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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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寧眼角顫了顫,差一點落下淚來。 兩人沉默走出電梯,一個前,一個后,始終隔著一米的距離。負三層只停了少量的車,唐其琛的黑色路虎在d1區。他按開車鎖,繞到副駕把門拉開。溫以寧遲疑在原地,低著頭說:“我打車吧,你說個地址?!?/br> 唐其琛心比胃更痛,一字一字的,跟牙齒里咬出來似的,苦著道:“念念?!?/br> 平日這么矜貴冷傲的男人,硬是從這聲里聽出了哀求的意味。溫以寧忍不下心,順從的坐上了副駕。唐其琛上車后,關閉了所有車窗,然后一路往上開,負二,負一,駛出地下停車場。 冬天的夜降臨的格外迅速,五點剛過,天光已成了霧靄藍色。并入主干道后,溫以寧輕聲:“別吃飯了,看場電影吧?!?/br> 下班高峰期,也是用餐的高峰期,電影院這個點的觀影場次相對就冷清些。唐其琛聽明白了,她是不想再與他走進人潮中了。 唐其琛沉沉一聲呼吸,極淡的應了聲,“好?!?/br> 開過外灘,轉上內環線,堵車,走走停停了半小時。就是這個緩慢的節奏里,連溫以寧都發現了,他們的車后一直有輛奔馳在跟著的。溫以寧移開眼,默默的拿手機訂電影票。 最近的場次是六點十分,一部票房很高的搞笑劇情片。 溫以寧鼻子跟堵住似的,聲音腔調微變,問他:“這部看么?” 唐其琛嗯了聲,“你訂?!?/br> app上可以自主選位,觀影的人已有五六成了,但空位還是不少的。多數都是挨在一起,中間偶爾隔開一個散座。溫以寧說:“分開坐吧,五排和七排?!?/br> 唐其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都掐成了青紫色。 溫以寧邊訂票邊說:“后面那輛車?!?/br> 她能看到,唐其琛肯定是早就看到了。他們家這段時間的局勢太復雜,二舅雖在南京,但只要沒有正式發文,一切就存在變數。政壇就是泥潭深沼,所謂的變數,一不留神就是抽筋拔骨的那種。跟著的車是家里的,明為保護,其實也藏了他母親的私心。他住院的那次,在病房,與母親的談判并不順心。景安陽雖松口,讓兩人分開一年,一年之后,唐其琛如果依舊執意,那她會重新考慮。但在這期間,兩人不允許再有任何聯系。 “你爺爺這個人,匪氣一生,你應該明白,他從不是顧全感情的人。你要真跟他對著干,其琛,我敢保證,最后受傷害的絕不會是你,而是那個女孩兒?!?/br> 正是景安陽這句話,讓唐其琛心都跟著發顫。 偌大的一個城市,要讓一個人消失的悄無聲息,他爺爺是辦得到的。 出了環線,交通狀況其實還算順暢,但唐其琛開得格外慢,到時,他把車故意繞停在了很偏的巷子里,這么七扭八拐了一通,暫時甩掉了跟著的奔馳。 兩人先后下車,溫以寧沒跟他走在一起。 坐扶梯時,商場人多,唐其琛本能的撥過她的肩,把人護在靠近自己身體的一邊。溫以寧頭發絲上有淡淡的馨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取票,檢票,進入放映廳,電影已經開始了。 溫以寧在過道處等了等他,低聲問:“你想坐哪一排?” 唐其琛把7排的票拿在了手里。 位置高一點,他就能看清她一點。 巨幕投射的光亮色彩清晰,一幀一幀的鏡頭將黑暗的大廳襯托的像是充滿幻境的四方紙盒。 到最后,唐其琛沒有記住電影的任何內容,但他記住了,在十八分鐘的時候,溫以寧低頭看了看手機,在三十五分鐘的時候,她的目光定在屏幕上,一動不動卻像是失去了焦距。