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因此當晚陸逢川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阮螢順便將程家這件事跟他說了說,沒想到比起程家的是非,陸逢川的第一反應是—— “你太冒險了?!?/br> 阮螢頭一次聽到陸逢川用這樣低沉嚴肅的聲音跟她說話。 “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少亂七八糟的手段,這次他們劃爛你的車,你拿到證據可以隨時報警,但下一次他們趁你一個人出門的時候跟蹤你、綁架你,你一個女孩子,怎么跟他們這種地痞流氓抗爭呢?” 阮螢沒法告訴陸逢川她手里有錦鯉app可以為她預警,她不怕有人想要傷害她。 但是陸逢川的話說得有道理。 “……這種人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被逼急了,是敢不要命的?!标懛甏ㄕf到這里,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激烈,頓了頓,害怕自己的話把她嚇到了,又放緩了語氣,“那個監控錄像,你可以交給程禾?!?/br> “程禾?”阮螢倒是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 陸逢川仔細聽了聽阮螢的聲音,并沒有什么害怕或者生氣的跡象,他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這畢竟是她的家事,如果你對那輛車并沒有那么在意的話,私了還是報警,可以讓程禾選擇?!彪娫捘穷^的陸逢川一邊跟阮螢說著,一邊從辦公室的落地窗俯瞰城市的燈火,“如果程禾是個如你所描述的人的話,你將視頻交給她處置的這個舉動,會令你贏得一個相當忠誠的下屬?!?/br> 聽著陸逢川的聲音,阮螢覺得心里分外安穩。 這種感覺讓阮螢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明明很多時候陸逢川都是被各種千奇百怪的麻煩事困擾著,她也經常因此而為他提心吊膽。 但是遇到什么大事的時候,她仍然覺得陸逢川的建議非??康米?。 個人理財師算是可以直接經手阮螢所有財產的人,選擇擔任這個職位的人時,也需要格外謹慎,阮螢并不喜歡懷疑自己身邊的人,所以一開始就要選好。 “嗯,我明白了?!弊跁狼暗娜钗灤┲彳浀乃?,抱著溫暖的熱牛奶,不自覺地揚起笑容,“謝謝陸先生的忠告?!?/br> 女孩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里,帶著模糊的電流感,陸逢川不禁想起面對面說話時,她清澈干凈的嗓音,和那雙永遠閃爍著自信光輝的雙眼。 如果她此時的溫柔低語,并沒有隔著手機,而是就在他耳邊…… “陸總跟誰說話那么溫柔??!” 大咧咧闖入辦公室的薛成飛并沒有任何自覺,他下意識地以為陸逢川在跟什么長輩說話,畢竟他那個不耐煩的暴躁脾氣也就在長輩面前能稍微收收。 果然,陸逢川拿手掩著聽筒,皺著眉沒耐心地嘖了一聲:“說了多少遍讓你進來之前敲門,你需要我給你買一副助聽器嗎?” 薛成飛嘿嘿一笑:“我們哥倆誰跟誰……你給我買助聽器的錢,不如省著給我友情贊助幾天開房錢?!?/br> “我看你是缺個人把你腦子摁在馬桶里清醒清醒?!标懛甏ǖ幕卮鹣喈斃涞?,“報告放下,人滾蛋?!?/br> 薛成飛對陸逢川的脾氣習以為常,單身狗脾氣大正常,他女朋友都換了好幾撥了,陸逢川周圍連只母貓都沒有,他嫉妒他也很正常嘛。 正當他轉身要走的時候,陸逢川一不小心手滑,按到了免提,于是辦公室就響起了女孩略帶疑惑的聲音: “開房錢?你公司的人都住酒店的嗎?” 薛成飛腳步一滯,憑借他縱橫情場多年練就的好記性,一聽就覺得這個女孩的聲音有些熟悉,再認真回想,很快就分辯出這就是當日在公司見過的小錦鯉的聲音??! “是啊是啊阮小姐,陸扒皮天天讓我們加班,只能睡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里面,我們又不是整天對著阮小姐這么漂亮的臉,肯定會覺得煩啊是吧唔唔……” 陸逢川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一把捂住了薛成飛的嘴,一路推著他到辦公室門口,然后毫不留情面地把他一腳踹了出去。 “這些人敲代碼把腦子敲傻了?!?/br> 阮螢聽到陸逢川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玩笑道:“陸先生的意思是,他說的話都是胡說八道?夸我那段也是?” 原本只是句順口的玩笑話,然而陸逢川聽了卻格外認真地答:“不是,這句是真的?!?/br> 他語氣嚴肅,不帶半點玩笑。 阮螢微微怔愣。 “……對、對了,陸先生打電話是有什么事找我嗎?”阮螢覺得臉有些燙,慌忙轉移話題。 陸逢川那頭靜了一會兒,半響才說:“我看到今天的星空很好看,原本想拍下來給你的,但總覺得還是讓你親眼看看更好?!?/br> 阮螢聽他這么說,掀開窗簾一看,天空里果然難得布滿了繁星。 “確實很漂亮?!?/br> 于是當晚入睡的時候,阮螢并沒有拉上窗簾,因為這樣躺在床上的時候正好可以看到漫天繁星。 她一邊回憶著電話里陸逢川囑咐她的那些事情,一邊漸漸陷入香甜的睡夢之中。 關于程永斌的那個賭局,她就不雪上加霜了,但她也絕不會去提醒。 至于視頻就交給程禾,她應該不會報警做得這么絕,最后大約會是以賠錢私了收場。 但讓阮螢沒想到的是,得知有這個視頻存在的程禾,第一時間就去找了程永斌。 而程永斌的態度也如程禾所料的那樣無知得近乎愚蠢: “你說是我砸的就是我砸的???你有證據嗎?那些有錢人不是喜歡告法院嗎,你讓那丫頭去告我??!我告訴你,那丫頭就是炫富遭報應了,你看著,她要是不破財免災,下一個砸的就不是她的車了??!” 第四十四章44.四十四只錦鯉 程禾一晚上都沒睡著。 白天跟程永斌溝通時對方愚昧貪婪的面孔在她腦海里不斷盤旋, 他像只蝗蟲一樣吸附著她的人生,等她被蠶食一空之后, 他才會善罷甘休。 但到那個時候,她的人生已經被他毀了。 輾轉難眠的程禾對程永斌厭惡至極,她唯一的顧慮就是自己的父母,父母年邁, 如果程永斌真的出什么事,程禾擔心他們會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