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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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蛋兒在一邊看書寫字,時不時地問問她,菊花領著弟弟meimei在院子里玩騎大馬的游戲。那輛學步車成了寶貝,三個孩子都稀罕,牢牢地吸引他們的視線,坷垃兒再也不會偷摸爬出去。 小孩子直接做和尚服,剪裁、縫制,莫茹現在做的得心應手,為了用那把裁縫剪刀,她特意練習左手剪裁。 等快晌午的時候衣服就縫好,一上午肚子里的寶寶很安靜,偶爾動一下幅度也不大,但是胎動的位置很靠下,扯得肚子下面有些疼。 晌午張翠花早點回來,張羅了晌飯,沒讓莫茹忙活。 雖然已經開始吃大鍋飯,不過二隊還是略自由,周誠志的意思誰家沒人做飯或者自己不愛做飯的可以搭伙兒吃食堂。要是家里有人又不嫌去食堂更麻煩的,自己做著吃也沒什么。 反正已經有食堂點兒建起來,張根發要是找茬也好應付。 張翠花裝了鍋讓泥蛋兒燒火兒,她幫著莫茹把槐米拿出來染色。 “以前自己織布的時候都要染色,鄉里有染坊,染一匹布好些錢呢,俺們染不起的就自己張羅。弄點槐米、指甲花之類的?!睆埓浠▽θ静冀蚪驑返?。 莫茹也沒想到她這么支持自己折騰,原本尋思婆婆會說小孩子的衣裳對付一下就好,還染什么色,現在見張翠花幫著張羅她更有興致。 張翠花道:“你一邊坐著吧,我來弄?!?/br> 讓何仙姑說的她心里也犯嘀咕,越發覺得小五媳婦兒那肚子有點大,襯得身量就更細。 莫茹笑了笑就在一邊看。 張翠花把槐米放在石板上碾破裝在瓦盆里,直接倒開水進去泡著。然后用三塊石頭支了一個簡易灶,把瓦盆坐上,底下生細細的火兒,免得大了把瓦盆給燒破。 細火燒著,那槐米的顏色就出來了。 張翠花又去找了一點明礬,不知道什么年歲染布剩下的了,指頭大那么一塊,反正也沒用她就都扔進去。 等大家都回來吃飯的時候也差不多了,她讓莫茹把布和衣服都泡進去染著就行,悶上一天就可以。 “槐米染的黃綠色好些年不待褪色的?!睆埓浠ò淹吲瓒似饋?,給莫茹放到院子里去。 周明愈回來,先問莫茹,“今天有沒有不舒服?” 莫茹笑了笑,“沒什么特別的?!?/br> 剛說完肚子抽疼一下,她立刻蹙眉,惹得周明愈又著急。 “沒事沒事?!彼龜[擺手,讓周明愈去吃飯。 那邊張夠一直盯著莫茹的肚子,心里默念著:肯定是個男孩兒。 丁蘭英看她眼神兒直勾勾的,這幾天人也有點神叨叨的,推推她,“攔子兒娘你干嘛呢?” 張夠立刻拉著丁蘭英走到一邊,神秘地道:“二嫂,我和你說,妮兒這一胎肯定是個兒子!” 丁蘭英笑道:“你怎么那么肯定?別說了,人家妮兒小兩口可想要個閨女了。我和你說第一胎是個閨女才好呢,貼心小棉襖,大點能幫著帶帶孩子。這要是小子,大了就出去野誰給你看孩子,一點力借不上,再生一個還得自己費勁?!?/br> 張夠立刻盯著泥蛋兒,兩眼放光,“你看泥蛋兒是個小子吧,會燒火做飯會看孩子?!?/br> 丁蘭英笑起來,“這不是小么,大了你看看的,要是隨他五達達還行,隨別個的,你瞅瞅吧?!?/br> 這家里的男人,一個是一個的,油瓶子倒了不扶。 …… 莫茹原本尋思著自己才開始有抽疼下墜的感覺,起碼得再等個五六天才能發動,哪里知道第二天一早天天還蒙蒙亮就開始了。 