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唐妤萱坐在車內,粉拳局促的握在一起,美眸牢牢鎖定男人的背影,想開口,卻發現如鯁在喉,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呆呆的看著男人的身影坐進車租車,很快,消失在午夜寂寥的大街上。 “為什么?我為什么都沒叫住他?” 唐妤萱用力敲打車窗,嬌柔的身體無力的依靠在門上,兩行清淚,倏然流下。 她心里太亂了,滿腦子里都是李懷風扼住葉飛鴻喉嚨,差點把他掐死的畫面。 當時場景,誰都能看出李懷風的身份非比尋常,甚至,比那幾個道上的大哥都要可怕。 如果不是自己阻止了他沖動的行為,他不會不會把對方殺死?唐妤萱覺得會! 從小到大,她性格溫文爾雅,從學校邁入職場,經歷的都是普通人經歷的事情,哪見過道上的腥風血雨。 原本,她覺得自己跟李懷風的差距只是財富與地位上的,對這些,她都可以接受。 然而,今天的一切,讓她的想法全亂了,心中的美好已經被血腥的場面取代。 她甚至懷疑,李懷風殺過人,混子口中的青浦區十三太保,就是死在他刀下吧? 唐妤萱可以面對李懷風的落魄,窮困,但,無法接受對方殺過人的事實。 這太可怕了,對她單純的內心造成莫名強大的沖擊。 她的淚水是為那個男人而流,也是為自己心中的感情而流。 唐妤萱嬌柔的身體,失魂落魄的朝小區走去,路過的保安想跟這個平日里溫和有愛的大美女大招呼,卻看到對方丟了魂一樣,跌跌撞撞的走遠。 這一晚,她失眠了,感覺心里期待了很多年,甚至,已經觸手可及的一件寶貝東西,丟失了,埋藏在萬丈深淵之下,再也拿不到。 從這一秒開始,兩人的距離變得有多遠,應該是……咫尺天涯! 與此同時,李懷風已經回到了湯臣別墅,抬眼一看,二樓的房間里還亮著燈,想必韓畫音又加班到很晚。 他有些疲憊的抻了個懶腰,走入地下室,簡單洗漱一下,倒頭便睡,沒考慮其他。 有些事情,單憑想是想不明白的,臨別時,唐妤萱的狀態,他都看在眼里,知道從今以后,自己與對方僅僅有同事關系,再無其他。 像她那種沒經歷過社會陰暗面的女人與自己在一起,只會被連累,他不想害對方,也不能讓她活在噩夢中,以后還是保持距離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李懷風昨天睡得晚,所以,七點三十才遲遲起床。 “我天,完蛋了完蛋了,冰錐子不會已經走了吧?” 李懷風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身上除了一條紅色小內,再無其他。 但,如果此時有別人目睹他的身材,一定會大驚失色。 小麥色的皮膚,精瘦的身體上,是條條分明的肌rou,甫一動,肌rou就產生男性獨有的緊繃美感,仿佛蘊含了強大的爆炸力在其中。 尤其,他上身縱橫交錯的刀疤、老傷,好似條條盤區的巨龍,為世人展現,他過往的經歷與難以言喻的滄桑,沒有一絲違和,性感十足,男性的剛強,無人可及。 他一邊跳腳穿褲子,一邊忙著梳理發型,期間喝了口水,吐在紙簍里,就當刷過牙了。 剛來到車庫中,意外發現,車沒開走,一個絕美的女人坐在后座上,認真的看著文件,發動機的蓋子上,赫然放著一個瓶裝牛奶,還有一個冒著熱氣的三明治。 李懷風瞪大了眼睛,勒緊褲腰帶,拿起三明治,吭哧就是一口,是幻覺嗎? “嗯,沙拉醬放少了,不過,愛情的濃郁味道已經掩蓋了一切缺陷!”他心中想到。 隨后,跳進車內,轉頭對韓畫音挑眉道:“老板,你今天怎么想起來給我做早飯了?真好吃!” 韓畫音將文件合上,看著對方一臉色相外露的賤笑,沙拉醬留在唇角也不擦的邋遢,冷哼道:“你風流到凌晨一點才回來,再不吃早飯,我怕你負擔過重,猝死!” 