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不行!他是我的人!不許動他!”虞璁試圖拿出當皇帝的那一套,板著臉道:“我要生氣了??!” “你生???”虞絳反而站定了,涼涼道:“然后這一個星期三人份的衣服和碗碟都歸你洗,愛選不選?!?/br> 她只繞過那一臉窘迫的弟弟,站在了陸炳的面前。 “你……真的來自古代嗎?!?/br> 陸炳只看著她,沒有回答一個字。 “我是璁兒的jiejie?!彼龂@了口氣,回頭瞥了眼那傻孩子,又開口道:“我不清楚他說的——當皇帝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兩個合伙騙我的?!?/br> “姐,我是嘉靖帝啊?!庇蓁霓q解道:“我穿到朱厚熜身上去,那些他的功勞都是我干的啊?!?/br> “嘉——靖帝?!”虞絳噗的一聲笑起來:“你怎么不說你穿成彼得大帝了?你怎么不說你穿成拿破侖了?” “不是,我真的……” “編也編的像一點好嗎?你知道嘉靖帝對咱們國家影響有多恐怖嗎?” “生物科學是他開啟的!人文社科是他開啟的!top4的大學都是五百年前他老人家一手督辦的,更不用說交通線路還有咱們蒙古區的地盤!” “虞璁你就是做夢也做個真實點的行不行——穿越成誰還敢蹭下人家嘉靖帝的光??!” 她越說越神情激動,旁邊的陸炳反而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是,我真的成朱厚熜了啊,你不信問他……”虞璁聲音越來越弱:“我騙你干嘛啊……” 這些事情明明都是我從新時代帶回去,天天拼了老命加班加出來的。 你身邊這妹夫要不是當初沒日沒夜的陪我加班,能被我拐到現代來嗎。 要不是我,咱們家也不可能有全息通訊設備好吧…… “不害臊!你可真不害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虞絳瞪了他一眼道:“多大人了,可醒醒吧!” 第149章 【番外·古代篇】 朱厚熜在兵工廠一呆就是一個月。 他倒不至于鞠躬盡瘁的跟著工匠們掄錘子淬煉捶打, 而是挑了間采光通風都不錯的辦公室,開始跟總設計師似的開始修訂所有的圖紙和配方。 在現世, 他雖然是中文系的出身, 可是當初對這些東西都有過刻意的研究——雖然當時已經放棄掙扎, 以為自己要在二十一世界呆到老死了。 其實還有幾個繼承人沒有見,據說除了長子長女之外, 其他幾個孩子也都天賦秉異,只是呈現的地方不一樣。 孩子們自然是要見的, 但是朱厚熜擁有比虞璁更周到的全球史記憶,他明白現在的明朝處在一個怎樣的歷史進程里。 法國現在還是瓦盧瓦王朝的階段,國王是弗朗索瓦一世。 而與此同時,神圣羅馬帝國的查理五世與英國的亨利八世同時在位, 政治變幻之快令人矚目。 更重要的, 是英法的擴張欲。 單純從法國來看,如果朱厚熜沒有記錯的話,在1524年的時候, 他就已經幫助里昂市民資助喬萬尼的南美洲探險隊,并且將紐芬蘭劃為皇室的領地。 在十年之后,他還再度派遣雅克去魁北克的圣勞倫斯河流域探險。 朱厚熜當初憋在家里一整年, 把所有的人文社科知識惡補了一遍,學累了就盯著房間里掛著的世界地圖看。 他清楚, 眼下自己最容易得手的,就是越南和澳洲。 托虞璁的福,這個國家已經有五支實力和規模都非常強勁的艦隊, 同時已經奪回了河套和蒙古——看到地圖重新變完整的時候,他差點高興的把茶都打翻了。 朝鮮日本已經納入版圖,中央集權和君主專制被強化到了極點,這個時候還不發展擴張性的地圖,等什么? 想要擴張,就必須要發展軍事和經濟。 朱厚熜這一個月里在軍英閣和軍火庫兩頭跑,上午改完燧發裝置,下午就去演武場看實cao情況。 雖然性格與虞璁不太一樣,但哪怕是黃公公,都沒有多想。 因為君王這樣的位置,注定了要喜怒不形于色,疏離感是必要的保護罩。 在證實這一猜想,確認虞璁在之前的十幾年里也沒有平易近人到哪里去的時候,朱厚熜甚至松了一口氣。 天氣漸涼,有時候畫著圖紙,會有些昏沉的睡意涌上來。 他索性喚人造了一把藤制的搖椅,在窗邊吹著秋風聞著桂花香小憩。 “萬歲爺?!秉S公公小心道:“惠王求見?!?/br> “思柔?”他閉著眼睛,淡淡道:“什么事?” “科舉之事?!?/br> “嗯?”朱厚熜緩緩睜開眼睛,開口道:“放他進來?!?/br> 十七歲的朱載壡已經身長玉立,頗有幾分皇帝年輕時的風姿。 他眉目溫潤,眼眸清澈,穿著理工大學特有的松鶴袍,清朗之氣無形中便散了出來。 “父皇?!彼坏皖^行禮,不緊不慢道:“兒臣想要再奏科舉改革之事?!?/br> 朱厚熜翻看著折子,漫不經心道:“文件呢?!?/br> 他從袖中抽出謄寫完畢的卷軸,小心翼翼的遞了上來。 “我看一眼?!?/br> 根據黃公公的說法,朱載壡從嘉靖十三年直到現在,都在皇家理工大學里呆著。 