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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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地縛靈拉扯荊雨的這個動作像是激怒了門外的東西,荊雨踩上窗臺的時候,聽見大門被放倒的聲音,黑色的氣息像是有生命一般向著室內的光源吞噬。 地縛靈驚恐地回頭,只見那漆黑的一團霧氣中,忽的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眸,恐怖的氣息在向他們挪動,它的速度很慢,所過之處殘留出一道像是拖行的水跡。 第26章 超級剛 地板被摩擦的刺啦聲, 刮擦著人的耳朵, 聽得后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說明它與地板接觸的部分很硬。 薩拉杰在臥室里狂叫,但黑霧并沒有搭理它,它的血紅目光自始至終只定定地纏繞著荊雨一人。 直到荊雨被地縛靈拉上窗臺, 一躍而下,黑霧這才瞬間狂暴,黑氣具現化成無數觸手瘋狂地向他們涌去, 那速度快得只在眨眼之間, 帶著破空的裂響,荊雨就被抓住了! “??!”荊雨在空中彈了一下, 迅速回升。 “荊雨!”地縛靈被黑氣沖擊過后,只剩下靈體狀態, 眼睜睜看著荊雨在半空中就被拉開,他不敢再上前硬拼, 只得狼狽地落在樓底,望著四層小樓那繚繞的滾滾黑霧,支起了結界, 至少不能再讓普通人族發現這里的異常。 荊雨被黑色觸手裹住的那一刻想要掙脫, 可是觸手除了緊縛住他之外并沒有傷害他,直到將他拉入窗臺,拉回房間,停留在漆黑一片中…… 屋子的光源被吞噬了,只有一雙左右扭動的紅眼睛還大睜著。 荊雨想, 既然已經逃不了,那就讓這頭魔物見識見識他梧吹劍的刀槍不入! 是的,魔物,他在見到這黑霧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次十五月下他狩獵過的四處流蕩的魔物,只不過這團魔物明顯實力更加強勁,現在他被魔物籠罩著,已經準備好迎來一場惡戰。 然而在他貼近魔物的那一刻,奇異地,他聞見了一股屬于海水的腥味…… 荊雨:“???” 啪嗒——啪嗒—— 他聽見地上傳來細碎的響聲,魔物湊近,借著拉近的距離,他終于能夠看清魔物的下半身——竟然是一條結實修長的深色魚尾! 只不過魚尾目前破爛不堪,大量鱗片的脫落使得它看起來十分斑駁,偶爾蜿蜒著在地板上微微擺動。 隨后,魔物又從黑暗中伸出了一雙手,那是一雙修長的男人的手,骨節分明,素白,沒有絲毫血色,使得它的手背血管異常凸出暴起,它的指甲很長,輕輕接觸時,荊雨打了個冷顫,他的手臂被它尖銳的指甲冰得發疼,“你是……誰???你是人魚嗎?” 他心下有了這個猜測,地板上已經掉了無數片破碎的魚鱗,但魔物并沒有答話,而是緩緩牽住了他的手。 荊雨感覺到掌心的濕寒,低下頭看,居然滿手血腥,“你受傷了嗎?” 薩拉杰依然時不時在狂吠,但它吼了好長時間,已經喊不動了,改為了小聲嗚咽。 魔物牽住他后再沒有了反應,只是每當荊雨掙扎,它總會把觸手收得緊一點,荊雨不動了,它又松一松,給他喘息的空間。 荊雨大著膽子捂住了它冰冷的手,它身體一顫,出乎意料變得乖順許多,還撤掉了周身張揚的黑色觸手,散去遮掩的魔氣,露出了本來面目。 