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唯獨賀淳風看出一點兒門道來,他試探著問蘇禾,“蘇小友,剛剛你下針的地方,可是百會xue?” “是!” 蘇禾沒有絲毫掩飾地承認下來。 百會xue位于頭骨的正中央,有‘百川匯?!f,幾乎整個頭顱的經絡都會經過百會xue,而蘇禾利用藥靈將淤血震散,并強行驅趕到百會xue中央,當百會xue上的口子一開,那淤血頓時就仿佛是泄洪一般涌了出來。 賀淳風臉上露出了然之色,他沖蘇禾豎起了大拇指,“能夠將中醫的本事運用到西醫的臨床手術上,蘇小友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蘇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解開系在手腕上的手套扎繩,問賀淳風,“賀老,那藥材拿到了沒有?顧家人把紅翡瓶送來了沒有?如果藥材和紅翡瓶都已經到位的話,我就準備開爐了,爭取在他淤血排完之前將藥丸準備好,這樣康復起來會更快、更容易?!?/br> 聽蘇禾再次提起‘開爐’,賀淳風立馬來了精神,他指了指手術室的門外,道:“就在第二道門外的桌子上放著,你去拿就好了。開爐的靜室就第二道門內的值班通傳室吧,里面沒人,你大可以放心。不過你需不要需要人手幫忙?” “不用!” 蘇禾拽下無菌手套,將沾了一滴淤血的無菌手套丟進垃圾桶里,抬腳出了手術室,取到藥材后立馬開爐煉丹。 那口鼎鍋在隨身玄界內蘊養了一段時間,已經完全褪去了之前灰撲撲的模樣,徹底蛻變成了金玉相啄的模樣,煉起丹來自然要輕松省事不少。 一層淺藍色的丹火從鼎鍋底部升騰而起,在丹火中,數條赤紅色的火龍緩緩游走,吐出的火舌將藥材焚化,煉其糟粕,存其精華,并借助鼎鍋內自生的震蕩之力將藥材的精華凝結,激發藥性的靈力,萃取出凝天地精華而生的藥靈。 手術室內,一群醫生、大夫和護士盤腿席地而坐,面面相覷。 心電圖機上的波峰平穩地向前推進著,沒有任何意外波瀾。 顧正生向賀淳風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老賀,你剛剛問蘇禾說下針的地方,我聽說是你們中醫上講的百會xue,這里面可有什么門道?” 賀淳風略作思量,開口解釋,“百會xue乃是人頭頂最中央的xue位,按照古中醫來講,百會xue就是一個人的天庭,百川匯海之處,血液、精氣的流動會從心臟出發,一路向下,貫通足底涌泉之血后,再借助涌泉的上涌之力,好將氣血全都推行之天庭百會處,而后再下匯心臟,經由脊柱,完成一個又一個生生不息的周天循環?!?/br> “當然,這都是古中醫里的一套理論,我看蘇禾選擇在顧長錚的百會xue上施針,想來就是借用了百會xue的百川匯海之力,由氣血推行淤血,行至百會xue,再利用引流針將淤血排出,這一步步的謀劃實在精妙!” “或許對于西醫來說,人腦至關重要,稍微碰上一點就可能傷及性命,但是對于中醫來說,人腦上的xue位一點都不少,古往今來,但凡是修習過針灸之術的人,都敢用銀針在人腦的xue位上施針,鮮少聽到針灸傷及病人性命的事情。我想蘇禾之所以并未將這次手術放在眼里,多半就是將此次的穿刺引流當成了針灸?!?/br> 顧正生似懂非懂,但是成功案例擺在他的面前,這已經足夠吸引起他對中醫的重視了。 身為一個從青壯年到中年再到如今的頹頹暮年,幾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西醫研究上的醫者,陡然發現曾經被自己所不屑,所定義為‘文化糟粕’、定義為‘傳統迷信’,定義為‘經驗主義’的醫學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在許多西醫無法涉足的領域都有如此大的功用,顧正生受到的沖擊不可謂不大。 “老賀,改天你帶上你的那些弟子,我也帶上我的那些弟子,咱們開個交流會,互相印證一下中西醫的優劣之處,我想看看能不能更進一步!”顧正生提議道。 賀淳風沒有反對,他臉上掛著欣慰之色,感慨道:“說句難聽的話,醫者就是醫者,真正的醫者治病,靠的是自己的判斷,靠的是自己的腦子,自己的心,而不是各種各樣的儀器。老顧,你聽我一言,或許西醫在很多方面都比中醫要先進,但是在醫者的個人成長方面,現在的西醫還是遠遠趕不上中醫的?!?/br> 第146章韓晉突然昏迷 賀淳風也真是敢說,在手術室內蹲著的人中,除了他與正在通傳室煉丹制藥的蘇禾外,全都是清一水兒的西醫,結果他就在這里大肆抨擊西醫。 