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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冥婚之后在線閱讀 - 第65節

第65節

    徐乘風不以為意道:“這世間事, 很多時候不是你能不能,而是你想不想?”

    靳燕霆沉思片刻, 忽而一錘桌子,將打翻的茶盞又砸翻了,“徐長風!你不是人!”居然教唆他覬覦自己的親meimei, 特么的,畜生!

    徐乘風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美人兒被茶水浸濕, 暈染,再也瞧不出模樣, 氣得沒脾氣,道:“子麟, 你要是陽火旺, 可以讓姑媽給你挑幾個通房丫頭泄泄火嘛,何必在我這撒氣?”

    靳燕霆惱的要揍他,被徐乘風腆著笑臉攔住, “開玩笑,開玩笑的?!?/br>
    靳燕霆覺得自己今晚確實火氣旺了些,心內思量著回去練劍去火, 徐長風又把他叫住, 道:“不過, 子麟, 我們一直說阿尋是你meimei,那是基于姑媽是這般認定的??晌矣窒?,以老王爺的性子, 阿尋要是他女兒,他不可能不管吧?就算他再馬大哈,子嗣這種事,輕忽不得。太后素來偏心,就算看在老王爺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如此漠視虧待阿尋。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你娘誤會了什么?”

    宛若醍醐灌頂,給已然放棄掙扎的靳燕霆又指明了方向,他忽得轉身,眸光閃了閃,“你的意思是,關于阿尋的身世,我應該當面問我爹?是了,不管怎樣,要是他的孩子,他不能不管。若不是……”他忽而笑了起來,大力的將徐乘風一抱,“徐乘風,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靳燕霆腳步輕快的走了,留下徐乘風摩挲著下巴,暗自懊惱嘀咕,“我是不是,是不是說錯了什么?哎呀!管不住我這張嘴!”

    **

    次日,靳燕霆火速將朝中一應公務處理完畢,借口北方局勢不穩,匆匆啟程,去了北地。

    蕭國與趙國酣戰不止,大晉朝臣亦惶惶難安,靳燕霆此去雖有私情參雜其中,其主因還是為國分憂。

    只是他這邊才走,太后又聽說云州地界出現十世達摩舍利子,太后篤信佛教,曾多方尋求這枚舍利,如今聽說了焉有不尋訪的心。只是這樁大事交給誰都不放心,最后她親自指定了了素有才名的徐乘風。

    太后催得急,徐乘風沒敢耽擱,當日下午,草草收拾了行李,便啟程了。

    臨行前,除了一再交代徐昭看牢了薛春,又讓他守好家,萬一有個什么變故,第一時間通知他。碎碎念,將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都交代了一遍。

    可人都走了,路上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他直覺素來敏銳,因此這一趟路走的心里七上八下。心里暗暗計較,趕緊尋了那舍利早早回來方為上上策。趕路也趕得益發急了。

    果不其然,中間只隔了一天,第三天早上就出事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第二天晚上出的事。

    薛春死了,還是死在楚尋的房里。

    楚尋早上起來,看到一個人躺在她房里,她還用腳踹了踹,罵了句,“好狗不擋道!”結果第二腳踹過去,就看到早就死僵了的薛春。

    夜里,楚尋是聽到動靜了,不過她懶,察覺不到殺意,也就沒管了,沒想到在這等著她呢。

    薛春死了,楚尋被投入了大牢。

    朝堂內吵翻了天,不成想,下午安城那邊就得到了消息,薛玉杰估計是又痛又急,氣瘋了,寫得奏折滿篇都是臟話!

    薛玉杰一會要油烹了兇手,一會又要生吃了,又罵大晉皇帝是吃屎的,他好好的弟弟被大晉皇帝扣在京城,如今卻丟了性命,皇帝是要逼他造反么?

    當然,被罵得最兇的還是丞相,薛丞相祖宗八代算是倒了血霉,各種圈圈叉叉,不堪入目!

    可誰叫薛玉杰是個莽夫。眾人毫不懷疑,要是薛玉杰此刻有一戰之力,恐怕頃刻就會揮旗攻入皇城。

    滿朝文武,要么被氣得眼紅臉綠,要么被嚇的神魂不安,生怕薛玉杰一時想不通,投靠了別國,那大晉作為腹地,怕是要真的遭受戰火之災了。

    當然也有好戰的,請求帶兵,怒火高漲的要滅了薛玉杰那廝。

    他們這邊吵的鬧哄哄,就沒一個人想到。薛春早上才被發現尸首,傍晚的時候薛玉杰就發難了。安城距離京城足有千里遠,莫非薛玉杰有那預知未來事的能力,早就知道自己弟弟會死在楚尋手里?

