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書迷正在閱讀:攝政王很忙、穿越之夫貴妻嬌、錦鯉小皇后、我等你,很久了、嫡女掌家、網游之笑鬧江湖[全息]、殘喘、擄走少年的惡龍、抬棺人、捆綁錦鯉系統之后[穿書]
真是一個老好人啊。不過也不奇怪,這個年代的許多老黨員,思想覺悟非常的高,在他們的眼中很多時候工作重于一切。 姜瑜掩嘴偷笑:“胡伯伯,不想讓他們擔心,你就好好養傷,快快好起來啊,不然他們工作也不安心?!?/br> 胡大山慈祥地看著姜瑜:“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心腸又好,不愧是咱們革命軍人的后代?!?/br> 說得姜瑜那個心里那個慚愧啊,她只是覺得胡大山受傷也有她的一部分責任,所以才過來照顧他的。 姜瑜借著給他擦手的機會,暗暗把附近的靈氣引入他的身體里??諝庵徐`氣稀薄有時候也不是沒有好處,就像現在,若是靈氣太濃,掌握不好度,貿然引進凡人的身體里,稍微不注意都可能造成爆體而亡的事故?,F在靈氣少,就完全沒這顧慮了。 她不動聲色地引導著靈氣在胡大山的身體里轉了一周。 胡大山感覺不到靈氣,只覺得身體有些熱,暖暖的,很舒服,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打瞌睡。打了個哈欠,他搖了搖頭:“哎,年紀大了,不頂用了,熬了個夜就受不了了,想我當年年輕的時候,為了打敵人,幾天幾夜不睡都沒問題?!?/br> 姜瑜扶他躺下,然后幫他把被子拉了上來:“胡伯伯睡吧,睡一覺起來就舒服多了?!?/br> 胡大山困得眼皮子打架,也沒多想,躺了下來,對姜瑜說:“我睡會兒,你去忙自己的事,我沒什么大礙,你不用特意留在這里照顧我?!?/br> “嗯?!苯ろ樦脑拺艘宦?。 等他睡沉了以后,姜瑜再次用靈氣細細地疏理了一遍他的身體,途中遇到好幾處氣血不暢的地方,怕吵醒他,姜瑜不敢用靈氣硬沖,花了不少精神,用靈氣將堵塞的地方磨通。 這花費了她不少的力氣,等靈氣在胡大山的身體里過了一遍后,姜瑜累得臉都白了,不過效果也是顯著的。胡大山身上的外傷較之早上已經恢復了五六成,淤青的地方顏色已經變淡了,破了皮流血的地方傷口也結了痂。更重要的是,他身體里舊疾也好了一大半,以后只要注意保養,病痛很減輕很多。 所以雖然累,但是姜瑜心里頭非常高興。她又發現了靈氣的新用途,以后等改革開放了,她就是沒做生意的天賦也可以開一家氣療館嘛,效果杠杠的,生意肯定會很好。既能幫助別人減輕病痛,又能賺錢,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完成了來衛生院的目的,姜瑜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她還得趕到學校去上課。 姜瑜去后面的老醫生家跟他說了一聲,然后走出了衛生院,遠遠地就看見沈天翔帶了幾個男人過來,最前面兩個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神色焦急??礃幼?,這兩個人很可能就是胡大山在縣城工作的兒子。 果然,一走近,沈天翔就問姜瑜:“胡大哥怎么樣了?周老三呢?” 姜瑜如實回答,沒有半分為周老三掩飾的意思:“胡伯伯吃過早飯睡著了,建設來找周叔,他們倆說了幾句話就不見人影了?!?/br> “這個周老三!”沈天翔真是氣死了,以前也沒看他這么不著調啊,昨晚都跟他說了,好好照顧胡大山,結果姜瑜一來,他就把活兒丟給姜瑜就跑了,真是太不像話了。 憋著一肚子的氣,沈天翔把胡大山的兩個兒子帶進了病房。 兄弟兩個瞧見渾身是傷的父親,臉都青了,沉沉地瞥了姜瑜一眼:“是你們家把我爸打成這樣的?” 胡大山被吵醒,聽到這句話,忙替姜瑜解釋:“這是周老三的繼女,不關小姑娘的事。今天早晨一直是她在照顧我,給我端飯洗臉的,別為難人家小姑娘?!?/br> 胡大山的兩個兒子哼了一聲,沒為難姜瑜也沒搭理她,蹲下身,細心地問胡大山:“爸,你還有哪里不舒服?我們帶你去縣城做個檢查?!?/br> “不用了,都是些皮外傷,沒事的,我睡了一覺起來,舒服多了?!毕劝矒崃藘蓚€兒子幾句,接著胡大山又轉過身,對姜瑜說,“好孩子,你還要上班,快去忙吧,別遲到了?!?