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韓逸鴻聽見自己的心怦怦地跳,落不了地的感覺讓他全身的細胞都在發抖,虛脫的無力讓他難以忍受。 韓逸鴻瞥了一眼旁邊日記本,心里莫名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 醫院的角落有一塊廢棄的荷花池,本來是打算種些荷花,結果中途出了點事故,小工程就這么停了下來。 花是沒種上,但卻成了一片值得游賞的好地方。 蘇槐手里拿著手機,慢慢往前走,穿著淡色的病服。 她活著太辛苦了。 蘇槐的眼淚從眼里留了出來,她知道韓逸鴻喜歡蘇卉。 可她為了自己那份可憐的羞恥……整整拖了四年。 站在暗中的人望著她,拼命克制住想要出去的欲望。 在荷花池邊,蘇槐停了下來,給韓逸鴻打了一個電話。 車上的韓逸鴻伸手拿起手機,猛地一驚。 是蘇槐! “韓逸鴻?!碧K槐開口叫韓逸鴻的名字,聲音說不上的奇怪。 韓逸鴻的呼吸加重幾分,“槐槐你在哪???我這就去醫院,你……” “對不起?!碧K槐沒聽他說話,愣愣地自言自語,“你和卉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對不起,是我……阻擋了你們?!?/br> “蘇槐,你在胡言亂語什么?!表n逸鴻厲聲喝道,“錯的是我們,你道什么歉!” 韓逸鴻的手快要拿不穩手機,他連換個耳機都趕不及,“聽我的話,告訴我你在哪!” 不管韓逸鴻的聲音多么的嚴厲,蘇槐都沒有半點被嚇到。 “我不明白……”蘇槐的聲音不穩,快要崩潰,“為什么你們要殺我?” 韓逸鴻怔愣,立即知道蘇槐是誤會了,他連忙道:“槐槐,不是我,是蘇卉自作主張!” “她是你的寶貝……”蘇槐眼神有些空洞,“那我是什么?是你們之間的犧牲品嗎?就該死嗎?” “我該死嗎?”她重復了幾遍。 韓逸鴻脊背一涼。 他和蘇卉在一起的時候,是這樣叫過她,但蘇槐怎么知道?! “該死的人是蘇卉,我騙她的,我喜歡的人是你,我只喜歡過你!槐槐?槐槐?蘇槐???” 韓逸鴻的聲音慌得不成樣子,他的心被不詳撕裂。 手機明明還顯示在通話中,可里面卻沒有了蘇槐的聲音。 而在醫院的另一角,荷花池水慢慢蕩漾,響個不停的手機留在了岸邊。 不可能的,韓逸鴻把油門踩到了底,不可能的,蘇槐不可能做傻事的。 韓逸鴻的頭一陣劇痛,傷口溢出血跡,他的眼睛脹得通紅。 回話啊,蘇槐!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求你快回句話,我求你了,回我?。?! 韓逸鴻的視線一片模糊,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當韓逸鴻趕到醫院時,蘇槐剛剛被人發現。 她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安詳的面容像剛剛睡著一樣。 韓逸鴻跌跌撞撞沖進房門,巨大的撞擊力讓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他的膝蓋跪倒在地上。 韓逸鴻的手撐起自己,平日里的冷酷全然消失不見,他狼狽踉蹌地跌倒在床前。 當觸及蘇槐冰涼的手時,韓逸鴻的心,立即跌到了谷底。 碎成了一片片,再也合不起來。 “韓先生,很對不起,是我們失誤,我們不知道……” 韓逸鴻的耳朵里嗡嗡作響,什么也聽不清。 怎么會這樣,他整個人都懵了。 他還什么都沒跟蘇槐解釋,蘇槐還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她還誤會著…… 韓逸鴻的手顫抖地抬起來,撫上她青白的臉。 蘇槐以前最愛笑了。 即使對面的人是令她惡心的自己,她也能溫和地笑出來,為什么現在不笑了? 韓逸鴻的身體抖得不成樣子,眼睛滴血一般地紅。 她怎么可以丟下他? “蘇槐你給我起來,起來??!”韓逸鴻失了所有的風度,額頭上的青筋虬起,“你不是想離婚嗎,起來??!我和你離!” 旁邊的醫生連忙拉開他,“韓先生,請您節哀?!?/br> 節哀。 