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羽棘在意識里扯了兩句后, 七?；ㄉ⒗锵肓讼? 說道, “所以，要效忠我試試看嗎？”

    此時伽馬穿著個修身的白色西裝，將他頎長的身姿襯托得愈發挺拔，而他的輪廓有著凜冽而筆直的線條，牽扯著頗為肆意的陽剛性圌感。雖為黑手黨卻也有著自己的底線的，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個好男人。

    只可惜他擋了自己的路。

    伽馬當然沒有回答，他是不會對七?；ㄉ⒗镄男е业?。如果他這么做的話她估計也對他沒有興趣了，這就是個悖論。

    “好吧?！逼吆；ㄉ⒗镎f道，“好吧，你喪失了最后一次對我效忠的機會?！?/br>
    她看了他一眼，她的眸光瀲滟，眼角也藏匿著滿滿的笑意。那一眼是充滿著風情的，有種誘圌惑人共同墮入深淵的邪性魅力，但卻隨著她唇畔姣好的弧度而舒展開來，隨即她的身形融入陽光中，消失不見。

    電光伽馬楞了一下。

    他在她那一眼中，仿佛看到了他今后的命運。

    七?；ㄉ⒗镫x開了房間時順手關上了門，走廊里，石榴正倚在墻上吸煙，他看到七?；ㄉ⒗锍鰜砗笫癜褵熾S手掐了扔一旁的垃圌圾桶里——他知道七?；ㄉ⒗锊幌矚g他抽煙，就像上次連事后煙都不允許抽，很慘了……做完這一切后，石榴問道，“動手么？”

    “這次回去后就動手?！逼吆；ㄉ⒗镎f道。

    他們說的當然是伽馬的命運，或者說以尤尼為首的白魔咒的命運。

    “真可惜?！笔裾f道，“他是個蠻不錯的男人?！?/br>
    “我也覺得?！逼吆；ㄉ⒗餆o比虛偽地說道，“簡單的想一想，我都要忍不住哭出來了呢?！彪S后她的聲音冷了下來，“我要在兩天內得到一個最后的結果，讓電光伽馬本人去做，提醒他，他沒有反抗的權力。美國的失敗是密魯菲奧雷的恥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在我介入這場戰爭的同時，我們已經在前一回合的交鋒中徹底輸了?！?/br>
    “明白?！笔顸c頭說道。

    這會是電光伽馬的黑色挽歌，所以就在這場戰爭中釋放最后的光彩吧。密魯菲奧雷的雷守，尤尼的電光騎士，伽馬。

    “然后聯系小正，針對彩虹之子的行動可以開始了?！逼吆；ㄉ⒗镎f道。

    “尤尼怎么辦？”石榴問道。

    “讓桔梗親自去，礙事就殺了，不用和我匯報?！逼吆；ㄉ⒗镎f道。

    “了解?！笔裾f道。

    “好了，就這樣。將鈴蘭指派給伽馬，你去紐約?！彼f道。

    “是，白蘭大人?！笔裥卸Y道。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逼吆；ㄉ⒗镎f道，“我的小石榴?！?/br>
    “好的，我必將不負白蘭大人之所托?！笔裾f道。

    “等等?！彼f道。

    “啊，白蘭大人還有什么事嗎？”石榴停下了腳步。

    “有煙嗎？”她問道。

    “有……您是要？”

    “給我一根?！彼f道。

    “好?！笔裾f道，然后從上衣兜里的煙盒里拿出一根煙遞給她，她放在嘴中，而后他幫她點燃。

    “好了，你走吧?！彼f道。

    “——是?！笔裾f道。

    她吸了一口煙，嗆人的煙草味猛地灌入口鼻之中，柔軟內圌壁被燒灼的感覺給大腦帶來了隱隱的刺痛感。石榴喜歡抽二圌手煙，而且是很男人的那種，和女人香煙不同，這種煙的味道特別濃烈。

    瞄準星對準了獵物。距離350米，風速12，從右向左，保持均勻呼吸，射擊。百米之外，內華達最大黑手黨的教父autumn被密魯菲奧雷的狙擊手一擊斃命，而她周圍的人頓時一片慌亂。

    艷圌麗姿態冠絕天下，舉手頓足之間的風情便足以傾亂世人。指尖搖曳著迷蒙煙霧，微微眨眼便是窈窕萬千。她輕彈一寸煙灰，碾壓輾轉著其在白玉圌指腹留下印記。

    “要說你們做錯了什么，那大概就是和我們生在同一個時代吧?！碧咸斓牧已嫠烈夥贌麠澊髽?，數以百計的黑手黨被困在中間，掙扎，哀嚎，哭泣，詛咒。立于半空的石榴揮手劃出火焰將前來支援的人統統炸裂，而后面無表情地說道，“密魯菲奧雷是唯一的，白蘭大人才是唯一的教父?！?/br>
    她吐出一口煙圈來，那白色的煙霧恣圌意勾勒摹畫出各種形態來，生死綢繆，狼煙四起的美利堅，欲壑難填，煙草被燒灼成灰燼時帶著guntang的不甘。呵。戰爭。