/br> 姜瑜看了看天色,確實不早了,點頭道:“好,胡伯伯我走了,放了學再來看你?!?/br> 姜瑜走后,沈天翔讓沈二剛帶了幾個人去找周老三。 沈二剛開始以為周老三是回家了,最后卻在高粱地旁邊找到了周老三。他去的時候,周老三像瘋了一樣在地里扒拉,那塊高粱地旁邊的草都差點被他給拔光了。 不會是腦子出了什么問題吧?沈二剛看著雙眼血紅,手指上都是泥和青色草汁的周老三,心里有些毛毛的,說話都客氣了一些:“周老三,胡大山的兩個兒子從縣城趕回來了,你快去衛生院,否則他們就要報案了,伏擊毆打老革命,小心治你個漢jian罪?!?/br> 前幾年,隔壁村就查出了個漢jian,抓走沒幾天就吃了木倉子。 想起這樁往事,周老三打了個激靈,人也跟著清醒了,趕緊道:“好,好,好,我跟你去!” 錢沒了可以再掙,腦袋沒了就真的是什么都沒了。 于是,等周老三到衛生院時,大家就看到他頭發亂糟糟的,嘴唇干裂,眼眶底下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指甲上都是泥,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泥和草,狼狽得活像是從泥坑里挖出來的。 沈天翔很意外,瞥了沈二剛一眼,小聲問:“怎么回事?”這家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沈二剛指了指周老三:“他說錢丟了,在找錢,差點把地翻過來了?!?/br> 沈天翔很無語,懶得管周老三的破事,直接切入主題:“老三,這是胡大哥的兩個兒子,利國、利民兩兄弟,你先給胡大哥道個歉,然后大家商量該怎么辦!” 周老三搓了搓手,一臉苦相:“翔叔,我的錢都丟了……” 一上來就吼著錢丟了,這是不想負責的意思?沈天翔氣得指著他的腦門:“你打了人還有理了?醫藥費、營養費不想賠了?” 胡家兄弟更氣,這無賴,打了他們爸,竟還這幅態度。 兄弟倆氣不過,老二胡利國挽起袖子,推開了沈天翔:“不用說了,咱們不要什么醫藥費,營養費,咱們家這點錢還花得起!” 老三胡利民也跟著說:“對,我們不要他一分錢,他怎么打咱爸的,咱們怎么打回去!” 兄弟倆一人一只胳膊,直接把周老三拽到了院子里,抽了一根棍子,對著他的腿、胳膊、背就打下去,一棍子接一棍子,毫不手軟,疼得周老三抱頭鼠竄,嗷嗷大叫。 “翔叔,救命啊,救命啊,我跟胡大山道歉,我賠他醫藥費,營養費,你快叫他們住手??!”周老三受不了,趕緊求饒。 沈天翔怕鬧出人命,見胡家兩兄弟的氣出得差不多了,趕緊攔住了他們:“夠了,夠了,他已經受到教訓了。胡大哥在叫你們了,你們快過去看看你們爸?!?/br> 兄弟倆這才扔下了棍子,啐了周老三一口,回了病房。 最后由沈天翔和李會計從中撮合,雙方達成了和解,周老三賠胡大山十塊錢的醫藥費和營養費,這事就算了結了。 挨了打還要賠錢,周老三滿心地不愿,可一對上胡家兄弟兇神惡煞的臉,想到棍子落在身上的滋味,他頓時沒了抗議的勇氣,不過:“翔叔,我的錢真的丟了,能不能寬限我幾天?” “又丟了?昨天丟,今天又丟,你問過建設沒有?”沈天翔壓根兒不信。昨天周老三就弄了一出鬧劇,今天又來,他可沒那閑工夫陪他瞎折騰。 周老三還指望著沈天翔幫忙把錢找回來呢,見他不信,連忙強調道:“真的,就昨晚丟的,翔叔你幫我在村子里找找唄……” “錢丟了報案去,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公安?!鄙蛱煜枰痪湓挵阎芾先o堵了回去。 孤立無援的周老三只能自認倒霉,在胡家兄弟虎視眈眈的目光下,硬著頭皮說:“那你們等一會兒,我這就去借錢!” 沈天翔也不想去深究他這究竟是借口還是真的沒錢了,揮了揮手:“趕緊去,利國、利民兩兄弟下午還要趕回縣里上班,沒時間跟你耗!” *** 昨天校長去縣里,縣里通知,書不夠,第二批還要過幾天才到。所以開學的第二天,大家也不能正式上課,學生們到了學校后,幾個老師就組織他們搞衛生,把教室、cao場、門框、玻璃都好好的打掃一遍。 一年級的學生年紀小,個子矮,高的地方夠不著,姜瑜這個新老師便跟他們一塊兒干活,幫著擦高的玻璃和門框。 大家干得火熱,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忽然插進了教室里:“小瑜,小瑜,我跟你商量點事?!?