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走了沒有多遠,就看見了她要找的人。 她的兩個手下配合默契,早有防備,與這個漢子打斗許久都抵擋了住,大概看去像是沒有受傷的樣子,只是他們也沒有更多的實力把人打到,只能膠著。 賀蘭葉一來,二話不說提刀上陣,輕輕松松把兩個已經打累了的手下解放出來。 兩個青年喘著氣勾著腰,前頭是賀蘭葉冷靜地與對方一招一招拆著。 那人已經經過了漫長時間的一戰,力氣不如從前,再加上看見賀蘭葉的到來,明顯是慌了,手下更是松動,不多時就被賀蘭葉利落的一腳踹飛。 賀蘭葉這才有功夫回頭去看兩個青年:“你們沒事吧?” “當家的,我們沒事?!蹦莻€細眉的青年應了聲后,忽地臉色一變,厲聲急吼,“當家的!小心!” 賀蘭葉一回頭,卻發現那被踢飛的漢子手中拿著火折子點著什么。 一股刺鼻的氣息迎面撲來。 賀蘭葉臉色驟變。 下一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震徹山谷。 山崩地裂。 作者有話要說: 柳傾和:喵了個咪當著我的面欺負我媳婦,該打! 賀蘭葉:我媳婦偶像包袱真重 今天大哥出場了么?沒有╭(╯^╰)╮ 紅包包繼續么么噠 第104章 第 104 章 賀蘭葉初初有了意識時, 還沒有來得及轉動思緒, 瞬間沖刷她全身的是一種渾身骨碎般的疼痛感。 這種像是她全身都揉爛了一般的劇痛讓賀蘭葉連掙扎著呻|吟都發不出聲, 隨之而來所感受到的身體狀況,更是讓她無能為力。 沉重的像是有一座山壓在身上連手指都無法動彈,每一個呼吸都帶著撕心裂肺的痛,偏偏眼皮就像是被針線縫合起來了一般,怎么也睜不開。 我這是怎么了? 賀蘭葉迷迷糊糊之中,疼得眉毛擰在一起,有了疼痛反應的身體哆哆嗦嗦打著顫,偏她像是耳朵失去了作用,居然什么都聽不到似的。 完全被隔絕在一個孤獨狀態的賀蘭葉拼命想要攮住自己的意識,只是太疼了,疼得她身體自我保護本能壓住了她, 初初有了意識不過須臾, 幾乎只是眨眼間, 她又陷入了新的一輪昏迷。 這一次距離她意識回籠,似乎過去了些時候。 賀蘭葉的小指動了動。 隨后,一股劇痛順著指節一路襲向心口,痛的賀蘭葉眼皮一抖。 真疼…… 一時間, 賀蘭葉頭腦亂亂, 竟然找不到到底是哪里疼。 過了片刻, 緊閉著眼的她慢吞吞感受著身體,這才發覺不是她感覺出了問題,而是她全身上下, 從頭到腳都疼。 動哪兒哪兒更疼。 發現了問題之后賀蘭葉眼睛都不敢睜開,畢竟她沒有足夠的力氣支撐她睜眼。 閉著眼的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是保持著一個平坦的躺姿,至于身下躺著的是什么,她身體已經疼到麻木完全感覺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她才有功夫回憶,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賀蘭葉還記得自己前頭正在和柳傾和說這話兒,故意調戲著他玩,然后發現手下兩個人不見了。她追了去后,打倒了那個壯漢,而之后…… 賀蘭葉渾身一凜。 她想起來了。 那個人用火折子點燃了一截埋在土里的引線,不過須臾之間,山炸了。 她完全來不及避讓,位置離得最近,幾乎被炸了個正著。 回憶起之后,賀蘭葉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全身頭疼了。 被炸|藥近距離炸了不說,還被崩塌的山給埋了,她現在還留著一條命,已經算是萬幸了。 賀蘭葉靜靜躺在那里,尋摸著眼下不會還在山體里埋著吧?應該不會,畢竟呼吸時除了內臟跟著扯著疼外,她并沒有感覺到多少泥土的氣息。 這個時候,賀蘭葉開始反思自己了。 她失策了。在這一樁事情上她有些忽視了細節。 早在那兩個人出去回來帶著一身潮濕的氣息的時候,她就應該先抓著人問清楚,即使不問,多留意一下,說不定就能發現是埋了火|藥之后身上留下來的硫磺味。即使用水沖洗過,那層淡淡的氣息依舊有跡可循。 大意了。 賀蘭葉閉著眼心中輕嘆。 這份罪她受的應該。 下次就該長記性,凡事都要盡量做到毫無疏漏。 再有疏漏,只怕她這條命都要擱進去了。 躺了一會兒反思到位后,賀蘭葉心里頭忽地一揪,想到柳傾和了。 當時山塌,柳傾和和他們手下該不會也都被埋了吧? 賀蘭葉一急,身體猛地一顫,隨之而來的是疼得她齜牙咧嘴都做不到的窒息。 她努力撐著力氣睜開了一條眼縫。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是山里頭山外頭。 