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到了衙門,你自然知道了?!蹦茄靡劾湫σ宦?,道。 “對了,你們這個鋪子掛名的是一個叫蘇曉曉的女子,她人呢?也叫出來,一起帶走?!蹦茄靡塾值?。 水蘭心里一跳,蘇曉曉?不是水曉曉嗎? 隨后她明白過來,這肯定是蘇瑾寒當初未雨綢繆,用的手段。 水蘭不知道素錦對當年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卻知道蘇瑾寒的不簡單。 要不然當初蘇瑾寒不可能找上她們,而且還直截了當的說明了她可以幫自己報仇。 水蘭當初用這個借口安慰自己,其實這么多年下來,她早就不奢望報仇了,畢竟對方權勢通天,怎么可能報仇呢? 她跟著蘇瑾寒離開貧民窟,只是想要讓水曉曉和荀浩過得好些而已。 心里暗自感激,面上卻是冷淡道:“她出遠門了,不在店里,你要想尋她,便在這里等著吧?!?/br> 水蘭祖孫平日里對店里的幫工和掌柜都是極好的,所以這會兒明明水蘭是在睜眼說瞎話,也沒有人拆穿她。 為首的衙役聞言擺了擺手,示意同伴將水蘭帶走,而他自己則是對著店里其他的伙計和掌柜的道:“今日起安樂秀坊封了,念在你們受人蒙蔽,并沒有做出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你們各自回家換份差事謀生去吧?!?/br> 反正他們主要要抓的也是水蘭一個人,至于別的人,不碰也無所謂,也免得再生出別的波折來。 店里眾人面面相覷,不舍離開,可是水蘭這個管事的都被抓了,他們也是無奈,只能紛紛離開。 跟著,衙役開始搜查繡坊里的銀錢,封鎖繡坊。 只是他們都沒有發現,繡坊的后門,跑出了一個嬌小的人影。 蘇府。 蘇瑾寒用過午膳之后躺在美人榻上小憩。 如今雖然已經入秋,但是秋老虎卻也沒有立刻遠離,白日里依舊帶著明顯的燥熱之意,蘇瑾寒躺在美人榻上休息的時候,旁邊還有丫鬟在一旁執扇,為蘇瑾寒扇風,讓她能不受暑熱的余暉影響。 午休的時候,蘇瑾寒淺眠,非但如此,還容易有起床氣,所以當青芽咋咋呼呼的沖進門,大聲說“不好了,小姐不好了”時,蘇瑾寒睜開眼,臉色都是黑的。 “天也還沒塌下來,咋呼什么?!碧K瑾寒沒好氣的說。 青芽是知道蘇瑾寒習慣的,所以平日里自己絕對不會吵蘇瑾寒,還會吩咐下人也不要吵她,但是今天真的是發生了天大的特殊情況啊,否則青芽也不敢吵蘇瑾寒。 “這天雖然沒塌,但是也差不多了,小姐,出大事了?!鼻嘌靠嘈Φ?。 如果說第一次青芽說不好了,她因為鬧起床氣不想理會,那么青芽這后面說出大事了,蘇瑾寒就知道,或許真的是出大事了。 所以蘇瑾寒也不耍性子了,而是沉聲道:“什么事,說?!?/br> 青芽先是吩咐院子里的下人都先推下去,這才低聲道:“安樂秀坊出事了,今天突然去了一群官兵,直接就將水婆婆給抓走了,鋪子也被封了,曉曉趁著對方沒有注意,從后門跑了?!?/br> 蘇瑾寒心里頓時一跳,“曉曉人呢?” “就在院子外頭候著呢?!?/br> “快讓她進來?!碧K瑾寒忙道。 論起年歲來,水曉曉比蘇瑾寒還要小上幾個月,雖然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水曉曉也一直都很懂事,但是遇上這么大的事情,她依舊被嚇得六神無主。 幾乎一進門,就沖著蘇瑾寒跪下,哭泣道:“求小姐救我奶奶?!?/br> 雖然兩人年紀相仿,但是在水曉曉的心里,蘇瑾寒比她自己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可以說蘇瑾寒是她的偶像也不為過。 當初蘇瑾寒將他們一家從貧民窟撈出來的時候,水曉曉就決定了,一生一世都要對蘇瑾寒忠心不二。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給蘇瑾寒帶去麻煩的那一天,但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了,她能求助的,也只有蘇瑾寒。 