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可是這些話,她做兒媳的還不能說。 干脆,她就天天撿好聽的奉承京陽伯夫人,一有空就往上房院跑。 反正,隔不一會京陽伯夫人肯定就會派丫鬟過去打聽褚維在干什么。 結果,京陽伯夫人反而夸她有眼力,孝順。 弄得褚王氏哭笑不得。 京陽伯夫人嘆了口氣,就在馬車里教訓起了長媳,“你以為我愿意在這么熱的天氣往外跑,還不是因為現在文謙正得圣恩?”說著,她壓低了聲音,“文謙的長子成親,他在陛下那里請了假。你可知道陛下是怎么說的?”她把永安帝的話復述了一遍,“不僅如此,還賜了文幼安一對玉如意!文幼安哪怕就是新科狀元又能如何?國朝什么時候缺過新科狀元了?可是你看哪一代的狀元有文幼安體面?我斷定啊,這文幼安在通州只要不出什么大錯,就會接連升遷?!?/br> “咱們京陽伯府本來就與文府的姑奶奶文氏有舊怨,若是不趁著這個機會修復一下,以后只怕再也碰不上機會了?!本╆柌蛉嗣碱^緊皺,忍了又忍才沒有說鄭白錦的壞話。 她叮囑褚王氏,“以前我就是太目空一切,總覺得咱們是京陽伯府,何須怕別人?后來才明白,咱們這些勛貴之族生死榮辱,只在君恩一念間。我今天帶你來,就是想讓你看看周氏的嘴臉。讓你明白,她周氏憑什么能給我臉子看,無非是因為文府君恩正盛?!?/br> 第151章妄想 聽了婆婆的話,褚王氏撇了撇嘴。 文官能和勛貴一樣嗎? 文謙的父親當年曾因為反對永安帝登基觸柱而亡,文謙父親觸柱之后,永安帝不僅忍了這口氣,反而大張旗鼓的安葬文老爺子。 夸他是忠貞之臣。 然后文謙以探花之身入了做了庶吉士,安安穩穩做了十幾年的侍書? 若是京陽伯的父親敢這么做,只怕早就被抄家滅族了。 “母親的話兒媳記住了?!瘪彝跏弦痪涠嘤嗟脑捯矝]說,只是連連點頭。 倆人說著話,馬車與一輛平底灰篷的馬車擦肩而過。 只見那輛馬車上突地拉緊了韁繩,一個體態微豐,面龐圓潤的婦人探出頭來,朝著這里喊了一句:“那邊,可是京陽伯府的馬車?” 婆媳倆命人停了馬車,紛紛回過頭去。 褚王氏看著這面生的婦人卻有些疑惑,不知她是何人。 京陽伯夫人卻是一眼認出了她是誰,不禁哼了一聲,“這是順天府吳通判府的齊太太?!?/br> 褚王氏‘哦’了一聲。 京陽伯夫人掀起了車簾,笑著道:“原來是齊太太,我還當是誰呢?!眳s并不下馬車。 京中人都知道,齊太太不得吳府老太君喜歡,接連好幾年都被囚在府里不許出來。 而且她還把女兒給養歪了,在外面鬧了好幾出笑話。 最大的笑話就是,吳含笑瞧中了謝文郁。 吳府的老太君舍著臉面去提親,結果人家謝文郁根本就不知道吳含笑是誰。 見到京陽伯夫人根本不下馬車,齊太太不由腹誹,“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彼破疖嚭?,下了馬車。走到京陽伯府的馬車前,笑盈盈地道:“今日可真巧了,原本這幾日就想去貴府拜訪,沒想到居然在這里遇到了。相請不如偶遇,正巧那邊有個酒樓,不如過去吃上兩杯水酒如何?” 京陽伯婆媳有些詫異,不知這齊太太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就陽伯夫人尋了個借口:“天色晚了,孫子還哭鬧著,不敢久呆?!?/br> “那就到我馬車里坐坐吧?!饼R太太笑著,一副盛情不可卻的模樣。 京陽伯夫人想了一想,就下車坐到了齊太太的馬車里。 褚王氏看了一眼齊太太,扶著婆婆去了齊太太的馬車里,然后就站在車外,等了起來。 …… …… 從金仙樓回來后,袁雪曼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等到武定候夫人陳氏一臉喜滋滋的問她剛剛去了哪里時,她徹底爆發了。 “我早就說過讓你們不要搞這些事情,現下可好,滿京城都傳叔叔要把我嫁給韓辰。以后我可怎么辦?以后我還有什么臉面出門?”自從京中出了謠言后,她就極少出門,就連上次衍圣公府宴請,她也用身體不適給拒絕了。 陳氏的臉色頓時變了,氣急敗壞地道:“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想不到我在武定候府勞累了一輩子,反倒要叫我聽你的教訓?!?/br> 袁雪曼冷冷地哼了一聲,“這話你說給別人,別人興許還能信幾分。在我面前還是不要裝!我且問你,承哥兒前些日子給你的一萬兩銀子,說是給我的添妝,你弄到哪里去了?” 陳氏頓時住了嘴。 “做了虧心事,半夜鬼來敲門就不要怕?!痹┞c陳氏說話一點也不客氣,“這么多年,你往你娘家劃拉了多少,就不用我一樁樁一件件的說了吧?”袁雪曼看了看陳氏,面上的不屑之情甚重,“連我母親的陪嫁,都敢往你娘家搬,你也不怕你娘家犯一個僭越殺頭的罪過。那五鳳朝陽冠你娘家嫂子戴得起嗎?” “你?”陳氏大張著嘴,一臉惶悚地望著袁雪曼。 陳氏娘家只不過是守備京師的京營里五軍營的坐營官,后來武定候原配夫人胡氏生胡承澤難產去世后,就續娶了她為繼妻。 袁雪曼的父親生前掌管禁軍,是她娘家的上司,再加上永安帝與袁皇后非常寵愛袁雪曼。 所以,她在袁雪曼面前向來是大氣不敢出。 可是這次,袁雪曼說話著實過重了。 陳氏大聲嚷道:“我娘家是不如武定候府,所以你們就可以瞧不起我了?你莫忘了,我的兒子可是武定候世子,你這樣說他的母親,他的臉面往哪里放?” 袁雪曼這會心中正煩,見到她提起世子的事情,更是火氣上涌,“好好的一個世子,瞧瞧你教成什么樣?整日里偷雞摸狗,做盡了喪天良之事。偏生他做完壞事,還總是報叔叔的名號。叔叔哪次挨罵不是為了他?兩年前,他強搶民女入府,害得叔叔被申斥。我袁家的臉面都叫他丟盡了!大凡囂張的外戚能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到抄家滅族時,我看你娘家會不會來救你!” “老天爺!”陳氏被句話給氣著了,“你還是不是袁家的女兒?居然敢這樣詛咒自己的弟弟?以至于連抄家滅族的話都能說出來?你難道就不瞧我們娘倆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