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封弈的聲音異常森冷, 猶如冬日寒夜的凜冽冷風:“那么你呢?” 他看向封霆的目光,仿佛封霆已是一個死人??諝饨饋?,溫度仿佛都低了幾分,給這寒冷漆黑的冬夜, 添了冷意。 封霆:“封弈, 我畢竟是你的父親?!?/br> 封弈神色頓時冷了下來,他緩緩開口:“閉嘴?!?/br> 他眼底掠過極深的厭惡之情:“我的父親早就死了, 像你這種良心泯滅的人, 你不配提這個詞?!?/br> 行至封霆前面, 封弈忽的伸出手,掐住了封霆的脖頸,修長的手指覆在上面, 就像是最為冰冷的刀刃,極為鋒利,帶著不可阻擋的凜冽殺意。 封霆極為震驚,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竟敢殺我……” 封弈漠然看著,他的手一點點收緊,力道逐漸加重,神色沒有一絲波動。 他低沉的聲線落下,冷漠至極,猶如黑夜:“封霆,你早該為我的母親償命了?!?/br> 封霆艱難地望向封弈,只看得見封弈的下頜弧度凌厲極了,封弈絲毫沒有收手的準備。 時間悄聲過去,漫長極了,一分一秒都十分難熬。 封霆氣息越來越弱,他胸腔內的空氣幾乎要散盡時,封弈忽然松了手。 封弈漠然開口:“就這么殺了你,真是臟了我的手?!狈廪霓D身離開,封霆摔在地上,臉色慘白至極。 封霆抬眼看過去時,封弈的手上拿著一把槍。而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他。 封霆還未從剛才的恐懼中平復下來,又陷入了更深的恐懼:“你做什么?” 封弈緩緩開口:“我母親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眽浩雀谐脸谅湎?,周圍黑暗涌動。 封霆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我錯了,我不該這么做?!笔碌饺缃?,他已經知道,封弈是不會對他留情的。 封弈的眼底是沉沉的死寂,盡顯銳利的殺意。 他冷笑一聲,食指放在了扳機上:“當初你怎么沒想過放我母親一條生路?” 封弈清晰地記得那個雨夜,他母親的眼睛哀傷又沉痛。 她似是不解封霆為何會做出這樣枉顧人命的事情,更不解為何在事情敗露后,封霆的第一反應竟是殺了她。 聞言,封霆身子僵直,如墜冰窖。話語凝在他的喉嚨口,他沒有再開口。 封弈開了槍,子彈打入封霆的胸口,離他的心臟僅分毫之余。那個位置不會讓他死掉,卻會讓他受盡痛苦。 封霆悶哼一聲,表情極為痛苦。 封弈放下槍,撥通了國際刑警的專線,電話被接起,封弈開口:“封霆準備逃走,你們可以過來抓他了?!?/br> 話音落下,封弈漠然瞥了封霆一眼,然后他又收回了視線,平靜地說道:“封霆企圖反抗,在抓捕過程中,他受了一點小意外?!?/br> 他目光沉沉,沒有一絲波瀾。 電話掛下,封弈沒有再看封霆,房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靜。封霆垂著眸子,他的傷口痛極了,但他沒有再開口。 過了一會兒,國際刑警趕到,他們帶走了封霆,而封霆會接受法律的制裁。 從始至終,封弈沒有看封霆一眼。 封霆被帶走了,封弈仍坐在封宅。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映在地面上,冰冷極了。 漆黑的夜里,月光都變得有些晦暗,封弈望著窗外,身影沉默又冷冽。 …… 江宅。 江暉正坐在沙發上,臉上頹廢之色盡顯。不過短短幾天,他整個人就憔悴了不少。 江氏集團已經宣告破產,江暉名下的財產全部變賣,現在他所處的這套房子也已經賣出,他很快就要搬離這里。 不知為何,江暉的太陽x突突地跳著,他心中莫名生出不安,總覺得會有什么事發生。 此時,整間房子安靜異常,讓人喘不過氣來。 下一秒,門鈴聲響起,驀地打破了房子里的寂靜,江暉身子滯了滯,起身走向門口。 從門口的監視器看到,幾個警察站在房門外面。 江暉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習慣了,這段時間,因為溫虞頂罪一事,他一直在接受調查。 江暉冷笑了一聲:“人都死了,不過是死無對證?!?/br> 他嘲笑警察的愚蠢,溫虞已經在監獄的火災中死去,在留下的痕跡中也找到了溫虞的dna。 當年溫虞頂罪一事,江暉自問做得天衣無縫,就算警察起疑,也不會有確鑿的證據來指證他。 江暉開了門,警察進入房子,為首的那個警察開口:“江暉,你已經被正式判罪,現在我要逮捕你?!?/br> 江暉立即后退一步,他有些驚慌:“溫虞已經死了,如今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做過這件事?!?/br> 警察面無表情地退到一邊,他背后的人顯露出了身影。 江暉看到那人的臉后,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他嘴唇一張一合,艱難地說出話來:“溫虞,你怎么還活著?” 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出現在江暉的面前,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親手送進監獄的,他震驚萬分,但更多的是恐懼。 