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不到站,或許就是永遠也到不了站。 常小白走到司機旁邊,說了句:“該停下來了?!?/br> 與此同時,她的掌中凝出一股靈力,重重地拍向司機的額間。司機一個激靈,忽然地回過神來,看了眼常小白:“小朋友,你為什么打我?” 常小白笑嘻嘻地說:“因為你腦子糊涂了,所以我才拍醒你呀。如果你不醒,車永遠也停不下來,我們都沒辦法下車了呢?!?/br> 司機停下了車,恍恍忽忽地想起來事情的經過,喃喃地說:“哦,對了。那天晚上,好大的火,好大的煙!” 常小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可愛的小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的表情,催促著:“走吧,我來帶你們走?!?/br> 司機卻還在自言自語:“好大的火,好大的煙!我,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他說話的同時,突然瞪大了眼睛,瞪得眼珠子幾乎都要爆出來。雙手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著,仿佛真的有濃煙嗆入他的口鼻中。 整個車里的旅客也忽然地呼嚎了起來。 有人用手拍打著玻璃窗高呼:“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有人瑟縮成一團嚷著:“火,火!不要過來,不要燒我!” 還人倒在過道上,身體不停地翻滾著,聲嘶力竭地喊著:“??!好燙!好燙!” 死前太過痛苦,那種痛會鉻印在靈魂里,哪怕是成了鬼之后,短時間也難以消除,還以為是在經歷死前的一切。 原本這種情況,鬼差們應該已經見慣了,可是常小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哆哆嗦嗦地摸出了鎖魂鏈,不等抖開,忽見眼前火光沖天而起。 大火肆意吞噬車廂里的一切,連車窗都被火舌舔舐成漆黑一片。濃煙滾滾,明明將車里的一切都遮掩。偏偏常小白卻能看清一切,每一個被火燒著的人,那痛苦哀嚎的模樣在她的眼中像是電影的慢鏡頭般,輪番上演。 就連鎖魂鏈也仿佛是沾上了火熱之氣,燙得拿不住。常小白下意識地就松開手,抱著頭驚恐地自語:“不,不要燒我!不要燒我!” 火蛇已經然游到了常小白的腳下,她嚇得跳退了好幾步,一扭頭,卻見司機渾身燒得像個人形木炭一般,掙扎著爬到她的腳邊,那漆黑的手忽地伸出抓住了常小白的腳踝。 與此同時,無數吵雜的聲音隔著漫長的時光從腦海中傳來:“燒死她!燒死她!” “不要燒我,不要……”常小白忘了自己的靈力,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逃跑,只如凡世普通的小女孩一般,無助而惶恐地哭了起來:“哥哥救我……” “小白!”哥哥常青適時的出現,一把將常小白抱在懷里,隨后手指屈動,捻起一股靈力彈入常小白的意識海中。 常小白抬起頭,淚眼迷蒙中看到的是哥哥面容,心底的無助似乎得到了宣泄,“哇!”的一聲哭得更響了。 常青拍著常小白的背,輕聲勸慰:“小白別怕,那些事都過去了。你看到的只是你的心魔而已,你仔細地看看,是不是已經沒有火了?” 車廂里還是幽黑一片,乘客們表情木納,安安靜靜地坐著,渾然不知自己是人是鬼。司機還在咳著,咳兩聲就重復一句:“好大的火,好濃的煙……” 常小白卻不敢再看,只將頭埋在哥哥的肩頭抽泣著,泣著泣著便又睡著了。 青常嘆息一聲,終歸沒硬逼她看。只一手抱著meimei,一手掏出鎖魂鏈,將這一車慘死的鬼魂盡數鎖在一起,方便帶往陰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鬼差的經歷也有所不同。只不過,過往的那些事對于常小白而言,慘烈到她下意識地選擇了遺忘。 時光悠然過了數百年,常青原以為她忘記了,便不會對她再產生影響。也習慣了meimei的天真可愛,看起來如普通的小女孩別無二致的模樣。 因為他倆負責的是一個轄區,有時候工作量大的時候,兩人便會分開干活。為了公平起見,常小白還提出抓鬮來分任務。今晚也是這樣,并且常小白的等級早就達到t3,能力和常青相差不多。常青便沒上心,沒想到居然就勾出了她的心魔來。 夜晚2點多,餛飩里生意正好。很多鬼差忙完了活,都會來吃點宵夜。 