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尋死未果
這么想著,楊昭七心一橫,牙一咬,深吸一口氣,做出起跑姿勢,抱著死了就回去了的決心,沖啊同志們! 就在她沖線同時,分別來自兩個方向發出兩聲壯烈嘶吼。 “喵嗷!” “不要!” 她的右后方在空中有一道黑影劃過,正是那黑貓,姿勢猶如敏捷的豹子,撲向楊昭七的腦袋。 她的正后方是一臉菜色的玉兒,她本是端著一杯水進來給楊昭七的,結果看到如此驚人又相似的一幕歷史,嚇得直接棄了食案,如弦上之箭般趕去救命。 玉兒及時抓緊了楊昭七的腿,黑貓則撲到了她的腦袋上,愣是給她戴了一頂厚重扎實的lei鋒帽。 以致,她柜子沒撞著,倒是結結實實地跌了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翻個面兒再煎一煎,得,上碟!要不要再來壺小酒? 左臉貼著地的楊昭七,抽搐了下右臉頰,腦袋上熱乎乎的,長長的黑毛時不時調戲一下她的耳朵,眼角掃到個莫名的粉嫩小紅孔。 她立刻滿頭黑線,她勒個去,這死黑貓竟然拿pi眼對著她的玉臉。 楊昭七陡然用手撐起身子,結果又回到了大地的懷抱。 原來身后,玉兒正撅著屁股趴在地上,死死用手捆著她的雙腿,哭哭啼啼地喊著:“昭七小倌,不要??!不能再死了??!嗚嗚嗚……” 楊昭七張著嘴啊啊正準備說話,外面又有人沖了進來。 “小七!你又尋死??!”徐三娘慌張跌撞地跑過來。 出現在徐三娘面前的是詭異的一幕,玉兒抱著楊昭七的腿,楊昭七頭上頂著一只貓。 玉兒大概是把去年吃的飯都化成此時此刻的手勁兒了,楊昭七被她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她全然不知,嘴里只不斷哭喊著不要死啊不要死…… 楊昭七眉頭緊擰,呼呼說道:“玉兒…玉兒……你松松手,你抓疼我了……”背上馱一個,頭上頂一個,她覺著泰山壓頂之喘不過氣。 徐三娘見狀,上前拍了玉兒屁股兩下,“你個傻丫頭,倒是松手,不松手小七怎么起來,疊羅漢??!” “啊…哦!”玉兒這才傻愣地松了手,看到楊昭七臉都快壓變rou餅了,才忙上前扶起她。 “對不起啊昭七小倌,我……我是怕你又想不開?!?/br> 楊昭七翻了個白眼,對,她在這之前確實想不開,現在不敢想不開了。 仔細斟酌下想,剛才自己是有點沖動魯莽了,還好它和她及時制止了,萬一真的就死透了又沒穿回去咋辦,以往看的穿越沒有關于尋死沒回去反倒成真死的指南啊。 她穿越來之前,并沒有發生什么生命意外,完全是活生生被拽了過來,所以,死——還真可能不是回去的辦法。 那么,重點來了,她來到這里的契機,是什么? 她和古代的自己最大的相同點,貌似是都能見到不干凈的東西? …… …… 玲瓏小巧的八仙桌邊,左邊坐著徐三娘,右邊坐著楊昭七。 楊昭七左手撫著被壓紅的臉頰,一臉郁悶地盯著地板。 徐三娘摸著她的右手,推心置腹地說道:“小七,先前說了,三娘不會再強迫你,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盡管提出來,不要尋死覓活的。是丫鬟用的不順心,廂房不夠大,還是膳食不滿意?” 提到丫鬟用的不順心,楊昭七瞟了一眼玉兒后,玉兒咬咬嘴垂下了頭。 “沒有什么不滿意的?!睏钫哑咝÷曕止镜?。 “那怎么還一個勁兒的尋死呢?” 她很想說,我能不能離開徐三家,答案很明顯,不能。而且不能說,說了,徐三娘就會提防了。 楊昭七甩甩頭,換上一張笑臉,站起身走到徐三娘的身邊,抱著她的手臂,說道:“三娘,我不會再尋死了,我想清楚了,我要活得好好的,活出我的絢爛人生!您可勁兒放心吧!” 徐三娘懵了,這孩子剛才還一副苦大仇深的相,怎么突然就開了竅?而且……徐三娘看了看緊摟著她手臂的手,這要是放以前,楊昭七是絕對不會主動碰她的,甚至可以說是嫌惡。以前的楊昭七對人彬彬有禮,為人高冷清俊。 看來,死一回還真長進了不少。 “你想通了就好……”正當徐三娘還想和楊昭七說些體己話時,外面來了個人在門口喊了聲,“三娘,兵部員外郎江大人來了?!?/br> 徐三娘一聽這名喚,忙瞅了瞅楊昭七的臉色,見她并無異樣,才應答:“哎!好嘞,馬上來?!?/br> “小七,你先歇著,三娘去外面招呼招呼人”,她朝玉兒招了招手,“好好守著小七?!?/br> 玉兒應聲是。 等徐三娘出去,就剩玉兒和楊昭七兩人大眼瞪小眼。 “昭七小倌,三娘吩咐了,要好好守著您,所以,我會好好伺候的?!庇駜赫J真的說道。 這話說的認真模樣,令楊昭七噗嗤一笑。 …… …… 長安城有宵禁。 但一天之中,夜晚,才是平康坊中各色妓院最熱鬧的時候。 宵禁只是禁止人們在坊與坊之間流動,坊內,該歌舞升平、夜夜笙歌的地方,永遠不會落單和寂寞。 徐三家一樓的廳堂,隨著入夜,來的人越來越多。都是趕早來占場子與朝思暮想的佳人相會的。 “我說徐三娘,楊小倌好些天沒出來接了,你們一直說他病了,也不至于病那么久吧?!币粋€從下朝后連官袍都沒換下的人說道,他便是上次逼迫楊昭七陪過夜的人,江約。 徐三娘一臉討好的賣著笑,“江大人,真不是楊小倌故意不來見你,他最近傷風了,身體不適,需要休養呀?!?/br> 江約哦了一聲,“哼?真是傷風了嗎?我怎么記得前些天來,你還說是痢疾呢?轉眼又變成傷風了?楊小倌的病可真是忙,一天一個樣???” 徐三娘被說愣了,一旁的大茶壺忙屈身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三娘,你之前說的是痢疾啊?!毙烊镒载煹卦谛睦锇盗R了聲,看把她忙昏了頭的。 “讓開,我倒要看看楊小倌病成什么樣,生的到底是什么??!”江約推開了擋著他路的人,徑直上了二樓。畢竟人家是兵部的官員,樓里的壯漢也不敢冒然出手制止。 徐三娘提起裙擺隨了上去哀求,“江大人,我這一時老糊涂忘了,楊小倌是犯了痢疾,江大人,我讓董小倌出來陪你可好?” “去,滾一邊去,我就要見我的楊小倌?!苯s長袖一甩,險些將徐三娘推下了樓梯,下面的人紛紛嚇得尖叫連連,還好后面的大茶壺跟得緊巴,及時接住了徐三娘才沒讓她滾落。 這個江約脾氣暴躁,說一不二,雖有妻室卻私下有龍陽之好,每每下了朝就跑到平康坊尋歡。 自從三個月前見識到楊昭七的誘人姿色與過人之才后,更是難以忘懷,日思夜想,只懇求有朝一日將楊昭七納入懷中。 他三兩步來到楊昭七的房門前,抬手正欲破門而入,一把折扇啪地打到他欲破門的手上。 江約皺眉露出兇煞模樣,出口怒罵道:“哪里來的畜生敢擋你爺爺的道!” 大茶壺:妓院中干雜役的男人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