在六十分鐘時,她側過頭,兩個人的目光在低空相碰。 唐其琛還記住了,在電影笑點集中的高潮片段,全場笑聲此起彼伏,但溫以寧,木著一張臉,什么表情也沒有。 影片放到快要結局的時候,溫以寧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說:“我去洗手間?!?/br> 她彎著腰慢慢走了出去,頭稍低,長發遮住了臉。她的身影在屏幕前被勾出一道溫柔的剪影。 唐其琛看著她走出去。 最后直到字幕結束,燈光亮起,也沒有再回來。 —— 元旦一過,年度的收尾工作便都進行得差不多了,農歷春節前,只等人事部核算獎金薪酬交由唐其琛審批。這是他一年之中相對清閑的時候。但必要的應酬和政府組織的一些活動也不能悉數拒絕。 唐其琛變得異常忙碌,整天周旋于各大會場。老余的車幾乎是二十四小時聽命,參會的各式西裝都經人打點妥當,從領結到皮鞋,白金袖扣裝在絲絨盒子里就是十多對。這一身行頭精神精致,唐其琛對外場合之下從不出錯。 周五晚上,明x衛視直播了第十七屆上海優秀青年代表的頒獎典禮。組委會本是屬意唐其琛作為代表發言,但他婉拒了,一直坐在臺下??露Y提早與電視臺打過招呼,所以在直播現場,攝影鏡頭也很知趣,極少讓唐其琛入鏡。但拍廣角鏡的時候難免,兩個小時的晚會下來,網友們火眼金睛,偏就記住了這張出鏡不過五秒,但俊俏得宛若冰山綠洲一般的臉。 近年底,學生放假,各種活動也多,網上對八卦的傳遞速度跟坐火箭一樣。唐其琛這三秒的鏡頭被單獨截成了動態圖片,在一個營銷號的發帖下,轉載量超過了五位數。大多數是舔屏感嘆,帥氣多金簡直了。也有少數曝出陳年舊料,暗搓搓的指他與安藍的愛恨情仇。 微博發送不到兩小時,就被亞匯的公關團隊咔掉了。連帶這個惹事的營銷號,也被注銷了賬號。 唐其琛深居簡出,低調的只差沒改名換姓。 他精神不說完全恢復,但狀態較之前那段時間已是好太多。與人談事時,偶爾也會露出笑臉??露Y一直跟著他,心里還是明白的,老板在這個位置,有他的苦楚,意志不能消沉太久,這么多雙眼睛盯著看著,哪一步都不能出錯??擅棵克南聼o人的時候,唐其琛身上那種壓抑的孤獨感,又迸裂開來,他心里裝著事,也裝著人。 離春節還有半月不到。 這周六,唐其琛應邀出席一個經濟論壇會,實則是業內的年底交流會,囊括了上海本地的各大中型企業。唐其琛自然是全場的焦點,觥籌交錯之間,他談笑風生,舉著酒杯與人暢飲,真真的寫意風流。后來在晚宴飯局上,一共有七八桌,陪唐其琛入席的,以政府官員居多。 今兒還碰到一個久未謀面的熟人。高明朗作為義千傳媒的代表也列席其中,只不過與唐其琛是分開坐的。媒體那一圈子里,高明朗也有分量,業界稱他是高風流。這人酒品一向不好,幾杯酒下肚,仗著一桌都是自己人,語言便開始有失分寸。到最后,儼然成了大談女人經。 有好事者插了一嘴,提了溫以寧的名字。 高明朗便大言不慚地說:“這個女人很有本事的?!?/br> 人問:“哪種本事?” 高明朗笑嘻道:“你說哪種本事,太子爺都能上她的道兒,本事能不大嗎?” 這話猥瑣得有些過分了。 柯禮陪著唐其琛從他們這桌的后面經過,聽到這,唐其琛的腳步漸漸慢下來。 “高總領悟很深啊,看來也是很有經驗了?!蓖欣^續插科打諢,恭維起高明朗來,“我看過溫小姐經手的幾個案子,很有創意,內容也有寬度,高總這個啟蒙師傅教得可好啊?!?/br> 高明朗揚眉,“有沒有寬度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深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