因為她很清楚,除了蘇瑾寒,沒人會幫她。 蘇瑾寒皺著眉,快步上前,將水曉曉個拉了起來。 “別跪著,有什么話坐下說?!?/br> 說著,蘇瑾寒也不顧水曉曉的掙扎,將她拉到一旁坐下,又讓青芽給她倒了一杯水。 “先喝口茶冷靜一下,然后再給我說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否則我沒辦法想法子救人?!碧K瑾寒沉靜的說。 水曉曉手直抖,但是蘇瑾寒的聲音里似乎帶著能夠讓人鎮定的魔力,她聽了蘇瑾寒的話,卻漸漸的冷靜下來。 待她將杯中的茶水喝了干凈,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 雖然依舊焦急,卻已經能夠將今天繡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了。 蘇瑾寒聞言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衙門的人,沖進去直接就找水婆婆,旁人都沒有動?包括你這個店鋪登記的老板也安然無恙?” 水曉曉點頭,“衙役倒是問了奶奶我去哪里了,不過對方聽說我出遠門之后,就沒有在意,直接封了鋪子,帶著奶奶走了?!?/br> “果然是沖著水家來的么……”蘇瑾寒這時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些許沉思。 事到如今,蘇瑾寒要是再察覺不出這背后的貓膩來,就是真的傻了。 對方對水蘭動手,明顯是沖著她水家之人的身份去的,而且有可能,對方知道繡坊是她的產業,所以最終目的,可能是自己。 蘇瑾寒面色有些凝重。 因為信息太少,她完全無法判斷這背后的人是誰,也沒法預料對方對付她的后招是什么。 還好她當初給繡坊登記的時候,為防萬一,將水曉曉的姓氏給改了,后來勢力慢慢發展起來之后,又給蘇曉曉做了一份完美的經歷,否則對方肯定也察覺了曉曉的身份,那么此刻曉曉怕是也不能坐在這里和她說話了。 蘇瑾寒猛然站起身來,對著水曉曉道:“你在我院子里住下,不要到處跑,安靜的在家里等我消息,我帶青芽出去一趟,將這事情弄清楚?!?/br> 水曉曉雖然心中焦急,可是也明白這個時候她能做的只有等待,否則就是添亂,便輕輕點頭應了。 “好,小姐一切小心?!彼畷詴缘?。 蘇瑾寒讓青芽備了馬車之后,帶著她匆匆出了門。 與此同時,龔府。 “什么,你說你把水蘭給抓起來了?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币宦晪沙庵?,伴隨著的,是一道響亮的巴掌聲。 易怡安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龔絮兒,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隨即尖銳的叫到:“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龔絮兒,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 易怡安滿心怒氣的尖叫著,抬手就要朝著龔絮兒刪去。 龔絮兒臉上再不復溫柔的笑意,此刻一張俏臉看著無比的陰沉,抬手抓住了易怡安的手,冷聲道:“打你?我沒殺了你算是仁慈的了,若是叫太子知道你做了這件蠢事,信不信他立刻就能弄死你?!?/br> 事實上太子最近很不順,很不爽,如果讓他知道了易怡安做了這樣一件蠢事的話,那太子就算不像龔絮兒說的那樣要殺了她,恐怕也不會輕易的讓她好過。 易怡安嚇得臉色慘白,哆嗦著唇,低聲道:“這水蘭遲早是要抓的,不過提前了一天,沒什么大問題吧?” 易怡安也有些拿不準。 