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封弈點頭,神色有些凝重:“昨晚廖深在演講的時候,外面下了暴雨,然后,蘇弈出現了?!?/br> “我能感受到,蘇弈在面對廖深的時候,情緒很不穩定?!?/br> “廖深只是和封氏集團有合作,但是我和他沒有太多的往來?!狈廪牟聹y,蘇弈可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那件事封弈卻完全不知情。 吳岱山:“蘇弈看到廖深的時候,會有情緒上的波動,意味著他一定見過廖深,甚至有可能了解他?!?/br> “失憶,在多重人格的病例中是經常出現的?!眳轻飞秸f,“你和蘇弈的記憶并不重合?!?/br> 蘇弈出現在封弈童年的一個雨夜,那晚同樣下了暴雨,大雨傾盆,落個不停,就和昨晚一樣。 但是蘇弈和封弈都不記得當年發生的事情,那段時間的記憶似乎憑空消失了,就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似的。 而蘇弈情緒的突然轉變也許反應了一些事情,無論怎樣,一定和那段空白的記憶有關。 封弈眸色沉了沉:“蘇弈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必定是一些事情激發了他?!?/br> 吳岱山清楚封弈的病情,但是由于封弈記憶的缺失,他用催眠也無法喚起封弈的記憶,因此不能確認病因。 若是能知道另一重人格蘇弈出現的理由,也許封弈的病情才能得到有效的處理。 “很多臨床案例也是這樣?!眳轻飞秸f,“我認為,你的失憶和那段童年經歷有關?!?/br> 只有封弈真正找回那段記憶,他的病情才有大的突破。 封弈離開了吳岱山的家,開車回默城。此時,通往默城的這條路上沒有任何人影。 盛夏炙熱的陽光刺眼,遠處的地面白得發亮,往前方延展開來,仿佛沒有盡頭。 …… 下午,封弈回了默城后,他已經約好了人,要談一樁生意,汽車行駛在寬闊的路上。 這時,封弈的手機響起,劃破了車內的寂靜。封弈瞥了一眼,是任秘書打來的。他接了電話。 任秘書的聲音有些焦急:“封總,江小姐在的劇組出了事故?!?/br> 封弈眸色微暗,冷冽的聲音緩緩響起:“具體說?!?/br> 任秘書:“在拍爆炸戲的時候,爆破時間沒有設置好,有幾個人受傷了?!?/br> 他頓了幾秒,繼續說道:“江小姐當時就在附近,她也受到了波及,陷入了昏迷?!?/br> 不知怎的,聽到江喬昏迷,封弈的心跳驀地快了幾分,他冷聲道:“現在情況如何?” 封弈面上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緊張,但聲音仍是那樣冷淡。 任秘書:“受傷的人已經被送到默城醫院,其余事情也已經處理好了?!?/br> 封弈掛了電話,面色依舊淡漠至極,修長的手指覆在方向盤上,卻微緊了幾分。 他的眸底有著隱隱的擔憂,雖然細小,卻不容忽視。 封弈注視著前方,汽車平穩往前行駛。他薄唇抿得很緊,下頜線條極為凌厲。 他的腦海里忽的浮起了江喬的臉,墨黑的眸子,雪白的皮膚,嘴角漾起似有似無的笑意。 封弈眼底沉靜一片,下一秒,他調轉方向盤,黑色的汽車倏地轉彎,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往醫院駛去。 封弈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落向前方,沉默極了。 汽車停在了默城醫院門口,封弈下了車,徑直往里走去。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有些沉悶。 封弈走到前臺,看向護士,冷聲問道:“有個劇組出了事故,那些人現在在哪里?” 護士:“他們在急診室的病房里?!?/br> 話音剛落下,封弈已經轉身,快步往急診室走去,護士只看到他冷冽挺拔的背影。 封弈神色未變,腳步卻快了幾分。一路走來,兩側皆是冰冷雪白的墻壁,壓抑極了。 封弈走到急診室,推開門,目光淡淡掃了過去。封弈邁著步子,目光環視著病房里的人。 封弈的目光緩緩掠過病房里的每個人,眸色逐漸暗了下來,仿佛幽邃寂靜的黑夜。 急診室里并沒有江喬。 封弈眉頭微皺,他收回了視線,正要離開病房。 這時,封弈身后忽的響起一個聲音,語調慵懶極了,緩緩傳來,清晰地抵達封弈的耳中。 “封弈,你這么著急,是因為關心我嗎?” 封弈眼神一滯,他緩緩轉身,視線看了過去。 寂靜的走廊上,潔白的墻上,江喬閑閑地倚在那里。 江喬穿著病服,松垮的病服搭在她的身上,愈加顯得她身形纖瘦,腰肢盈盈一握。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卻絲毫無損她的美麗。光線掠過她的眉角,她的肌膚似雪一樣白。 在封弈轉身前,江喬已經解開了病服上的兩個扣子,恰巧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鎖骨。她的手安靜落下,動作不著痕跡。 