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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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只有一支箭。 那唯一的一支箭,挾裹著極大的力道,破空而去。 男子滿心都在那方的蕭成鈞身上,戰場上又本就是喊殺聲震天,著實吵鬧得很,一時間他根本不知曉箭矢破空聲從哪方而來…… 等他剛將甩出去的大刀收回時,那一箭已經從他的頭顱直直穿透而過,箭羽卡在了他的耳邊,但巨大的力道,卻將他整個人帶得歪倒下去,血rou飛濺,脖頸都跟著歪向左邊,折了—— 蕭弋肩上的傷口當即被崩得更開。 他手中的弓弦發出嗡嗡震顫的時候,他肩上留著的尾羽也跟著顫了顫。 趙公公一把扶住了他。 而他們的身后突地一陣窸窣聲,像是什么人抖落泥沙坐了起來。 眾人背后一冷,紛紛拔刀回頭。 卻見不遠處,一道纖細的身影坐了起來,腦袋上頂著不倫不類的頭盔,身邊擺著刀與匕首。 她的臉上蒙了灰塵。 可到底還是能瞧見原來的模樣…… 瓊鼻櫻唇,黛眉粉腮。 仙姿佚貌。 趙公公失聲道:“皇后娘娘?” 蕭弋也有一瞬恍惚,還當自己做了大夢,又或是自己好像回到了邊城。 他的目光貪婪而又深沉地盯住了面容。 這一剎,他忘記了問她,為何在這里,邊城是不是出事了,她怎么這樣狼狽…… 他只陡然一滯,然后猛地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泥土與血污。 再將身上的披風裹到前頭來,擋個嚴實。 蕭弋也不知曉,他這樣,看起來兇嗎? 可會嚇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姨媽來了,生理上又喪又難受。還好還是掙扎著寫完了嗚嗚嗚。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楊幺兒慢吞吞地眨了下眼, 又聽得一邊的趙公公驚聲道:“娘娘怎么這副模樣?蓮桂呢?春紗呢?蕭世子呢?” 楊幺兒這才恍然大悟。 不是夢啊。 蕭弋朝她伸出了手:“過來?!?/br> 楊幺兒眨眨眼, 又盯著蕭弋瞧了瞧。 他臉上仍帶著泥點、干了擦不去的血痕,比往日看起來要兇些,眉眼透著像刀鋒一樣的銳利。 楊幺兒抬起手指頭戳了戳他的面頰, 柔軟,還帶著一點涼意。 “皇上?” “幺兒, 過來?!笔掃c了下頭。 楊幺兒這才抖掉了身上的土, 緩緩挪動著靠近了他, 手也順勢搭在了他的掌心。 蕭弋的右手攥住了她,左手卻抬起來,揭下了她腦袋上的頭盔,扶了扶她腦袋上塌下去的發髻, 低聲問:“怕不怕?” 楊幺兒搖了下頭。 蕭弋堵在胸口的那口氣,這才松了。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抬頭望著不遠處的方向, 蕭成鈞已經在進行最后的收尾了, 木木翰士兵徹底沒有反抗之力…… 他也就安心與楊幺兒低聲說起話:“誰同你來的這里?” “蓮桂, 春紗,蕭光和,和其他人?!彼浀妹值?,便都說了名字。其余的,在她腦子里就都是“其他人”。 蕭弋差不多也能猜到其中的波折。 “是一個參將,說要同你來尋朕,是不是?” “唔?!?/br> “路上遇見穿這樣衣服的人?”蕭弋抬手指了指木木翰士兵。 楊幺兒點頭, 想了想,自己又添了一句:“蓮桂、春紗留下了,幺兒、蕭光和走了。參將追,蕭光和也留下了?!?/br> “幺兒一個人走過來的?” “記得,圖?!睏铉蹆嚎目慕O絆地說著話,又伸出手指在蕭弋跟前畫出了線條和原點,她細聲細氣地道:“皇上,這兒。