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尷尬談話
甄義謙聽不慣,說道:“哎呀老沈,別喊我甄堂主,我還假堂主呢,就喊我義謙吧?!?/br> 沈總管笑笑:“那不合適嘛?!?/br> 沒過多久,趙婉芝和甄義謙走了,余子嬰也被放走了,還拿著衣服回了寢廬。 站在舍院邊上看著他們走遠的沈總管,一直搖擺著手目送他們。 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走回房里抱起縮在地上睡懶覺的土豆,嘴里喃喃:“還好沒誤事兒啊?!?/br> …… 崔蓮廷一直纏著余子嬰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兇神惡煞的沈總管放回來了,可余子嬰一直賣著關子不肯說實話,只死咬是自己不小心弄丟的。 崔蓮廷才不信,可也沒法子。 楊昭七拿著自己的衣袍,偷偷看余子嬰,心頭的疑問盤旋不去。 終于在崔蓮廷和閻摩都離開寢廬時,楊昭七有了機會。 她說:“你……” 他說:“你……” 她說:“你說吧……” 他說:“你先說……” 兩人竟突然這么有默契了,話匣子都打不開,互相讓著。 見余子嬰一直沒主動再說話,楊昭七拿了主動權:“為什么要這么做?” 助人為樂是美德她知道,但這種助人程度都會有底線,像這次的事情,弄不好就是一盆屎潑腦袋上了,還要冒著被逐出圣院的風險,他何必冒險呢?雖然最后迎刃而解,有驚無險。 “還你人情?!彼坏?。 “人情?你什么時候欠我人情了?” “那晚在書塔的事?!?/br> 楊昭七無奈的笑:“那次怎么就欠我人情了,事情的嚴重性完全不一樣好嗎?” “一樣的,那晚我要是被抓住就完了?!?/br> 她爭辯:“不一樣,這次太冒險了!” “你以后想看女孩子,不要用這種方式了。男人,我還是知道的?!闭f完,余子嬰臉頰上竟有兩抹不易察覺的緋紅。 楊昭七怔住,等她反應過來時,也不由自主紅了臉。 這下誤會真的大了,余子嬰不會以為她色欲熏心,yin蕩下流了吧…… “你……你誤會了……我……我不是那樣的人……”澄清的話說得沒有底氣結結巴巴。 “總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又不能說自己是女的,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釋好。 這種事,再解釋只會越描越黑了。 他看著她的眼神明顯透露出無奈和不相信。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她扶額,總歸是只有他知道,沒有其他人知道。 想起秉性優良,學習認真,一板一眼的余子嬰,現在也知道男人什么的事,她就覺得內疚不已,楊昭七橫手攬住余子嬰的肩膀,捏了捏他臉頰上的rou,一副大佬架勢的樣子,說道:“我們乖乖的子嬰,可千萬別給我帶壞了哈!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咱們還是男孩子、藍孩紙!” 其實按現代自己的年齡,她比余子嬰還大呢,冥冥中把他當成弟弟看待了。 被揉住臉的余子嬰嘴巴嘟成一團,默默推開了她的手。 她想起來有件事最重要,便問:“話說,你怎么知道衣服其實是我的?” 他看著她的眼眸,細聲道:“我察覺到你的不安?!?/br> 楊昭七愣住,眨了眨眼。 “還有,你外衣腰側縫的紅繩子,換一條其他顏色的吧。沈總管今天看到了,下次再看到不好?!庇嘧計胝f完后拿著換洗衣裳推門而去。 留下楊昭七久久未能回神,他竟然知道她偷偷在腰側系的紅繩?系紅繩是因為衣服是男式的,太寬松了,她的骨架小,穿起來松松垮垮的,只好在外套腰內側縫了一條暗繩,可以在里面稍微束起來些。 她低下頭,拿起衣服,將它抱在懷里,心道:還好找回來了,以后怕是女凈房都去不成了,唉。 不過,丟衣風波總歸是有驚無險地順利過去。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楊昭七就醒了,或許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太過波瀾,心情還未恢復。 她翻身坐起,看了看旁邊床位,空蕩蕩的,被子已經疊好,和枕頭置放在一起,余子嬰如往常一樣早起,想必是去看書了。 再看了看余子嬰床位旁邊的崔蓮廷,他的被子已經被踢到了地上,褲子掀到了大腿處,露出了雪白的小腿和緊實的肌rou,枕頭不知何時從頭底下跑到了雙臂間夾住,他側著身抱著枕頭,睡得一塌糊涂。 別看他白天光鮮亮麗,不論吃穿都極是講究的樣子,在睡姿這點上就失去了所有的風度,還好寢廬的床不是很大,不然都能在上面練cao了。 楊昭七搓了搓凌亂的頭發,雖然距離去吃早點和上課還有段時間,但因為徹底醒了,沒法睡回籠覺,索性起了身。 下床后,她打了個呵欠,先走到崔蓮廷的床邊,撿起地上冰涼的被子,幫他拉下卷到大腿的褲腳,再把被子蓋了上去。只要她起得比他早,都得幫他撿被子。 穿好衣服后,剛開門準備出去洗漱,就看到余子嬰從外面走回來,他滿頭都是汗,衣服的胸口處還能看到汗漬,此時他正用布巾在擦汗。 經過昨天的事現在看到余子嬰,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好。 只能干干地打了聲招呼:“早?!?/br> 余子嬰看了看她,擦汗的速度慢了下來,應聲:“嗯,早?!?/br> 兩人就這樣站在微亮的走廊上,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也沒有人先邁步子。 她先問:“那個……你現在不看書了?” “嗯,最近早上沒看了,就起來繞著草木園和南苑跑跑步?!?/br> “那很好啊,生命在于運動?!闭f完后再笑了兩聲。 沒想到他很認真地聽了進去,并且認同的點點頭:“很有道理?!?/br> “什么?” “就你剛才說的那句話,生命在于運動?!?/br> 楊昭七怔了怔,“好……好像是的,名家說的呢?!?/br> “你嗎?”他問。 她燦爛一笑,“是的?!睂Σ黄鹆?,伏爾泰先生! “我先進去了?!彼孟虏冀?,推開寢廬的門。 她回過頭看了他背影一眼后,拿著洗漱用具往草木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