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因為梅麗?!睏罱▏鴦傄婚_口, 就看到自己小妹眼中滿是不贊成的神情, 就知道她誤會了, 連忙解釋,“小妹,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你二哥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我的意思是看到梅麗,和她聊了幾句,我才起了這個心思?!?/br> 他頓了頓,又說:“你還不知道吧,梅麗辭職了,營業員這么好的工作,她說不要就不要了,不顧家里的反對,帶著發夾,毅然決然地去了南邊……前幾天,她回來了,整個人都認不出來了,時髦洋氣地像個歸國華僑,我碰巧在路上遇到她,她說,南邊日新月異,每天都有賺錢的機會,只看你懂不懂得抓住機會,把握機會……回家后,我就在想,既然她一個姑娘家都能出去闖世界,為什么我不行呢,我也不比她差……雖然現在工作好,生意也很穩定,梅麗那邊又接了一單大生意,我和黑子倆人忙不過來,又招了三個閑散的家庭婦女一起做……可我不甘心,想出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小妹,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嗎?” 楊曉卉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這種事情她最有共鳴了。楊建國就跟她以前一樣,不甘于平淡穩定的生活,總想去外面蹦兩下,看看自己到底能闖出什么東西來。 從國外學成歸來時,她本來可以回到楊爸楊媽身邊,按照他們給安排好的路,進入自家企業,然后慢慢接過楊爸的擔子,一步一步都給安排好了。 可是她也不甘心,一輩子就這樣被爸媽安排了,于是就自個去了北京打拼,再后來就來了這里。其實楊曉卉心里挺后悔的,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任性,應該留在他們身邊多陪伴幾年,那時候總覺得他們還年輕,時間還很多,以后再回去也不遲,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楊曉卉搖搖頭,想把心里愧疚,后悔壓下去,抬頭問:“二哥,你這樣出來,家里沒反對嗎?” 據她了解,楊一山和葛紅花絕不是開明的父母,可以任由他辭去穩定的工作瞎胡鬧。是的,在他們這一輩看來,楊建國就是好日子不過了,瞎胡鬧,可見家里絕對鬧翻天了。 楊建國苦笑,“怎么沒反對啊,咱爸的皮帶都打斷了,僵持了一個星期,見我還一直不松口,后來他們只能捏著鼻子同意了,只說把我的工作讓給建兵,至于作坊的事情,我讓黑子全權負責了,我相信他會管理好?!?/br> 楊一山這也是沒辦法才同意的,這個二兒子已經鐵了心要辭職了,難道他還能綁著他的腿不讓出門嗎,想走時怎么走不了啊。 至于楊建國更光棍,反正他都有了心要高飛,他的工□□給誰給誰,他也不在乎,就算闖得頭破血流,他還有一條后路可退,不怕。 “那田姑娘呢,她怎么說,是不是反對了?” 楊建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嘴里泛苦,“……鳳瓊……我一起這個心思就跟她說了,她很不理解,覺得我心里沒有她,她說這么大的事情也沒跟她商量一下,就自己一人做主了……我離開江州前,去醫院找過她好幾次,想跟她說,如果還信任我,讓她等我,可一次也沒見到她,我知道她這是不樂意見我……我們就這樣吹了,連最后道別也沒有……” 真的離開江州了,楊建國開始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為了一時的想法就輕而易舉的拋棄穩定的生活,喜歡的戀人,不管不顧地就這么離開。他迷茫了,可是開工沒有回頭箭,他只能硬著頭皮來省城找楊曉卉,因為他知道小妹一定會支持他。 楊建國很需要有人跟他說,他的選擇沒有錯。 楊曉卉聽了原委后,托著腮,唉聲嘆氣,她這二哥在婚事上面怎么會這樣不順啊,明明有錢有貌,愣是找不到合適的姑娘,她好同情二哥啊,感覺他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了。 楊建國把悶在心里的事情傾訴了一下,扭頭就看到自家小妹皺著眉,用一種讓人怪不舒服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地樂了,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哎,你這是什么表情啊,你二哥沒這么差勁呢,就算沒了田姑娘,難道二哥以后就找不到別的糖姑娘,苦姑娘了?” “可二哥你喜歡她啊,不知道你以后還能不能遇到真心純粹喜歡的姑娘?!