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柳五?柳傾和!” 賀蘭葉怕他吃多了酒腳下站不穩,不敢反抗,稀里糊涂被他放在身前。 她什么話都沒有問出來,柳傾和抱著她打馬疾馳,順著門戶大開的后院,噠噠跑出了主城。 眼看著越來越偏,被馬顛得難受的賀蘭葉迎著風艱難道:“不能往前了,在往前,就進漠了?!?/br> 她看不見的地方,柳傾和聽見這話,眼睛亮了亮,折射出一道興奮的光。 等到柳傾和發完了瘋,馬已經跑進了主城邊的沙漠。 夜色中的沙漠泛著幽暗漠色,大風吹得賀蘭葉瑟瑟發抖。 她被從馬背上抱下來,摸不清頭腦:“你來沙漠作何?” 柳傾和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蹄子一掀,噠噠跑遠。 賀蘭葉瞪大了眼:“你在干嘛!這里回去很遠!” 柳傾和等馬跑遠了,這才對著賀蘭葉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除了天地,我不想有人圍觀,馬也不行?!?/br> 賀蘭葉糊涂了:“圍觀什么……” 下一刻,賀蘭葉被渾身酒氣的柳傾和壓倒在沙中,冰冷細膩的沙隨著她的倒下滑游下陷,一下子就把她陷在原地。 迎著賀蘭葉震驚的眸光,柳傾和露出一個陌生的邪邪壞笑,他慢條斯理解著衣裳,在月光下,沙啞的聲音無盡誘惑:“圍觀——我愛你的動作?!?/br> 作者有話要說: 柳傾和,十九歲,醉酒發瘋,卒 喝高了啥都干♂得出來…… 紅包包繼續么么噠 第140章 第 140 章 月落烏啼, 大漠風沙席卷。 賀蘭葉在這邊她熟悉的土地, 差點埋葬了柳傾和。 吃酒吃過頭, 柳傾和整個人跟驢子似的,硬犟硬犟,怎么也求饒不得,賀蘭葉生生捱過了他的發瘋,整個人粘著沙子,渾身都在不自覺顫抖。 賀蘭葉好不容易緩過來,臉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來,皎潔的月下她猙獰冷笑:“清醒了?” 撒完酒瘋意識逐漸回籠的柳傾和,看清眼下賀蘭葉的慘狀,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 慢慢記憶復蘇, 頓時心跳漏了一拍, 腿肚子都嚇得打顫:“……葉兒,你聽我說?!?/br> 他身上穿來見客的青衫已經裹在沙子中沒眼看了,赤|裸著遍布紅痕的胸膛,跪在沙地中有苦難言。 賀蘭葉把自己被這頭牲口撕裂的衣衫勉強穿上, 陰惻惻看著他。 幕天席地, 荒郊沙漠, 柳傾和當真不是臨陽的那個柳傾和了,世家公子偏偏君子,他居然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賀蘭葉一想到剛剛自己被迫無力掙扎的失控感, 就想把眼前的人一腳踢回臨陽去。 柳傾和心虛得聲音都飄了:“葉兒……意外,這就是個意外?!?/br> 他見賀蘭葉坐立都有些困難,趕緊伸手扶她。 ‘啪’的一聲響亮,賀蘭葉拍開他的手,自己顫著手勉強把衣帶系上。 “還坐在這里干嘛!”賀蘭葉一看見眼前的人,氣不打一處來,“穿衣服??!” 沙漠的早晚溫差十分的大,這會兒入了夜,堪比寒冬。 偏柳傾和這個外地南方人能耐,敢在夜晚的沙漠脫光了衣服,也就是剛剛燃起了他們的溫度,不然這會兒,兩個人都凍得硬邦邦了。 柳傾和渾身燥熱的厲害,一點都感覺不到結冰似的寒冷,趕緊兒把自己衣裳也給賀蘭葉裹上了,低聲下氣道:“是我不好,我狂悖了,葉兒別氣?!?/br> 賀蘭葉垂著眸,給他也把衣裳系上,一聲不吭。 氣他肯定是氣的,喝高了酒居然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什么都敢干,偏生折磨她。 