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一聽說是經費挪用給了清大,新系主任心里有涼了一半,他不甘心地看向其它教授和講師,“陳教授,崔教授,你們的課題呢?” 陳教授與崔教授皆是黑著臉搖頭。 新系主任感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那我再換一個問法,咱們系里,誰的課題經費批下來了?” 這時,一個剛進入龍城大學半年不到的新同志舉起了手,他見系里所有大佬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我……我的課題經費批下來了?!?/br> 新系主任心中升起了希望之光,就在他準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讓這位系里的新同志挪出一部分經費來給其他教授用一用的時候,這些瑟瑟發抖的醫學系新同志伸手比了一個六,十分‘深明大義’地說。 “上面給我批了六百的研究經費,如果系里需要的話,我愿意配合系里的所有安排!” 第95章醫學系的絕望 六百塊??! 好他娘一筆巨款! 如果放在之前,這位脾氣火爆的新系主任絕對會一杯茶水潑過去,六百塊算什么科研經費?這點兒錢系里自己都能拿出來!誰稀罕啊…… 新系主任已經知道龍城大學醫學系鬧出那樣一件得罪人的丑聞,所以他早就做足了心里準備。 可是現在這樣忽上忽下如同坐上過山車的心情還是讓他一陣心堵,指望六百塊是絕對解不了燃眉之急的,眼下的情況他該怎么破? 那位新同志見系主任愁眉不展,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起身道歉。 常教授見狀,出聲解釋,“小劉,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你的心意我們都領了,可是你的那點科研經費真的撐不起來,我手里研究的是腫瘤項目,莫說是六百,就是拿來六萬多不一定能夠支撐一年的研究……” 熱心的新同志一張臉憋得通紅。 一位對龍城大學醫學系感情特別深的女老師雙眼通紅,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哽咽道:“這上面究竟是什么意思?清大醫學系確實重要,但那畢竟是一株新長起來的幼苗,能走到哪里誰知道呢?” “龍城大學醫學系是國內的老資歷了,十年前就有了,怎么能這么欺負!就算上面想要薅羊毛,那也不能揪住龍城大學這只羊往死里薅啊,怎么也得給我們留條活路吧……” 常教授嘆一口氣,吐露出自己的心聲,“系主任,你知道我老常是個什么樣的人。飯可以不吃,科研課題必須得做,不然這不上不下半吊著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br> “我希望系里、校里都能出面幫我爭取一下科研經費,不然我老常真得另謀出路了。龍城大學醫學系得罪了一位杏林國手,我老??蓻]有得罪,我就不相信我老常去了其他大學,科研經費還批不下來?!?/br> 陳教授與崔教授也十分認同地點頭。 他們連蘇禾的面都沒有見過幾次,怎么可能得罪蘇禾?這分明就是城門失火,殃及到他們這些無辜的池魚了。 為什么別的大學都只是砍掉一兩個課題的科研經費,龍城大學就差點被剃了光頭? 若說這其中沒有‘杏林國手’的影響力在,傻子才會信。 新系主任心中無奈,卻也知道現在的龍城大學暫時沒有留住這些‘大佬’的資格,只能苦笑著點頭,“人往高處走,我能理解?!?/br> 可是一想到醫學系老院長對他的托付,新系主任就頭痛無比。 如果他剛接手醫學系,醫學系的框架就被掏空,那他這輩子都要被扣上一個‘無能’的烙印了吧。 前途何其渺茫? 就在這時,一位負責行政的年輕老師沒敲門就沖進了會議室,顧不得抹去額頭上的汗珠,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主任,張教授帶著蘇禾來了!現在就在你辦公室等著呢!” 新系主任豁然站起身,他忐忑地問,“張教授的心情怎么樣?蘇禾同學的心情怎么樣?兩位是開開心心地來?還是陰沉著臉來的?” 這可把那位負責行政的年輕老師問住了,她想了想,猶豫不定地說,“我覺得張教授和蘇禾還挺高興的,兩人有說有笑……” “那就好!那就好!” 新系主任手掌拍在會議桌上,發出‘啪啪’的聲響,他心頭的陰霾掃空大半,激動得差點仰天長嘯。 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真有人能解決掉龍城大學醫學系的困境,那這個人一定會是蘇禾,并且只會是蘇禾。 眼看著解決問題的關鍵人物來了,這新學期任務安排大會哪里還能繼續下去? 新系主任當場就拍桌決定下來,常教授、陳教授、崔教授等龍城大學醫學系內的骨干教授先稍安勿躁,一切決定都不要急著做,等他親自去探過蘇禾的口風之后再決定。 如果蘇禾真的不想與龍城大學醫學系和解,那他們也只能最后掙扎一把;如果蘇禾不愿意深究之前的個人恩怨,那龍城大學依舊是蘇禾的母校,到時候看誰還敢抓著龍城大學醫學系這只可憐又無助的小綿羊往死里薅羊毛。 新系主任歡歡喜喜地夾著本子走了,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的人。 常教授與陳教授、崔教授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點點頭,三人結伴離去。 …… 系主任辦公室里。 蘇禾與張慶民坐在沙發上,新系主任一進門就趕緊拿出他手邊最好的茶葉來泡上,端到蘇禾與張慶民的面前,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上了恭敬,“不知道蘇教授今天來系里,是……” 蘇禾已經被京城大學聘用為教授,這個職稱可比龍城大學的教授職稱‘硬’多了,故而新系主任這一聲‘教授’喊得沒有絲毫心理壓力。 蘇禾笑笑,“沒什么事,就是有些感慨世事的無常。上午到了龍城,下午六點要趕火車去京城,趁有時間,就同慶民伯一起來龍城大學看看,畢竟我也在龍城大學待了半年的時間,對這所大學的感情還是有的?!?/br> 聽到此處,新系主任心中繃緊的那根弦略微松了松,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紅頭文件來,遞到蘇禾的手上,試探著說,“蘇教授,這是系里關于去年那件不愉快事情做出的最后決定,你覺得怎么樣?” 蘇禾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張慶民給她講過了,故而她只是草草掃了一眼那份紅頭文件就扣了過去。 “我尊重系里的決定。再說了,如果不是去年做出的那份開除決定,我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做出去京城大學的決定,所以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還是龍城大學對我的那份開除決定造就了我?!?/br> 蘇禾的這話說的有理有據,但是落在新系主任耳中,無異于是諷刺龍城大學醫學系黑白不分,有眼不識金鑲玉,但現在不管蘇禾怎么說,他都只能受著。 畢竟他現在有求于蘇禾,而且從蘇禾成為杏林國手的那一天起,蘇禾就已經站在了遠遠凌駕于他之上的高度。 新系主任搓了搓手,難為情地看向蘇禾,問,“我知道蘇教授是一個長情的人,現在系里遇到了一些困難,不知道蘇教授能不能幫一下忙?” 第96章我不恨,但也不會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