得虧顧正生的脾氣好,他也不想同賀淳風計較,只是笑了笑就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腦外科的主任陪這兩位醫學界的大佬坐在一塊兒,肩頭仿佛壓了兩座大山一樣,想要同賀淳風與顧正生說幾句話套套近乎,可又怕被人當面拒絕尷尬,想了想,他只能將目光放到了引流袋上,沒想到這么一瞅,他居然瞅出了問題。 “賀老,顧老,你們看那些淤血,明明流出來的時候還是液體,怎么滴進引流袋后就變成了固體結塊?按道理不該這么快就凝血了??!” 顧正生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賀淳風,不料賀淳風此刻正閉著眼睛優哉游哉地閉目養神,嘴角微微翹著,神秘莫測地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顧正生氣得磨牙,“還天機不可泄露,我看是你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裝什么大尾巴狼?呵呵……” …… 引流針內流出來的淤血越來越少,由原先的細流變成了三四秒滴一滴,又漸漸變成七八秒滴一滴,腦外科的主任伸手剝開顧長錚的眼皮,用手電照了一下顧長錚的瞳孔,道:“患者狀況良好,等淤血排盡,就可以喊蘇國手來拔針,然后進行包扎了?!?/br> 說蘇禾蘇禾就到。 腦外科的主任話音未落,手術室的門就被打開,蘇禾手中捏著一個紅翡瓶,嘴角掛著笑容,看得出來,她的心情極好,藥丸在紅翡瓶中晃來晃去,撞在瓶壁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蘇小友,結束了?” 賀淳風驚喜的目光落在蘇禾身上,一臉激動地問。 蘇禾掂了掂手中的紅翡瓶,倒出一粒來,塞進顧長錚的嘴里,同賀淳風說,“幸不辱命?!?/br> 賀淳風松了一口氣,灼灼目光落在蘇禾手中抓著的紅翡瓶上,似要將紅翡瓶都給熔化掉。 蘇禾將紅翡瓶遞給賀淳風,任由賀淳風把玩稱贊,她走回手術床邊,將并攏起來的食指與中指放在顧長錚的太陽xue上,看了看排泄緩慢的引流針,又往賀淳風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在手術室內回蕩,讓所有的醫生與護士都打了一個激靈,他們定睛朝手術床這邊看過來,只見引流針上突然‘倏’地一下冒出一股黑血,而后蘇禾就動手拔針。 引流針被拔出,蘇禾將引流袋與引流針交到一個護士手中,著手開始替顧長錚包扎傷口。 因為只是微創手術,所以包扎根本用不了太多的紗布和繃帶,蘇禾只是用消毒棉在微創手術口手抹了抹,然后捂了一塊具有止血功效的消毒棉上去,用醫用橡膠在顧長錚的光腦殼上打了一個‘十’字。 “手術完成,賀老,那藥丸還得麻煩你轉交給顧家人,每兩個小時換一次止血布,當什么時候發現止血布上沒有血點后,再換一次,之后就不用管了?!?/br> “我給的藥丸中有安神催眠的成分,病人應當會沉睡七十二小時,中途可能會醒來,但時間不會太長,這三天內不要進食,可以喂水,但是注意病人不能輕易運動,醫院適當給配一些補充營養,維持生命的注射液就可以了,不用太擔心。三日后可以下地走動,避免劇烈運動,紅翡瓶中一共七粒藥丸,等那七粒藥丸全都服下后,就沒什么禁忌了,他想出去蹦迪都可以?!?/br> 腦外科主任有些不大放心地問,“蘇國手,那這幾天需要儀器監護嗎?” “我個人認為沒必要,你們征求病人家屬的意見吧,用儀器監護也沒什么壞處。這病人就先在京城第一人民醫院住著吧,我下午還得回京大醫學系上課,就不久留了,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你們?!?/br> 說完之后,蘇禾抖了抖手腕,走出手術室的三道門,將口罩、帽子,無菌服全都脫掉,將略微沾上汗水的頭發隨意往腦后一扎,走出急診樓,往公交站走去。 回清大吃飯午休,養足精神,下午還得去京大醫學系繼續講《臨床診斷學》呢! …… 蘇禾走得早,故而沒有像顧正生、賀淳風一樣被堵在醫院內。 顧正生與賀淳風都和顧家有交情,自然需要安頓好顧長錚才能走,不料顧長錚剛住進病房,一通來自中央的電話就打到了京城第一人民醫院。 國內機械學專家、發動機制造專家,能源與動力研究領域首席科學家——韓晉院士,在昨夜的通宵研究中突然昏迷,送至京城軍區醫院治療無果,加急轉送至京城第一人民醫院來進行診斷檢查,中央首腦人物特別重視此事,并要求此刻就在京城第一人民醫院的賀淳風與顧正生全程跟蹤配合,其他的十九位杏林國手也都在趕來會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