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看著老媽的樣子我幾乎都要哭出來了,雖然有鄰居幫忙,但我和老爸還是廢了好大的勁才把灑在地上的糧食收起來,我問老爸到底怎么回事。 老爸有些煩躁地說自己也不知道,老媽突然就發了瘋一樣把糧食往外面灑,攔都攔不住。 當時我想的是老媽可能是中邪了,所以就想要去村長家讓道士過來看看,但沒想到還沒等我出門,道士已經被村長帶了過來。 “道長,你快看看我媽這是咋回事!” 道長進到我家里院子之后立刻皺起了眉頭,然后看了一下正在在地上撿糧食吃的一群雞。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癡呆地坐在堂屋的老媽突然瘋了一樣沖出了房間,直接就向著道長撲了上去,也幸虧老爸反應快把老媽抱住了。 “滾,快滾出去,快離開我家,快滾!”老媽雖然被老爸抱住,但依舊對著道長破口大罵。 我當時以為老媽中邪之后很害怕道長,于是就哀求道長幫幫我老媽,但奇怪的是道長盯著老媽看了好一會之后,最終什么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我追出去問道長什么意思,他沒搭理我而是直接看向老村長說:“全村的活物都死了,就他家沒事,你現在如果不跟我說實話,那今天晚上死的恐怕就不是雞犬這么簡單了!” 當時我注意到,老村長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遲疑了好一會最終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制的蜈蚣說:“這是我在小胡家里發現的,我覺得很邪門,小胡一家三口的死,和村里的怪事,或許都跟它有關?!?/br> 道長接過玉蜈蚣看了一眼,最終嘆了口氣轉身就走,老村長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當時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在原地呆了一會之后正準備跟上去的時候,只聽到老媽在身后幽幽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我轉身看著老媽有些驚喜道:“媽,你好了!” 老媽沒搭理我轉身就回家,我急忙跟進院子之后,這才發現老爸正躺在地上,院子里已經灑滿了我們好不容易收好的糧食,家里的一群雞正吃的歡快。 “爸!” 我叫了一聲急忙跑過去查看老爸的情況,而老媽則是站在門前用詭異的語氣說:“門前玄關,家宅平安!” 第五章 滴血的斧頭 當老媽說出家宅平安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句話肯定不是母親自己說的,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看著老媽問道:“你到底是誰?” 老媽神色如故再次重申了一句門前玄關,家宅平安,之后轉身回了堂屋,就在我準備追上去的時候,突然被人拉住。 我轉身才看拉住我的是傻三叔,頓時說:“三叔,今天家里沒東西吃,你去別家吧!”說完之后就準備進屋。 而讓我沒想到是三叔抓住我的手又緊了幾分,而且吐字清晰道:“別去了,如果不是她,你們家的雞犬恐怕昨天晚上也會死!” 我先是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傻三叔這個時候竟然不傻了,雖然外表依舊是破破爛爛的,但一雙眼睛不在像以前那么癡呆。 “三叔,你好了?”我遲疑著問道。 三叔沖我嘆了口氣說:“裝瘋賣傻一輩子,沒想到最終還是躲不過去,夾皮溝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當時我愣了一下,頓時目瞪口呆地問三叔說:“三叔,你以前都是裝的?為什么???” “這些事情以后再說吧,你只要記住今天晚上不管外面發生什么事,千萬不要出門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等過了這一關再說吧?!比迦酉逻@句話之后直接轉身走了。 我緊跟幾步想要追上去問清楚,但奇怪的是三叔步伐雖然不快,但等我追到門外的時候,大街上已經沒有了三叔的蹤影。 瘋了一輩子的三叔在這個時候突然好了,而且再加上村里這幾天連續發生的事情,當時我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夾皮溝應該是攤上了什么大事。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一個人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只能聽三叔的吩咐留在家里,我把老爸背到屋里躺下,而老媽則是雙目空洞地坐在椅子上,嘴里一直念叨著那句門前玄關,家宅平安。 開始的時候我還嘗試著能不能把老媽叫醒,但試了幾次之后我放棄了,下半晌的時候自己去廚房下了一碗面吃了。 