阿房剛剛走進餛飩鋪迎面就遇到了孫名揚,遂將眉眼一挑,顧自挑了個空位坐下,揚聲喊道:“小花呀,給我下碗素餛飩?!?/br> 孫名揚側眸瞧了好幾次阿房,終歸不敢上前去搭話。 先前阿房已經放過話了,見一次踹他一次。后來也確實在孫名揚死皮賴臉湊上來的時候踹過幾次。孫名揚被踹怕了,真的就不敢再招惹阿房。而后再在餛飩鋪遇上,阿房就給程小花面子,只要孫名揚不主動挑事,她就不直接上腳踹了,只當他是空氣。 第112章 特殊的驚喜 等到阿房一碗餛飩吃完時, 已經快凌晨3點,店里的客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程小花擦了擦手,從后廚里走出來坐在阿房旁邊閑聊了幾句。因常小白也基本是天天來餛飩鋪報到的,今晚沒見到人, 程小花便順口問道:“今天小白沒和你一起來?” 阿房嚼完了最后一顆餛飩, 瞄了眼墻上的掛鐘, “開工前,她和我提過在餛飩鋪里碰面。怎么都這個點了,還沒到?我發個消息問問?!?/br> 抽出紙巾擦了擦嘴,阿房摸出手機發了個消息過去。 [小白小白, 再不來餛飩鋪就要關門了,你就得餓肚子了?。?/br> 幾分鐘后, 消息回過來了: [我是常青,小白有點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了。] 阿房看到消息,好看的秀眉不禁皺了皺:“小白不舒服, 被她哥帶回冥界去了?!?/br> 程小花沖口便說:“ 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阿房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小白是個鬼修,好幾百年都沒生過病了。你以為她真是王萌萌那種普通小孩?” 笑了一半,又覺得有些奇怪:“又不是生病怎么會不舒服呢?小花,我還是去看看小白吧。常青又懶又木,哪里會照顧小孩?” 看著阿房匆匆離去的背影, 程小花忍不住搖了搖頭。雖然阿房一直說小白不是一般的小孩,甚至還經常諷刺她是個幾百歲高齡的老童,可是心里也還是把她當孩子看的。 最后一位客人都離開時, 店鋪也該打烊了。程小花、孫名揚、山貓分別擦桌、掃地、洗碗,人手多,活結束得也快。 等到景殊把一天的帳都算完了,他們的活也干得差不多了。 程小花說了句:“大家都辛苦了。該修練的修煉、該睡覺的睡覺,晚安?!倍蟊闵蠘侨チ?。 景殊緊隨其后,一疊聲地喊著:“花花,花花,花花……” 喊得程小花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問道:“怎么了?” 景殊搓了搓手,笑瞇瞇地說:“今天已經周三了?!?/br> 程小花笑著揉了揉景殊的帥臉,“約會的事,我當然記得。我們去哪玩?看電影,還是爬山?要不去動物園?” 景殊說:“成天就那幾個地方,太沒創意了吧!” 程小花:“這么說你已經有好主意了?去哪?” 景殊剛要開口,眼角余光就瞥見樓梯口那鬼鬼祟祟正在偷聽的一妖一鬼。 景殊眼眸一冷,故意放大了聲音說:“這次約會,要是還有電燈泡,本君就一巴掌拍碎他!” 話音將落,只聽樓梯口便傳來噔噔下樓的聲音,不多時,聲音消失不見,估計都嚇跑了。 程小花輕輕地推了景殊一把:“你這脾氣,就不能跟人好好說嗎?非要用威脅、嚇唬的?” 景殊輕哼一聲:“簡單粗暴,且效果最好,有什么問題嗎?” 程小花說:“行行,你這脾氣我也不指望你改了。還是說說約會準備去哪里吧?!?/br> 景殊飛快地在程小花臉上吻了下,“我為你準備了個驚喜,花花你趕緊換個衣服,咱們約會去!” “現在?凌晨三點多?” “反正你睡不睡也沒區別,趕緊換衣服去!”景殊把程小花往房里一推,自己也樂呵呵地回房去換了一身新衣服。 衣服是上個星期逛街,程小花給他挑的?;宜{色的短袖襯衫,休閑風格,在家在外都適合穿,下身配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就帥得沒邊了。 景殊換好了衣服,特別在鏡子前又把頭發梳了梳,左瞅右瞅,覺得滿意后方才出來。 程小花也剛換好了衣服。她穿了身灰藍色的收腰、a字形連衣裙,上身款式簡潔大方,裙擺下有鏤空的花紋,穿在程小花身上即清純,又透著幾分名媛的氣質。 景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笑說:“都是藍色系,情侶裝呀,真是有默契?!?/br> 程小花俏皮地一笑:“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穿新買的這件灰藍襯衫,所以就配合一下閻君殿下嘍?!?