本來要抓水蘭是明天的事情,因為明天是皇后的生辰宴席,而水蘭,就是他們在宴席上給蘇瑾寒準備的殺招。 但是易怡安蠢在什么地方呢? 原來昨天易怡安去找莊靖鋮,結果莊靖鋮連門都沒讓她進,她心里不爽,正是這個時候,蘇瑾寒去找了莊靖鋮,門房連問都沒問,直接就放了行,這和她的待遇,完全不一樣。 易怡安那個氣啊,她本來還想借著此事在莊靖鋮面前賣個好,讓他感激自己的,結果卻是被蘇瑾寒進去許久才出來的事情給刺激到了。 后來蘇瑾寒出來,她又特地讓馬車去沖撞蘇瑾寒的馬車,結果被蘇瑾寒輕而易舉的避讓開來,還連帶著狠狠的踩了她一番,易怡安心里自然不爽了,所以越想越不對的她,今天提前動手把水蘭給抓了,還在衙門那里留下話,就是為了羞辱蘇瑾寒一番。 “沒什么大問題?問題大了去了。如果蘇瑾寒不知道水蘭的身份也就罷了,不會有什么問題,如果知道,那么她肯定會有所懷疑,到時候事情會發生什么變故,誰知道?”龔絮兒毫不客氣的說。 “可是,就算她有所防備,她用了水蘭也是事實啊,難不成她還能推掉不成?”易怡安不解的問。 龔絮兒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易怡安,無力的揉了揉眉心,難怪她會被蘇瑾寒虐得體無完膚了,就這智商和心眼,想和蘇瑾寒斗,那簡直就是找死。 龔絮兒不屑的想著,卻不得不干起為易怡安擦屁股的事情:“你還做了什么沒有?” 易怡安想著,將自己留了話給衙門,說如果蘇瑾寒找過去,就將事情推到自己身上的事情。 龔絮兒聞言倒是松了口氣,“還算是沒傻到家。你過來……” 說著,龔絮兒在她的耳邊將自己的計策說了一遍。 易怡安倒是沒有反對她說的,因為她本來也有這個打算,只是對于自己被龔絮兒甩了一個巴掌的事情,依舊有些耿耿于懷。 當然,她還是沒有忍住,問了龔絮兒,為什么不能夠提前抓水蘭。 “水蘭身上雖然有罪名,但是店鋪是登記在一個叫做蘇曉曉的人名下的,就算蘇瑾寒才是水蘭真正的主人,但是明面上,半點她的事情也沒有,你告訴我?要怎么抓她?” “還有,抓水蘭這步棋之所以要放在蘇瑾寒進宮參加生辰宴之后,就是為了打蘇瑾寒一個措手不及,就是為了讓她什么都沒辦法做,現在明白你做了一件什么樣的蠢事了?”龔絮兒冷笑。 易怡安皺著眉,抿著唇,張嘴想說話。 龔絮兒卻已經不耐煩的擺手,“好了,你快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別在這里耽擱了?!?/br> 易怡安皺了皺眉,終究還是起身離開了。 易怡安走后,龔絮兒開始了一番布置,有易怡安這個豬隊友在,原本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必須準備一些后手,不然明天還不知道能不能將蘇瑾寒給扣死。 龔絮兒做事向來追求萬無一失,既然已經做了,那就不要再留后患了! …… 蘇瑾寒去了京兆衙門,接見她的卻不是府尹大人,而是手下的兩大少尹之一,程式。 “就是你要見本官?”程式看著蘇瑾寒,揚了揚下巴,問道。 他約莫也就三十不到,年紀輕輕就成了少尹,心里自然有著自己的傲氣,見求見自己的是一個小女子,心里頓時不耐煩了起來。 蘇瑾寒點頭,沖著程式行了禮,這才道:“我乃陛下親封的仁善郡主,聽聞今天京兆府衙門的衙役帶人將安樂秀坊給封了?” 程式聞言微微一怔,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還有這樣一個身份。 不過蘇瑾寒縣主的身份,品階可是比他還高的,他也只好行了一個禮,這才道:“確實有此事,是安和郡主親自來報的案,說是這家鋪子經營有問題,賣給她的都是些以次充好之物,您也知道,郡主素來嬌蠻,架不住她的威脅,本官便派人查了查,確實有這些個問題,便讓人走了一趟,怎么,此事還和縣主有關系?” 易怡安?這事兒怎么又和易怡安扯上關系了?蘇瑾寒頓時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