原來它的下身是濕漉漉的深藍色魚尾,往上是人身,寬闊的肩,細窄的腰,緊實的胸腔里,內臟在搏動著,只是不知怎么的,它前胸的皮rou被撕扯去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實在太單薄了,荊雨甚至從它的傷口看到了跳動的心臟。 它的臉稍好一些,哪怕沒有血色,至少比起尾巴尚算完好精致,烏黑的發絲粘連著它的后背,那曾經美如秋水的眼眸正變得日漸深邃,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和凌厲的唇,它已經有著成熟男人的模樣,更讓人不可思議的,那如白天鵝般優美的脖頸上卡著荊雨熟悉的項圈。 “裴瀾之……”荊雨驚呆了。 裴瀾之現在的狀況并不好,他微微張開口,荊雨膽寒地看著他口中,原本人類的貝齒變為尖銳如刀的猙獰鯊齒,泛著幽冷的光,而且,現在,裴瀾之正握了他的手指,往嘴邊送! “別!”荊雨這才大夢初醒,恍然明悟——我的天!他這是要吃我!他差點沒給嚇得魂飛魄散,抽手的時候那叫一個神速,轉身就跑。 這一舉動無疑激怒了裴瀾之,裴瀾之發出了一種奇怪的又異常優美的叫聲,擺動著魚尾,竟然以極快的速度追上了倉惶準備逃往洗手間的他。 荊雨被那尖銳的指甲勾住了衣服,慣性直接帶倒在地,不過緊接著他又跳了起來,一腳踹向裴瀾之。 裴瀾之硬生生抗了他一下,任由他拳打腳踢,絲毫不還手,可整個魚身愣是牢牢抓穩了荊雨,深藍色的鱗片因為兩人的扭打簌簌掉落在地。 每每裴瀾之靠近,荊雨就給他嚇出貓叫。 “別吃我!裴瀾之!你清醒點!” 他被裴瀾之身上重新竄起的黑氣籠罩,應激之下再一次抽出梧吹劍,然而劍身砍上人魚光裸肩頭的那一刻,伴隨著皮開rou綻的響聲,裴瀾之終于如愿以償,狠狠地用自己的嘴封住了他的唇。 荊雨重新摔在洗手間門前,身子后仰,一手執劍,一手被縛,他被裴瀾之吻住了,那涼唇與他的貼合的一瞬間,他似乎又聞到了男人身上像是海藻的腥味,他瞪圓了眼,原以為嘴唇下一刻要遭難了,嚇得差點迸出淚花,結果沒想到,人魚只是小心翼翼地啾了他一下,聲音很輕,對方的呼吸濕潤了他的唇。 裴瀾之蜷縮著尖銳的指甲,將人攏入自己的懷中,這才終于滿足地嘆息,“唔?!?/br> 人魚的胸口很硬,皮膚很滑,荊雨聽見了他心臟的跳動聲,嘭嘭嘭,如此激烈,接著,裴瀾之又啾了他第二下,非常小心地讓自己的鯊齒藏起來,舔舔他的唇,卻沒有傷到他,把他當做自己掌心最珍視的寶物。 接下來,人魚簡直高興得不知所措,光啾啾啾的親吻就是十好幾下,愉悅得眉宇間的陰沉都舒開來。 荊雨被捆著不能動,嘴都麻了,有點害怕,不僅是因為他正在被裴瀾之親吻,他不知道裴瀾之到底處于一個怎樣的混亂狀態,是不是瘋了?更因為梧吹劍剛才砸斷了裴瀾之的肩骨,他感覺到劍身已經緊貼人魚的rou體,卻被吻得手抖,拔不出來了。 他傷害了他,但是人魚似乎并沒有察覺疼痛,還在對他的唇淺嘗輒止,他又不敢說話,害怕說了話后裴瀾之一張嘴,就會把他吃掉。 最后荊雨定了定神,只能使出他最后的殺手锏了! 邵然接到地縛靈的報警電話時,就知道事情大條了,他幾乎是瞬間就猜測到了魔物的身份,本來他安排荊雨在家休假,就是考慮到裴瀾之需要一個星期的蛻皮時間,在這期間,裴瀾之的鱗片會脫落,容貌會成長甚至重塑,過程十分令人不適,以裴瀾之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找荊雨的,所以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一路帶著林芷驅車飛快趕來,還未踏進荊雨所住公寓的樓道,他就先感覺到了裴瀾之那身僵冷的魔氣,此刻已然嚇得樓內的孤魂野鬼無處安放,地縛靈為此只能用一個結界把整棟樓隔離了起來。 