因為不敢出門,所以當時我就坐在門口的墩子上抽煙,其實當時我也想明白了,附身在老媽身上的邪物十有八成應該就是那個打燈籠的小姑娘。 而且昨天晚上家里的雞犬之所以沒死,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小姑娘的功勞。 但我很奇怪,這個小姑娘到底是誰? 她為什么要幫我? 我嘗試著跟附身在老媽身上的小姑娘交流,但始終沒有得到什么回應。 三叔離開之后一直都沒有回來,而我也不敢出門,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我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想著是不是三叔回來了,所以就快步跑出去開門。 但沒想到是門外空蕩蕩的什么人都沒有,我打著手電筒向著大街看了一下,整條街沒有任何人煙,而且整個村子都寂靜的嚇人,甚至于連我家的雞犬都不叫了。 我咽了口唾沫打了個寒顫直接縮回來,心想這種情況就算打死我也不出去。 不過就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眼睛的余光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從不遠處的拐角走出來,看穿著打扮應該是三叔。 “三叔!”我急忙叫了一聲,但三叔好像是被聽見一樣,背對著一直向前走,我遲疑了一下咬咬牙追了上去。 原本我心想就十幾步的距離,我跑快點十幾秒就能追上,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不管我怎么跑,三叔的背影依舊在我十幾步之外的距離。 追了大概一分鐘之后,我就知道事情不太對勁,但等我想到三叔的吩咐轉身想要回家的時候,頓時傻眼了。 村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起了大霧,而且等我再回頭看前面那里還有三叔的影子。 當時我心中一緊,就是到自己應該是著了邪物的道,但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就向著盡快回家,但不管我怎么跑,十幾步之外始終是一層迷霧。 一口氣狂奔了五六分鐘之后,我明白自己恐怕在怎么跑都跑不出去,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打墻。 所謂鬼打墻,意思就是說邪物用幻術遮擋了你的眼睛,你看上去在沖著一個方向狂奔,但其實只是在一個地方打轉。 想要破解鬼打墻,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動,一直等到天亮就行了。 但問題是我出門的時候才剛剛入夜,接下來的夜還長,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就在我急的滿頭大汗的時候,突然間迷霧之中出現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我嚇了一跳急忙拿手電筒照了過去。 不過這影子是迷霧之中,所以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看輪廓這影子好像沒有頭。 這個發現可把我嚇的夠嗆,下意識的就后退了幾步,但那迷霧中的影子正走向我,大概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等我看清楚那人的樣子之后頓時整個人都嚇懵了。 這個人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雖然頭被砍掉了,但這個人我實在是太熟悉了,從穿的衣服上我就認得出這人沒有腦袋的人是狗子。 狗子盡管沒有腦袋,但提著一把仍在滴血的斧子向我步步逼近。 我雖然自認為和狗子關系很好,但這種時候我覺著他靠近我不是啥好事。 “狗……狗子!”我一邊后退一邊結結巴巴地說:“咱們都是一起長大的發小,你可別害我??!” 狗子沒有了腦袋自然沒有辦法回答我,但依舊在向我靠近,我看他手上的斧子已經舉了起來,再也忍不住轉身狂奔。 當時那種情況我也顧不得什么鬼打墻了,先跑出去再說。 我一口氣狂奔了十幾分鐘,直到精疲力盡才呼哧帶喘停下來,狗子已經被我遠遠的甩在了身后。 而且我發現在我狂奔的過程之中,我已經脫離了鬼打墻,四周雖然依舊籠罩著迷霧,但根據輪廓我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夾皮溝的外面,我面前那黑壓壓的影子應該就是夾皮溝東邊的柳林。 我記得小時候夾皮溝還沒通電,我沒少和狗子他們幾個到柳林玩。 身后迷霧之中狗子的身影又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我來不及考慮直接就跑進了林子,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走進林子的一瞬間。 一個黑影從樹后猛然竄了出來,我剛準備大叫,他直接就堵住了我的嘴巴,低聲道:“別說話!” 