只賀蘭葉也沒有很生氣,只踹了他一腳,虎著臉道:“能耐啊,還有什么是你柳五郎不敢干的?” 柳傾和悄悄心里頭嘀咕,有啊,還有好多,不敢說,怕說了他今兒就真的要埋身荒漠了。 燥熱褪去,沙漠中極低的溫度襲來,柳傾和后知后覺他做了什么事,干笑著伸手環著賀蘭葉,低聲哄著:“我抱著就不冷了?!?/br> 賀蘭葉已經懶得和他廢話了,只提醒:“今兒咱倆抱得再緊,沙漠里睡一夜,明兒就得找人來收尸?!?/br> 柳傾和低著頭老老實實聽教訓:“我錯了?!?/br> 賀蘭葉氣不過,又踢了他一腳。 柳傾和好在將功折罪,走了一段路,找到了還在沙漠中打轉兒的馬。還好馬沒有一溜跑走,給他們留了一條后路。 來的時候柳傾和風光瀟灑,酒后人膽大,懷抱媳婦意氣風發。走的時候一身破布衣裳勉以裹體,渾身都是沙子,灰頭土臉受氣小媳婦似的耷拉著腦袋,連城墻上溜下來的老鼠都比他膽大。 等賀蘭葉兩個人騎著馬回了主城,雞鳴三遍,全城都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賀蘭葉只得慶幸,她從小生在此地,還知道城墻根下的破洞,不然今兒他們還真的要在荒郊野外凍一宿了。 賀蘭家早就收拾干凈了,迎接大姑娘點上的紅燈籠是唯一的亮燈。知道大姑娘新姑爺不在家,后門沒有鎖,留了門給他們。 賀蘭葉回了屋,已經什么脾氣都沒有了,還好家里頭燒的有熱水,她才痛痛快快洗了澡,沖走了帶著沙子的水。 這一夜,新姑爺沒有進大姑娘的院子,在前跨院抱著冰冷的被子將就了一夜。偏他還不敢委屈,甚至慶幸好歹還沒有被踢出門去。 柳傾和抱著被子,回憶著沙漠中他干的混事,一邊心虛一邊興奮,罵著自己不是人,還回味著他做畜生的情景。醉酒后本就精神,他硬生生抱著被子翻滾了一夜沒合眼。 夜訪沙漠一趟,回來后賀蘭葉元氣大傷,硬生生休息了兩天,才接過堆積了一年的漠北鏢局公事,去了前廳和管事的鏢頭們議事,順便給柳傾和遞了一封信。 信里讓柳傾和以賀蘭家女婿的身份去找康司守議事,關于事情的詳細賀蘭葉都寫在了心上,事無巨細,柳傾和哪怕是個傻子,照著信念也能把事情辦妥。 柳傾和自然不是傻子,他聰明得很,知道賀蘭葉這是不想見他,也只能避避風頭,接了信帶著鏢局的幾個年輕手下,去了司守府。 鏢局之中,賀蘭葉雖然一年沒有回來,大小事情都通過書信遞鏢,多少都掌握著。她回來了幾天時間,就差不多把一年不在的空缺填補了起來,很快有條不紊繼續安排了起來。 鏢局前廳,賀蘭葉穿著一身繡著朝顏花的粉衫裙子,長發隨意挽了個纂兒,坐在主位手中捧著賬簿看著。 下首坐著的幾個鏢頭互相擠著眼,最后都給祝姨比劃。 祝姨白了他們一眼,還是順著他們的意思,笑著打斷了賀蘭葉看賬簿,說道:“玥兒,這些天可忙?” 祝姨婉轉的話,賀蘭葉沒有聽懂,只隨口道:“算不得忙,諸位叔叔姨姨把鏢局管理的妥善,十分省事?!?/br> “哦,既然不忙的話……”祝姨抿唇笑著試探道,“那是不是該準備大事了?” “大事?”賀蘭葉隨手放下賬簿,抬頭疑惑地看著祝姨,左右看看,見幾位叔伯也都是一臉期待看著她,反倒讓她糊涂了,“最近鏢局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么?” “不是鏢局?!崩闲煜幼R棠E,笑呵呵伸著脖子對賀蘭葉和藹道,“鏢局的事都是小事,玥丫頭你的事才是大事!” 周伯也跟著說道:“可不是!說是回來成婚的,新姑爺大家都見著了,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是個不多見的君子??蛇@都幾天了,也不見著您提這事兒??!” 成婚? 賀蘭葉想起來了,她這趟回來漠北,其實肩上還是有任務的。 