑幫組織中那也是叫得上字號的。高老師有些躊躇,臉上神色為難,開始叫苦了,“南老師,我們在華埠也就是混一口飯吃,實在沒有那么多的錢”“高老師和李師傅是第一個上門的,第一個么,總是有優惠的?!蔽揖従彸榱艘豢谘┣?,“一口價,兩位老師給五十萬,我陪你們演一場戲”太極拳的門人能不懂什么叫演戲么?你要是不會演戲,那算什么太極拳的門人?兩人頓時眼神一亮,高老師趕緊追問,“南老師的意思,是要故意輸給我們?”我嗤笑了一聲,“就我這樣一晃膀子震動一棟樓的水平,我要故意輸給你們,你們自己信么?”兩人臉上頓時都有些尷尬,慈眉善目的高老師嘴唇呶呶,卻不好意思說話了,看起來一派嚴肅的李師傅這時候張嘴就問,“那,請教南老師,是什么個章程?”我抽了一口雪茄,然后吐了一個碩大的煙圈,濃煙緩緩往天花板上滾去,“太極推手,我也略懂,到時候,我上門踢館,要求蒙面切磋,大家搭個手切磋一下,這個過程中,我可能一不小心掃斷一根木人樁什么的,最后雙臂一震,大家一起跳出圈外,我沉著一張臉,喊一句,李師傅好俊的太極,咱們這一局算打平了兩位老師覺得怎么樣?”兩人面色頓時一喜,“南老師當真能保證”我嗤笑一聲,噗一口吐出一支白色煙霧,把快要撞上天花板的煙圈擊得粉碎,“高老師,李師傅,你們覺得,我就算贏了你們,又能怎么樣呢?我可沒打算在唐人街開武館,不過隨手掙點零花錢,玩玩罷了?!薄昂?!南老師快人快語,我們信得過南老師你的人品?!眱扇祟D時起身告辭,“今晚我們派人把剩下的錢送過來?!薄昂谜f好說?!蔽倚Σ[瞇地送兩人到門口,這是送錢的金主??!總要客氣一點,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門,不看人情,也要看看銀子剛到門口,兩人就撞上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淡金色臉龐,下巴留一撮胡須,手上還拎著一個小箱子。三人互相看看,都有點尷尬,還是那高老師率先打招呼,“周師傅,我們跟南老師聊了點武林掌故”胡須男臉上也略顯尷尬,“我也是打算跟南老師聊聊武林掌故,正好有一位前輩的遺物,想請南老師掌掌眼”我眼神一亮,又是一位送錢的,趕緊就招呼對方,“周師傅,我這人就喜歡聊武林掌故快請。高老師李師傅,不送不送,咱們下次再聊?!卑押毮杏M房間,剛坐下,胡須男就把箱子往桌子上面一放,“南老師,我這里有一位前輩的遺物,請南老師一定幫我掌掌眼”說罷就打開了箱子,里面放著數迭小面額的現金,粗粗一估,起碼三四十萬刀勒。臥槽,這位周師傅真上道。直到當天夜里,有十幾位登門跟我聊武林掌故,一時賓主俱歡把三副叫進來的時候,三副看著床上的現金目瞪口呆,我笑了笑,伸手就讓他拿十萬。三副連連搖手,“我哪兒能拿南哥你的錢”不過,雖然拒絕,眼神看著這么多錢,到底有些目眩,這里頭不少小額的現鈔,這么多貨幣堆在一起還是很有震撼力的,就像是二十年后那些在絡上炫富的把錢鋪滿床一樣,給人以相當大的視覺沖擊力?!白屇隳镁湍每?!”我抽了一口煙。三副看著我,這時候咬咬牙,噗通就往地上一跪,“南哥,我不要錢,要是南哥你能教我神打”我笑了起來,“你學不起來??!”他聽我拒絕,頓時眼神中就落寞,一臉垂頭喪氣的神色,“我知道,我資質差,邵陽爺爺說的沒錯?!薄斑@不是資質差不差的問題?!蔽揖透忉?,“我這樣一身功夫不是練神打練出來的,而是念金剛經念出來的,跟你想象的不一樣,當然,如果你一定要學神打,我也可以教你真正的神打,閉關半個月,一個打十個不成問題”三副眼神頓時一亮,“南哥,我就學這個?!薄澳愦_定么?”我就問他,“神打這東西,從來不是武功,而是宗教的一種?!薄拔掖_定?!比笔箘劈c頭,“能一個打十個,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笨此麍猿?,我就點了點頭,“行,不過,你先把錢拿上,皇帝還不差餓兵,總不能讓你跑前跑后,口袋空空吧!”三副笑瞇瞇地站了起來,走過去就拿錢,似乎我答應教他神打,他就徹底滿意了。一邊拿錢,他一邊還說,“也就是咱們華人還有用大額現金的習慣,不然,還真不容易弄到這么多錢,在米國,中產家庭也沒多少現金,南哥,這么多錢,還是要想辦法花出去才行,不然,這么多現金,很容易被米國佬查”他這么一說,我頓時就一愣,是??!米國佬在這方面可是很厲害的,這么說,這些錢我還得洗一洗才能用?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