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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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循滿心歡喜如浸冷水,咬著嘴唇忍著難堪說:“楚陌表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誰成婚也不都是因為情愛,還是能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你別拒絕我好嗎,你再忙也是要回家的,也是要娶妻的,我可以等你?!?/br> 茍梁失笑,“周循,多謝你一番美意,但是我已經心有所屬,這一生除了他誰也不要。趁你還沒有泥足深陷,去尋你真正的如意郎君吧,你值得更好的人?!?/br> 周循見他沒有說謊,頓時悲從心來,倔強地說:“表哥在等你喜歡的人和他成婚,我也會一直等著表哥,只要你沒成親我都不會放棄的!” 說著,怕茍梁再否決,他哭著跑了。 茍梁目送他淚奔而去,回頭卻又迎來了一個大醋桶。 皇帝酸溜溜地說:“他對你倒是癡心一片?!?/br> 茍梁無語地看著他:“我和他同是雙兒,沒可能的。他不過是少年心性,你別不依不饒地找別人麻煩?!?/br> 皇帝不快地說:“朕還沒做什么,你倒是先護上了!” 他本也沒真想和一個未出閣的雙兒計較,可見茍梁對那人頗有好感,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當即想要找個法子趁早把周循嫁出去,嫁的越遠越好。 茍梁還沒不了解他? 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雖然并不在乎周循的命運,但茍梁也不慣著他。 “我們講道理,”茍梁放下筆,表情嚴肅地說:“我與周循沒有半點越矩,往后也不會有任何形式上的交集,若你這么不信任我,我是否也要問一問你的后宮三千佳麗?” 皇帝怔了下,他顯然從沒將后宮列入考慮范圍。 隨即,他笑起來:“小坑兒吃醋了?” 茍梁成心要治他,哪會如他所愿,當即淡淡地一搖頭:“既嫁了陛下,他們便是主,而我是臣。臣下沒有置啄主上的權利?!?/br> “他們算什么主子?!被实埏@然很不滿意這個答案,臉色都變了,忍著脾氣問他:“你便當真一點都不介意?” “未曾?!?/br> 茍梁嘴唇一張一合,一錘定音。 皇帝丟開他重新拿起的筆,把他掐進懷里,咬牙切齒地問他:“此話當真?!” 茍梁說:“微臣不敢欺君?!?/br> 皇帝氣壞了,正待要逼問到底,卻聽童艮生在廂房外稟報說工部尚書有要事來報。他惡狠狠地瞪了茍梁一眼:“小坑兒可想仔細了,待朕回來再好好回答朕剛才的問題!” 他氣急敗壞地走了,童艮生跟在后面直擦冷汗,工部尚書也遭了殃。 雖然皇帝一句重話也沒說,但在這形如寒冬低氣壓下,工部尚書深感自己辦事不利,不再像來時那樣氣憤。 稍稍醒了醒腦子,工部尚書把對皇陵修繕一事指手畫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秦王和楊王的抱怨和指責默默咽了回去,忐忑地直列出自己幾項罪過,再問皇帝請了一道恩旨,讓他能在與藩王意見相左的時候,取得皇陵究竟該如何整修的主動權。 皇帝正沒耐性,打發了他便往藏書閣趕。 沒成想卻撲了個空,卻是茍翰林今日修書時遇到疑難,回翰林院請教老師傅去了。 