/br> 姜瑜聽到周老三的聲音,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丟下了抹布,對學生說:“你們先打掃地面,夠不著的地方等老師回來?!?/br> 然后她走到了cao場沒人的角度,問跟在后面的周老三:“周叔,你怎么來了?” 周老三搓了搓手,一臉的可憐相:“小瑜,你知道的,我昨晚不小心把胡大山給打了。他那兩個兒子好不講理,把我打得鼻青臉腫不說,還要我賠十塊錢的醫藥費和營養費,不然就還要逮著我揍一頓。周叔手頭有點緊,小瑜,你想辦法借點錢給周叔吧?” 找她借錢?是想著rou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吧,真是好算計。 姜瑜一眼就看穿了周老三的想法,她垂下了眼瞼,在口袋里掏了又掏,好半天才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角票:“周叔,我總共就只有這一毛。這是前陣子頭痛,我媽給我讓我去衛生院買藥,我沒舍得花,留下的,你拿去吧?!?/br> 一毛錢頂個屁用啊。周老三心頭升起一陣無名火,不過因為現在有求于人,教室里、cao場上又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只得按捺下心頭的火氣,諄諄善誘道:“小瑜,這點不夠啊,咱們去找校長,讓他給你預支一個月的工資吧?!?/br>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果然啊,周老三這家伙從來就沒放棄過把她的工資拿走的算盤。這不一出事就想起她這個發工資的人了,也不想想,她連課都還沒上一節呢! 直接拒絕他吧,周老三好歹是她的繼父,繼父有難,她一點都不幫忙,說不過去,傳出去,大家也會覺得她冷血。真預支工資給他,姜瑜可不愿,而且有一就有二,預支了一回就會有第二回 ,以后她的工資就都進周老三的口袋里了。 姜瑜再次感覺到了未成年這個身份所帶來的不便。 沉吟片刻,姜瑜心里有了主意,道:“行,那我跟你走一趟,去找找楊校長吧?!?/br> 第029章 村里的小學是老式的磚瓦房, 有好些年頭了,比較破舊, 下大雨的時候經常會漏雨。前一陣農忙, 也沒來得及檢修, 正好最近收完了稻谷,空閑了很多,楊校長就找了附近的幾個村民幫忙, 把教室外墻掉了的那幾塊磚補上, 把漏雨的地方上面的瓦片重現翻撿一下,差的補上。 姜瑜找到他的時候, 他剛從梯子上下來。 大家都是同個村的,楊校長是荷花村五隊的, 跟周家所在的一隊雖然隔了兩三里地, 不過到底同村, 所以大家也都認識。 瞅見姜瑜領著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的周老三過來,楊校長心里好奇,又不好去戳周老三的傷口, 便沒問,而是從口袋里掏了根煙出來遞給周老三:“全安, 你咋來了!” 不等周老三說話,姜瑜就搶先道:“楊校長,是這樣的。昨天周叔的四十多塊錢丟了,驚動了翔叔,后來……后來在自家找到了。錢雖然找到了, 但賊沒抓到,后來晚上周叔去捉賊,不小心把胡大山伯伯誤認為了賊,將胡大山伯伯打進了衛生院?,F在周叔要賠胡大山伯伯十塊錢的醫藥費和營養費,所以想先預支我一個月的工資?!?/br> 這番話聽著好像沒問題,事實就是這樣,不過怎么總覺得不大對呢?周老三撓了撓頭,想補充兩句,又發現沒什么好補充的。當年周老三在道觀雖然也跟老道士們學過幾個字,但學的多是道經,畫符之用的字,到底沒進過學校,沒有系統學習過。所以完全聽不出這段話的問題在哪里。 楊校長倒是聽出了重點,周老三的四十多塊錢丟了又找到了,在家里找到的,估計是出了內賊??赡芩桓市募依锶吮成腺\的名聲,又搗鼓著去捉賊,哪曉得闖了禍,打了胡大山那個老革命,現在要賠醫藥費和營養費,自己有錢卻不掏,反而跑過來預支繼女的工資。 這也太欺負人了!楊校長是個文化人,又是個老黨員,最看不慣村子里的一些陋習,比如重男輕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之類的。 想起沈天翔把姜瑜安排到小學時說這孩子幾次累暈在了田里、曬場里,楊校長的心立馬偏到了天邊,他斂起了笑容,端著臉:“全安同志啊,咱們老師的工資都是由縣里統一發的,你要預支工資,找我可沒用,你得去縣里?!?