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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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梁咧嘴一笑,仰頭親他,“你真是越來越討人喜歡了?!?/br> 韓戰正要回吻,就有一人步履匆忙地推門進來:“大哥您找我——呃,我、我、我,我先出去了!” 韓毅結結巴巴地往后退,驚慌之下被門檻絆住,朝后摔了一個屁股蹲,可把茍梁逗笑了。 “進來吧?!?/br> 他邊笑邊從韓戰腿上站起來,規矩地坐到一旁。 韓毅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還是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里看的緊張樣,燒著耳朵吶吶說:“我下次會記得敲門的?!?/br> 他大哥,真的是有家室的人了。 好在他大嫂不是閨閣女子,否則這下他真是沒臉見他了。 韓戰看了他一眼,“坐?!?/br> 韓毅挑了最遠的那個位置,仿佛他們是洪水猛獸一樣。茍梁道:“真是狼窩里出了一頭綿羊,害羞成這樣,你以后還怎么討媳婦???難道洞房花燭還得同你媳婦說我先出去了?” 他想到那個畫面,樂不可支。 韓毅撓頭抓耳,求饒道:“魏大哥,你別笑話我了?!?/br> 見茍梁沒收住笑聲,韓毅還好求助韓戰,“大哥,你找我???” 韓戰點點頭,伸手又把想象了新郎臨門一腳和新娘說“對不起,我先出去了”而被戳中笑點的茍梁抱回懷里,揉著他肚子,寵溺地捏了捏他深陷的酒窩,才說道:“回去準備一下,年后同我一起回戍陽城?!?/br> “真的?!” 韓毅大喜過望,他雖然也在軍營里長大,可一向都是在京畿衛這樣的太平地方。血脈里的好戰分子讓他對戍陽城,對邊關,對戰場充滿了向往,但體貼父母的他從來不敢說出口,沒想到現在居然有機會去。 韓戰:“戍陽侯的繼承人不能沒上過戰場?!?/br> “……???” 韓毅愣住了,“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茍梁出聲道:“你大哥有了我,就注定沒有嫡子。你們戍陽侯府的繼承非嫡不能繼承,現在可不就剩下你一個人了?怎么,你大哥奔波了這么多年,你不想替他分擔這個重擔?”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哎,大哥,你這太突然了,我從來沒想過?!?/br> 口拙的韓毅急得差點把頭發揪下來。 韓戰:“現在想也不遲?!?/br> “可、可是我……” 韓毅還完全沒法接受這個變數。因為戍陽侯爺和他的二弟的間隙,戍陽侯夫人從小便對他耳提面命,而韓毅最崇拜自己的兄長,侯府由他大哥繼承是理所當然的事,現在落到了他肩膀上,他只覺得無措。 茍梁瞇了瞇眼睛,“你不肯?怎么,還想讓你大哥跟女人生孩子繼承侯府?” 韓毅大驚:“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茍梁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就好?!?/br> 韓戰道:“這些天好好陪陪母親,回去準備吧?!?/br> 韓毅還想再問,可見自家大哥開始喂茍梁吃橘子,只好抱著一腔忐忑走了。 茍梁看他小心翼翼地把門替他們關好,好笑道:“你這個弟弟倒是挺好玩的,等回去,你把他放在我編下吧,我親自帶他如何?” 他說什么韓戰都覺得好。 茍梁問他:“等他知道他大哥在戍陽城還有一個情郎,還和那個大胡子麻臉親嘴,你說……他會不會嚶嚶嚶?” 韓戰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摸了摸他的腦袋說:“試一下,不就知道了?!?/br> 茍梁瞇著眼睛壞笑起來。 