她想了想,道:“先不急,娘和兄長還沒有回來,等他們回來了再說?!?/br> 這話一出,在座的幾個鏢頭面面相覷,祝姨就好奇了:“玥兒啊,你哪個兄長?” 這里的誰不知道,三郎就是大姑娘,她說的自然不是賀蘭葉的身份。 賀蘭葉后知后覺,她居然還沒有把哥哥的消息告訴大家。 “自然是我嫡親的兄長了?!辟R蘭葉簡單的三言兩語,略過了涉及朝野的問題,把找到賀蘭寒的事情說來,“……我要成婚,自然是要在爹娘兄長的見證下才是?!?/br> 得知賀蘭寒還活著,甚至謀了一個不錯的身份,這些子鏢頭都感慨萬千,祝姨忍不住抹了把眼淚:“太好了,二郎還活著,比什么都好?!?/br> 賀蘭葉嘴角噙著笑,知道祝姨也是看著賀蘭寒長大的,心里頭難受,勸道:“等兄長回來了,叫他來給您賠罪?!?/br> “賠什么罪,只他穩穩當當回來再與我們見上一見,我就謝天謝地了?!弊R堂艘话蜒蹨I,整個人看著都充滿了精氣神,“最好啊,讓我見著我們玥兒成婚,還能看著二郎成婚,我這一輩子啊,就沒有別的盼頭了?!?/br> 祝姨最后又對著賀蘭葉說道:“玥兒啊,姨姨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可姨姨給你說,這姑爺不是別人,你可不能把人一丟就是幾天的。趕緊兒令他回來,擱在眼皮子底下安心?!?/br> 賀蘭葉笑道:“無論他在哪兒,我都是安心的?!?/br> 柳傾和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給了她絕對的安全感。 小兩口彼此信任,祝姨也就不說什么了,只提醒道:“明兒清明,你該是讓新姑爺給遠哥上一炷香的?!?/br> 賀蘭葉收斂了笑意,抿著唇頷首:“該的?!?/br> 送走了鏢頭們,賀蘭葉交了個手下機靈的,去司守府把柳傾和找回來。 誰知道那小子白跑了一趟,一個人去一個人回來,在前廳見著了賀蘭葉,皺著臉低聲道:“大姑娘,姑爺不在司守府?!?/br> “哦?”賀蘭葉手中茶杯一頓,倒是有些好奇了,“他不在司守府,卻是去了哪兒?” 柳傾和初來乍到的,四處都沒有去過,除了賀蘭家,他最熟的地方就是沙漠了。這種情況下,他一個人能往哪兒跑? 賀蘭葉甚至想著,莫不是他這一趟來成婚的假,肩上還有任務? 那小子也是打聽清楚了的,賀蘭葉一發問,他立即說道:“我問過了,司守府的人說,他家司守,和我們家姑爺,約了今天的比試。說是一輪文斗一輪武斗,還有一輪自由……這會兒,正在天香館比文斗呢!” 作者有話要說: 柳傾和[嘚瑟]:讓你們失望了,我沒涼 紅包包繼續么么噠~ 第141章 第 141 章 天香館? 賀蘭葉一怔。 天香館算是漠北主城這邊最大的一家秦樓楚館, 是唯一一家不做皮|rou生意, 還人潮爆滿的青樓。也是漠北青樓規模最大的一家。 柳傾和怎么與康司守, 約在那種地方做比試? 賀蘭葉有幾分好奇,換了一身衣裙,身邊帶了兩個年紀相仿的鏢局女孩兒,架了車往天香館去。 天香館位于東林街,最是四通八達,周圍商肆林立,人來人往,說是漠北主城最為繁華的地帶也不為過了。 賀蘭家的馬車一路走來,好多人看見了家徽,主動就讓開了。只是靠近東林街,附近更是熙熙攘攘, 擠滿了人群。馬車根本找不到空隙進去, 賀蘭葉只得讓馬夫駕著馬車先在附近等著, 自己帶著兩個女孩兒一起步行去天香館。 天香館周圍的酒肆茶樓,同樣是擠滿了人,道路兩側也是摩肩擦踵。賀蘭葉與兩個女孩兒從人群中好不容易擠出一條路來,靠近了天香館, 一抬頭, 賀蘭葉有些楞了:“哎?” 天香館作為秦樓楚館, 建設頗為華麗,彩繪雕刻,垂燈幔紗, 無時無刻不是散發著靡靡之音的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