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打遍大江南北無敵手的外祖爺
晚和老爸老媽說要去省城班的事情,老媽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并且,出乎意料地強烈。 我大抵能明白老媽的心思,在拉斯維加造成了兩死一傷真不是什么事情,要不是我當時用的是眉筆,要不是有竇爺爺,要不是師父老和尚,要不是祖爺爺在月亮城的遺澤……恐怕我下場堪憂。 要知道,一開始出事的時候,本地報紙也是喊打喊殺,甚至有說你練的是什么武?如此沒有武德,一出手是兩死一傷……這種論調,加死傷的那邊家屬也鬧事,吵了幾個月,打了幾個月官司,最終才認定是見義勇為的性質。 老爸老媽經歷了這棲棲遑遑擔驚受怕的幾個月,這時候聽說我還要去夜場班,尤其還不在本地而是要去省城,自然是不肯。 老媽甚至苦口婆心,家里面又不是養不起你,哪怕你幫我們看看店鋪,mama也不求你大富大貴,一家子團團圓圓和和美美,過兩年結個婚,生個孩子,mama還能幫你們把孩子帶大……絮絮叨叨,嘮叨得我頭大如斗。 哪個鷹不想展翅高飛? 老爸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紅塔山不吭聲,只是看著我跟老媽頂嘴。 最終,老媽說煩了,把桌子一拍,瞪大了眼睛沖我發火,“南墨涵,老娘告訴你,你老老實實在家里面待著,想去省城?沒門?!?/br> “腿長在我身?!蔽也环?。 “兔崽子你試試?!崩蠇岆p眉慢慢豎了起來,雙手五指張開按在了桌子面,緩緩站了起來。 我頓時慫了。 不是**無能,奈何共軍有高達呀**軍官滿臉大汗地跑進來,師座,共軍高達數千人向我軍發起進攻,我們實在頂不住了! 我要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我老媽,張春蘭,祖是開鏢局的,當年祖師爺專門保鹽商往京師的銀子,因為趟子手喊鏢號很有特點,別人家鏢局大抵喊合吾,咱們老張家喊鏢喊達摩老祖所以江湖名聲響亮,人送綽號,南老虎,意思是南直隸省的虎爺 這鏢局喊鏢,不是隨便亂喊的,像是金庸金大大的劍恩仇錄里面震河朔王維揚打遍江北綠林無敵手,所以他家鏢局喊鏢是我武維揚,稱之為威武鏢,正常鏢局是不會這么喊的,只有功夫夠好,下手夠狠,名氣夠大,這種人才有資格喊威武鏢。 正常鏢局喊的都叫仁義鏢,甭管到什么地方,大喊一聲合吾,表示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都是各位道朋友賞臉給飯吃。 還有一種啞鏢,鏢旗也不打,鏢號也不喊,啞沒聲地走,屬于低調行事。 老張家喊的是威武鏢,什么鏢不喊滄,什么低調做人,在外祖爺那邊完全不管用,正所謂,生死看淡,不服干。 外祖爺一輩子走鏢沒失過鏢,武沒失過手……當然,得罪的人自然海了去了。 后來我大清亡了,民國了,外祖爺洗手不干,留在月亮城養老,這時候月亮城出了個姓南的年輕好漢,認為老子姓南,你這姓張的南老虎名不符實,不服氣咱們伸伸手。 說實話當年外祖爺是吊打祖爺爺的,后來祖爺爺苦練武功,想再去找外祖爺報那輸得一敗涂地的仇,可惜,外祖爺當年走鏢在江湖得罪人太多,仇家門借口武,突然掏出花旗國馬牌擼子把外祖爺給打死了。 這事情給祖爺爺教訓很深,南直隸的虎爺,那真是打遍大江南北無敵手,可是,神仙難躲一溜煙,你武功再高,我一梭子子彈過去……祖爺爺從此苦練槍法,后來開山立柜,江湖人稱雙槍快腿白龍 祖爺爺認為外祖爺是他的一敗之師,對老張家后人頗為照拂,等到我老爸這一輩,恰好和老張家的閨女,也是我老媽張春蘭對了眼,當年祖爺爺還頗為慰懷。 總之,張春蘭同志一跺腳,能把一塊水磨青磚給跺得粉碎,大家想想,這一腳要是踩在別人的腳背,不說像是工業液壓油錘那樣把腳趾壓成稀爛粉碎,踩斷別人的腳弓總不成問題吧? 你廢了一條腿還怎么跟我打?還不是任我搓圓搓扁么! 這是老張家的絕學,當年外祖爺靠著這一招打遍大江南北,不過,我憑良心說,外祖爺是挺狠的,說不準人家是富家公子在家練了幾年覺得自己巨牛逼,想找個走鏢的試試自己水平,結果,吧唧一腳被踩成殘廢了。 這能不招人恨么! 當然,外祖爺雖然厲害,在月亮城名氣并不算太大,祖爺爺的江東大俠名頭差老大一截,六七十歲的老人或許還記得以前聽人說過達摩鏢局南老虎,再年輕些肯定不知道了。 第一,外祖爺成名那會子還是在我大清的時代,年代久遠,而祖爺爺成名在民國還活得夠長。 第二,祖爺爺受過汪偽政權的少將軍銜,雖然他剛拿了那位不負少年頭的軍火和軍餉又翻臉打偽軍,但總歸算是受過招安吃過朝廷飯,不像外祖爺是純粹的江湖漢子。 第三,祖爺爺打過鬼子,這一點加分甚多,而那時候外祖爺骨頭已經在地下朽爛了。 第四,也是最關鍵的,外祖爺籍貫是靜海,壯年才來月亮城開設鏢局,不像祖爺爺土生土長月亮城人,自然不會讓月亮城人與有榮焉。 我說這么多,只是想告訴大家,婦女同志里面,也是有狠角兒的,譬如說,張春蘭同志。 當年老爸在車站一個打七個,入了竇爺爺的眼,一門心思要招老爸為婿,而張春蘭同志,經常在家吊打老爸。 當然,我年紀不懂事,或許這是老爸老媽另類的秀恩愛也說不準。 張春蘭同志一發火,我頓時慫了。 “老媽,千萬別打臉,我指著這張臉吃飯呢!”我只好拿出我的絕學,撒嬌賣乖。 說實話我這一招也算是打遍大江南北無敵手的,張春蘭同志這么厲害,一樣扛不住。 剛豎起來的眉毛頓時彎下去了,她拼命想繃著臉,可惜,在她的寶貝兒子擠眉弄眼之下還是繃不住。 一伸手指彈在我腦門,張春蘭同志哭笑不得,“南墨涵,你作吧!二十歲的人了,也沒個正形……” 好不容易把老媽糊弄過去,倒是晚的時候,老爸正經八百地跟我談了一次心。 老爸給我發香煙的時候,我表情有點古怪,不過,還是下意識掏出了i打火機先給老爸點了煙。 寒風黑夜,父子二人的煙頭明滅不定。 抽了半根煙,老爸這才開口,說我出去闖闖也好,但是呢,怎么也要陪老媽看春晚,把這個年給好好過完。 看,還是男人才能了解男人。 我趕緊屁顛顛地給老爸發了一根七星,老爸接過,狠抽了一口紅塔山,這才把七星叼,對著紅塔山的煙屁股過了火,抽了兩口,夾著煙湊到眼前瞅了瞅,“這煙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