瞧瞧這理由多冠冕堂皇,搞得皇帝都不能當即就把他宣召回來。 挨到了晚膳時分,皇帝派人去打聽,茍梁正和翰林院幾位七老八十的老翰林聊到興起,聽何太急說的,對方時有笑聲,根本不為午后那幾句爭吵所動。 皇帝氣得晚飯都沒吃。 眼看著宮門要落鎖,這次童艮生親自去請,卻得知茍梁今夜要留宿翰林院,明日還得和老翰林們接著討教。 皇帝氣笑了,極力不動聲色地說:“他要住著就讓他住著吧?!?/br> 手中捏著奏折的力度卻是把硬封的奏折都捏皺了,好半晌他才把奏折一丟,冷聲罵道:“這秦州州牧當得什么差事,這點小事都要請示朕,朕養他們何用!” 這卻是無妄之災了。 童艮生在一旁剪燈芯的手在抖,見他提起御筆就要將秦州州牧斥責一頓,童公公壯著膽子說:“陛下,老奴聽說,小楚大人同他的大師兄師兄弟感情極好,十分尊敬對方呢?!?/br> 皇帝正聽不得茍梁和誰要好,正要質問童艮生做什么掰扯此事讓他不痛快,猛地想起來這老貨口中所說茍梁的大師兄,可不正是剛才被他遷怒了的秦州州牧么! 這下可好,皇帝丟了御筆,滿是不快地盯著那皺的不成樣子的奏折。 童艮生看他獨自氣悶的樣子,雖然害怕,但不知怎么卻有點想笑。 再對比之前請茍梁回來時對方笑瞇瞇的樣子,童公公不由心生感慨。 他感覺得出來茍梁也是生氣的,但和陛下越生氣面色越冷肅的樣子不同,茍梁越是著惱面上便越發云淡風輕,甚至還帶著滿面笑容,可也恰是這樣的反常才最能說明問題。約莫皇帝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沒有察覺到。 忠心耿耿的童公公正在心里琢磨著怎么替他們穿針引線一番,免得兩個年輕人面皮薄的拉不下臉來,反而真的鬧僵了,就聽皇帝陛下問他:“他為何會不在意,難道他……” 童艮生心里一驚。 正不知該如何開解,卻又見皇帝搖了搖頭,自問自答地道:“不,他分明與朕心意相通,可為何卻對此事全不在意?” 皇帝雖然生氣,但對茍梁的了解比起童艮生只多不少。 他當然知道茍梁生氣了,但不在意也是真的。 他生氣的只是自己計較太多,不喜歡他對周循或是對自己身邊的得他高看一眼的人的態度,而非因為他后宮的這些擺設。 雖然皇帝從來沒有將后宮放在眼里,可是茍梁就算知道他對那些人無情,也不會知道他與那些人從未有過交集——畢竟太后這些年一多半的心血都耗在上頭,將這件事瞞得滴水不漏。 所以對于這些在名義和假象上霸占著自己的人,茍梁怎么能夠無動于衷? 易位而處,若有人占了茍梁夫郎的名分更曾經霸占過他,皇帝一定想方設法把那人處之后快! 越想,皇帝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賭氣地也不再去讓人請茍梁回來,之后很沒效率地處理政務到深夜,直到童艮生請了第三回 ,才擱筆離座。 回到正陽宮不等更衣,剛才還信誓旦旦的皇帝已經忍無可忍地殺向了翰林院。 這次他倉促得連一身龍袍都沒換下來。 可進了屋,卻聽茍梁平緩的呼吸聲,睡得可香甜。 皇帝心道:惹了朕你卻還睡得安枕! 帶著點怒氣地拉開床幃,沒料到第一個闖入視線的卻不是茍梁的容顏,而是掛在床頂上垂懸而下的一件明黃色褻褲。 褲腿褲襠上大字寫著一副對聯。 上聯:食言而肥非君子。 下聯:吞聲入帳無好漢。 橫批:更深露重。 好啊,竟敢拐著彎罵他今夜敢上了他的床就是童艮生那無根的老貨——不是男人! 皇帝急切地扯下原本該穿在茍梁身上的褻褲,而剛才裝睡的茍梁此時正笑瞇瞇地看著他,眼神挑釁又勾人。 不是男人就不是男人! 皇帝一把扒開自己的衣服往地上丟,鉆進茍梁的杯子里,粗糙的大手迫不及待地摸上他的雙腿,果然裸著! 