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盛明珠搖搖頭,“她心中當我是仇人呢,今兒個這事兒我不出聲還好,若出了聲兒指不定以后什么事兒都要賴我頭上?!笔⒎品颇切宰用冈偃菀撞贿^了,你為她好她當你害她。 索性盛明珠也沒真想她好,不礙事兒就行了。阮氏是她親娘且不管了,自己管什么管?罷了又看了一眼那里還正私會的男女二人,步履微抬,只腳邊的草木動了動,似沒人經過一般。 ———————— “我雖有個伯遠候的身份,卻也沒什么正經官職,便是有幸高中狀元,沒旁的門路,說不準也是下放到了偏遠地區做官,一做十年都是有的。我道是沒旁的什么關系,只怕你日后跟著我一起受苦?!?/br> 李千成原先在伯遠候府丫鬟倒是不少,說起情話來順手。 盛菲菲聽著十分受用,也有些感動,“怎么會沒有門路,祖母那般喜愛你,定會幫你,還有我祖父——雖說盛國公府不如以前,可祖父到底是國公爺,與旁的王公大臣不一樣?!?/br> 盛老國公是開國的國公爺,也因著這個底氣,盛菲菲從前想入宮。只不過她祖父從來沒有給她開過這個后門,旁的柳國公家便送了一個柳妃娘娘進去,送進宮的都成,與皇家結親又怎么了? “我自是知道盛家家大業大,所以才覺委屈你?!?/br> 想到這里,李千成才似想起什么似的,又道,“這幾日盛家三房出了事情,我想著提醒你些,才夜里貿貿然來找你?!?/br> 盛菲菲眉頭微皺,她好幾日都沒出門,那日只是聽見那瘋婦說了那些話,后來與盛明珠在家中伴嘴,就被祖母勒著在閨房中繡花,好幾日不曾出來了,倒是聽家里的下人說起了幾嘴,具體的也沒怎么聽過。 畢竟往前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旁人也沒怎么著,想到這兒便看著李千成,“三房怎么了?” “我還道你知道,畢竟你跟三小姐是親姐妹,三房那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br> 李千成將這幾日事情說出來,又看著盛菲菲,“我聽朝中幾個好友說,如今這事情怕很難善了,若真牽扯起來,怕連盛家都脫不了干系,你是我未婚妻子,我心中自然想著你——可恨我如今還未曾入仕,沒辦法幫盛家脫困?!?/br> 盛菲菲一時感動李千成說的話,一時又怨恨。 想起盛明珠從前穿金戴銀的,自己好的沒沾上什么,怎么如今三房惹上了麻煩事兒,就要連他們大房都要牽扯進去,“我三叔是并州的官兒,我爹又不是,我祖父也不是,禍事兒是他自己個兒惹出來的,憑什么讓大家都無辜受累?” …… 盛明珠聽到這兒眉頭已經狠皺了起來,她并非故意聽人的墻角,只是聽這李千成說起她爹,便不由自主入了耳朵,到現在他都能聽出來這李千成話里有話。 “三小姐——” 風有些大了,兩人再說些什么,都聽得不太清楚。旁邊金枝叫了一句,加上風卻是吹的人身子骨冷,又看了眼那邊冒著燈光的地方,盛明珠只得無奈走了。 —— 這一日大清早,盛府的主子們還未曾起來,門房先開了門。 正待將屋門口的落葉掃一掃,卻見吹吹打打的就來了一對兒鑼鼓隊,帶頭的是個面目滄桑的婦女,手中抱著一塊靈牌,等到了盛家大門口,噗通一聲兒就跪下,大清早上的,看熱鬧的人還不多,稀稀落落的幾個。 門房覺得奇怪,又覺得不吉利,便想叫府里頭的侍衛把人給趕走,沒想到原本安安靜靜跪那兒的婦人,一等侍衛過來,突然便似炸了一般。 第八十七章:鬧事 “別碰我!” 那婦人猛地出聲,懷里還抱著個襁褓似的東西。侍衛剛才走過去時看了一眼,已經是個死透了的嬰兒。心里頓時也毛毛的,沒敢過去,婦人便又跪在盛府門口,大清早的,原本人還不多。 有了幾個人看熱鬧之后,人便越來越多了。 這幾日盛家三房都沒睡好,知道前頭出事兒時,天已經熹微亮了。 —— 外頭人聲兒鼎沸,便是想不聽都難,蕓娘看著靈珠念了會兒書,一時間心緒也難以平復。轉頭正準備納會衣服,卻聽外頭門響了幾聲兒,探頭出去卻看見二姨奶奶蔣氏略微福氣的身材,身后還跟著盛晨。 盛晨沉迷于道,平日里很少出來。蔣氏則喜歡跟院子里丫鬟打牌九,吃完了飯照例在院子里享受的躺一躺,心里從沒什么事兒,所以人也養的富態。盛明珠從位置上起來,見著二人都問了安。 “明珠—”,旁邊盛晨開口了。 盛明珠便抬頭,“二叔”。 盛晨到如今還未成親,生著個娃娃臉,看上去比盛謙年紀都要小。平素也不怎么愛說話,“這幾日你爹出了事情,如今他也不在家,你們若有什么麻煩,就來二房院子里找我。二叔雖沒什么大本事,能幫上忙的自然會幫?!?/br> 盛明珠微愣了一下,又看著盛晨,很快點了點頭,“明珠知道,謝謝二叔?!?/br> 蔣氏找了個地兒坐下,她平日里閑著的時候就愛找蕓娘說話,她自己是妾,阮氏不大愛搭理自己,如今三房來的新媳婦跟她能說到一起,“也不知道大夫人——”蔣氏頓了一下,年輕的時候叫慣了,這些年也沒改過來,“那老太君怎么想的,這謙哥兒是她親生的,這都幾日了,府里也沒見個動靜?!?/br> 又看著蕓娘,“這謙哥兒萬一出了什么事兒,你心里可萬要捏好了章程,如今三房亂是亂了,你這邊要真亂了,兩個姑娘沒個大人幫襯,以后怎么過?”她瞧著三房媳婦就生的面團相,今日才專門過來勸一勸。 蕓娘知道這蔣姨奶奶就是這個直性子,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咒人??杉幢阈睦锴宄?,關系到自己丈夫,難免心中還是一梗,蕓娘低頭,“就是現在什么都不知道才心慌?!?/br> “你知道頂什么用,說是官場上的事情,女人家也幫不上忙?!?/br> 蔣氏話不中聽,但意思就在這兒。蕓娘也知道她為自己好,盛府的下人主子是什么樣子好歹住了這么長時間了,也看在眼里,如今三房遭了難,大房那里不聞不問,也就只有二房這一家子來看過。 蕓娘正要說些什么,外頭下人從外經過,似在竊竊私語。 “外頭鬧事兒的……是并州過來逃難的……” 只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個字眼,盛明珠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早知道外頭鬧了起來,卻原來是并州的事情,她道,“前些日子咱們回府時,就有人扒著盛家的轎門喊冤,如今想來又是那幫人?!?/br> 盛明珠才不信是真正的并州災民,且不說她爹到底是不是貪官她心里有數。再者瞧那個縣的災民能跑到京城里頭。 大魏并非真正的繁華,盛明珠心里知道。早前征戰大周時就傷了根本,加上人分三六五等的制度,階層間本來就有真正的隱患,繁華的地方且不顯,可從京城往外擴,不到十里地就有揭竿起義的百姓。 可京城一直以來卻都是以繁華的一面呈現給帝王,就算有乞丐和流民,也只會老遠被京城的府衙擋在百里之外的地方,又豈會容許入城。明顯便是有人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