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 舔犢情深的老竇同志
說實話,坐在魔都警局里面的時候我的心情是很郁悶的,難不成我最近犯太歲?怎么老是進局子呢?要是竇根亮同志在,肯定又要嘀咕一紙入公門九牛拔不出可問題是,我也不想進局子??! 還好,魔都的警察同志沒像他們的香港同行那樣把我關進籠子里面,好歹還能在一張辦公桌前面坐下,這下雨天大晚的,留守值班的一個警察大姐還給了一杯熱水。 看了看旁邊些的韓由娜,悶著頭無精打采的,我免不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妹子碰我也算是跟著倒霉了。 把桌子的熱水杯推了過去,我看著韓由娜說:“喝口熱水暖暖身子?!?/br> 韓由娜低著頭,伸過雙手把杯子捧起來喝了兩口,然后端著杯子怔怔然,再然后,撲哧撲哧開始抹眼淚,那眼淚水uag一下砸進杯子里面,uag一下砸進杯子里面,熱水表面蕩漾出一個又一個的波紋來。 我滿臉尷尬,哎!造孽??!烏云蓋頂命犯太歲還連累人家妹子……真是難為情,可是,讓我說一聲對不起,更是難為情,我哪里拉得下臉來,只好看著她坐那兒掉眼淚。 落了好一會兒的眼淚,韓由娜忽然伸手擦了擦,然后有些哽咽說道:“對……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別這么說??!我多不好意思。 可妹子卻繼續說道:“這半年……倒霉透了,爸爸mama離婚了,mama找了個她的,搬到南直隸省城去了,爸爸也找了一個年輕的,去帝都了,他們兩人都說自己找的是真愛,可是……一個都不肯再負擔我在紐西蘭讀……嗚嗚……有時候我真想找一個有錢的老頭把自己賣了,嗚嗚嗚……反正他們也不再愛我了……” 我滿臉的尷尬,心翼翼地打斷了她的話,“剛才我那是瞎說八道的,你這么漂亮,誰舍得賣你??!” 正說著話,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警察同志進了門,把卷宗往辦公桌一放,在我對面坐了下來,“一個手指骨折,一個手腕骨折,兩個人都說要告你,還有其余的人異口同聲說你是**成員,那么,我們來談談吧!” 我撇了撇嘴,“我說警察同志,我朝哪里有什么**,你這用詞不標準,頂多,是帶有**性質的流氓團伙……” 這位警察同志有一雙漆黑的眉毛,這時候皺著眉頭看我,我咧嘴一笑,“從我是在車站派出所長大的,我爺爺是所長……” 噢了一聲,漆黑眉毛臉有恍然大悟的表情,臉色不免柔和了下來,這系統內的事情,跟外面畢竟不一樣,換在古代,可以叫做袍澤子弟,可以視之為自己人。 把大蓋帽摘下來放在一邊,漆黑眉毛伸手在自己的頭頂擼了兩把,這個習慣動作,倒是跟竇爺爺一模一樣,“我姓竇……” 我一臉驚喜,“我爺爺也姓竇??!” 眉毛漆黑的竇同志頓時臉色拉了下來,“那這個護照的南墨涵是誰?我告訴你,你這個行為……” “不是不是?!蔽亿s緊給他解釋,費了好大功夫解釋,竇同志都有些半信半疑的,我實在沒招,只好攤手,“要不,您打個電話問問?竇爺爺他從來都是扎根基層親力親為,一年起碼值半年的夜班,這樣的老同志全國也沒幾個吧!我有一半的把握敢說他這時候在值班?!?/br> 竇同志聞言摸了摸頭,拿起電話撥了一通,“喂!我區老竇,你幫我查一下,南直隸月亮城車站派出所的電話號碼,對對……” 他問了電話,掛掉又撥了出去,電話一接通,我聽出了竇根亮老同志的聲音。 雙方一陣交流,接著我聽到了竇爺爺暴怒的聲音傳了出來,“那王八蛋又惹事了?” “老竇同志您別著急……呵呵,我也姓竇,跟您還是本家來著,剛才他說了我還一陣懷疑,這不是,專門給您撥了一個電話,他說您一年有一半時間要值夜班,到底是老前輩,值得我們這些后輩學習??!不過像您這樣的老同志,也要注意身體,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雙眉漆黑的竇同志笑呵呵跟那邊竇爺爺聊著,我看他那樣子忍不住想吐槽,你這濃眉大眼的,這么**裸的拍馬屁合適么? “唉!我這干孫子,打我帶著他在所里面長大,滿心培養他長大了來接我的班,可惜這王八蛋……他祖江東大俠……”竇根亮老同志絮絮叨叨,把我的老底給透露出一個底兒掉。 