這聲音我聽著很陌生,但好像又在什么地方聽到過,但絕對不是夾皮溝的人。 但不管怎么說只要不是鬼我心中就放松了一些,用手拍了拍他表示自己了解了,等他放開我之后,我轉身看去,發現他竟然是抬棺匠錢先生。 看到他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壓低了聲音問他說:“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錢先生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說:“我錢森這輩子行走江湖沒吃過虧,但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夾皮溝栽了跟頭,半道上我才想明白,你們村長叫我來就是準備讓我背黑鍋的!” 我當時沒聽明白他啥意思,就問他怎么回事,他沒回答我,而是拉著我蹲在地上說:“這些事情等我們能活過今天晚上再說吧!” 第六章 橫尸遍野修羅場 我和錢先生在柳林里藏下之后,無頭的狗子提著斧子從夾皮溝追出來,在柳林前面來回徘徊,好像在尋找我的蹤跡。 當時我的心幾乎都提到嗓子眼了,只要他走進柳林絕對可以發現我們,但奇怪的是在在柳林前面轉了十幾分鐘之后,最終掉頭走了。 后來我才明白,柳木用術語講又被稱為陰木,有遮擋鬼眼的作用,這也是錢先生會藏在柳林的原因。 看到狗子離開,我提心吊膽的心這才放松下來,后靠著柳樹坐下來,然后我就問錢先生到底咋回事,這些事情是不是胡家三口的棺材引起來的。 錢先生對我冷笑著說:“我錢森這輩子背過很多棺材,如果只是區區三尸棺還難不住我,你知道胡家三口到底是怎么死的嗎?” 我愣了一下說:“不是說胡大在外面養小三回來要離婚,把他媳婦逼瘋了把他砍死了嗎?” “事情如果這么簡單就好了!”錢先生冷哼道:“這么說法可能是你們村長故意散布出去的吧,胡家三口的死絕對沒有那么簡單,當時我就奇怪,如果僅僅是三尸棺怎么會重到必須要陰兵抬棺的地步?!?/br> 聽錢森提起老村長,我猛然想到白天村長拿出來的那條玉蜈蚣,心說這事情不是老村長那條玉蜈蚣引起來的吧。 當我把玉蜈蚣的事情一說,錢森頓時冷哼道:“果然是這個老東西,算計到我抬棺匠一脈頭上了,我不發火真當我錢森是病貓??!” 之后,等錢森把事情跟我說了一遍,我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來正如老村長所說的,錢森當天晚上確實連夜就走了,抬棺匠的規矩,背棺之后絕不在原地過夜,所以就離開夾皮溝到山外的鎮子上睡覺,夢里就有一個打燈籠的女孩一直在拉他。 他蘇醒之后頓時就覺著事情不對,所以就返回了夾皮溝,不過他回來之后并沒有直接現身,而是藏在了柳林里,想暗中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有了我之前看到他的那一幕。 我聽他說起那個打燈籠的小女孩,就急忙把老媽被附身的事情說了,他聽完之后讓我不用擔心,那個女孩對我絕對沒有惡意,而且有她在我家里絕對不會出事。 其實在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錢森讓我引路打著的藍燈籠叫引魂燈,用來幫助死者的亡靈引路,而那個小女孩是被引魂燈吸引在跟我回家的。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當時我聽他這么說老爸老媽沒事,心里頓時放松了一些,不過想到狗子變成了無頭怪物,心中還是有些犯嘀咕,生怕他找不到我跑到我家里去。 老爸老媽那個狀態絕對沒有辦法抵抗,我越想越擔心就想回家看看,但錢先生卻攔住不讓我出去,說整個夾皮溝現在都是陰虱蟲出去絕對沒命。 說起陰虱蟲,相信大多數人都不了解。 這種蟲子不在地面上活動,以腐尸為食,附身在人身上能cao縱人的舉動,就算是砍掉自己的腦袋,宿主也會照做。 當時我不知道陰虱蟲是什么,就問錢森,他把陰虱蟲的事情簡單跟我復述了一下,說:“前一晚夾皮溝所有的雞暴斃,就是陰虱蟲準備活動的前兆,陰虱蟲雖然歹毒但畢竟也是蟲子,雞是他天然的克星,你家里的雞還活著,陰虱蟲絕對不敢靠近!” “而且……”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說:“陰虱蟲以腐尸為食,恐怕夾皮溝地下絕對有一座萬人坑!” 我聽他說陰虱蟲這么歹毒,就說:“那按照你這么說,夾皮溝的人豈不是都死定了!” “是死定了!”他說。 我一聽頓時有些著急,說:“你知道這么多,一定有辦法對付陰虱蟲,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全村人都出事吧?” 他白了我一眼,說:“我是抬棺匠,不是道士,沒這能力,而且如果沒有這片柳林,恐怕我都得交代在這里,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這里,天亮之后陰虱蟲就會散去!” 我想到全村人都可能慘死,頓時有些急切地說:“既然你一點用都沒有,還回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