邵然的臉色出奇難看,如果裴瀾之在不清醒之下做出什么難以收場的事情,就完了。 不過出乎意料,他到了荊雨的樓層門前,卻發現荊雨已經借著幻術,將大門的慘狀暫時遮蓋了。 他和林芷走進門,看到地上人魚拖行的水漬和意外濺開的鮮血已經被荊雨用抹布擦洗干凈,荊雨完好無缺地呆在客廳里,低著頭,一邊伸手捂著自己的腦門,一邊彎身將一片片深藍色的魚鱗收撿起來,薩拉杰亦趨亦步地跟著他,見到來人,似乎很不高興。 邵然下意識松了口氣,“荊雨,沒事吧?” 荊雨捂著自己的腦門,兩眼泛紅,表情扭曲地扯了扯嘴角,氣若游絲,“沒……沒事……” 怎么看也不像沒事,邵然心里為裴瀾之點了根蠟燭,他道:“裴瀾之人呢?” “在里面?!鼻G雨指了指洗手間。 邵然進了洗手間一看,原本泡澡用的白色浴缸內,正仰面躺著體型健碩的人魚,魚尾太長,甚至耷拉到了浴缸外,深藍色的鱗片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閃光,雖然它們零零碎碎,好像破爛的鉆石細帶。 裴瀾之呼吸尚存,胸腔輕輕起伏著,肩頭一道傷已經簡單包扎過,下身被一條小毛毯遮蓋,閉著眼,似乎陷在昏迷中,等他湊近,裴瀾之的一縷發絲正好從額角滑落,他的視線落在裴瀾之腦門那個鼓起的腫包上。 邵然:“……” 進廚房搓洗抹布的荊雨紅著眼眶,要哭不哭,顯然疼得厲害了,他的腦門上也同樣腫脹著一個鼓包,可把林芷看得心疼,“小可憐?!彼贿呎f著,一邊去找冰塊給他敷。 薩拉杰也嗚咽著蹭了蹭他的腿,自責極了。 就在十分鐘前,荊雨使出了自己的必殺技——超級頭槌! 梧吹劍的確沒有砍人的能力,但他本身可謂硬到極致,絕對沒有誰的腦袋能抗得住他的一記頭槌,這不,他給了正在囂張地占他便宜的裴瀾之一下,大魔頭裴瀾之就兩眼冒星地毫無還手之力地倒了。 他這招就是貓皇殿下和劍谷谷主都不敢輕易體驗,更何況是毫無防備下的裴瀾之。 不過這一招的后遺癥也很嚴重——直到現在荊雨都還覺得有小鳥在自己頭上轉著唱歌呢! 薩拉杰和尼克被放出臥室后,尼克就躲進了床底,薩拉杰火冒三丈地想要沖進浴室,要不是他制止得及時,這會兒裴瀾之頭都要給咬掉了。 第27章 不痛了 洗手間內, 地縛靈則指著浴缸里的人魚問邵然道:“怎么處理?” 邵然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 他道:“你受傷了?” 地縛靈一愣,他沒想到邵然會把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來,他的確受了點輕傷, 早在這頭魔物進入小區的時候,他就試圖阻攔過,結果肩膀被打傷, 直到現在都無法具成實體, 這也是他剛才不敢和裴瀾之正面碰撞的原因,他的實力在魔物之下。 邵然從懷里拿了一包自制的紙煙遞給他, 這煙的煙葉很特殊,是鬼魂類最喜愛的陰氣抽制成的生絲, 一包很貴,“今天早上收繳來的黑貨, 對你們靈體修行有好處?!?/br> 地縛靈好奇地接了,他從未嘗過,便抽出一根, 放在鼻尖聞了聞, 有一股令人目眩神迷的香氣,他頓時警惕道:“不會上癮?” 邵然微笑,“你猜?” 地縛靈挑著好看的眉,反正他都已經死了,怕個毛, 當即迫不及待地點了一根,他的唇沾上煙嘴,煙嘴透著淡淡的灰,他輕輕一抿,隨后便沉浸在了一口難以形容的味道中——緊接著嗆個半死! “咳咳咳——”地縛靈嗆得差點飆淚。 邵然頓時驚訝道:“你不會抽煙?” “鬧呢!怎么可能不會!”地縛靈咳得眼角都紅了,瞪著手中的香煙,半晌才緩過氣道:“真夠勁兒!” 