睏顣曰苡朴茋@了一口氣,又說:“二哥,你做地這個決定我支持你,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br> 在這個機遇紛多的時代,楊建國敢于從安定的生活里面掙脫出來,有勇氣,有膽量,再加上一點運氣,絕對會成功,就是不知道當他功成名就,有了一生奮斗的事業后,會不會后悔今天的決定。 隔壁鐘家,馬老師下班回來的早,一推開門,就看到鐘琴乖乖地坐在桌子前寫作業,放下包,走到小女兒身邊,笑著說:“今天怎么這樣乖啊,都不用我催,就自個安安靜靜地寫作業,是不是知道你爸快回來了,所以才這樣???” 鐘琴爸爸是個火車司機,雖然工作好,福利好,但是工作時間長,經常不著家,所以教育孩子的事情都由馬老師負責。 鐘琴撇撇嘴,有點小生氣,“您啊,總抓著我這一點不好,都沒看到我其他好的地方,虧您還是人民教師,就這樣教育祖國的花朵???要是其他家長知道您的真面目了,還會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給您?” “行,行,我說不過你,我去做飯了。你以后要是能一直這樣乖乖的,就跟隔壁小楊jiejie一樣,我和你爸這心就算踏實了??偙壤鲜浅鋈フ乙靶∽右黄鹜?,我就要謝天謝地了?!?/br> 楊曉卉內在雖然懶惰任性,在外人面前裝的可好了,所以不知道她底細的人一般都會很喜歡她,當然知道的人也喜歡,誰讓她生了一張好看的讓人說不出不好話的臉呢,當然了,馬老師就挺喜歡她的。 鐘琴哼了一聲,作業也不寫了,不服氣地反駁說:“哎呦,mama,您還讓我跟小楊jiejie學,學她什么啊,學她帶個野男人回來啊,不知羞!” 馬老師有些不確定了,吶吶地說:“不會吧,我看小楊姑娘就不像這樣的人,你是不是看錯了???你這孩子準是又在胡說八道了,看我不揍你一頓……” 說完了,就滿屋子地找雞毛撣子。 “媽!別找了,我倆眼看地真真的,你要是不信,明天早上去院子看看,你說的這個小楊姑娘家里是不是還有別人?!辩娗俜藗€白眼說。 馬老師很了解自己孩子,一看她這樣,就知道沒說謊,難道小楊姑娘真是那種不自愛的姑娘嗎?如果真是這樣,她得跟章老師說一下,讓他把房子收回去,再租給別人。這樣的姑娘啊,不適合住在這里,免得帶壞了附近的孩子。 這邊,楊建國熱火朝天地做晚餐,楊曉卉在一邊給他搭個手,遞個鹽,遞把蔥,兄妹倆和樂融融。 那邊,鐘家,馬老師一邊做飯,一邊還在琢磨著鐘琴說小楊姑娘不知檢點,總覺得自己不會看走眼,可是小女兒又沒說謊,然后想著想著,就忘了看火,她的菜就炒焦了。 現在日子過得艱苦,就算菜炒焦了,也舍不得丟掉。于是,鐘琴苦著臉,把炒焦的菜一口一口咽下肚,不吃不行,她媽虎視眈眈地正看著呢。一點也不知道這就是她造的孽,要不是她那一通話擾亂了她媽的心,好好的菜怎么會炒焦呢。 自作孽不可活??! 隔天一大早,楊建國就起床給小妹做早餐,看著楊曉卉吃地眉開眼笑,心里也很高興。這手藝還是想討好田鳳瓊特意跟黑子jiejie學的,可惜她都沒嘗過一次。 不想了,不想了,他跟自己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要往前看。 “二哥,你現在這手藝不開飯館可惜了!要不然不要去南邊了,就在省城開個飯館得了,一定賓客盈門,攔都攔不住啊?!睏顣曰懿蛔〉乜滟?。 楊建國笑了下,說:“馬屁精,就會拍二哥的馬屁,我在省城開飯館,然后你天天來白吃白喝,我喝西北風啊?!?/br> “我這么瘦,才不會吃窮你,小氣鬼?!?/br> 有楊建國在,這里就有家的味道,廚房里也不再是冷鍋冷灶的,楊曉卉自從住這里都沒開過火呢。 吃過早飯,楊建國要送她去美院,楊曉卉不想讓他去,“二哥,我這么大的人了,會自己去學校,你真不用送我。你看看你自己,眼圈這么黑,在家里多休息一下,晚上再給我做好吃的?!?/br> “鬼丫頭,我送你去了美院,還要繞道去師范大??纯茨闳隳?,你真以為我這么閑啊?!睏罱▏χf。難得來趟省城當然要去看看楊曉芹了。 楊建國這么一說,楊曉卉倒真的不好攔著了。 兄妹倆走出院子,隔壁鐘家的門也開了,馬老師走了出來,眼圈有點黑,好像沒睡好。 楊曉卉站在原地,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馬老師,早上好?!?/br> “早上好,小楊姑娘?!瘪R老師打了個哈欠,視線就落在站在一邊含笑的楊建國身上,心里一咯噔,還真被鐘琴說中了。 “小楊姑娘,這位是?” 楊曉卉微微一笑,說:“馬老師,這是我二哥,親二哥?!碧氐貜娬{了一句親二哥。 馬老師聽了,臉一紅,知道被人家姑娘看出心里齷齪的想法了,胡亂地說了幾句,“……原來是小楊姑娘的哥哥啊,果然長得挺像的,一看就是一家人呢,呵呵呵……” 然后就像被人追趕一樣,匆匆回家關上門。 楊曉卉看著馬老師的狼狽樣,勾起嘴角笑了。這位馬老師估計就沒仔細看楊建國的長相,要不然會看出他們的相似之處,就這樣偏聽偏信的人,可不要把孩子們給教歪啊。 第78章 楊曉卉站在美院門口看著楊建國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打算回教室上課了。一轉身, 就被不知何時站在身邊的諸葛茂嚇了一跳,這個大活人,一點聲音都沒出,就這么直直地站在身邊,任誰都會被嚇到的。 “……學長,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我膽子小, 不經嚇?!睏顣曰芪嬷榕閬y跳地心, 橫眉怒對, “你在這里站多久了, 怎么跟貓一樣, 一點聲音都沒有呢!” 諸葛茂收回視線,眼中閃過晦暗難懂的神情, 轉瞬即逝, 然后用略帶委屈地聲音跟她說:“學妹你站多久了,我就站多久了……沒聽到聲音,是因為你看地太出神了, 所以沒發現我來了……” 呵呵,合著都是她的錯了, 都怪她自己沒聽到聲音,所以最后被嚇到了, 也是自己造的孽了, 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楊曉卉狠狠瞪了他一眼, 氣呼呼地轉身就走,她就知道跟這種腦子有坑的人沒法交流,早知道就不應該給他好臉色看,這不是蹬鼻子上臉,欺負到自己頭上了來了。 諸葛茂看她生氣了,連忙追上來,“哎,學妹,等等我啊……學妹,今天的天氣是不是很好啊,秋高氣爽,很適合去郊游……你早上來的早,吃早餐了嗎,沒吃的話,我去食堂給你帶……” 他到底在瞎鬼扯什么啊,楊曉卉皺著眉,一臉的不耐煩,愿以為他是追上來道歉的,沒想到是來說廢話來的,討厭死了,臭蒼蠅! 諸葛茂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馬上就要火山爆發了,忙裝作不經意地說:“學妹,剛才那個和你依依惜別的男人是誰???親戚?朋友?鄰居?” 昨天楊曉卉熱情擁抱那個陌生男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諸葛茂輾轉反側想了一晚上,都在想這個男人到底跟她有什么關系。戀人?這個設想被他否定,學妹這么小,應該不會談對象的。就算很親熱,不一定就是戀人吧,也許是鄰居家一起長大的哥哥呢? 不過這個哥哥對她絕對心中有鬼,要不然怎么在校門口摟摟抱抱,雖然不過一兩分鐘,可是這影響多不好啊。 這么一通拐彎抹角的話,合著最后那句才是重點,也虧他能扯這么多。 楊曉卉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看著諸葛茂臉上精彩紛呈的神情,覺得這位學長到美院上學是可惜了,他應該去電影學院上學,那才是屬于他的舞臺,可惜了他的表演天賦了。 她轉了轉眼珠子,本著我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的原則,歪著頭問:“學長,你是不是很想知道???” 諸葛茂點點頭,這個問題折磨了他一個晚上,當然想知道了。 “那我……偏不告訴你,急死你,氣死你!”說完,楊曉卉調皮地取笑了他一陣,然后趾高氣揚地朝教室走去。 留下碰了一鼻子灰的諸葛茂。 讓楊曉卉沒有想到的是,下了課,陰魂不散的諸葛茂居然站在教室門口堵她呢,這是繼續來受虐,還是想來找回場子,反正她都不怕。 楊曉卉像往常一樣和同學一起說笑著走出教室,眼角看都不看諸葛茂一眼,就當他是隱形的。 諸葛茂連忙跟在她身后,殷勤地想幫她拿書,楊曉卉側開身子不讓,自顧自地跟同學說話。 完全被無視的諸葛茂鍥而不舍地跟著,跟了一天,都沒有從楊曉卉嘴里探聽到是什么關系。第二天,豪不氣餒的諸葛茂再接再厲,幫她打水,幫她去食堂排隊打飯,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惜,楊曉卉的嘴巴就跟蚌殼一樣緊,一個字都沒說。 諸葛茂有時候突發奇想,楊學妹要是生在抗戰時代,絕對是最堅定的革命同志,任何消息都別想從她嘴里聽到。 除了諸葛茂有點糟心,不和諧之外,楊曉卉覺得自己最近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每天課下回到家,家里都有一個勤勞的田螺姑娘—楊建國已經做好了豐盛的飯菜就等著她回來一起吃了。 