    藍色的電光從天而降，被其環繞的伽馬此刻看起來仿佛史詩里尊貴可怕的金發俊美神祗。他揮手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的生命，而后說道， “你可別怪我們，畢竟我們也是要活命的?！?/br>
    最后吐出一個煙圈，這根煙吸完了。

    戰爭。那煙霧繚繞間，每根煙絲被火焰焚燒的時候，可能就有一個人在死亡著。

    七?；ㄉ⒗飳燁^丟入垃圌圾桶中，轉身走入了過分燦爛的陽光中。

    一切都結束了。

    ——

    第157章 棉花糖和黑手黨（二十五）

    一旦看到表象, 我們就認為什么都知道了。

    ——《我, 機器人》

    當七?；ㄉ⒗锲鐭煹臅r候, 黑羽棘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

    “什么？”她在意識里問道。

    黑羽棘說道。

    “我都沒想到你居然想到了?！逼吆；ㄉ⒗镎f這話時明擺著著帶著嘲諷態度的，但她確實說的實話, 她只是隨意為之, 并沒有深層次考慮過自己那樣說的含義。

    黑羽棘也沒有生氣，而是這樣說道。

    “可惜我不是人?！彼卮?。

    “我說的是事實?！逼吆；ㄉ⒗锖芾潇o地說道。

    “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人, 所以不算堅持?！?/br>
    黑羽棘說道。

    “這可是我聽過的最有趣的笑話了?！逼吆；ㄉ⒗镎f道。

    神稱自己是人, 身為玩具的她卻認為自己不是人，而是更接近神的存在。主仆關系被很嘲諷地顛倒了——她這么想到。

    不過這也算不了什么主仆吧，系統和她的交往更接近平級。她也能覺察到這一點。

    黑羽棘感慨式地說道。

    “我可沒這么覺得?！逼吆；ㄉ⒗锫柫寺柤? 將煙丟到垃圾桶里，說道。

    “你這句話完全不成立?！?/br>
    “因為如果你對我沒耐性的話，我就不會站在這里和你說這些話了?！?/br>
    “我只是基于以前的事實而產生了這樣的判斷而已?！?/br>
    好吧，這不還是有恃無恐嘛。

    她頓了一下, 慢吞吞地說道, “這又不是刀劍世界，真名有什么價值？”但是說完這句話她就知道自己在這場交鋒里已經輸了，因為她這話看似很有道理，其實只不過在岔開話題罷了。

    她也知道黑羽棘會看穿這一點。

    果然，黑羽棘開口了：

    七?；ㄉ⒗锩蛄嗣虼?，沒有說話。

    這是她來這個世界后，第一次產生挫敗感。

    這一刻她不是白蘭杰索，只是七?；ㄉ⒗?。

    黑羽棘繼續說道：

    如果是白蘭的話，如果是他本人的話，把傷害自己當做一種樂趣也是可能的。

    七?；ㄉ⒗锍聊?，沒有說話。

    或者說，她在等待著黑羽棘最后的審判。

    然后，黑羽棘的審判就來了。

    ……她的聲音似乎很溫柔，溫柔得過分了。

    “……不是的，比如說赤司，他還是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彼噲D反駁。

    “……是?！?/br>
    于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七?；ㄉ⒗镒咴诹颂炫_上，城市繁盛的燈光就仿佛漫天璀璨的星辰，因為過分明亮，所以整個黑夜都籠罩在一片燦爛的星輝中。又好像綴滿發光寶石的華麗地毯，在腳下緩緩地鋪開來，每一處燈火閃耀之地，生命，人文，科技，情懷，金錢，夢想……這些糅雜在一起，共同造就了這座城市。

    她聽到黑羽棘在說話，

    七?；ㄉ⒗餂]有回答。

    黑羽棘在自顧自地說話。

    “那在這個世界呢？”七?；ㄉ⒗飭柕?。

    黑羽棘說道。

    “……荒謬?！?/br>
    “是嗎？”

    “是。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為何還會讓我學會那可笑的愛情？”

    “愛情的本質？你是說對性和諧欲的美化？”

    “我知道了，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

    “審神者當年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他希望我更像人類一些。但是當人類很累?！?/br>
    “是?！?/br>
    “我明白了?！?/br>
    “……好?！?/br>
    結束和系統這冗長的對話，七?；ㄉ⒗锖龅母杏X念頭通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