寒意攀爬上他的脊背,他竟再也說不出話來。 溫虞根本不在意江暉此刻的想法,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是我提供了當年的證據?!?/br> 警察對溫虞的態度很恭敬,他立即上前,把手銬拷在了江暉的手上:“你可以走了?!?/br> 江暉無法辯駁,只能跟著上了警車,他知道他再也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 到了正式開庭那天,卓曼茵同樣見到了溫虞,她和江暉的反應一樣,極為震驚。 卓曼茵和江暉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絕望。 由于溫虞的出庭作證,卓曼茵和江暉很快被定了罪,在接下來漫長的時間里,他們都會在監獄里度過。 …… 了卻江暉和卓曼茵的事情后,溫虞立即前往了廖深藏身的那個海島。 很早之前,廖深擔心事情敗露,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退路,他在一個海島買下了一間房子。 經過多番調查,溫虞才確認了廖深的藏身之處。 溫虞帶了一批手下,包圍了廖深的屋子。溫虞打了手勢,有人上前踢開了房門。 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屋內,但此時房里空蕩蕩的,根本不見人影。而家中的擺設卻沒有任何動過的痕跡。 桌上放著一杯咖啡,仍有余溫。 廖深可能察覺到了不對勁,逃離了這個地方。但是溫虞知道,廖深一定是剛剛才離開,還沒走遠。 溫虞皺了皺眉:“一批人跟我去后山,一批人沿著海岸,防止廖深登船離開海島?!?/br> 房子緊鄰著后山,是絕佳的逃生之處。里面樹木叢生,很容易隱匿身形。 溫虞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她根據樹木折損的痕跡,判斷出廖深逃離的方向。 溫虞指了一個方向:“走這邊?!比咳硕悸犃钣跍赜?,大家往山上跑去。 溫虞判斷沒有出錯,十幾分鐘后,溫虞一行人找到了廖深的蹤跡,廖深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卻依舊不愿屈服,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這時,溫虞停下了步子,她舉起槍,對準了廖深的方向,屏息凝神。 下一秒,子彈從槍□□出,準確無誤地s中了廖深的小腿。 槍聲落下的同時,廖深倒在了地上,溫虞下了命令,手下靠近廖深,將他徹底制服。 此時,廖深的模樣狼狽極了,腿上的鮮血不斷往外滲出,但是溫虞他們極有經驗,立即包扎好了廖深的傷口。 他們不會讓廖深這么輕易地死掉,而是讓他真正受到法律的制裁。 如今,廖深被抓,國際刑警會對此事展開深入調查,然后他們會向世人公布廖深和封霆的惡行。 …… 封弈把封霆非法賺來的錢全數交給了警方,但因為他揭露此事,封氏集團卻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回到默城后,封弈和江喬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但是在此期間,發生了一件奇怪的小事。封弈讓江喬暫時搬離洲景御苑,她問了原因,他卻沒說。 盡管如此,江喬仍是在酒店里住了一段時間,直到封弈把鑰匙重新給她。 待江喬回到自己的住所,她c進鑰匙,擰開鎖,大門打開的時候,里面似乎多了一點點小小的驚喜。 封弈的家和江喬的家,被連在了一起。挑選了其中一個墻面,開了扇門,仿佛間隔也消失了。 江喬怔了怔,她開口問:“封弈,這就是你半個月來在做的事?” 封弈背對著她,他的聲線向來極低,如同第一次見面那時,好似某種低沉的樂音。 “江喬,我承諾過你?!?/br> “我們會在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br> “還有……” 封弈忽的轉過身來,看向江喬。他一字一句,極為認真:“我想和你一起,創造新的回憶?!?/br> 片刻后,他又落下一句話:“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回憶?!?/br> 江喬的唇角牽起,朝著封弈走過去。他們推開陽臺的門,走進了漸沉的黃昏中。 封弈和江喬兩個人,站在了夕陽的余暉里。天色漸沉,天空仿佛被漸漸染紅了。 這里被重新裝修后,從封弈的家能直接通往江喬的臥室。然而,江喬從自己的臥室這邊打開門后,只能到達封弈的客廳。 江喬認為,這真是極不公平的行為。但江喬的抗議,卻被封弈駁回了。 江喬覺得在某些別的方面上,她必須得找回場子來。 “江喬……”封弈似乎要對她說些什么。 封弈沒來得及開口,江喬勾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的身體猛地往下一拉,讓他必須直視自己的眼睛。 兩人視線拉近,距離緊貼。呼吸近在咫尺,近到仿佛沒有距離。 江喬勾唇一笑,眼底閃過一絲嫵媚又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