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可憐兮兮》 作者:姀錫 文案: 【糙漢子與小可憐的設定】 石兮老實巴交,又逆來順受,有些結巴,有些自卑,自幼在凌驍的壓榨下長大。 她自四歲意外來到凌家后,至此,儼然成了他的虎口之食。 兩人相依為命、相愛相殺了整整二十余載。 在學業將要修完的那一年,他忽然不要她了。 美名其曰:找到了真愛。 內容標簽:都市情緣 愛情戰爭 青梅竹馬 主角:石兮 ┃ 配角: ┃ 其它: 作品簡評: 石兮老實巴交,又逆來順受,有些結巴,有些自卑,自幼在凌驍的壓榨下長大,她自從四歲意外來到凌家后,至此,儼然成為了他的虎口之食。 本文講訴一對孤苦無依的苦命“留守兒童”相依為命、相愛相殺、糾纏一生的愛情故事。文章文筆細膩,題材新穎,男女主相依為命、共同成長、共同進步的愛情純粹美好,令人羨慕動容。故事前半部是校園殺,單純、天真、熱血,將大家的思緒帶回到了十六七歲那個全民初戀的美好時代。 第1章 001 在石兮十二歲的那一年,她忽而有種生活恬靜,歲月靜好的的感覺。 或許那個時候的她,并不能完全理解這幾個字的意思。 但是,在這一年的某一天,她腳踏在這一片每天都需要路過的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地面上,并沿著蜿蜒古樸的小道加快了步子匆匆往家趕時,她知道,她已經完全融入到了石錫鎮的生活。 石錫鎮的秋天很美,金色的夕陽撒在古韻古樸的小鎮上,有種令人心醉的恬靜安心味道。 石兮會在每一個夕陽西下時分,動作麻溜的做好了晚飯,盡管她才十二歲,但洗衣做飯這一類家務于她們這些鄉下的孩子們而言,早已不在話下了。 每當聽到鎮子的盡頭遠遠的傳來一陣熟悉的轟鳴聲時,她便會立即踮起了腳尖伸著腦袋往外看。 石兮的視力不大好,只能用力的瞇起了眼。 隨即便看到了一團模糊的影子,像是一只張狂的野獸,氣勢洶洶的飛奔而來。 越是近了,那轟鳴聲仿佛越來越囂張,中間偶爾夾雜著大人們怒罵聲,每當這個時候,排氣管里“轟轟”的轟鳴聲又刺耳了幾分,仿佛是在做囂張的反擊。 或者···又是在提醒著石兮可以接駕了。 每每這個時候,石兮總是變得有些手忙腳亂了起來。 因為那個人的脾氣不大好,又吹毛求疵的很,十四歲的年紀,正是脾氣古怪的時候,稍有不慎,便愛亂發脾氣。 石兮自幼是在那個人的壓榨下長大的。 自然知道他發脾氣的樣子。 他總是喜歡瞇著一雙眼,他的那雙眼睛生得極為凌厲,明明不過才十幾歲,狠狠地一瞪眼時,半個班上的人都不敢說話了,有時候便是連班主任老徐瞧了都有幾分忌憚。 更何況是向來膽小怯懦的石兮呢。 不過好在,他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大部分時候也僅僅只是瞪著那雙可怕的眼睛嚇唬嚇唬她,至少不會在像小時候那樣,總是喜歡拿著彈弓包著顆李子核對著她的臉、對著她的額頭胡亂掃射了。 那樣疼的滋味,以至于即便到了現如今,每每瞧見他哪怕只是隨意的抬抬手,她總是會下意識伸手捂住自己的腦門,總覺得稍不留神,下一秒,一顆子彈就要準確無誤的朝著自己的臉襲擊而來似的。 或許是打小被他欺負使喚慣了,石兮的骨子里隱隱存了些許奴性。 她一直···是有些怕他的。 那個人是凌驍。 石兮的哥哥。 比她大兩歲。 在她小時候還沒來得及取名字的時候,鎮上的鄉親們都稱呼她為:凌家的小媳婦。 即便是到了現在,有些個牙齒掉光了的老人們遠遠地瞧見了她,還是不忘指著她樂呵著:這不就是那誰家的小媳婦么? 石兮每每聽了,臉唰地一下便紅了。 老人們卻笑得整張臉皺巴巴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了,甚至還露出牙齒掉光了的牙床。 鎮上的鄉親們都曉得,凌家養了個童養媳。 石兮是在四歲半的時候被領進凌家的,或者,準確的說是被“賣”。 對于四歲半之前的生活,或許那個時候年紀太小,記得并不十分清楚,只記得剛到凌家的前一段時間,每晚小聲抽泣時小嘴巴里總是會不自覺的喊著“mama、mama”。 后來隨著年紀的漸長,腦海中對于來到凌家之前的生活已經徹底的遺忘了,包括夜里斷斷續續小聲抽泣的那聲“mama”。 她所有的記憶都是從凌家開始的。 記得,那是在一個下著小雨的寒冷春天,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圈著坐在了摩托車的油箱上,是那種九十年代的老式五羊本田,摩托車騎得飛快,有些舊了,發出刺耳的轟鳴聲,方圓一里開外都能聽得到。 那個時候,摩托車還是稀罕物,整個鎮上只要為數不多的那么幾家人才有的。 那個時候空中還下著細雨,天氣十分陰冷。 她幼小的身上穿了一件十分厚重的棉襖,但依舊被冷風吹得直打顫,臉上像是被刀割了似的,生疼。 