他本身關心政治和百姓,可是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在了蒸汽機和火車的制動上,和沈首輔來往也頗為頻繁。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通過改造汽缸和活塞搖桿,直接促成了第一代和第三代火車的全面升級。 這份提案寫的清晰明了,不僅文理清楚,表意也很清晰。 朱載壡認為,既然科舉平了文理的平等,讓工科和文科處在平行的位置,那理應推動藝術和商業人才的發展,進一步的擴大另外兩座大學的招生。 這孩子眼光很長遠啊。 朱厚熜抿了一口茶,隨口問了兩個細節,又挑眉道:“那你認為,當今大學可還有什么需要改的東西么?” 朱載壡抬起頭來,看向他道:“兒臣覺得……論文審批和項目審核的流程,還不夠成熟?!?/br> “嗯?” “如今的論文審批和科研立項一律走教育部,從那邊批經費和學位?!敝燧d壡知道說這個有些僭越,可莫名的提起了勇氣,繼續開口道:“教育部的官員雖然普遍素養不錯,可畢竟術業有專攻?!?/br> 他們未必能懂那一個個科研項目到底是什么,經費的多少也不能真正合理的評估。 “你的意思是?” “兒臣覺得,可以把經費按學校分,由大學內部自行分配?!敝燧d壡略有些忐忑的解釋道:“不同學校,如醫科、理工大學,在材料的開支上都頗為繁重,完全可以根據研究結果的闡述來進一步確認經費的增加和削減問題?!?/br> 朱厚熜噗嗤一笑,看向他道:“去寫份報告來,朕等著看?!?/br> 朱載壡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只匆匆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父皇。 “對了,”他在臨走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聲道:“兒臣怎么感覺……發改委的張侍郎,與小福走的有些近?!?/br> 朱厚熜沒想到兒子還有八卦的心,只隨口問道:“全名?” “聽說是叫張居正——尋仙考文科第一上來的?!敝燧d壡眨眨眼道:“兒子就這么隨口一說,父皇可千萬別為難meimei?!?/br> 朱厚熜知道他護短的心思,只揮手笑著讓他下去。 等朱載壡一退,皇上臉都黑了。 張居正——?! 張居正敢靠近朕的閨女? 這小王八蛋還沒混進內閣膽子就這么肥了? 朱福媛進來述職的時候,正看見張居正站在父皇面前,神情淡定自若,任由朱厚熜問出種種問題出來都對答如流。 朱厚熜一眼就瞥到了后頭等著的女兒,只揮手示意這小子先滾下去,卻看見他們兩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 “咳!” 張居正憋著笑微微點頭致意,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咳咳!” 真是仗著年紀小膽子越來越大了—— 朱厚熜把臉冷下來,沉聲道:“不要說多的廢話了?!?/br> 他剛才存心想為難下那個下下任的預備首輔,沒想到那混小子什么事兒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說話也滴水不漏,完全挑不出毛病來。 ——就是這樣也離福兒遠一點! 朕的閨女是你能喜歡的嗎! “大明律的修訂已經快結束了?!敝旄f码m然比jiejie少了幾分大氣沉穩的氣質,但眼眸神情都冷冽純粹,明顯是在大理寺從小見習沾染上去的。 但凡錦衣衛大理寺這種需要決斷殺伐的地方,人都少了幾分生氣,做事大多干脆決絕,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 “父皇,”她只頓了下,并不掩飾的開口道:“陸大人已經消失了接近兩個月了,您為什么從來不過問呢?!?/br> 過問? 怎么過問? 朱厚熜只翻了下自己私藏的那些東西,還有陸炳贈與虞璁的各種禮物和書信,就知道這兩人搞不好一開始就攪和在一起了。 很明顯,自己這穿來穿去的,把二十一世紀的種種見聞如獲至寶般的帶了回來。 那混賬就把朕的發小給拐了回去! 當然這些都是腹誹,他再怎么想發脾氣也不能在小女兒面前甩臉子。 “咳?!敝旌駸醒陲椀溃骸板\衣衛那邊都沒有動,你急什么?” “可是父皇,”朱福媛毫不避諱的開口道:“民間已經開始謠傳,說是陸大人好大喜功、剛愎自用——仗著恩寵為所欲為,已經被您私下處決了?!?/br> 廢話,這消息還是自己讓沈煉放出去的。 朱厚熜只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不緊不慢道:“他有機密的任務在身,需要死遁?!?/br> 朱福媛怔了下,沒想到回答竟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