她感覺肚子一陣陣密集的疼,就喊周明愈:“周愈,周愈,要生了!” ☆、第79章 生、詛咒 周明愈這兩天也緊張著呢,晚上根本睡不著,一會兒醒一會兒醒的,快天亮的時候剛睡著聽見她喊蹭地坐起來。 他跳下地就往外跑,莫茹見狀喊道:“衣服!” 周明愈這才發現自己沒穿褲子呢,趕緊回來把褲子套上,也顧不得穿上衣就沖出去。 他跑到屋后,砰砰敲窗戶,“娘!妮兒要生了!” 張翠花也醒了正要起來呢,應了一聲,“來了!” 這么一喊丁蘭英、張夠幾個也都起來了,紛紛問怎么回事。 張翠花道:“妮兒要生了,老二家的過來幫忙,老三媳婦做飯?!闭f著她就匆匆出們去叫何仙姑。 張夠雖然崇拜者男人妮兒,可對婆婆意見大著呢,自己生孩子差不多也是這時候,張翠花看了看,還得說“急什么急,就是生孩子,沒什么大不了的?!?/br> 現在看她一副急急火火的樣子,難道小五家生的就是寶貝疙瘩? 隨即她又想,妮兒可一定得生個兒子。她覺得莫茹比別人都厲害,像男人一樣高大威猛,是可以拿十工分。所以理所當然就應該拿工分最厲害,生孩子也最厲害,一定生個兒子。 她感覺莫茹生兒子比自己生兒子還重要! 且說張翠花去敲了何仙姑家的門,吳美英一聽也說要幫忙,張翠花道:“老二家的過去了,你們該上工上工,不能耽誤?!?/br> 她和何仙姑就往周明愈家走,路上有點擔心道:“發動得是不是有點早???” 何仙姑:“咱先看看情況?!苯涍^西邊隔壁的時候,她往門內瞅了一眼,門里的人原本扒在門縫偷窺呢,這會兒趕緊躲開,生怕被看見。 何仙姑也沒理睬就和張翠花急急忙忙地走了。 門內的梁淑英自打張翠花來敲門就躲著偷聽呢,上一次天不亮就來敲門,這一次又來,看起來是要生了? 還是不好了? 梁淑英心頭一陣激動,難道是自己的詛咒管用了? 她握緊了拳頭渾身有些發抖,自己要再給她加把勁! 這時候三個閨女挎著籃子過來,“娘我們去割草掙工分啦?!?/br> 梁淑英不耐煩道:“多割點!” 趙三嫚兒道:“昨晚上大哥是不是沒回來?” 二嫚兒說是。 三個丫頭就出門去。 梁淑英隱約聽見她們說張金樂,氣得追出去要擰她們,幾個丫頭一見她又開始撒潑嚇得一溜煙兒跑了。 恰好單蝶琴出來去井臺打水洗臉,聽見倆老太太說話,在那里說風涼話,“不就是生個孩子嘛,誰不會生似的,大驚小怪!” 梁淑英知道單蝶琴日常對周明愈兩口子也看不慣,就一溜小跑過去,附和道:“誰還不說呢,他們這是生個金蛋得四處敲鑼打鼓宣揚?恨不村都知道知道,真是不夠他們張狂的,也不怕得瑟過頭反招難!” 單蝶琴見她突然沖過來,立刻擰著眉嫌惡地退后拉開距離,鄙夷地瞥了一眼,哼一聲,“人家愿意關你什么事兒?!鞭D身摔門家去了。 梁淑英立刻如同被人扇了一百巴掌似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認定單蝶琴就是瞧不起她,不禁也狠狠地低聲咒罵道:“不下蛋的破鞋!” 她要回家又覺得不甘心,胸腔里有一股子怒火讓她上不來下不去,總覺得要做點什么,否則自己就要炸開。 她看趙化民還在呼呼大睡,流著哈喇子一副滿足的猥瑣樣,她耳邊就響起鄰居們的嘲諷聲,眼前都是別人的白眼和指指點點,她一下子爆發了,跳上炕就把趙化民一頓掐,“你個窩囊廢,還在這里挺尸!我讓你挺尸,我讓你挺尸,還不去自留地干活!” 趙化民正做夢啃豬頭rou呢,一下子被連掐帶扇的打醒,睜眼就看到自己發瘋的婆娘,頓時一股子火兒也竄起來。 