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翁其同怔了一下,而后擺了擺手,示意曹師爺不要再說了。 揣測上意,是大不敬的罪名。 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 京中的流言他知道,說的是武定候想將無父無母的袁雪曼強行嫁給漢王世子。 這在他看來,純屬無稽之談。 漢王世子乃是漢王唯一血脈,怎么可能娶一個無父無母的袁雪曼? 就是從子嗣方面來講,漢王世子也應該娶一個父母,兄弟姐妹眾多,有宜子之相的貴女。 如今,內閣首輔解江漸漸老邁,精力已大不如前,僅看他并沒有在漢王世子的婚事上發言就知道他現在只求安安穩穩的退下來。 內閣中呼聲最高的,是兵部尚書蔡尚書和翰林院學士周洪。 這倆人都是簡在帝心,有才干的人。 一旦解閣老退下來,那么內閣中就會遞補一位上去。 依他之見,最有可能進內閣的,只怕就是原山東布政司現任的薊遼總督王真。 聽說王真的兒子王瀚就要娶遼東都司都指揮僉事周克的女兒為妻。 而周克,則是六科拾遺文謙的妻弟。 想到文謙,他就想起文謙在永安帝面前舉薦京陽伯的事情。 文謙啊文謙!這是把里子和面子全拿完了。京陽伯曾逼死他妹,他卻不計前嫌的舉薦,以后京陽伯只怕就會唯他馬首是瞻。 哪怕就是不以他為首,以后文謙也少了一個仇人。在永安帝面前,文謙更是得了一個公正無私的美名。 想著朝中的事情,翁其同的眉頭漸漸皺緊,往西邊吳通判的房間看了一眼。 曹師爺也順著翁其同的目光往西邊看去,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娶妻當娶賢,古人誠不我欺。 吳通判的這位太太不僅不是個賢內助,反而處處在壞吳通判的事。 要不然,吳通判也不會在通判的位置一干十幾年了。 翁其同正想開口,門外突然有小廝敲門。 “老爺,有位客人自稱是從白石山而來?!?/br> 白石山? 翁其中不由大喜,打起精神,笑道:“快請!” 不一會,就見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子在小廝的引見下緩緩步入。 “哎呀,孚……知敬兄!”翁其同迎了上去,把臂而笑,“今日刮的哪陣風?把老兄從白石山刮過來了?” 杜知敬咳了兩下,笑著指了指身邊的俊秀少年,“還不見過翁公?”又朝著翁其同介紹,“此乃家中幼弟,小字長風?!?/br> 翁其中的目光就朝這少年身上落去,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請杜知敬進屋。 又喚人上茶。 一番忙亂后,杜知敬說出了他的來意,“鄙人這身子骨總是不見好,此次進京想尋幾個知名的太醫瞧瞧,順便替弟弟長風延請名師……” … … 賭坊中賭了的鄭孝軌笑容滿面的離開。 這幾天,他的運氣特別好,不僅贏了一千兩銀子,還把以前欠賭坊的賭金都給清了。 出了賭坊的大門,他先去專門侍候達官貴人的澡坊中洗了澡,然后一路哼著小曲去了宜水閣。 宜水閣可是京中最富盛名的妓館,沒有二百兩銀子根本進不了大門。 一想到他就能聽到宜水小姐吹的簫了,心中禁不住癢癢了起來。 一邊聽宜水小姐,一邊吃酒,這才是京中上流人士每日所過的日子。 眼看著鄭孝軌搖搖擺擺地走了,方才還愁眉苦臉一副心疼輸了一千多兩銀子的中年男子,冷笑數聲。 轉眼消失在一個小胡同中。 七拐八拐后,他停在一座小院中,眼看著左右無人就悄悄地進了虛掩著的大門。 “見過衛管事,那鄭孝軌已入轂。小人今日足足輸給他一千多兩!”中年男子拜倒在一個管事模樣的人面前。 衛管事輕輕頜首,撫了撫頜下的胡須,笑道:“再輸幾百兩……” “等他贏的得意忘形了,你再出手?!?/br> “到那時,你可知道怎么做?” 中年男子笑著拱了拱手,“小人自然知道怎么做!” 衛管事點了點頭,自袖中取出了兩張銀票給了那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