    且說,朝廷吵得鬧哄哄,但不管是主戰或是主和還是想陰謀詭計的,在聽說薛玉杰口口聲聲要朝廷將人犯遣送去安城,除了徐首輔及幾位楚大將軍舊部無不連聲同意,有人甚至還美其名曰,為朝廷做好應對之策拖延時間。先將案犯押送過去,由著薛玉杰折磨一通,也好先消了他的一波怒氣。

    楚尋就這樣在毫無審判的情況下,被按了殺人的罪名,又被送上囚車,由專門的衛隊護送去了安城。

    不過薛玉杰口口聲聲要活的!活的!

    他好生吞活剝了以泄心頭之恨,為弟報仇!楚尋得知后,裝模作樣的,又這疼那疼渾身疼。

    負責押送的衛隊長不敢大意,生怕人死在路上,他反落個有命去無命回,只得將囚車換成了能遮風擋雨的馬車。

    次日,楚尋看著與她一同被送去安城的薛春的棺材,心內無限感慨。

    似乎她每次遠行,都離不開棺材呢。

    衛隊長怕她逃跑,給她戴了手鐐腳鐐,她拖著沉重的鎖鏈上了馬車,正要挑簾入內,忽聽人群躁動了起來,有人往前沖撞,哭喊。

    楚尋循聲看去,倒還有心情咧嘴笑了笑,“回吧!”

    郁黛、小殷她們哭得更兇了。

    楚尋不耐煩聽她們哭喪,一頭扎進了馬車內,連句“遺言”都懶得交代。

    她相信以郁黛的聰明才智,會帶著郁家人過得很好。

    前兒晚上靳炎緋掩護,徐昭十八以及金烏冒大險闖了天牢要劫她出獄,不過被她嚴詞拒絕了。她就算要走,也沒必要拖累別人啊。只是,她戲多,表現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借機拜托徐昭在她走后,好生護著郁府。

    不僅徐昭,靳炎緋也都表了態。

    所以,楚尋這一走,實在沒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她躺在馬車內,頭枕著胳膊,翹著二郎腿,晃晃悠悠。心里琢磨著,京城這一趟也沒算白來,好歹她搞清楚了三件事。

    第一,她之所以迫切的渴望那些紅光,是因為被她吸去紅光的女子,在她動用武功的時候,會提供能量給她。

    其次,所謂的牽紅線,不過是錦上添花,凡是被她吞了紅光的女子,若是嫁了人,她們的丈夫也會自動的成為她力量的供給源。

    這就很美#妙了!

    當然,這其中,還有許多她沒弄懂的地方,譬如她吞下的紅光到底是什么?她口內溢出的黑氣又是什么?她的記憶為何是混亂的?不過不著急,可以慢慢來。

    最后,她知道自己是誰了?

    云緋!

    第77章

    過了禹州地界, 到了云州,天氣逐漸轉涼, 而北方又比南方秋冬來的更早些。

    眼看著就快到安城了,忽然一場狂風驟雨,積水成河, 前行的路就被阻了。

    是夜,一行眾人被迫停留在一處荒野小店。

    外頭夜黑雨驟, 屋內,推杯換盞, 嬉笑怒罵。

    忽而一陣風過,外頭又進來倆人, 雖都頭戴斗笠身穿蓑衣, 然一腳踏進來就跟從河里撈出來一樣。店家的嘴都快裂到了耳根,這家夫妻店本就是個農舍,平時也沒啥生意, 今日倒好,一場雨來,擠得滿滿堂堂, “二位爺, 快里面請!”

    二人不著痕跡的將官兵們一望, 衛隊長心有所感, 轉頭看來。高個的將矮個的一拉,面朝店家,說:“麻煩來點酒rou, 抄倆個菜,餓急了?!?/br>
    矮個的將高個的手臂一打,有些嫌棄的樣子,卻說:“店家,先開兩間房,再燒一盆熱水給我送來?!彼砩蠞駠}噠的難受的要死,迫不及待的想洗個熱水澡。

    店家面有難色道:“二位公子,現下小店只有一間房了?!?/br>
    矮個固執道:“我要兩間房!”