李懷風啪嘰著嘴,一面咀嚼三明治,一面琢磨著韓畫音這句話,分明帶了四分責備和六分醋意,奶奶的,她居然吃醋了? 想到這些,李懷風眼前一亮,問道:“老板,你怎么連我幾點回家都知道,這可不單純是領導對下屬關心,那么簡單吧?莫非,你想跟我破鏡重圓?” 韓畫音鳳眼一瞇,不是真情流露,而是殺意外露。 “少自作多情,你幾點回來是對面保鏢告訴我的,你覺得,我有興趣關心一個去夜店風流的臭男人?開車,公司有重要事情處理,不能去晚!”韓畫音冷冷道,隨后,便不再看他。 韓畫音屬于那種外冷內熱,即便對你好,也不會流于表面的別致女人。 今天這頓早飯,的確是她親手做的,冷靜過后的她,覺得對方幫公司化解了絕命危機,有必要感謝一下,這是出于道理上的答謝,與情分無關。 另外,她今天之所以多等了對方一分鐘,就是想證明,昨晚他真的出去鬼混了?真的庸俗到,要去外面找不三不四女人,來排解寂寞的不要臉地步? 當聞到李懷風一身還未消退的酒氣,明顯消耗過度的臉色,一切答案不言而喻。 她徹底失望,覺得對方真是無藥可救。 韓女神心中所想,李懷風不得而知,他只是很開心,為對方第一次給自己做早餐的賢妻良母行為點贊。 天地良心,在自己潛移默化影響下,冰錐子終于越來越有女人味兒了。 就算自己不能坐擁這座冰山,把她調教得更迷人一些,未嘗不是功德一件。 第六十九章 心里話說給閨蜜聽! 來到公司,韓畫音照例獨行離開,放著風哥一人,晃晃悠悠回到了保安部。 一個三明治外加一瓶鮮奶下肚,確實充滿回味,但,韓畫音之后表現出的冰冷態度,卻讓這個本應美好的早上,略顯遺憾。 進到保安部,人來的都差不多了,有幾個已經去崗位巡邏。 李懷風剛準備走到位置坐下,遠處,忽然響起一道獅子吼。 “且慢!” 陳衛國猛地跳出來,抬手一指李懷風。 風哥眉頭皺皺,以為這家伙又要搞什么花樣。 卻見,陳衛國一溜小跑,來到李懷風座位前,用袖子在上面仔細蹭了蹭,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嶄新的坐墊。 “風哥,這下可以坐了!”陳衛國豎立一旁,儼然一個大內總管,伺候皇上早朝。 “老陳,你喝假酒了?腦袋沒事兒吧!”風哥狐疑的打量對方,懷疑是不是這座位上放了什么暗器。 可又一看,發現原本布滿灰塵的桌子上,整潔如新,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三盆小綠植,兩罐紅牛飲料和若干零食。 風哥虎軀一震,大惑不解道:“部門來新人了?我的位置被調包了?” “哥,這就是你的座,小綠植是小李從他老丈人家拿的,紅牛和零食是王哥友情贊助的,他老婆開超市,至于這個坐墊,據陳衛國自己說,是他昨晚親手織的,還怕你不喜歡這個顏色!” 何堅強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包辣條,顯然是從風哥桌上順了一袋。 李懷風撓撓頭,心想:這幫羅漢不嘲諷自己就謝天謝地了,今天居然老鼠給貓拜年,換腸子了? “風哥,昨天我連夜趕工,縫了這個愛心坐墊,就是怕您老著涼,您看看圖案和顏色,還滿意嗎?”陳衛國搓著手,滿臉諂媚道。 李懷風低頭一看,只見那坐墊是純棉加厚的,上面還縫了一小行字:寂寞如風,常伴吾身。 其中那個風字特意加重線條,用心之深,可見一斑。 風哥瞬間明白這幫家伙是要改弦更張,棄明投暗了,剛準備夸獎兩句,陳圓圓卻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干什么呢?不用工作了是吧,立刻去各自崗位巡邏,今后如果部門再出問題,休怪我翻臉無情!”陳圓圓玉手握著禪杖,不,是警棍,嚴苛的像是一個半輩子沒開過葷的和尚。 陳衛國咽了口吐沫,帶上保安帽灰溜溜的走出去,心說:今后,不但要被女戰神壓迫,還要貼緊風哥的屁股,日子越來越難熬了。 “李懷風,別以為你為公司做了點貢獻,小尾巴就可以翹起來了,保安部還是我陳圓圓當家,誰都沒有開小灶的特例,懂嗎?” 陳圓圓玉腿緊繃,踱步來到李懷風面前,臉上更是一片肅殺氣。 “老大,正直如我,只知道為公司拋頭顱,灑熱血,怎么會有不軌想法,來,您老喝罐紅牛,順順氣!” 李懷風雙手奉上一罐紅牛,心想:這男人婆是相親慘遭滑鐵盧,還是出門忘了帶胸罩,氣從何來? “少廢話,巡邏去,公司正處多事之秋,你們都給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聽清楚沒有?”陳圓圓一把奪過紅牛,聲音拔高了八度。 李懷風神情狂震,挺直腰板,喝道:“金帝衛士,保家衛國,剔除惡習,共創輝煌?!?/br> 一邊喊著口號,跟小何裝模作樣的正步走了出去。 不多時,兩人來到走廊外,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消防通道之中,小何立刻遞上一根中華,給風哥點上。 “小何,可以啊,都抽上中華了?”風哥愜意的深吸一口,暗道:這煙,醇! 小何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尷尬道:“還不是風哥教導有方,這盒中華是隔壁財務部小雪送我的!” 言罷,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了,男人婆今天火氣這么大,誰惹她了?”風哥吞云吐霧,不忘問道。 小何神情一震,欺身上前耳語道:“還不是哥哥你,惹上了她!” “胡說,我最多有上她的想法,何時表現出來了?”風哥震怒。 小何心一顫,又解釋道:“女戰神在保安部一直大權獨攬,無人可以撼動,但,所有人都能看出,風哥你是一把掩蓋不住鋒芒的利刃,早晚要捅破蒼穹,晉升到更高的領域,就連陳衛國那些老小子們,都要轉投在您麾下,企圖獲得雨露均沾的機會,陳圓圓能不擔心嘛?” 風哥眨眨眼,覺得小何說的不無道理,但,自己已經刻意掩蓋魅力,卻還是如此閃亮,做人好難! “另外,上頭決定對公司內部進行整頓,大換血,估計很多部門都要裁員,女戰神讓我們積極表現,也是不想我們被炒魷魚!”小何說道。 風哥點點頭,通過昨天那事兒,韓畫音應該看出了杜霆宇狼子野心,估計,會用雷霆手段剪除對方黨羽,這是意料之中。 何堅強見風哥沒有其他疑慮,他心中有個問題卻忍不住要問,激動道:“風哥,昨天跟唐總約會怎么樣?幾點回的家???” 提到這事,風哥心里一沉,將煙頭攆滅,負手走出通道,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小何隨后跟上,很不甘心,以自己跟風哥的關系,有資格知道約會的結果吧? 兩人一邊走,小何一邊軟磨硬泡。 可,平時對什么事情都直言不諱的風哥,卻對此事閉口不言,這讓小何心里更是無法平靜。 正聊著,路過21樓走廊的時候,兩人的對話被一陣高跟鞋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只見,公關部五朵金花迎面走來,唐妤萱也在其中。 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 小何眼前一亮,發現今天唐總依舊很美,穿著打扮并無變化,只是,臉上為什么帶著一種深深的倦容,貌似還有黑眼圈,眼睛也腫了? 看到這些,小何心思電轉,隨后,倒吸一口冷氣,暗道:天吶,風哥昨晚跟唐總折騰了一宿,導致她今天是強拖著疲憊的身體來上班的! 厲害了,我的哥,當真好手段! 何堅強一時心潮澎湃,只覺得眼前男人神一樣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