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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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血脈這種東西很玄妙,那些從武林大家中擄回來的孩子,在練武上天賦就是比一般人高些。鮑軾自覺為禍江湖后繼有人,收養這些孩子便成了習慣。 當年葉歸一家滿門被滅之后,華回春為著幾分舊情還問過葉歸的去向,鮑軾滿口說那孩子已經同他父母一并死了,隨意打發了他。 卻不想,許多年后,還是讓華回春認出了原主。 “你大概永遠想象不到,我自小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br> “每天有三個時辰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密室里,這是我,或者說我們最喜歡的時間。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個小小的格子,四面封閉,我們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很安全?!?/br> “但只要一離開那里,我同那些孩子一樣,每日不是你殺他就是我殺你。因為鮑軾永遠會少提供一份飯食,如果那天沒有人死,就會有一個人吃不到東西。你大概不知道挨餓是什么滋味,每天只有這頓飯——一頓就算全吃了也吃不飽的飯。鮑軾甚至都不必說什么威脅的話或是強迫誰,三五歲的我們都知道該怎么做?!?/br> “每天都不能懈怠,每一個人都不能相信,否則你就會死?!?/br> “等到殺滿了十個人,鮑軾就會把我們送進更高級的地方。那里的人往往年紀會更大一些,這時候我們若活下來也能吃到更多更好的東西。再往上,他就不用食物做誘餌了,而是用我們的命。他教我們武功,再把我們十個人一組丟進一個小林子里,只許一個人活。如果一個月后有兩個人活著,他就會把剩下的人全都殺掉?!?/br> “只有從那個地獄里走出來,我們才會有名字?!?/br> “如今魔教只有鮑十一……你當知道鮑軾這些年來擄來的孩子何止千數?最終留下的,卻只有他的十一個讓江湖人聞風喪膽又恨不得殺之后快的徒弟?!?/br> “可誰又知道,我們原本也和他們一樣,不,甚至有著比他們更好的出身。最終卻被養成了殺人的兵器,很可笑,是不是?” “我就是這么活過來的,不是因為我比他們更有天賦。而是因為,我比他們更狠?!?/br> “十五歲,我就成了鮑九。二十歲,我成了魔教右護法,那時我看著華回春在我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似得,我心中一絲觸動都沒有?!?/br> “我為什么要氣憤,為什么要為了已經記不得的人去和鮑軾拼命,去送死?鮑軾愛殺人又怎么了?打不過他被要了性命,有什么資格抱怨呢?” “我不相信命運,更不覺得我像他說的那樣是個苦命人。即便我不是鮑九,幸運地以葉歸的身份活著,生存的法則都不會有任何改變。這個世界,原本就充滿殺戮?!?/br> “誰活著,不是為了活下去呢?” “葉歸……” 【叮,目標好感度更新,當前好感度: 95!】 明明是悲慘的過往,他卻是含笑說著,仿佛在說一件很有意思的故事一樣。 岳謙聽得心碎,好幾次都想打斷他,讓他別說了,茍梁卻不管他。他仿佛覺得那重新被撕開的血淋淋的傷口才美,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你聽我說完,再想要不要心疼我也不遲?!?/br> 茍梁懶懶地枕在他的肩膀上,雙腿在水中撥動,像是一尾無憂無慮的戲水的魚。 他說:“我聽那華回春說了我的身世,我便問他,你既覺得鮑軾該死,為何還要屢次救他?那老頭被我問住了,他不敢說,我卻知道?!?/br> “他也怕死,哪怕他已經比別人活的長得多?!?