系統:啥也不說了,給弟弟點蠟 _(:3ゝ∠)_。 第231章 榴蓮味的戰神攻(16) 正如茍梁和韓戰所料, 年關過后,復印開朝當日皇帝便頒布旨意讓韓戰即日歸關備戰。 年前戍陽侯爺上呈的更迭世子的請命書老皇帝留中不發, 卻又在旨意上擢升戍陽侯爺嫡次子韓毅為四品參將, 隨大軍出發, 用意不言而喻。 春寒料峭,枯草匍匐在黃黑的土壤上, 春意仍在黑暗中蟄伏,沿途未見新生, 放眼看去滿目蕭瑟。 直到進入戍陽城境內,聽見鼎沸人聲,才算有一絲鮮活之氣。 戍陽城內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普通百姓,在城內生活的百姓就算沒入軍籍也是為軍隊養殖漿洗的輔兵,或是家中父輩是輔兵的人家。邊關的年景氣氛比較淡, 但開了春, 哪怕天氣還冷, 城內的百姓已經開始恢復在城內外活動。 今天便是他們的春獵日, 數百名的青壯組成的隊伍攻打了狼群, 收獲頗豐。 獵殺了頭狼的勇士正高舉著自己的戰利品, 光著膀子在人群環繞的街道中奔跑,口中發出興奮的呼喊聲,人群爭相應和叫好, 好不熱鬧! 韓毅第一次看到這個場面,見許多人家架著火堆烤rou分給街坊鄰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不由會心一笑。 “大哥,這可真熱鬧?!?/br> 茍梁看他歡喜的樣子,笑他天真:“憋了兩個月能不撒歡嗎?先別看了,有這個興致還是留著看你那好二叔給你們備了什么見面禮吧?!?/br> 韓毅乖巧地應了一聲,收回目光,不過并沒有往茍梁臉上看。 對著茍梁那張大胡子麻子臉,他到現在還發憷呢。 就在昨天,茍梁走開去解手的那一陣功夫,一個扛著大刀的莽漢突然殺出來就要向他們征收過路費。他初出茅廬,見狀熱血上頭就拼在了前頭,完全沒注意到韓戰和牧杭興味十足的眼神。接著韓毅毫無意外地被“大胡子劫匪”拎小雞似得拽下了馬,竟然毫無反抗能力。 那人猥瑣地摸了摸他的臉,大笑道:“哪里來的小白臉,讓爺親相親相?!?/br> “放開他?!?/br> 高坐在馬上的韓戰冷聲道。 劫匪這才注意到他似得,忽然睜大眼睛,目光里充滿了驚艷。 他一把將韓毅丟開,出手拽住韓戰坐騎的韁繩——那雙力量十足的手一用力,竟把韓戰的戰馬硬生生地拽跪下來。 跌在地上堪堪抬起頭的韓毅只看到那色膽包天的劫匪湊近韓戰,手指輕佻地挑起他的下巴,粗嘎的聲音放聲大笑道:“好俊的郎君,老子今天沒白走這一趟。怎么樣,小郎君,跟爺回寨子里當我的壓寨夫人如何?爺保證,一定會好好疼你的?!?/br> 說著,丑陋粗鄙的邋遢莽漢一嘴巴就親在了韓戰的嘴巴上。 韓毅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撕心裂肺地怒吼出聲—— “yin賊!放開我大哥?。?!” 一夜過去了,想到當時那個拔劍沖上去就和茍梁拼命的自己,耳邊仿佛還能聽到茍梁倒在韓戰身上捧腹大笑著說“弟弟太可愛了,我這一年的笑料都夠了,哈哈哈!”的話,韓毅只恨沒能找個地洞鉆進去。 事后想想,他當真不是關心則亂,而是沒腦子。 他大哥何許人也? 被譽為戰神的男人,武功躋身天陽第一高手的名號絕非虛言,他當時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不對勁——韓戰沒有反抗,牧杭沒有出手,其實就是給他最大的提示了,無奈他就是一根筋地往茍梁的坑里跳。 哎……只怪他還是太甜了。 茍梁看他還是一臉羞憤的模樣,頓時又忍俊不禁,朝韓戰擠了擠眼睛。 韓戰遞給他一個“別把人家孩子玩壞了”的眼神,茍梁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揚鞭催馬上前,朝還舉著頭狼顯擺的赤膊壯漢叫道:“陳八,見者有份啊,過會送只腿去我那里,麻溜的!”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在百丈之外了。 