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轉場雪地
等余子嬰走到最后一座殿宇時,里面發出了巨大的打斗聲,可惜石像把里面的情況堵得嚴嚴實實,他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何物在打斗,想到鹿鳴笛的聲音可以穿墻而入,便奏起樂聲,還好派上了用場。 阿奎和曼爾這兩只鬼收了之后,宮殿的門全部自動打開,他們再次看了看宮殿上的壁畫,到處是月亮和太陽的圖騰,看來這里最敬奉的就是月亮和太陽。 兩人走到初來時的地方,還沒有研究出到底怎么離開這個詭異的古城,城中衰敗無人的情景并沒有因二鬼的消失而消失,依舊是遍地枯榮。 他們走著走著,到了許是城門的地方,原以為一定推不開,哪知道手才碰到門,門就開了,毫不費力。 門外不是荒漠,而是完全不一樣的景色。 面前呈現的是一片皚皚白雪,無邊無際,塞北之雪大概就是此番景象了吧。 兩人驚愕地邁出門檻,欲要回頭再看一眼門后的荒漠建筑,哪知門關得如此及時,轉眼那道門就緊緊合上了,再也沒法推開,更詭異的是,那扇刻著日月星恒的古老城門還在漸漸隱去,直到完全消失,最終四周均是一片雪景入眼。 “這……”楊昭七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實在是不知道能說什么。 余子嬰同樣未從震驚中緩過神,是在一陣寒風刮過后,兩人不由抖了幾抖,才接受了這個虛妄的現實。 真的從荒漠到雪地了,風是凜冽的,像刀子一樣劃在兩人臉上。 楊昭七連忙斂了斂衣服。 不知覺間,臂膀上多了一件外衣,她抬眸看去,余子嬰脫掉了自己的外衣披到她身上,見她眼神中的疑慮,他低聲解釋道:“你現在是女子,多穿點好,我現在身上rou多,不怕冷?!?/br> 楊昭七看著他一身橫膘,笑了笑,可真是個細膩溫暖的人。 不過她褪下外衣給回他,從包袱里翻找出一條虎皮紋毛絨毯子,披掛到身上,俏聲道:“我的包袱里備了毯子呢?!?/br> 余子嬰見她推拒,未再做多堅持,點點頭:“倒是想起來了,我的包袱里面也有毯子,原來是早有預謀?!彼惹斑€在想荒漠上毯子有何作用,現在終于明白,他也拿出自己的毯子,是純石青色的。 楊昭七看著包袱里還有一件暫未派上用場的器具——蠟燭。 算了,到時就會知道有何作用了,這大雪地的,說不定是要他們燃火取暖呢! 兩人披將上羊絨毯子,緊緊包裹自己,在雪地里腳印深一個淺一個地往前行走。 越走越冷,饑寒交迫,身子從炎熱到冰寒,不免承受不住,楊昭七的鼻子開始窸窸窣窣的流起鼻涕,走一會兒抹抹鼻子。 走了很遠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周圍連座能夠躲避風雨的房屋都沒瞧見。 周遭的樹木都是松樹,松樹枝上掛滿了銀條,整個世界都是銀裝素裹的。 “肚子餓了嗎?”余子嬰問。 “咕——”她的肚子很合時宜地叫了起來,聲音還不大不小的剛好兩人聽得見。 余子嬰滿臉堆笑,眼睛瞇成了一條月牙縫。 他在地上撿起一團雪,不停地搓動,搓成一顆圓球,再跳起來扔到松樹上,噠噠兩聲,幾顆松果掉了下來,他撿起一顆遞給她:“吃吧?!?/br> 可惜那一下撞擊只掉落了四五顆,楊昭七覺著塞牙縫都不夠,而且天色有些黑了,晚了就更加難覓食,索性走到樹底下,抱住那顆松樹拼命搖晃,天上立即下起松果雨,噼噼啪啪掉了滿地。 “還是這樣快?!彼裘夹Φ?。 余子嬰訥訥看著她,暗自搖頭笑。 兩人將包袱裝滿了松果,再次出發。 余子嬰看久了雪地,有些暈眩,咻地一下,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東西從他們面前躥過,一躍而入了松樹林里面,不見了蹤影。 他揉了揉眼睛再瞅,又什么都沒看見,不知道是走久了眼花還是身體不適。 “子嬰,你看!那邊有煙!是不是有人??!”楊昭七指著另一處,那邊的天空有著飄飄然的炊煙。 他定睛一看,點頭道:“確實,我們去看看?!?/br> 在古道場的試煉中,若未知他人根底,不便透露出真實身份,兩人約定了代號,楊昭七叫“玉兒”,余子嬰叫“林青”,都是她提議的名字,她還順帶和余子嬰提了當初在乞兒村的事情。 “聽你說,那里的人都很溫暖和睦?!庇嘧計氲难壑杏兄f不明的羨慕之情。 “是呀,雖然窮,但都是好人,比長安城里一些終日過著膏粱錦繡日子的人可好多了?!睏钫哑呖幸豢谒晒f道,她一瞥眼,發現炊煙散出的地方近了,逐漸警惕起來,推了推神魂不知飄去哪里的余子嬰:“嘿,到了到了?!?/br> 原來,那里有一個用木頭搭建的小屋子,是個簡陋的三角形木屋,木屋前有人生了一堆柴火,煙就是從那里飄散出來的。 只是,并沒有看到人。 “怎么沒人呢?”楊昭七納悶。 木屋里面什么都沒有,一片空蕩蕩的。 她又從屋子里鉆出來,柴堆還有煙,甚至有火苗,說明不久前還有人在,是他們遲了一步嗎? “你們是什么人?!币坏莱脸恋呐晱膬扇松砗髠鱽?。 他們扭頭,那人手上拿著一把弓,箭頭正對準了余子嬰。 楊昭七忙擺手:“我們……我們只是路過罷了,不是壞人?!?/br> 那名女子半信半疑地放下了弓箭,女子看起來頗年輕,臉上有一道疤痕,臂膀寬闊,看起來十分魁梧,她披著一件貂毛大衣。 “姑且信你們?!彼D頭看向身后,暗暗說道:“嗯……奶、奶奶,我扶你出來?!?/br> 原來,她身后還有一個人,是位老者,奶奶的腿顫巍巍的,從女人身后走了出來。 余子嬰和楊昭七相互一視,不排除面前的兩人組成隊友了,只是老奶奶和年輕人這種組合頗怪異。 四個人坐在柴堆前烤起了火,火堆上還有一只被拔了毛的野兔,烤rou味飄散在空中,楊昭七從不曾吃過野味,此刻忍不住狂咽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