邵然但笑不語,目光落在地縛靈的肩頭,“看來你是真心把荊雨當朋友,我一直都誤會你了?!?/br> “我靠!”地縛靈聽罷差點吐血,他磨著牙反擊道:“我雖然死得早,但心還熱乎著,不像某些人,表面人模狗樣,實則異常冷血?!?/br> 荊雨用冰袋敷了自己額頭,喝了林芷給他泡的牛奶,緩過疼痛來,又擔心裴瀾之被他敲出腦震蕩,只好拿著另一只冰袋走進浴室。 這時候地縛靈已經回歸到了靜默狀態的吞云吐霧中,肩膀上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收攏,邵然檢查過裴瀾之脖頸上的項圈,雖然有松動的跡象,但問題不大,“麻煩你了,荊雨,裴瀾之現在這個樣子,我很難帶他回去?!?/br> 荊雨報復般地握著冰袋,啪地拍在裴瀾之紅腫的腦門兒上,隨后面無表情地抬頭,“你說什么?” 荊雨還是平日里溫潤似水的荊雨,只不過此刻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滲人,那黝黑的瞳孔,卷翹的睫毛,像是漫畫里被黑筆加粗過的漩渦,要把人吞噬。 此刻,邵然無端有了一種心底發毛的感覺,看來荊雨是真生氣了,他尷尬地微笑道:“裴瀾之,這幾日可能要拜托你了?!?/br> 雖然不知道裴瀾之是吃錯了什么藥,在等同于毀容的蛻皮期間跑來找荊雨,但既然來了,再由他帶回特殊刑偵司只怕不現實——畢竟裴瀾之瘋起來除了荊雨沒人能招架得住。 邵然和林芷走的時候,荊雨差點沒給氣哭,邵然還給他開了一張支票,說是修門的錢外加精神損失費,正氣凜然道:“這筆錢等裴瀾之清醒過來,我一定從他工資里扣了,你放心!” 林芷握拳為他打氣,“加油?!?/br> 荊雨扒著此刻只能用幻術勉強掩蓋的破門,他簡直想搖晃著邵然的肩膀大吼一聲——“大哥你醒一醒,你緋聞男友他親我嘴了你知道嗎?!” 然而他沒臉說,邵然更是帶著林芷溜得飛快,如同甩脫了個難搞的包袱。 等到荊雨送完毫無義氣的領導和同事回到屋內,這才發現,地縛靈也不見了…… 而且地縛靈還牽走了他的狗子和貓咪!美其名曰他忙不過來,所以代為照顧幾天。 荊雨給這些人氣到暈厥。 小屋恢復了光照和溫暖,明亮的浴室內,一條加上尾巴至少有兩三米長的人魚霸占了他的浴缸。 荊雨生無可戀地站在鏡子前,伸出手指輕輕撫過自己的嘴唇,裴瀾之親吻他的觸感好像還殘留著,他有些郁悶地垂著眼眸,為什么裴瀾之總是對他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 如果他不是唯一,那寧可什么都不要。 他一晚上都沒敢睡著,就怕人魚醒來又開始發瘋,不過幸好,超級頭槌的效力一直持續到了天亮,裴瀾之才幽幽睜開眼睛。 這時荊雨已經很疲倦了,他原本蜷縮在沙發上,聽見浴室里傳來響動,趕忙去看,裴瀾之正慌張地從浴池里爬出來,像是一條真正擱淺的魚,掙扎著,他站不起來,只能伸長了手臂,想要去觸碰荊雨。 “你……你還好嗎?” 荊雨在距離他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了。 深藍色的魚尾再沒有支撐身體的力量,裴瀾之嘗試著爬起,卻摔在地上,胸口那處傷得極重的地方險些沒把他的心臟摔出來,魚尾嘭地將地板砸出巨響,鱗片噼里啪啦像鉆石般碎了一地,直把荊雨嚇得臉色刷白。 “裴瀾之,你清醒了嗎?”荊雨眼睜睜地看著裴瀾之抓住他的腳踝,人魚手心冰冷的觸感讓他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