這時,封弈正好能看得清楚,她的胸口白皙極了。 江喬的眼睛直直望向封弈,紅唇微勾,嘴角浮起一絲慵懶的笑意,魅惑又迷人。 ☆、第21章 第21章 封弈沒回答江喬, 他視線往下移, 忽略了她胸口的潔白, 倒是看向她的左手, 上面纏了厚重的紗布。 江喬注意到了封弈的視線,她很快開了口。 “在爆破現場受了點傷?!苯瓎痰恼Z氣輕描淡寫, 仿佛那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不知怎的,封弈竟覺得, 她從前似乎受過很多次傷。但他轉念一想,江喬是富家小姐,她不會有那樣的經歷。 那晚封弈在零點酒吧試探過,江喬身手極好, 善借巧勁, 她的身手又是從哪里學來的? 江喬的聲音響起:“封弈,這是醫院,能別在公眾場合盯著我這么久嗎?”她的眼神直勾勾的,面色絲毫不改。 短時間內, 封弈很快就斂起思緒。他平靜的目光, 重新落在江喬身上。無論有沒有受傷,這女人的性子倒是始終不改。 既然他已經確認江喬平安無事, 也不準備在醫院多留。 封弈轉過身, 落下一句冷冷淡淡的話:“我還有事,先走了?!?/br> 不出半秒, 江喬的聲音又在后面響起了:“封弈?!痹谒萌藙勇牭穆暰€里, 封弈停了步子。 身后響起腳步聲, 江喬很快走到封弈面前,她抬起那只沒有受傷的胳膊,閑閑地一攔,然后又放下了手。 江喬盯著封弈的眼睛,認認真真地提了一個要求:“送我回家?!?/br>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半分鐘。醫院里頭人來人往,這里的角落安靜。她柔軟的眼神,緩慢地觸摸著他。 半分鐘后,封弈沒有回答,徑直往前走去,江喬勾唇笑了笑,隨即跟了上去。她已經漸漸熟悉了封弈的性子。 …… 江喬隨著封弈下樓,穿過醫院潔白的樓梯。他們坐進車里,封弈沒有發動汽車。 在并不熱烈的陽光中,封弈偏過頭,看向江喬的臉。他的目光落進她的眼中,似乎是想看清楚她的心思。 封弈很確定,昨晚蘇弈曾經出現過,而那段蘇弈和江喬的見面,他記不起來。江喬知道多少?她又是否知道了他的秘密? “昨晚在聚會上……” 江喬打斷了封弈的話:“我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的?!?/br> 封弈怔了一怔,江喬的眼神很認真,就像昨晚那樣。他的視線緩緩下移,掠過江喬的嘴唇。 江喬眼尾一挑,適時抿了抿唇,任由他看著。 封弈的視線繼續下滑,直到落在江喬敞開的病服上面。兩顆扣子開了,細嫩透白的皮膚,在陽光的照s下,似在發光。 她的鎖骨極為精致,底下的風光若隱若現。 但封弈的注意力不在這里,他忽的伸出手來,觸上江喬的病服領口,蓋住了她露出來的皮膚。 封弈的動作很快,在江喬的肌膚被蓋住時,轉瞬間,他就要收回手去。 封弈沒料到,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抓住,她的力道不重不輕,像一股輕柔綿軟的感覺忽然攀上了他的手腕。 江喬微微傾身上去,仍然抓緊封弈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冷,江喬將她的溫度送進他的手心。 江喬的聲線婉轉,她緩緩地念了他的名字:“封弈?!?/br> 封弈抬起眼,對上江喬的眼睛。陽光落在她的身上,面容明艷,目光勾人,像一個妖精。 封弈沉沉聲音落下,里面帶了點壓迫:“松手?!苯瓎坦戳斯创?,然后,把手放開了。 封弈的視線落回前面,不再看江喬。他發動了汽車,朝著洲景御苑駛去。 …… 封弈送江喬回家后,他沒有進大樓,直接開車離開了。江喬回了公寓,家中只剩下她一個人,寂靜極了。 江喬往房里掃了幾眼,光線有些黯淡,窗簾低垂,遮擋了外頭的亮光。時值盛夏,空氣愈加悶熱。 她走到窗邊,伸手拉開了窗簾,明亮的光影驟然涌了上來,映在地上,深深淺淺。 江喬又開了窗,縫隙拉大,夏日灼熱的空氣逐漸蔓延。 江喬轉身走回房內,她打開衣柜,拿出一件輕薄的睡衣。她脫下病服,換上了睡衣。 做完這一切后,江喬才坐到沙發上。傷口傳來疼痛,藥效過后,疼痛加劇了些,江喬對這點傷卻并未放在心上。 桌上的手機亮起,江喬瞥了一眼,拿起了手機。 江喬低頭看去,隨即她瞇了瞇眼,有一個未接來電,電話是卓曼茵打來的。江喬直接忽略了那個電話。 這時,幾條信息被推送到手機上,是有關劇組出事的新聞。有幾條新聞還是和她有關的。 新聞上提到,江氏集團大小姐也被送進醫院。 江喬的名聲本就不好,如今劇組出事了,那些媒體自然又在添油加醋地說了很多莫須有的話。 這部電影開機前并沒有受到很多關注。后來,外界得知封氏集團投資了這部電影,關注度才漸漸高了起來。 江喬冷笑了一聲,如今出事了,倒有很多不相干的人冒了出來。她挑了挑眉,對網上的輿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這時,江喬的電話響起,江喬看了過去,是卓曼茵打來的。她拿起電話,放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