許是剛剛睜眼時眼前發暈,賀蘭葉摸摸數了幾個呼吸,眼前逐漸清晰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驚愕。 她身前不遠處是一堵粉白刷漆過的墻,墻上釘著一排掛鉤,齊刷刷掛著十來把長短不一的刀。 這是個室內。 似乎不大,屋里頭就擺著一張桌椅,桌上有一個托盤,上面東倒西歪著幾個瓶子。 室內并沒有開門窗,光線較為昏暗,賀蘭葉只能看個大概,卻也發現是個十分陌生的地方,充滿了藥味和一股子陌生的味道。 此處,是何處? 賀蘭葉試圖撐起自己,手掌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掙扎無力之際,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卻不料嗓子居然因為一個小小的動作而奇疼難止,賀蘭葉忍不住咳出了聲。 這一頓咳,只咳得賀蘭葉嗓子冒血,牽連著內臟一道疼。 眼角滲出一滴水珠,在她眨眼中消失在睫毛中。 賀蘭葉正咳得胸口都疼了,忽地聽見了嘎吱一聲,不遠處的一扇門被推開了來。 她卻止不住咳,難以抬眸去看,不知曉來的究竟是誰。 下一刻,一個陌生的女聲略帶詫異在房間中響起:“居然醒了……” 賀蘭葉好容易止住了咳,整個人已經疼軟了,毫無力氣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般,眸子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稍有轉動。 那進了房間的人是個年輕的女子,長得細眉細眼,瞧上去很是冷淡。她抱著臂上下打量著賀蘭葉,忽地上前來伸手在賀蘭葉身上戳了戳。 “唔……”那只手幾乎是戳到哪里賀蘭葉就痛到哪里,把眼淚都要逼出來了,卻怎么也躲不開那個女子的手。 那女子見了賀蘭葉難以忍受的樣子,慢吞吞收回手,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內臟傷及嚴重,你現在醒了也不許動不許說話不許用力,聽見了就眨眨眼?!?/br> 疼得一頭冷汗的賀蘭葉從女子的話語間依稀抓住了點什么,她慢吞吞眨了眨眼。 那女子頷首,而后給她把了會兒脈,把她胳膊塞進被子中后,轉身端起那桌上的托盤就走了。 嘎吱一聲門被扣上,房間中重回安靜。 賀蘭葉躺了會兒,慢慢反應過來。 這個女子只怕是個大夫,她這是被救了。 被誰呢,這個大夫么,那其他人呢,柳傾和呢? 剛剛她一時受了沖擊忘了開口,等等若是女子來時,定然要問一問,可有與她同時被送來的傷者。 這一等,又等到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還是感覺到身體有些異動才勉強睜開眼。 賀蘭葉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身體有些不太對勁。 她身上……好像沒有衣服? 而她一睜眼,就看見了那個女子正趴在床上。 賀蘭葉猝不及防使勁躲開,卻生生把自己給弄到傷口了,疼得一聲悶哼。 那女子趴在床上正伸手在她腰腹動著,賀蘭葉忽然之間的動作嚇了她一條,她抬頭瞪了賀蘭葉一眼:“瞎動什么!” 她手中正在給賀蘭葉身上敷藥,厚厚的一層草藥泥幾乎要涂滿了她身體。 賀蘭葉腦中一片混亂。 她身上沒有衣服,這個大夫好像已經發現了她的身份…… 賀蘭葉剛要張口說話,那女子又瞪了她一眼:“閉上嘴不許說話!嗓子還要不要了?” 頓了頓,那女子見賀蘭葉老實了,繼續給賀蘭葉身上一點點擦藥,口里頭還說道:“本來就傷了嗓子,現在還這樣不老實,小心以后變個啞巴?!?/br> 賀蘭葉卻像是被一記重錘砸在了腦袋,頓時呆滯了片刻。 而后,她努力伸手去拽那女子的胳膊,滿眼都是急切。 這個萍水相逢的大夫怎么會知道她嗓子有舊傷?她到底是誰?又或者說…… 賀蘭葉卻不敢抱有期待,只那雙滲滿水的眸,充滿了壓抑的期頤。 那女子被不聽話的她拽了拽,氣惱的想要發火,卻在對上她的眸時,頓了頓。而后挪開眼神,輕描淡寫道:“你老老實實的幾天,等傷好一些了,我就讓你說話?!?/br> 賀蘭葉哪里敢不老實,這下子哪怕女子在她身上涂了多厚的一層草藥,過了會兒全身被草藥刺激的生疼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僵直著身體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幾天,賀蘭葉的一切都是那姓赤的女子親力親為,喂飯喂藥擦身,可以說除了她娘,大夫是第二個與她這么親近的人。 賀蘭葉開始還有些羞赧,后來破罐子破摔,默念傷者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