竇同志一捂電話筒對坐在一角的值班大姐喊了一聲,“幫我查一下,江東大俠?!闭f完立刻松開話筒,一臉笑說:“我聽著呢,您繼續?!?/br> 在這里我要說一下,我朝在90年代初期開始提辦公無紙化了,很多行、局、所都配備了電腦,在去年的時候我還在竇爺爺那兒看見紅頭件,說是要提倡絡化辦公,并且明確指出,互聯將作為國家信息基礎設施建設,據說今年朝廷還召開了全國信息化工作會議,當然了,提倡是一回事情,真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基本來說,基層還沒那么厲害,畢竟這年月能把電腦玩轉的都算是高人,不像是二十年后,學生都會一鍵裝機,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時候高層大佬們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互聯的重要性。 不過魔都到底是我朝頂尖的大都市,這地方分局還是厲害,那位值班的大姐居然能玩兒電腦,雖然這年月撥號的速度跟老牛破車沒什么區別,但好歹還是能的。 這邊竇同志跟那邊的老竇同志說了好久,那位值班的大姐這時候揮了揮手,竇同志趕緊說了一下,“老竇同志您等會兒?!蔽孀×穗娫捦?,值班大姐一臉的興奮,“這位弟弟的祖是挺厲害,打過鬼子還受過汪偽政權的招安,不過,一轉臉又把汪偽給賣了……總之是一個近代很傳的人物?!?/br> “……沒事沒事,老竇同志您太客氣了,其實,事兒也不算多大的事兒,是南同志在魔都這邊碰一幫拉黑車載客的,他年紀輕,看不得社會黑暗面,一時意氣,下手重了點,對方受了點傷……我們正好抓聚眾嫖賭,當時碰了,對方反咬了他一口說他想搶車,不過我們這邊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聽他們一面之詞……總之,您是老基層了,肯定知道這種事情不太好善后,不過也不算大事,也賠點錢……”竇同志繼續跟電話那邊的老竇同志聊了。 果然是自己人,你看,定義都不一樣,我這也算是見義勇為了。 雙方電話說了好久,溝通的差不多了,竇同志看了看我,說道:“要不,老竇同志,我這邊讓他跟您說兩句……”那邊一疊聲感謝,“這真是麻煩你了,雖然我明白這不大合規矩,不過……唉!我是看著這子長大,跟親孫子沒區別,不,是親孫子還親,真是輩子欠這王八蛋的?!?/br> 聽到這話,我眼眶一熱,從竇同志手接過話筒,剛想開口,眼淚水滾了下來,盡聽著話筒那邊老竇同志的大罵了,“王八蛋你又闖禍是不是?我告訴你,趕緊的,給我滾回月亮城來,給老子老老實實待家里面,再出去浪,老子打斷你的腿……” 伸手擦了擦眼淚水,我裝著若無其事說道:“我說老竇同志,你這為革命獻身的精神實在可佳,我跟人魔都的同志隨便說了一嘴,你還真在值班??!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年紀了……還著急火的,心血壓升高弄個半身不遂的,到時候還得你孫子我給你端屎端尿伺候你……” “臥槽?!备]爺爺在那邊大罵,“老子需要你端屎端尿么?現在都導尿管了……” “那還不是得讓我用管子給你導??!你這樣的老同志,到時候不覺得難為情么?”我用手背揩了揩眼角的淚水,笑嘻嘻繼續說,“吶!保重身體,才能更好地為人民服務嘛……別那么大嗓門喊啦,消消氣,你桌子下面的第二個抽屜里面有我次給你放那兒的黑枸杞,你燒點水,記住,等水涼到六七十度的時候再把黑枸杞扔水里面,這黑枸杞里面有花青素,防衰老的,我在這邊沒事兒,你自己要保重身體,我不跟你說啦,掛了掛了,對了,千萬別跟我老爸老媽說??!拜托了,爺爺,您是我親爺爺……” 把電話按掉后我看著竇同志有些不好意思,“竇同志,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备]同志不但沒笑,反而嘆了一口氣,“這位老同志跟我父親年紀差不多??!我當初也是死活不肯干這一行,他拿起武裝帶往我背抽……” 他說到這兒,似乎也覺得跟我這個外人說自己年輕時候的糗事有點不大合適,掏了一包牡丹香煙出來,彈了一根給我,自己也叼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