那種穿透皮膚,刺進骨子里的冷,是她這一輩子永遠無法忘卻的。 那個時候的她還小,小到并不知道如何思考著自己怎么會坐在這輛陌生的大怪物似的車子上,也不知道騎著這個怪物車的人是誰,更不知道這個人、這輛怪物車會載著她去往何處。 她僅僅只知道愣愣的、傻傻的小聲啜泣著。 小小的身子在咆哮的摩托車上搖搖欲墜著,瑟瑟發抖著,那樣恐懼,那樣無助。 第2章 002 南方的春天陰冷刺骨,而這輛摩托車就這樣在這個陰寒的初春將她領到了陌生的新家。 領著她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堅固的頭盔下露出一張頭發凌亂、胡子拉撒的臉,三十歲上下,相貌凌厲,眼神兇悍,一個眼神便可令人直打哆嗦。 那人抓起了她后脖子上厚厚的棉衣直接將她整個人從摩托上給拎了下來。 后來,時間長了,石兮才慢慢的知道,這人姓凌,是石錫鎮上有名的酒鬼,十日里有九日是瘋瘋癲癲或醉得不省人事。 凌叔叔喝醉酒了,脾氣十分暴斂,喜歡打人砸東西,家里無一完好之物。 而這一刻,是他為數不多的較為清醒的時刻。 將她扔在地上后,就自顧自的往屋子里走了去,走了幾步后似乎想起了石兮,就皺著眉停了下來。 隨手指著里頭的一間房間,cao著粗狂的嗓音對她說了句“你以后就住在這里”。 接著有些不耐煩的揉了揉太陽xue,甩了甩亂糟糟的頭發一頭栽進了另外一間屋子里的席夢思上,不多時便已呼呼不省人事了。 留下倉皇無措的小石兮獨自面對著這個陌生又寒冷的家。 屋子里家徒四壁,放眼望去,無不陌生。 那個時候的石兮還十分膽小,非常愛哭。 她手腳凍麻了,十分害怕的縮在墻角里直哭,抽抽搭搭、斷斷續續的哭了有大半個小時了,,雙眼都腫得瞇成了一條線,眼淚、鼻涕糊滿了整張小臉。 卻用力的憋住氣息,絲毫不敢哭出聲來。 于是,遠遠地只瞧見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落單的小老鼠似的,顯得十分可憐。 就在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忽而聽到一聲高喊“哪里來的小妖”,緊接著一顆威力十足的子彈遠遠的,精準無誤的朝著她筆直射來,射在她的額頭上,正中眉心。 由于這顆子彈帶來的巨大沖擊力,慣性使然,石兮整個小身板被帶得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隨即整個小身板像個不倒翁似的搖晃了兩下后,直接一個屁股蹲跌坐在了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 整個人都被打懵、摔懵了。 后知后覺的怯怯抬眼,就瞧見不遠處立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手中拿著一個木質的彈弓。 身體依舊還保持著“瞄準”的姿勢還沒來得及收回,動作標準,眼神犀利,瞪著一雙兇煞的眼,像看待獵物似的直勾勾的瞄準了石兮。 彈弓是木質的,做工拙劣,平淡無奇,用淡黃色的橡皮筋包裹著一塊兒黑色的橡皮,偏偏這個劣質的彈弓,卻殺傷力十足。 以至于石兮呆愣愣的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一下子忘了抽泣。 于是,在這個全民都在觀看《西游記》的年代里,石兮這只突然出現的“小妖”,誤打誤撞的成了凌驍的虎口之食,被他給輕而易舉的收了。 與凌驍的第一次見面,就在石兮弱小的心靈上落下了濃重的陰影,從而奠定了未來十余年來,永遠怕他這個堅固事實的基礎。 石錫鎮不大,花上十幾分鐘便可以走完,這個小鎮上有半數人家姓凌,據說凌家曾是石錫鎮上有名的大戶人家,凌驍的爺爺曾是石錫鎮的鎮長,爺爺去世后,鎮長的位置便落到了石錫鎮第二大家族的白家頭上后,凌家這才漸漸沒落了。 沒落的原因,所有人都歸結到了整日嗜酒如命、不務正業的凌叔叔頭上。 后來在無數次凌驍與鎮上同齡的孩子打架的過程中,同時也隨著年紀漸漸的長大,聽鎮上的人私底下議論紛紛,這才知道了凌家一蹶不振的緣由。 這也就是為何一開始這個家中就只有凌家父子二人的緣故。 家里沒有cao持家務的女人,日子過得有多艱辛自然可想而知。 以至于后來石兮每每回憶起她的童年生活,都不禁暗自感嘆著,當年到底是如何一步一步被拉扯大的。 印象中,在剛到凌家的頭半年里,她每個夜里都是偷偷哭著入睡的。 她膽子小,又沒有名字,不敢與人說話,有小半年沒有開口說過話,還是半年后上了學,這才開始試著慢慢的張嘴。 許是膽小怯懦,又許是長期沒有說話聲帶受了影響,漸漸地變成了個說話怯怯懦懦、斷斷續續的小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