不等他開口,一巴掌又扇上來把他徹底打醒,他見婆娘發瘋也不敢說什么,光著屁股抱著衣服跑到院子里胡亂地套上,搶了一把鋤頭就躥出門去。 他當然不可能去自留地干活兒,而是找個地方繼續睡回籠覺等吃飯。 家里婆娘這倆月突然性情大變跟個母夜叉似的,他罵又罵不過打也打不過,結果都是自己丟人,索性能躲就躲出去。 梁淑英在家里嘟嘟囔囔罵了一陣子趿拉著鞋子跑出去。 她現在真是恨透了周明愈! 當初說什么和東子是好兄弟,會一直照顧東子,不會讓東子挨餓! 結果呢? 半路就撒手一丟讓他們一家子挨餓,不但吃不上飯,還出丑丟人。 要么一開始就不要管,用不著他裝好人,要么就管到底,不要半路撒手。 現在全村都在看她家的笑話,戳她家的脊梁骨! 這一切都是那個二愣子帶來的! 如果不是二愣子,東子就不用受那么大的委屈,她也不用跟著出丑丟人被人戳脊梁骨。 現在她和兒子受苦,二愣子卻要生兒子?休想! 那時候她對周明愈諸多瞧不上,覺得真是個二愣子,天底下還有這樣愣的??烧娴戎苊饔唤o他家送吃的,梁淑英和兒子又覺得受了天大的欺騙和背叛。 尤其現在趙喜東跟著張金樂,梁淑英感覺誰看他們的眼神都是帶著嘲弄和鄙視的。上工的時候她總覺得那些人都聚堆嘀嘀咕咕,在戳她和兒子的脊梁骨,讓她感覺從里到外都冷颼颼地抬不起頭來。 “害了我兒子,害了我們一家,你還想生兒育女,休想!” 她來到村后頭路口,拿塊石頭畫了個十字,又神神叨叨地一邊嘟囔一邊畫,畫完了就開始踩。 她一邊踩一邊恨恨地罵:“你個生兒子沒□□的小壞種,你還想生兒子,讓你生不出來!我踩踩踩!讓你當個絕戶!” 恰好陳秀芳挑著水桶出來澆菜園,看到她在那里嘟嘟囔囔蹦蹦噠噠的,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干什么呢?” 梁淑英立刻站住,彎著腰開始用腳出溜出溜把那些痕跡擦了擦,“在哪里呢,在哪里呢?” 陳秀芳道:“你找什么?” 梁淑英:“我的銀戒指掉了?!?/br> 陳秀芳四下看了一眼什么也沒看到:“你看看是不是骨碌到邊上草里去了?!彼膊煌?,吃力地挑著水桶往菜園去。 梁淑英看她走遠了,呸了一聲,“不要臉的半邊戶子,誰稀罕和你說話!”她想了想又趕緊家去,翻箱倒柜地找東西,最后找出幾個小布人兒來。 小兒子趙喜臨也醒了,揉著眼睛從隔壁走進來,歡喜道:“娘,這是給我的娃娃嘛,我要!” 梁淑英扇了他一巴掌,“打飯去!” 趙喜臨被打得腦袋歪了歪,也不敢說別的,抽泣著去捧了盆就走了。 梁淑英又翻出一根針,把自己手指頭刺破,掐出血來摸到小布人兒上,又開始嘀嘀咕咕,“周明愈,扎死你老婆兒子閨女,讓你生不出來,扎死你!” 扎了一會兒,她又找來一刀子黃表紙,從墻上拿下打紙錢的紙搗子,在黃表紙上梆梆一頓敲,打完紙錢她又開始嘩啦嘩啦地扒拉,嘴里念念有詞,自己手指頭上的血沾在每一張紙上。 等把紙打完了,她又鉆進屋里去,從柜子底下翻騰出一個包袱,打開包袱請出里面的一尊木雕像來。 這是一尊嘴尖豎耳的動物木雕,也就是民間供奉的黃大仙。 從前有些人家會供奉點什么,早晚上香供奉,不過后來反封建迷信,任何人都不允許再供奉,很多都直接被收走打碎或者燒掉。 梁淑英早早的藏起來,這會兒又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