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咯咯咯……”李玫的聲音竟是個陌生的男聲,透著十足的狠戾:“臭法師!” 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與以往碰到的怨靈不一樣。 楚南棠連連畫出幾道符,將他困在了陣法中,一掌將附在這女人身上的怨靈給打了出來。 看上去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額頭正中央有一個圓形的血口子,像是槍口傷。 然而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身體竟然快速在腐爛,看那模樣,明明像是已死去多日的。 尸體就躺在白憶情不遠處,他幽幽的轉醒了過來,睜開眼便看到眼前這腐尸,叫得倒抽了口氣,連滾帶爬的退后了數步之遠。 待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時,打了一個冷顫藏到了我這邊。 “看你下次看見個漂亮女人還隨便亂勾搭!” “還別說,下次真不敢了?!卑讘浨橛执蛄艘粋€冷顫:“這女的死了有些時候了啊?!?/br> “小白,這是怎么回事?” “這種叫借尸還魂,用了障眼法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睛,這鬼的法術不能小覷!” 楚南棠正與那鬼斗得兇殘時,突然那瘋子踉踉蹌蹌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小誠,小誠啊……你回來了?小誠,爸爸給你做了飯,等你回來?!?/br> 聽到老瘋子的叫喚。那鬼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悲傷。 老瘋子將那一堆亂草扒開,只見一盞墳駭然出現在眼前,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掃墓了,墳堆破敗不堪。 老瘋子趴在墳堆上細細抽泣:“今天回來,怎么還不見你回來?你總是這么說,總是這么忙,回來了也不與我說說話?!?/br> 那鬼頹然跪倒在地:“法師,讓我和父親見最后一面吧,見完這最后一面,我會去該去的地方?!?/br> 楚南棠長嘆了口氣。撤掉了陣法道:“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以后,速速離去。世間萬物,皆有因果循環,你擾亂人間秩序,最終苦的是自己?!?/br> 他忌出瀝魂,在瀝魂珠的洗禮下,他的面目不再可怖,竟恢復了活人時的模樣。 他伸出雙手,驚喜的看著如同新生的靈魂,淚如雨下?;蛟S連自己都忘了,曾經活著時的模樣。 “多謝法師!”他朝楚南棠拜了三拜,起身走到了老瘋子的身后,輕喚了聲:“爸,我回來了?!?/br> 老瘋子身子一震,不敢相信的緩緩回過了頭來,神智清醒了些。 “小誠?小誠啊……你,你真的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老瘋子聲音暗啞,哽咽出聲。 “爸!”父子倆相擁失聲慟哭。 老瘋子一臉慈愛的嘮叨著。還像生前那樣:“爸爸知道你工作忙,可是忙也要回家呀!我做好了飯,等到都涼了,你也不回來吃?!?/br> “對不起……對不起!” “算了,不怪你。爸爸知道,你不想讓那些人瞧不起你,所以你拼命的學習工作。不要怕,爸爸給你攢了錢,攢了給你討媳婦的錢,你回家陪我吃個飯?!?/br> “爸,你老了,不要再去撿垃圾,賣不得什么錢。攢著的錢,你自個兒留著花?!?/br> “誒~不行不行,那個錢不能動,要給你討媳婦兒的?!?/br> …… “爸,已經太晚了,太晚了……你先回家去吃飯?!?/br> “你又要加班呀?都多久沒回家了?” “嗯,要,要加班,你不要等我回家,早些睡吧?!?/br> “那好吧,回家要做飯了,回家做飯了……”瘋老頭起身蹣跚著步子慢慢的離開了墳地。 小誠看著父親的背影重重的嗑了幾個頭:“兒子不孝,今生養育之恩,來生當牛做馬報答!” 小誠的身影慢慢在空氣消失,似乎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后來了解到,那李玫竟是原工廠老板的女兒,當年工廠老板帶著一家人逃到了美國,近幾年一直不順利。 兒子出車禍死了沒多久,女兒在一次出游被發現淹死在河里,之后尸體消失不見,很難想像。一具早已腐爛的尸體,竟然飄洋過?;氐搅思亦l。 而那鄭誠,是瘋老頭唯一的兒子,瘋老頭以前并不瘋,他老婆難產死了,就留了這么個兒子,他早起貪黑的一個人又是當爹又是當媽,將兒子撫養長大。 供他上了一流的大學,畢業后被李老板高薪聘請了,事發后,為了逃避責任,李老板欺騙了鄭誠,讓他擔下罪責,承諾他會想辦法將他保釋出去,并利用他對李玫的情意,引誘他把女兒嫁給他,還承諾送他去國外深造,讓他和父親都過上好日子。 鄭誠相信了,只要承擔下這罪責,風雨后便是晴天,能娶到心愛的女人,還能出國深造,那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誰知,李老板食言了,帶著妻小丟下了鄭誠去了國外,之后鄭誠被判了死刑,含冤而死,鄭老頭跑了所有的關系,誰也沒有理他,寫狀書,告法院,攔官車,找媒體……從此以后就瘋瘋顛顛了,總想著兒子會回來。 我和白憶情后來去了鄭誠墓地,給他掃了下墓,燒了些紙錢,楚南棠替他誦了經。 “這俗世有兩大無可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br> 白憶情長嘆了口氣,蹲下身一邊燒著紙錢道:“是啊,經過這件事,讓我深深明白了一件事,珍惜你身邊所擁有的人,別等到想要對他(她)好時。卻已經物是人非了。永遠有做不完的工作,永遠有忙不完的事情,沒了工作還可以再找,搞砸了事情還可以重新再弄,可是親人、愛人、朋友,卻是不能夠替代的?!?/br> 我失笑,泛起了一絲苦澀:“小白,這可真不像你會說的話?!?/br> “只是感慨,感慨……” “那你以后也別這么三心二意,艾紫挺好的?!?/br> 白憶情訕訕的笑了笑,抹了把額際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