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是這個意思嗎? 這是拒絕嗎? 她的夫君在哪里?是文安然還是其他人?拒絕他,是為了別人嗎? 韓辰越想越怒,緊緊攥著的手指捏得發白。 前來回復事情的趙義恭嚇得縮了縮脖子,悄悄向著門邊蹭去。 方思義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望著窗外高舒垂蔭的芭蕉樹,輕輕嘆了口氣。 世子爺是關心則亂,亂則生變,變則生疑??! 看樣子,這位明德縣君在世子爺心中的地位不低。 …… 風重華坐在窗下,想著那一日的事情。 韓辰給她的玉佩細膩滋潤,白如截肪,狀如凝脂,一看就是塊上等的羊脂白玉。 這樣的玉佩定是常年佩戴在身上的。 他就這樣甩手給了自己…… 不管自己要不要,他都將玉佩推了過來,不允許別人拒絕他的好意。 把玉佩還回去,想必他會暴怒吧? 只是,自己這樣的身份和身世,怎堪承受這番好意? 她不忍害文安然,又何忍害韓辰? 正想著心事時,射月勿勿地走了過來。 “姑娘,大爺來了,請姑娘去花廳說話?!?/br> 風重華愣住,大表哥,他來西跨院做什么? 大表哥是個恪守古禮的人,自從她住到文府開始就絕少與她說話,就是見了面也不過是點頭打個招呼。 怎么這會想起來找她來了? 想了又想,她吩咐射月去尋周琦馥和風明怡,準備和她們一起去見大表哥。 風明怡很快就來了,可是周琦馥卻沒有找到。 等到風重華走到西跨院花廳時,卻看到文安學與文安然坐在旁邊,正看著周琦馥與榮大管家說話。 “……早知道山海舅舅順道去洛陽我就不寫信給瓊珠姑姑讓她給我捎牡丹花種了……” 風重華沖著兩位表哥行了禮,打斷了周琦馥的話,“山海舅舅調回京了?這是幾時的事情?” 京中風云突變,在太原做巡檢做得好好的,何必回京趟這淌混水? “父親讓山海舅舅回來,是為了我?!蔽陌矊W笑著開了口,“我可能要去通州做知府……” ‘噗’地一聲,風重華差點將茶噴了出來。 好好的翰林院修撰不做,跑去通州做什么知府? 文安學知道風重華不懂,就細細地為她解釋。 “父親當年以探花入朝,殿試后授職翰林院編修。這次我中了狀元,授了翰林院修撰一職。按照親屬回避制度,我與父親不能同在翰林院為官,所以這次我就自請去地方為官……”還有幾句話文安學沒有說清,可是在座的人都聽明白了。 那就是假如文謙有一日位極人臣,那么做為兒子的他就不得在京畿或者直隸擔任要職,所以這次他能在通州為知府,也是因為文謙未入內閣。如果這次他不請調,那就只能文謙去地方。文謙現在不僅是翰林院的侍講又兼了六科拾遺,正是前程遠大之時,若是去了地方,只怕會前功盡棄。 風重華也明白了。 前世大表哥雖然是入了翰林院,可那時舅舅還在天牢里關著,當然不用回避。后來舅舅官復原職之后,大表哥就去了地方為官。 想到這里,她輕輕點頭。 有些明白今日文安學找她的原因。 果然,文安學鄭重地站了起來,沖著風重華和周琦馥稽首:“以后,我不能常陪伴在父母身邊,還望兩位表妹能代我照顧父母,以盡孝心。安學無以為報,只能稽首為禮,叩謝兩位表妹?!闭f完了話,他一稽到地。 嚇得風重華與周琦馥急忙讓開。 “大表哥你看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難道你不說我們就會不照顧了嗎?”風重華與周琦馥齊齊出聲。 周夫人待她們二人如同親生女兒似的,就是文安學不說,她們也會盡孝心的。 大表哥這樣鄭重其事的拜托她們,反倒讓她們有些不知所措了。 文安然就在那邊嚷嚷起來:“你也真是的,我還以為你今天是因為山海舅舅要回京的事情特意給表妹們報信的,沒想到你是為這事?難道表妹們在你去了通州后就會不理爹娘虐待爹娘了嗎?你說你到底是不放心表妹們還是不放心我?生怕我以后不孝順父母,派兩個監考官監視我,省得我行省踏錯?還是怕你離開后留下嫂子在府里寂寞,故意囑咐表妹們陪她的?” 文安學愕然,他本意就是想拜托表妹們照顧父母的,哪里想到這么多?可是弟弟一說起李沛白,他心里又隱隱生出李沛白嫁過來后只剩下一個人獨守空房肯定會孤單寂寞的心思。 不由兩頰泛紅起來。 文安然就笑了起來,沖著風重華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果然沒說錯吧的表情。 花廳里的人就都笑了起來。 晚膳后,風重華特意留下來與周夫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