楊建國手里有錢,不會像葛紅花那樣克扣伙食,市面上有什么好吃,沒吃過的,他一定買,買了不止給楊曉卉做,還經常做好了放在飯盒里面送到師范學校給楊曉芹。 這么一來,惹得楊曉芹宿舍里的室友,有哥哥沒哥哥的都對她羨慕嫉妒恨啊,特別是楊建國長的還一表人才,做飯手藝還好,絕對是最理想的好哥哥。 楊曉芹上了大學,心情放松,一頭埋在學習中,本來就比在家里時要胖一些,再經過楊建國這么填鴨式喂養,眼看著又胖了一圈,皮膚也白皙了一些。 和省城三兄妹過著溫馨的生活不同,遠在江州的楊家此時鬧得不可開交。 原因就是楊建國留下的工作。 楊一山是打算讓四兒子楊建兵放棄考大學,直接進機械廠上班,現在機械廠發展勢頭這么旺,有的是人想到這份工作呢。 是的,楊建兵還沒有放棄考大學,家里的jiejiemeimei都出去見識大世面,長大出息了,而他這個在楊家夫妻看來的讀書種子,卻兩次落榜,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學了這么久,卻一敗涂地,沒有機會翻盤。 所以當初楊一山不打算再繼續供他上高復班,托人給他找份工作,他就跪在楊一山和葛紅花面前,嘴唇咬得都是血,說:“爸,媽,讓我再試最后一次!如果這次還沒考上,我就死心了,安安分分地去上班?!?/br> 葛紅花心疼兒子了,也勸說楊一山,“……建設他爸,咱家現在的條件好起來了,也不缺建兵這份工資了,就讓孩子試試吧……也許能考上呢,那咱家就出了三個大學生了,誰不會高看咱家一眼啊……” 楊一山最后是同意,他不同意也不行,到時候工作找好了,這小子倔著不去,里子面子都丟了。 可這回不一樣啊,是機械廠的工作啊,現在江州有多少人盯著機械廠的招聘呢,有這么一個好機會,楊一山怎么會錯過呢。經過兩次落榜,他是覺得四兒子是沒這個命了,這樣去機械廠上班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打算是很好,可沒想到跟四兒子一說,這個心氣高的兒子看著他鐵了心讓自己上班,居然在家里鬧絕食,整整兩天都不吃一口飯,葛紅花掰開他的嘴,才喂進一些小米粥,很快也被吐出來了。 楊一山氣得和葛紅花大吵了一架,一個說,都是你慈母多敗兒,把他寵地無法無天,居然拿絕食來要挾自己老子。另一個說,我寵的?還不是有你一份,以前他要什么,給什么,才會養成這個壞毛病,現在全怪在我頭上了。 說完,葛紅花放聲痛哭,楊一山敗下陣來,說不過她,又沒臉哭,只能避出去在街上眼不見為凈了。 這回,楊一山也是狠了心了,也不妥協了,看到時候是誰先讓步。 楊家這邊父子鬧騰著冷戰,楊建設和金愛蓮帶著大孫子過來了。 葛紅花看到白白胖胖的大孫子,把心里的苦悶情緒暫時丟在一邊,從金愛蓮懷里抱起孩子就說:“小光,想不想奶奶啊……奶奶好像奶奶的小心肝啊,給奶奶笑一個……” 等大孫子真的咯咯笑起來了,葛紅花更是稀罕,吧唧一下就親在孫子的腦門上。 楊建設覺得家里的氛圍不大對,就問葛紅花了,“媽,家里這是怎么了,爸去哪里了?” 葛紅花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來,把大孫子抱回給金愛蓮,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下來了,邊哭邊說:“……都是建國留下的工作鬧的……你爸想讓建兵頂替,建兵不樂意……現在倆父子在鬧矛盾,我夾在中間,里外都不是,左右都為難,幫建兵說話,你爸說我,幫你爸說話,建兵又恨我……誰也不體諒體諒我,我,容易嗎……” 說道傷心處,葛紅花眼淚鼻涕一起流,楊建國給她拿了一張紙,讓她擤鼻涕,然后扭頭和金愛蓮對視一眼,又默默移開了,巧了,他們也是為了工作找上門的。 關于楊建國機械廠的工作,消息靈通的金愛蓮一早就知道了,也知道辦理的不是辭職,而是頂替,這就說明有人能接替這個工作。 楊家兄妹姐妹四個,建設有罐頭廠的工作,不需要,楊家姐妹爭氣上大學更不需要,至于建兵嘛,人家可是有大理想,大志氣的一準看不上機械廠的工作,那這份工作不就沒人去了嗎。 于是,金愛蓮就想著幫自己弟弟把這份工作要到手。金小弟,身體不好,一直病病歪歪,罐頭廠的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就沒正經去做過,基于金家夫妻在罐頭廠有點人脈,罐頭廠那里也捏著鼻子認了,就是工資只有別人的一半。 那點錢夠什么啊,給金小弟買點補身體的東西就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