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節
見到倆人領命走了,風重華不由得揉起鬢角。 這件事情,可是真難辦。 陳氏要陷害袁承澤,自然是會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做好。要從被人掩蓋的假相中找到真相,是很不容易的。 可是,這是她嫁入漢王府后韓辰托付給她的第一件事情。 又關乎著好友孔嘉善。 不管是為著什么原因,她都得把這件事情做好。 不一會,衛陽被許嬤嬤領了進來。 風重華將袁承澤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我嫁到漢王府才幾日,對府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能倚重的,無非也就是你們這些人。所以,我想讓你去做一件事情……”她招手喚過衛陽,俯耳與他說了起來。 衛陽越聽臉色越是凝重,到最后用力地挺了挺胸脯,“姑娘您就瞧好吧,這件事情必定替姑娘辦得妥妥貼貼的?!?/br> 她正在這里吩咐人做事情。 恭壽堂中,漢王也在與漢王妃說話。 “我倒沒瞧出陳氏還有殺人的魄力,往常倒是小瞧她了……”漢王轉了轉拇指上的綠玉扳指,面色冷凝。 漢王妃神色冰冷,“按理說,她是承哥兒的繼母,打罵承哥兒我也不能說什么??墒?,她竟然安了這么大的一個罪名給承哥兒,這不是逼著承哥兒死嗎?而且,辰兒剛剛把承哥兒從她手里救出來,就立馬被宣到避暑行宮。要說這中間沒什么聯系,我是死活不信?!?/br> 漢王微微頜首,“辰兒一向機警,我倒是不擔心他。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情里好像有什么不對。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不對?!?/br> 漢王妃挑眉,嗤地一笑,“還能為什么?還不是你那個好!當初父親為他定了張氏為妻,他偏偏被袁氏魅惑……如果不是因為他貪圖袁家的禁軍而悔婚,張氏怎么……” “噤聲,”話剛說到這里,漢王猛地打斷,“這些話也是能隨便說的?” “他做得?我說不得?再說了,這里除了你我二人,還能有誰聽到?”漢王妃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 “好了,莫胡扯了。辰兒走之前,說把承哥兒的事情交給兒媳婦處理,你怎么看?”漢王對于妻子是又愛又怕,哪怕漢王妃說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連句斥責都沒有。 “給她就給她唄,還能如何?”漢王妃頗不在意,“其實要我說,承哥兒名聲毀了倒也是個好事,正好可以趁機與武定候斷絕了關系,省得將來被他拖累。有咱們護著,還怕承哥兒將來吃虧嗎?外戚嘛,名聲好不好的,無所謂……”說到最后三個字時,漢王妃的語調拉得極高。 “就是可惜承哥兒這個好孩子了?!睂τ谄拮拥脑?,漢王略有些汗顏。他知道,王妃在張氏的事情一直怨他??赡菚r,永安帝正殺人殺得興起,他實在是不敢掠其虎須。等他緩過手時,三弟的妻兒統統慘死。 漢王取下拇指上的扳指,“替我硯墨,我要把陳氏好好地參上一道?!?/br> 一說到寫奏折,漢王妃又翻了個白眼,“粗鄙武夫,你會寫什么奏折?你除了在奏折里把陳氏罵得血濺五步,還能寫什么?” “嘿嘿,”漢王得意地一笑,揮了揮他如同沙包般大的拳頭,“這寫奏折也是一門學問!就像你,能把奏折寫得如同策論般花團錦簇,能有什么用?” 永安帝想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個學富五車的弟弟,而是一個魯莽的武夫。 如果他精明、干練、沉穩,只怕永安帝該坐不住了。 他參陳氏,就是在告訴永安帝,他現在閑得已經開始和婦道人家做計較了。 漢王妃看到漢王的奏折里出現了一句“陳氏放屁,簡直臭不可聞”之時,無奈地搖搖頭, 此時日影西移,透過輕綃紗帷幕斜斜地照入屋中。漢王坐在書桌前,眉眼飛揚。平時舞刀弄劍的手,寫起字來竟然也是分外流暢。 她支頤瞧著,不禁呆了。 想起少年時,與漢王初次相見,便被他的英俊和灑脫所折服,嚷著非他不嫁,氣得她的老父親與老母親珠淚漣漣。 一轉眼,丈夫與她成親二十幾載。 夫妻間從未紅過臉,從未拌過嘴。 不論她說什么,漢王總是說好。 不論她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漢王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她弄來。 這樣的日子,這樣的生活。 夫復何求啊…… 第244章 密謀 來避暑行宮的路上,韓辰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剛剛成親才五日,永安帝怎么會這么早宣他去見駕? 更何況,還提都不提剛過門的風重華? 然而,等他到了避暑行宮才知道。 永安帝被嚇到了。 這幾年,永安帝的身體有些不好,所以就漸漸地信起神佛來。本來大梁國就將道朝奉為國朝,所以皇帝這兩年與方士們的接觸就多了些。有方士獻計,說是十三四歲未經人事宮女的月信之血有莫大魔力,制成丹藥后服用可長生。 為了保持丹藥的純凈,那些被征月信之血的宮女們終生不能進食,只能靠吃桑葉和飲用露水為食。 宮女們不堪受此苦痛,在前幾日趁著皇帝熟睡之際想用麻繩勒死他。結果,宮女將麻繩打成死結,只是將皇帝嚇暈,卻并未真的勒死。 當時,皇帝正好在盧婕妤處休息。盧婕妤看到宮女要勒死皇帝,不僅不加以阻止,反而嚇得大喊大叫,毫無主張。 直到后來袁皇后接到信趕來,才將那些宮女們制住。 皇帝經此一事后嚇得半死,不僅下令將那些征用月信之血的宮女全部處死,而且不顧盧婕妤替他生過十五皇子的情誼,下令賜死盧婕妤。 這件事情一出,皇帝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總覺得宮里到處都是想害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