/br> “比起鮑軾那種真小人,我更不喜歡他這樣的偽君子。于是,我便同他說,若是當年你不除那子母蠱,鮑軾早就死了,也不會有后來的唐家的滅門案。如此,你可也是我的殺父仇人?” “我又問他,醫谷救人規矩重重,這個不救那個不救的,他活了白來歲,救的人可有鮑軾殺的多?你救鮑軾一命,救你自己一命,卻因此死了更多的人,如此,便算是無暇品德?那些死去的人,是不是也該找他尋仇?不是他親手殺的,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沒成想,那老頭老則老矣,面子卻比黃花閨女還薄。我不過才說了他幾句,他便鬧著撞墻自殺?!?/br> “死便死吧,還非得在死前呼嚎痛哭得那么大聲,讓我險些被他那些好兒孫弄死在醫谷?!?/br> “你說,這人可是討厭得緊?” “嗯,很討厭?!?/br> 岳謙緊緊地抱著他,聲音帶了些哽咽。 茍梁卻還笑著,“在我看來,他并沒有做錯?!?/br> “世人不都該將自己的命看得比別人重嗎?人之常情而已?!?/br> “千千萬人死,和我死之間做一個選擇,或許真有那等蠢貨會自殺以成全別人活下去,可我不會。為別人活而逼一人去死,在我看來就是世間最大的惡,偏還要扯那么多的冠冕堂皇。也不知那死去的人,每年受那些人的祭拜和感謝,會不會惡心得從墳墓里挑出來?!?/br> “我看鮑軾就比華回春、還有許多自詡大公無私的正道人士坦蕩得多?!?/br> “我殺他也不是因為要報仇,我只是想要這個位置,想要他殺了我父母,殺了你父母,也殺了許多人而搶來的那些絕世秘籍。我要做欺人者,決定別人生死的那個人,而不是被欺被傷的人?!?/br> 茍梁仰頭看岳謙,“你看,若非如此,我不是早就死在正道人士手中了?如今,他們恨我卻又怕我,想殺我卻殺不了我。反而怕自己被我所殺,每日提心吊膽,只敢哆哆嗦嗦地抱住同伴,在我面前虛張聲勢。呵,你說,是不是好玩得很?” 岳謙點頭嗯了一聲,埋首進他的脖子。 茍梁聽他的鼻音很重,頓時一僵,“你、你別是要哭了吧?” “沒有?!?/br> 岳謙說。 同一時間—— 【叮,目標好感度更新!當前好感度: 99!】 【叮!任務進度條推進,當前任務進度:99%??!】 一滴眼淚落盡池水中,濃郁的魂力奔涌而來,茍梁大驚,幾乎是嚇地跳出他胸口,飛身而起! “葉歸?” “別過來??!”茍梁大叫,“你、你再敢哭,我就掐死你!” 臥槽,差點玩脫了??! 要是這滴眼淚直接落在他身上,那他們就真的得來世再見了! 見他還要追過來,茍梁喝住他,擰著眉頭說:“哭唧唧的像什么樣子?沒我的允許你再敢掉眼淚,我、我立刻就弄死你!” 岳謙看他緊張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都炸開了,一副魂不附體被嚇壞了的模樣,頓時哭笑不得起來。 他也從水中飛身而起,落在他身邊抱住他,“我還道葉教主天不怕地不怕,原來,竟是怕——” “閉嘴!” 茍梁余悸未了,惡狠狠地說:“我最討厭男人哭,你要是再敢隨便哭,我就不喜歡你了?!?/br> 岳謙笑臉一僵,見他說的認真,當下不知該哭該笑了。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岳謙摸了摸茍梁的頭,“不許亂說?!?/br> 茍梁哼了一聲,表示他真不是隨口胡說,隨即納悶地看著他:“那天知道我是魔教教主,以為我殺了你全家,也沒見你哭,現在倒是好意思掉眼淚了?!?/br> 他還以為岳謙的淚點高破天際呢,所以剛才才沒有防備,差點把任務進度吃了,吐不出來真的不要太慘! 岳謙自然是心疼壞了,現在也有點不自在起來,只得顧左右而言他,說:“你不說我都忘了。當日我問你可有……你為何說你不知道?” ——當然是為了刺激你了目標大大! 茍梁理直氣壯地說:“若非事后細想,誰會記得這種事?” “便沒有親手殺你親人,我也作惡多端。被我殺的那些人,黃泉路上都擠滿了,大概現在都排不上投胎的隊呢……你怎么一點都不生氣?我可記得當年南劍首徒岳謙,可是信誓旦旦說魔教人都該殺呢。