作者有話要說: 姑娘們,放心吧,這是小說,渣男真愛是女主,不愛的,作者不寫的! ☆、第 31 章 天色陰沉沉的一片,看起來快要下雨, 狂風卷著樹葉, 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空曠的馬路上沒有人跡, 高大雄偉的建筑森然肅穆, 旁側的監獄二字卻格外顯眼。 幾輛黑車開了過來,在門口停了下來,里面的人早早的等在一旁,見車過來了,連忙迎上來。 “韓老爺子?!?/br> 一個面容矍鑠的老頭微微頷首,“進去說?!?/br> 人多嘴雜。 獄警連忙點點頭。 這個老頭是韓逸鴻的爺爺,已經退休的上一代韓家掌舵人。 自動門緩緩打開, 車開了進去。 在干凈的辦公室, 獄警再次招待了這位韓老爺子, 獄警熟練地倒上杯茶,然后把茶遞給了這位他 “韓總他平時看起來沒什么問題,就是不太愛說話?!?/br> 獄警眼神有些遲疑,何止是不愛說話, 他根本就沒見他說話! 這位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韓總, 因為被人舉報買兇殺人,證據明晃晃的擺在臺面上,在網絡上瘋傳起來,警察上門抓人。 韓逸鴻被抓,供認不諱,韓家上下皆是震驚。 先不論韓逸鴻是否真的做過這事, 即使他做了,憑韓家的實力,只要他不松口,誰又能耐他何? 外面更是嘩然,紛紛譴責他枉顧法律,韓家為了平復輿論,只能暫時讓他進里面呆幾個月。 等到人們把事情都忘了,到時韓家再動用自己的勢力,把他從里面弄出來。 韓家不是普通的小商家,沒什么人敢惹是真的,可問題就出在他死去的妻子蘇槐身上。 蘇家的人很是硬氣,在韓逸鴻下獄這段時間里下了不少動作,韓家沒有防備,傷了元氣。 而韓逸鴻更是被蘇家人盯在眼睛里,只要韓家有一點不對勁的動作,蘇家鐵定會發現。 韓老爺子沉聲問:“他最近在做什么,還捧著那本筆記本嗎?” “是的?!豹z警說,“他對這筆記本看得極嚴,把他當成自己的半條命一樣……上次我們有人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就被韓總打得頭破血流……” “……給傷者的賠償,不會少的?!?/br> “那我代他們謝謝您了,您要去見見韓總嗎?他現在是休息時間?!?/br> 事實上,因為身份的特殊性,韓逸鴻在這里的每一刻都是休息時間。 這位老者在心里嘆口氣,點了點頭。 韓逸鴻的背靠著墻,他低垂著頭,死氣沉沉,眼神空洞,靈魂飄在空中,排斥這幅骯臟的身體。 鐵門被打開的響聲穿進他耳朵,他的眼睛慢慢轉了轉,這讓他有了那么一點活氣。 “逸鴻?!鳖j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韓逸鴻微微抬了抬頭,在場的只剩下幾個韓家人。 “真的不想出去嗎?” 韓逸鴻把懷中的破舊筆記本摟得更緊,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他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當需要開口時,他竟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 監獄的生活要比外面清閑得多,這是對韓逸鴻來說。 他曾經想通過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可扎根在他心臟里的蘇槐卻總是突然間出現,就這么坐在一旁,溫柔的笑著。 笑得讓韓逸鴻止不住的鼻酸。 他知道自己出現了幻覺,可他不想打碎這虛擬的幻想。 就像蘇槐沒有離他而去一樣,韓逸鴻靠著自己的幻想度過每一天。 他由這本日記本勾勒出蘇槐的模樣,蘇槐暗戀時的各種喜悅,蘇槐偷偷看他時的小心翼翼……以及蘇槐得知他出軌時的絕望。 韓逸鴻垂下頭,手指青白。 在韓逸鴻快要崩潰的時候,這些總會把他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來。 他似乎還能看見她的笑顏,還能觸碰她鮮活的身體,就像蘇槐還活生生的活在這個世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