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秦方靖,我都想起來了。 …… 男人對她還是不放心,非說要帶溫伶去醫院做一些檢查,確保她安全無恙,不會再有什么其他問題。 奚溫伶稍微緩和了情緒,也抹去了眼淚,她捧著熱茶,喝了一口,側臉看他:“我恢復記憶了?!?/br> “嗯,我很高興?!?/br> 只是太過興奮,反而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奚溫伶其實看到他剛才眼睛泛紅的樣子,只是不戳穿罷了。 “我想起來那天滑坡的時候發生過什么,確實有男人襲擊我,但我不記得他的長相,好像是陌生人的臉,而且怎么會去那個地方的……這之前的記憶還是很模糊?!?/br> “短時記憶會通過外界刺激以極短的時間呈現,慢慢來不要著急?!?/br> 奚溫伶拉過他的手,眼眸中有舒展的笑意,一下子就能撩到人心底:“不過我們的事,我已經記得很清楚了?!?/br> 從他們當初認識時候的你進我退,到婚后的你儂我儂,他們走過的一切,她都能信手捏來。 他的唇角露出一絲笑容,像是要考驗她的似得:“你記得我們什么時候第一次看的《閃靈》?” 她勾住他的脖子,語氣篤定又甜膩:“在你島上的別墅?!?/br> 那次他將她帶去一個島上的別墅,一連七天,他們沒有事先做任何準備,中間不曾聯系任何人,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彼此。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們瘋狂地…… 做了該做的事。 ** 奚溫伶的長夢里,當然有秦方靖說的這段往事。 那年s市的秋日很冷,盡是落葉枯黃,平白給人添了懨懨的愁緒。 溫伶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打起精神干活了,就連陳渺都覺得不可思議。 從烏干達回來之后,她和秦方靖并不是完全斷了聯系。 相反,他們經常會見面,約出來吃飯、看展,甚至看電影。 但秦方靖始終對他們的關系并不表態,她隨著一次次的試探恍悟,他根本沒想要和任何女性發展戀愛關系,因為,他對任何女人都不感興趣,就算他喜歡自己,也沒有要在一起的打算。 到了圣誕節前后,街上全是濃郁的過節氣氛,形只影單的人也迎來一年之中最容易感覺寂寞的時候。 奚溫伶從下樓,聽見有汽車引擎的聲音。 秦方靖沒打任何招呼就出現在她面前,神色有些不常見的冷峻。 “上車?!?/br> “秦方靖?!彼赝∷?,終于把心里話說出來,“我以為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給我希望,又不給我機會,我都懷疑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廂情愿?!?/br> 那是她第一次,對一件事這樣沒有信心,她心里焦急、不確定又變得軟弱,從未如此笨拙,所以只能和他斷絕來往。 秦方靖的神色卻不同以往,他穿著她熟悉的風衣,襯出平整的雙肩,修身的腰線,只是不同于以往的豐神俊朗,眸色間或了一半的晦澀。 “發一條消息給伯父伯母,說你要出去散心幾天,現在跟我走?!?/br> 奚溫伶還真沒料到是這樣的開頭,心底全是疑惑。 “什么意思,去哪里?” 秦方靖見她一臉茫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去哪里由我決定?!?/br> ☆、第40章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去機場的路上, 再到私人飛機里, 秦方靖由始至終都維持著看似溫和卻讓人覺得無法靠近的氣場。 奚溫伶問了幾次要去哪里,他都沒有給正面回答, 只笑著說:“你不是喜歡我?如果我說要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消失幾天,你愿不愿意?” 她皺了皺眉,回答:“秦方靖,我可以拿命喜歡你, 但我先聲明, 我不會為了什么很傻逼的事情傷害自己, 其他都ok?!?/br> 他莞爾一笑,“放心, 我也舍不得?!?/br> 奚溫伶本來性子野,這種事其實想想還挺刺激的, 再加上兩個人都已經熟, 就連一個床上都呆過了,何況他還這么正人君子,她也就罷了。 拿手機出來給安漾打了電話, 說有急事要出差,幾天后回來, 接著又給陳緲投下了這顆重磅□□, 對方看著手里的行程表, 一臉蒙圈。 這個決定還是太突然, 把所有人都嚇得夠嗆。 陳緲說:“你接下來有幾個大case, 得罪大老板怎么辦?!我有幾條命也不夠給人賠罪的啊?!?/br> 秦方靖聽見了,在旁靜靜地開口:“有我在,不會讓你的生意受太多影響,我希望接下來的幾天你能不被這些外界的事物打擾?!?/br> 奚溫伶挑了挑眉,覺得有點新鮮,夠勁兒。 這幾天她工作繁忙,索性睡了一覺,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下來之后,又繼續轉海上飛機,最終目的地是東南亞的一處海島。 他們抵達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變得惡劣,奚溫伶聽他和幾個外國人對話的意思,是說接下來可能有暴雨,就算他們想離島,也得等雨過天晴。 