/br> 半夜三更的約會,在別人身上可能會有點奇怪。但是景殊和程小花這一對,白天還是黑夜,真的就很無所謂了。 出了鋪子,景殊從兜里掏出了條絲巾,遞給程小花,“戴上?!?/br> 程小花細一看便認出這是自己的絲巾,遂道:“你又偷我圍巾?現在是夏天,戴這個有點熱吧?” 景殊說:“戴眼睛上就不會熱了?!?/br> 蒙眼?這玩的又是什么? “必須戴!”景殊不管三七二十一,將絲巾往程小花眼睛上一蒙,程小花的前眼驟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見了??墒鞘謪s被景殊的大手被緊緊地握住了,他那略帶磁性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相信我,跟我走?!?/br> 因為眼睛被蒙上了,聽覺相應的要靈敏了起來。走在凌晨的馬路上,周圍很是安靜。偶而有過路的車輛駛過,呼嘯之聲一閃而過。 大約走了一刻鐘后,程小花在景殊的牽引下,跨上了幾級樓梯,好像是進入了室內。又站著等了一會兒,只聽“叮咚”一聲,好像是電梯到了的聲音。果然,進去之后很快就感覺腳下踩的地方在飛快地上升。 出了電梯后,腳下的地就變得非常的綿軟,好像是踩在了地毯上。又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旁邊的景殊似乎在兜里摸了幾下,緊跟著就聽“滴!”的一聲,像是刷卡的聲音。 程小花忍不住開口說:“你不會帶我來酒房開房了吧?” 剛剛推開門的景殊動作一滯,“你怎么知道?” 程小花說:“廢話,又上電梯又刷卡進門的,不是酒店是什么?” 說話間,她便要扯下眼睛上的絲巾,卻被景殊搶先按了下去,又不管不顧地將她打橫一抱:“等下再看,等下,別著急!” 程小花一邊掙扎著,一邊說:“你所謂的驚喜就是帶我來開房?你能不能有點創意?” 景殊將程小花抱進了房間,后腳跟一勾帶上了門,而后才將程小花放下,語帶嗔怪地說:“你這女人怎么動起來跟個泥鰍似的,差點沒掉下去!” 程小花一獲了自由,急忙將蒙在眼睛上的絲巾給摘了下來。本來還想嘀咕幾句的,卻是被眼睛的景象給驚得合不攏嘴。 房是的走廊上、地板上、桌上全是火紅的玫瑰花。而且一看就是精心設計過,擺放的造型很是講究。最漂亮的是床上,床中央是用玫瑰花拼成的大大的愛心。 程小花驚過之后,故意開玩笑地說:“好漂亮。是不是人家在這酒店里擺酒,特意擺好的婚房被你給偷了房卡,拿來借花獻佛?” 景殊“切!”了一聲,又忽地一本正經地說:“這里的每一朵花都是我親自去玫瑰種植基地采的。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朵,代表本君對你的愛如這世間的玫瑰花一般,永不滅絕?!?/br> 程小花一陣狂汗,說情話就不能說點正常的嗎?還永不滅絕……不過為什么心里會覺得那么甜?那么想笑呢? 不止是心里想笑,嘴上也不由控制的笑個不停。女孩子,有幾個不愛浪漫,不吃這套呢?何況還是自己心儀之人。 而這個時候景殊又在摸口袋了,程小花心想著,他是不是要掏出戒指跟我求婚了?哎呀,我該怎么辦?是一口答應呢,還是先推辭一下子再答應?畢竟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下才好。嗯,沒錯,就說先考慮兩天,然后再答應! 正在程小花想得得心花怒放的時候,景殊的手從褲兜里伸出了,手掌在程小花面前攤開,露出一個小盒子,粉色的,還印著杜杜的logo。 這是……程小花瞅了足有好幾秒種終于認出這東西,臉上的期待瞬間落空。 偏偏景殊還樂呵呵地說:“花花我跟你說呀,我研究了好幾天了,現在的套套安全度很高,正常情況下不會破的。雖然上面寫了不能百分百保證,但以我估計就是商家的免責申明,怕被消費者訛詐。這盒是我挑了好幾久的,網上評價很高。而且還是草莓味的,據說女生都喜歡……花花,你為什么瞪著我?” 程小花完全不顧形象地插起了腰,氣哼哼地道:“我就知道,你拉我來這里就是為了那種事情!色狼!流氓!呸!” 景殊說:“不對呀,我剛才可是注意觀察過了,看你心情好我才提出這要求的。好端端的,你怎么說變臉就變臉了?” 程小花沖口就說:“那是因為我以為你掏出來的是戒指,是要跟我求婚的!結果你就把這玩意拿出來給我看?” 景殊哈哈地笑了起來:“你想要戒指???那還不容易!等下我們就去買,鴿子蛋怎么樣?據說女生最喜歡那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