我知道的?!?/br> 蕭弋也明白過來,多半是她無意中記下了他擺在桌案上的輿圖。 這已經足以讓人覺得驚嘆了。 她總是能在人不經意的時候,表現出她聰明的一面。 “嗯,幺兒是極聰明的,這樣也能記得?!笔掃曇舻蛦〉氐?。 他越是掃過她纖細的手指,看著她從地面上劃過,他心底就越好像是被投入了一團炙熱的火球。 她漸漸能記得的事越來越多。 會記得字是如何寫的,這個詞是如何念的,會記得宮中的路線,也會記得如何從邊城通向他所在的地方。 “路上還遇見什么了?”蕭弋又問。 “長長的東西,沉,扔掉了?!?/br> “那是長.槍?!?/br> 楊幺兒頓了下,跟著念了一遍:“嗯,長.槍?!?/br> “還有呢?” 楊幺兒便指了指那個頭盔。 蕭弋抬手取下了自己的頭盔,罩在了她的頭上,登時將她的臉襯得更小了,他低聲道:“這是頭盔?!?/br> “嗯,頭盔?!睏铉蹆禾置嗣?,然后才放下手,從土坑里刨出了刀和匕首:“還有這個……” “這是刀和匕首?!笔掃焓帜眠^,交給了一邊的趙公公。 趙公公看得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娘娘這著實也太厲害了! 一路上自個兒走了過來,還曉得一路撿防護的東西和兵器,難不成是要帶給皇上用的? 趙公公想著想著,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后忙又捂住了嘴,那種滋味兒就好像跟自己也吃了一百斤蜜糖似的。 “沒遇見什么人了?” 楊幺兒搖了下頭。 眾人都不由感嘆,皇后娘娘著實是個有福氣的,換了旁人,在這路途上就不知曉要出多少麻煩呢。 能走到這兒來,那不知是得了多少上天眷顧的運氣了。 “走了多久?” 楊幺兒搖頭,這回便是不知道的意思。 “累不累?” 楊幺兒點頭,點完又搖了搖頭,道:“不累了,睡了?!?/br> 蕭弋又抬手幫她撫了撫身上的沙土,低聲道:“還知曉自己藏起來……”這句話倒是終于透出了點又氣又笑的味道來。他盯著她,倒恨不得將人扣在懷中狠狠親吻。 她怎么這樣大的膽子,一路走到了陌生的地方,累了倒頭便睡下…… 他該將她看得更緊些。 她若是能變小些更好,他便能將她裝在那個繡囊里頭,每日都帶著…… 蕭弋的呼吸驟然沉了沉。 楊幺兒突然道:“皇上臉紅了?!?/br> 蕭弋一怔,心道,怕該是被氣紅的。 倒是一邊的趙公公變了臉色,忙從后頭扶住了蕭弋,抬手探了探皇上的額頭。趙公公這下可笑不出來了,他臉色煞白,聲音微顫道:“皇上發起高熱了……須得立即安營扎寨,尋隨行軍醫!” 其余人這會兒也有些慌了。 為何大晉只出了一個文帝? 因為不是哪個皇帝都愿意,都敢,都有足夠的本事,去上戰場的?更何況是常年征戰。 十個征戰的皇帝,就有九個是死在途中的。 水土不服、傷勢重,縱使有藥可醫,但到底在外,環境哪里抵得上在宮中?更何況,受了傷再發高熱,本就是易死亡的。 所以李家方才那樣篤定,蕭弋縱使上了戰場,戰敗與受重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其次便是直接身死,幾乎不可能的是他毫發無損且又大勝歸來。 這一去,便毫無疑問是在更進一步地削弱新帝。 楊幺兒呆呆坐在那里,一時還不知曉其中的嚴重性。 她只伸出手抓了一下蕭弋,喃喃道了一聲:“皇上?” 蕭弋叫人一提醒,此時方才覺得四肢百骸都酸疼極了,精力也在剎那間被抽干了一般,頭沉得更加厲害,可他的視線依舊清晰。疼痛越是貫穿腦子,腦子里反倒越覺得清明。 這便是高熱的癥狀。 他年幼時,常有這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