怎么,我如此卑劣之人,你還將我抱得這么緊。若叫你師父師弟們知道,你不怕他們失望透頂?” 岳謙看他一副打著壞心思的模樣,不知怎么有些想笑。 他也確實笑了,那張冷酷深刻的臉上重新恢復以往溫潤的笑顏,卻又和從前每一次都不同——他從不曾如此輕松地袒露他的溫柔,毫無保留,就算是他們在山谷里獨居,無拘無束時也不曾。 “負盡天下人又如何,我唯獨不愿負你?!?/br> 岳謙說。 茍梁怔住,好一會兒,才紅著臉嘀咕:“說的好聽?!?/br> 岳謙笑出聲來,將他抱回榻子上為他擦身穿衣,再為自己換衣服。 正要將深衣穿上,茍梁起身趴在他的肩膀上,蔥白的手指拂過他掛著衣服的手臂,順著被鐵鏈磨出的還未消散的紅痕描繪著,一手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昨天你那般好生性感,我都差點等不到你醒來就要將你辦了。誰知你居然還對我冷言冷語,害我同你說了恁多廢話?!?/br> 他親了一口紅了臉的岳謙,躍躍欲試地說:“下回,我們還這么玩,好不好?” 岳謙瞪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話。 茍梁不依不饒,被他按在床上好生整治了一番,笑都笑軟了,還手腳并用地圈緊他,不知死活地說:“你分明也很喜歡,昨天我都以為……要死在你身下了?!?/br> “別胡說?!?/br> “嗤,假正經?!?/br> 茍梁咬了他一嘴,岳謙也吻他,兩人纏在一起便愿分開。 大概是終于放下心中所有的包袱,好感度近滿值的緣故,岳謙比以往每一次都放得開,摸著他滑嫩的身體愛不釋手。長劍要入鞘的時候,茍梁不言語,岳謙見他皺了眉才猛地想起昨夜胡鬧了四五個時辰,他那處都傷到了。 他趕忙停止,茍梁還不罷休。 他把茍梁抱起來,拍了拍他的屁股,啞聲說:“別胡鬧,不知道疼么?” 茍梁雙眸迷離,滿含春色。 “疼一點又怎么,岳謙……你不知你讓我多快活?!?/br> 他的聲音本就帶著鉤子,說著這樣的話,岳謙便是身經百戰也面紅耳赤,差點沒忍住。 到底茍梁心疼他對主人的隱忍勃然大怒的某處,用手給他解決生死大事。 岳謙對他情炙難收,不斷吻他,怎么都稀罕不夠似得,在他脖子和肩膀胸口又添了許多戰績,待雙方鳴金收兵,才理智地說:“讓人開門,我給你上藥?!?/br> 茍梁還不大愿意,看著地上的鐵鏈滿是遺憾,嘴上說:“要是離了這里,你跑了,我怎么辦?” 岳謙瞪他一眼,也沒表忠心,將各自的衣服穿妥當了,抱著他起身。 茍梁也沒真想關他多久,鳴哨讓人開了門,卻是一整面墻被挪開,怪不得岳謙方才怎么都找不到出口所在。 茍梁也不管那跪了一地的魔教教眾,一路被岳謙抱回房。 沒成想才回房,就聽見一個小奶娃沖著他啊啊大叫,見他不理會便哇哇大哭起來。 茍教主鐵石心腸懶得理會,倒是岳謙先心軟了,將那哭得十分可憐的小奶娃抱起來,問茍梁:“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會在你房里?” “在我房里,自然是我兒子了?!?/br> 見岳謙渾身僵住,茍梁頓時大笑起來。 岳謙這才想到,這小奶娃看起來不過幾個月大,茍梁就是要造人也沒機會。于是惱羞成怒的岳大俠,把挑剔的在他懷里還哭唧唧的小奶娃又放回搖籃里,抓著茍梁摸著他的肚子問:“小坑兒什么時候為我生了個大胖小子,怎么不和為夫說,嗯?” 茍梁又笑又瞪他,正要說話,一人匆匆推開門,急忙忙把小奶娃抱起來哄。 正心疼得要數落茍梁,抬頭卻是驚呼一聲:“大師兄!” 第79章 木瓜味的大師兄(17) 無漠城。 來到沙漠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但費勁千辛萬苦,正道人士仍然沒有找到魔教總壇所在,便是線索也寥寥無幾。這難免讓人心煩氣躁,尤其是在中原武林人士無法適應沙漠氣候、時常鬧點上吐下瀉等不雅觀的毛病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