/br> “不過我跟你說,這幾年縣里財政一直比較緊張,咱們每個月能按時發放工資就不錯了,拖兩三個月都是正常的,去年咱們還拖了大半年,上半年的工資直到今年初才補發?!?/br> 意思是你別指望預支工資了,下個月能發就謝天謝地了。 周老三的臉都綠了,姜瑜這里拿不出錢來,那他上哪兒拿錢去?胡老頭的兩個兒子還在那里等著呢! “楊校長,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這事很急?!敝芾先凰佬牡卣f。 楊校長瞥了他一眼,你急你掏錢啊,你不還有四十多塊嗎?總盯著繼女還沒發的工資是咋回事? “全安啊,這事我也實在是無能為力。你找我,我說了也不算啊?!睏钚iL兩手一攤,給他指了條路,“要不,你上縣教育局問問去?” 去縣教育局問,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胡利民就在縣教育局上班。 周全安見實在是預支不了工資,只能打消這個念頭。不過姜瑜的工資,他沒打算放棄:“那你們每個月什么時候發工資,家里長輩可以代領吧?” 這個時代,不像后世,大家和小家庭的界限分明,很多人結了婚,還要往家里交錢,補貼家里,養活弟弟meimei的事比比皆是,就是城里雙職工,也有不少人的工資交給家里的長輩統一支配。更別提沒結婚的小青年了,除了留下幾塊錢的零花錢,剩下的基本上都要交給家里。 所以周老三的要求并不算過分,他要是讓馮三娘這個當媽的來領姜瑜的工資,旁人也完全沒什么好指摘的。 楊校長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實在看不慣周老三這幅難看的吃相,還沒發工資呢,就先是打預支工資的主意,現在又想著代領。他又不是姜瑜的親老子,未免做得太過了。 于是,楊校長不陰不陽地笑了笑,打起了太極:“全安啊,剛才不跟你說過了嗎?什么時候發工資沒個定數的,也許下個月就發,也許要三五個月后一起發,這得看縣里有沒有錢啊,你問我,我也想知道??!要不,你去教育局問問,要是得了個準數,我替學校的老師謝謝你,咱也不用天天等啊等,盼啊盼的了?!?/br> 文化人說話就是不一樣,損起人來都不著痕跡。 周老三被他說得面紅耳赤的,偏偏對方一派和氣,話語里也沒個臟字,他想發難都沒理,只能訕訕地說:“這樣啊,我就問問。既然你們在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br> 他灰溜溜地走了后,姜瑜誠摯地向楊校長道謝:“校長,謝謝你,周叔不懂這些,給你添麻煩了?!?/br> 楊校長看了姜瑜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不麻煩,小姑娘家家的,別想那么多,有什么委屈說出來,天翔那個人嫉惡如仇,最是公正,他會給你做主的。我也不許別人在我的地盤欺負我底下的人?!?/br> 被他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姜瑜一點都不意外。人老成精,更何況楊校長還是個見過場面的。 她淺淺一笑,順著他的話說:“謝謝校長教誨,我去搞衛生了?!?/br> 至于楊校長的話,她壓根兒沒聽進去。時代不同,普世的價值觀就不同,這個時代宣揚的是奉獻,為國家奉獻個人,為大家犧牲小家,與之相反,后世的個人主義,小家庭思想,放在這個時代就是自私自利,別說得到別人的認同了,不被千夫所指都是好的。 像后世,要是一個男人結了婚后自己經濟都不算寬裕,還經常拿錢回家接濟兄弟姐妹,放到網上,肯定會被批擰不清。但在這個時代,卻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大家都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姜瑜改變不了這個時代的價值觀,但要讓她把工作賺來的錢拿來給周老三一家花,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她先前就說得很清楚了,工資要給林家做晚飯錢,結果今天周老三還恬不知恥地跑到學校來預支她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