封住他取笑自己的嘴巴,皇帝小聲罵了一聲:“小sao貨?!蹦钦Z氣卻是愛到了骨子里,帶著一股投降的意味,抱著茍梁親的又重又急。 這么急切反而讓他落了下乘,茍梁抱著他被親得喘不過氣來還顧得上笑他剛才的沒骨氣呢。茍梁由得他親自己的脖子發泄,嘴上不忘說:“小點聲,王學士住在隔壁呢?!?/br> 皇帝卻是等不及帶他回去了。 拉開茍梁故意系得松松垮垮的深衣,邊親邊摸上他身后的褶皺,皇帝將硬到了極限的大物件塞進他腿根里,欲念已是蓄勢待發。 茍梁特別煞風景地問他:“不生氣啦?” 那語氣怎么聽都有幾分得意的樣子,皇帝咬了他一口,不知怎么的,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也繃不住地露出了笑臉。 “且讓你再笑幾聲,看我待會兒不把你cao得上下兩張嘴都哭著求我饒了你?!?/br> 皇帝惡狠狠地說。 茍梁湊在他耳邊親了一口,“我還求之不得呢?!?/br> 皇帝沒忍住笑出聲來,之前讓他愁腸百結的事情這一瞬間都變得無足輕重起來,溫柔地親了親茍梁,眼睛里也染滿喜意。 茍梁回了他一個甜甜的吻,小聲和他說:“你知道為什么我一點都不生氣嗎?” 皇帝挑眉。 雖沒說話,神情卻是認真,連在茍梁身后搗鬼的手指都停了下來。 茍梁說:“微臣曾在醫書上看到一句話,說男子初陽未泄,便自有一股陽剛之氣……微臣在陛下身上可聞到好些年了呢?!?/br> 皇帝:“……” 茍梁用鼻尖梭巡著他的脖子,一臉陶醉地說:“不過,現在的更好聞?!?/br> 自覺在他面前丟了一個大人的皇帝掰開他的屁股,祭出兇器,勢要讓他知道就算自己活了二十七年沒有過經驗,也照樣能讓他欲死欲仙! 翰林院留宿偏院的床榻不如龍床牢固,沒經幾回合折騰就脆弱地吱呀作響。 茍梁求他換地方只換來老床更劇烈的晃動聲,直到弄了他一回,才如他所愿地抱著他下了床繼續酣戰。 第二天,住在茍梁隔壁的老翰林王學士頂著一張精神衰弱的臉出現。 他用一副感慨世風日下的語氣,嘆息說:“咱們院里許久沒有清掃,工部這些人越發懈怠了。這一晚上的,先頭是老鼠吱吱作響,后半夜倒是換作了夜貓,那叫聲更了不得,攪得老夫一夜難眠……子歸你沒聽到???年輕人就是好,覺重睡得安穩。咦,怎么臉這么好?” 茍·野貓·梁拒絕回答。 第136章 葡萄味的帝王攻(15) 今年冬日比往年更冷一些。 下過幾場大雪,早朝點卯的臣屬們離了火盆就開始打哆嗦。 皇帝是個未雨綢繆的人,見天象有異,便令戶部撥下防寒患的物資發往常年受雪災災害的北地幾州,又擬令中書詔命北境各地做好御寒工作,所作所為都要以檄文告知百姓,絕不允貪墨。 ——辰武四年皇帝便展開以高薪養廉的新政,是以對貪瀆治罪極重,監察力度也比以往更大。 而年終往往是各部大臣最忙碌的時候。 戶部忙于盤點與來年開支預算,吏部考核政績——明年正是四年一度的官員調任時期,他們比往年還要更忙。 禮部籌備年終祭禮,刑部復核刑案歸檔,兵部為今冬和明年的軍資用度和戶部在朝堂上比劃拳腳,就連在冬季本該閑暇的工部今年也因為皇陵修繕一事,忙得不可開交。 他們忙,皇帝陛下只會比他們更忙,最近夜里鬧著要修書的時候,三次里有兩回都被茍梁否了。 京中太平,百姓們為年節而奔忙,一派和順。 值此國泰民安的時期,秦王在自己的府邸里意外地掉了湖,大病一場。 幾位王爺去探病的時候聽他在床上胡言亂語,苦苦哀求皇帝饒他一命,才知道原來之前要造反還被皇帝逮個正著的就是這蠢貨! 看他時日無多的樣子,藩王們都以為是皇帝容不下他,忍了這么久終于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