秦方靖回頭,還是一臉處事泰然地關照她:“不要擔心,屋子里有充足的能源和食物,不會讓你出什么事?!?/br> 她配合地笑了笑:“哦,那我就放心了?!?/br> 求生直覺告訴自己,眼下最危險的早已不是外界的其他事物,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處豪華的獨棟別墅,有著富麗時尚的藝術氣息,外立面簡單樸素,可每一處的內庭結構都考慮精細,幾千萬都算便宜的,更別說還有日常維護費用。 奚溫伶到了屋子里,只見偌大的空間除了他們就再沒有別人,不過這地方肯定一直有人打擾,她摸了摸沙發的扶手,不染纖塵。 “我先帶你去樓上你的臥室?!?/br> “好呀?!?/br> 她邊走邊問她:“我路上就想問你,這次出來什么行李也沒帶,我更換的衣服你也有準備?” “你覺得呢?” 秦方靖溫著一把嗓子,透出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柔緩。 她抿了抿唇,來到的是一間距離主臥不遠的客房。 奚溫伶剛進去,身后的男人沒跟進來,她聽見“咔噠”一聲,是房門上鎖了。 “……秦方靖你做什么???” 她轉身,試著去擰動把手。 “房里都有電子鎖,不要白費力氣?!?/br> 秦方靖站在外邊,奚溫伶只能透過門上的一小塊玻璃裝飾,模糊地看到他的半張臉。 他手插在口袋里,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她。 可是眼底藏著的暗涌,幾乎能將人溺死。 “你到底想怎么樣?一直對我保持安全距離,現在又把我關在這里!” 她心里有點焦慮和煩惱,沒談過戀愛,也根本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要表達什么。 “我想讓你感受一下,我要對你做的事,就是這樣的?!鼻胤骄钙降仃愂鲋?,臉上是與行為截然相反的平靜,“一直以來,我就想這么做?!?/br> “你想……把我關起來?” 奚溫伶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心底也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她眼底盛滿水光。 這樣極端的做法,不如說是折射出了一種他內心的強烈渴望。 就像一個拿到最心愛的玩具的孩子,想要找一個沒人發現的地方,將寶物藏起來,不被任何奪走,連告訴他們也不可能。 奚溫伶剛要喊話,秦方靖打斷她:“你先休息一會,我去準備一點吃的,路上都沒好好吃,我想你也餓了?!?/br> 他轉身去了樓下。 奚溫伶獨自站在半封閉的客房里,思考要怎么繼續和這個男人溝通。 她到處轉了一圈,衣柜里已經準備了幾套女性的日常裝束,下面的抽屜也放好了干凈的內衣,拿起來比對一下,竟然尺寸也很合適。 奚溫伶現在特別想給解心寧他們打個電話,摸了半天,想起手機也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還真有種關押收監的感覺。 媽的,這男人可真是會玩! 趁著過來的路上,她也分析了一下這男人突然爆發的因由,許是前些日子他們見面的時候,經常提到冷杉,刺激到了他? 又或者…… 人要是一旦犯病,那怎么都無法輕易掩飾和壓制的。 等了約莫一刻,秦方靖再次回到她房間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我煮了咖啡,你想吃什么?” “你不打算先和我聊一聊嗎?” 她直勾勾地望著門外的男人,秦方靖的目光猶如一雙冰冷卻又溫柔的手,將人輕柔地擁抱。 “秦方靖,我在烏干達的時候就知道,你有感情障礙,你還有一些別的問題,在我面前你就不用偽裝了?!?/br> 奚溫伶已經不慌了,她平靜地望住一門之隔的男人,聲音清澈又淡然,還包裹著一絲軟綿綿的甜:“這是你的陰暗面,我理解,我現在都明白了?!?/br> 這段話說的叫秦方靖微怔,他原先還在想著如何組織語言,沒想到她已經說破了。 “我無法想象你這段日子經歷過什么?!?/br> 也許是痛苦掙扎,紊亂惡意,失去理智,所有的負面情緒一觸即發。 所以他才會將她帶來這個地方,沒有什么特別的目的,也不知對錯。 “是我沖動了,你說的很對?!鼻胤骄傅穆曇粢廊磺謇蕜勇?,他總是將情緒隱藏的完美,“我只是想把我喜歡的人藏起來,藏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你喜歡的人?” 秦方靖忽然不說話了,就這么站在那邊,默默地移開視線。 奚溫伶垂著眼簾,盡管說話的時候底氣十足,可說完了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因為害怕他眼底潮水般的暗光,會讓人覺得太難過。 “秦方靖,你記住了,我知道你喜歡我,正如我喜歡你。既然我們喜歡著對方,就要連著身上的硬刺和軟肋一起愛,我明白你為什么遲遲不肯開口,因為你也知道說愛容易,可相守太難了,你怕我一開始就沒法接受你的陰暗面,沒法去接納真正的你,可你不懂嗎,我們誰也過得不輕松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