    店家愣了下,說:“實在對不住,荒野小店平時也沒啥生意,客房不多。不過公子放心,小店客房雖小,床還是夠大的,床板也結實?!?/br>
    矮個的愣了下,忽而暴躁,“齷齪!流#氓!”張牙舞爪的就要打他,被高個的一把抱住,連聲道歉:“不好意思,我師弟他脾氣不好。麻煩掌柜帶個路,這間房我們要了?!?/br>
    店家被唬了一跳。引得喝酒的官兵還有一些旅人都看了過來。

    高個的低聲耳語一句,那矮個終于消停了,一把推開他,氣咻咻的站到一邊。

    高個的自懷里掏出一枚銀錠遞給店家,后者便眉開眼笑的引著二人朝大堂后的一排矮房走去。

    掀開厚重的猩紅毛氈,一陣冷風灌入。

    矮屋圍成一圈,居然有十來間客房,中間露天,一口水井,栽了一棵果子樹,如今也被吹的東倒西歪,樹葉落了一地。

    店家開了靠東的一間房,又指著西邊說:“二位客官,你們也瞧見了,今夜小店住了不少官爺。小店的幾間客房基本都被他們包下了。二位公子夜里要是沒什么事,就不要起來亂晃了,免得沖撞了官差,平白惹了麻煩?!?/br>
    二人道了聲好,推門進屋。

    掌柜又說了聲這就去給二位爺準備飯菜熱水就走了。大堂又吆喝了起來,他老婆一個人在廚房忙,招呼不過來。

    且說二人一進屋,紛紛脫了蓑衣斗笠,露出真容,正是十八和金烏二人。

    金烏說:“今夜你睡床,我睡地?!?/br>
    十八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睡什么睡?咱們一路跟到此地,今夜狂風暴雨,再不動手更待何時?”屋內潮濕得透著股霉味,十八甚至懷疑那床榻上有跳蚤。

    金烏還有些猶豫,說:“那些官差雖然看著普通,實則有大內高手隱藏其中,我跟隨徐乘風出入皇宮,曾見過他們?!?/br>
    “押個弱女子還要大內侍衛喬裝改扮,我呸!”

    金烏反問:“楚尋是弱女子?”

    十八被堵的啞口無言。

    金烏道:“楚尋的事我也聽說了,只是有一點我很不解,她這一身的功夫到底是怎么來的?難道她在郁封的地底陵墓真的有什么奇遇?”一轉頭,見十八一臉吃人表情的看著自己。

    “你,你又怎么了?我,我又說錯了什么嗎?”

    十八指著他,恨不得咬牙切齒,“一句話暴露本性了吧?你呀就跟我那沒良心的爹一模一樣!楚尋都那樣慘了,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是關心她怎么在陵墓活下來的嗎?你居然只在乎她有哪些奇遇?冷血!太冷血了!”

    金烏被罵的無言以對。

    十八翻了個白眼,說:“我出去看看,你別跟來!”

    只是才出門,又轉了回來,表情不大自然。

    金烏不解,“怎么了?”

    豈料,沒過一會,房門被捶響了,有人站在外頭問,“女公子?女公子,是你嗎?”

    金烏聽是男子的聲音,頗為吃驚,“被人識得女扮男裝啦?”

    外頭一直在敲門,十八只得硬著頭皮開門,門外人一身官差打扮,進得屋來,迎光一看,道:“御鬼女公子,果然是你!”

    十八簡直不能聽這個外號,表情都扭曲了,拱了拱手,淡道:“好巧,好巧?!?/br>
    金烏也被這個外號雷得不輕,瞄了十八一眼沒敢多看。

    那人又朝金烏拱了拱手,道:“原來金護衛也在?!?/br>
    金烏對他沒什么印象,略冷淡的點了點頭。

    那人倒是個敞亮人,直接道:“女公子與金護衛跟了我們一路,是為了郁候細君吧?”

    十八原本想打哈哈。那人直接道:“不瞞女公子,這次押送郁候細君去安城的衛隊長是我哥,親哥!要是中間出了差錯,不說我們這一行人都要受到重責,我哥的命肯定保不住。生死面前,二位若是執意劫人,真刀實槍的打起來,恐怕二位也不會討到好。都是自家兄弟,我們也是皇命難為,望二位行個方便?!?/br>
    十八先前抓過盜匪,和面前這十七八歲的士兵打過交道,一起喝過酒,也算是熟人了。聞言,心內也很郁悶,道:“可郁候細君于我有恩,我不能見死不救?!?/br>
    士兵糾結再三,商量道:“那二位能不能等我們到了安城再動手?畢竟那已經是薛玉杰的地盤了,那時候二位只要偽裝成與薛玉杰有恩怨的,欲毀其弟弟靈柩,混亂間,挾了細君做人質,再將其帶走,到時候上頭要責罰起來,我們也好推脫?!?/br>
    金烏與十八眼神交流一番,算是同意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直說了,能讓我見一次細君嗎?這一路走來長途跋涉,我對她實在很不放心?!?/br>
    士兵的表情一時間就有些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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