喧嘩的人群一靜,隨即爆發出更熱烈的叫喊聲:“常大人回來了!大家伙,是常大人回來啦??!” 喚作陳八的壯漢急追了幾步,大喊道:“常校尉,我給你送狼腿你收我做徒弟唄,不收我不送??!”見茍梁已經跑沒影了,他扯嗓子大叫:“收我做徒弟,整只全給你都行啊,師父??!” 韓毅催馬緊跟著韓戰和牧杭追上去,見人群陷入一種與剛才迥異的興奮,奔走相告說常校尉回來了,噴薄而來的都是喜悅之情,不由納悶:他大哥就活生生在這里呢,怎么就沒見戍陽城的百姓有什么表示。 牧杭靠過來,笑著朝他說:“將軍低調,不常在街上活動。沒穿著戰甲的時候,這些人都認不出他呢?!?/br> 韓毅還是一臉茫然,“那魏大哥……呃,常校尉做了什么?怎么這里的人見了他都像是……見了親爹一樣?” 牧杭被他的形容逗笑了,快馬加鞭,邊吃著冷風邊朝他大聲說:“常校尉沒來之前,這里的百姓沒有什么生計,日子過得苦寒,連飽飯都吃不起。是常校尉手把手教他們營生,現在戍陽城單只皮毛一件物什都遠銷到江南去了,大家伙的日子一下子寬裕起來。你說,他們能不稀罕常校尉嗎?” 韓毅驚嘆:“不愧是魏大……常大哥啊?!?/br> 四人一路出了內城區,抵達坐落于戍陽城北郊的戍陽軍營。 不同于城內的熱鬧,原本該訓練聲震天的軍營里意外地安靜,靜的韓毅心神都不由一緊。 遠遠地,能夠看見軍營的大門緊閉,柵欄上的鋒利木刺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給予外來人無形的震懾,站崗的人站得筆直,全無交流。一股死寂般的肅穆,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莫非是有敵襲? 韓毅下意識地拽緊了韁繩。 茍梁嗤了一聲,看向韓戰說:“我倒是高估你那二叔了,這種下馬威他倒是給的出手,爺今天就讓他見識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不戰而屈人之兵?!?/br> 接到他們回旋的消息最擔心的還不是惱恨贊布自作主張與天陽結仇的西莽王,反而是韓戰的二叔韓榮。 寒冬乃休養生息之際,韓榮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都還沒燒起來,正盼著熬過這難捱的三個月時間,好一展宏圖,將戍陽軍的實權一舉捏在手中呢。為此他是日思夜想,早已計劃周詳,成竹在胸。 卻不料,沒等他大展身手,老皇帝臨時變卦又將韓戰那個殺神弄回了戍陽城。 這下可好,他氣得跳腳但也于事無補。為今之計,只能要和韓戰比一比誰的手段更硬了。反正皇帝也沒有下旨讓他折返舊地,他死撐著不走,便是韓戰來了也不能驅趕他。 他這點心思茍梁和韓戰了然于心,眼前這場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代行主將軍權的韓榮搞的鬼。 韓戰見他玩性正濃,便道:“隨你,不過,不許傷了自己?!?/br> “遵命,長官~” 茍梁抬起握著鞭子的手,對韓戰的敬了一個不正經的禮。 隨即他夾了夾馬肚子,催馬上前。馬匹不斷加速,馬蹄聲引起了站崗士兵的注意,提槍呵斥道:“什么人,停馬下來!否則一律按擅闖軍機重地論處!” 茍梁一提韁繩,高喝一聲:“駕!” 駿馬揚蹄,躍起,威風凜凜地跨過高高的三層木刺柵欄和守衛士兵的頭頂,在數米之外停住。 茍梁勒住馬匹,朗聲大笑道:“兒郎們,爺回來了,還不速速出來接駕!” 聽出他的聲音,守兵驚喜地叫出聲來:“常校尉,您回來了!” 他們收起長槍,紛紛跑上前來。 茍梁正要下馬,見軍營里還是那樣死寂的安靜,不由盤腿坐在馬背上不快道:“怎么就你們幾個,其他人呢?躲在房間里繡花呢?” 他嗓門粗亮,在安靜的營地里一下子就傳開了。 守兵驚喜的表情暗淡了一下,四處一看,有一人上前解釋道:“常校尉,您可算是回來了。您是不知道,自從那個什么代將軍來了以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