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那一晚她昏厥在坡下,出事的地方靠近廢舊汽車廠,位置偏僻,要不是有一位少年及時發現,可能真的會出大事。 周圍一片都是空曠的地域,又有廢棄的工廠,道路坑洼不平,晚上來往的車輛和路人寥寥無幾,遇上雨勢就更泥濘難走。 “那警察找那個報案的男孩子問了情況嗎?” “嗯,男生在為學校的科技節做準備,想在附近試飛自己的雨中航拍機,結果航拍機出了問題,去撿東西的時候發現有可疑的男人,接著找到了你?!?/br> 警方也請那位少年去局里做了筆錄,當晚他航拍機的存儲卡沒燒壞,但手桿cao作的攝像頭一直對不準。 不等她說什么,他意有所指地補上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枕邊人和暗箭都最難防,不要掉以輕心……” 奚溫伶清淺眸光掃了他一眼,有點不太認同的意思。 冷杉見她就連失憶了還要護短,真是太他媽讓人不爽了。 “為什么要懷疑他?因為我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他的?”她抿了一口熱茶,才說:“盡管我沒有被侵犯,但我見過那晚身上穿著的衣服,有被撕扯的痕跡,雖說可能是摔下來造成的,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萬幸的是歹徒并未得逞。 冷杉忽然沉默不語,也不知是心疼還是難受,抑或兩者都有一些。 他伸手拿過桌子上的煙灰缸,掐了第二根煙,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量,說:“要是我,絕不會讓你遇上這種事……” 奚溫伶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已經抬頭看著她,“反正警方會根據線索繼續調查?!?/br> 冷杉說著,見韋斯萊和一位端著茶盤的年輕女人一同從廚房走出來,神色又恢復了幾許松散和隨意。 “幸好你沒整什么其他幺蛾子出來,也沒腦震蕩之類的后遺癥?!?/br> “失憶還不算幺蛾子嗎?” “我是聽人說過,有一些病患者有二種以上的人格,會因為頭部撞擊撞出另一種人格,本以為是失憶,結果是第二人格作祟?!?/br> 奚溫伶無語了。 等韋斯萊和女仆再次退下,他等了等,才說:“我剛才路過,有一家你以前最喜歡的甜品店‘小方格’,想著這東西是不是對你恢復記憶能有幫助,就買來了?!?/br> 說著,他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個袋子,里頭裝了兩個還熱乎著的銅鑼燒。 “他們家賣的銅鑼燒就只有兩個口味,紅豆奶油和芋艿?!?/br> 奚溫伶本來想等冷杉走了再嘗一嘗味道,結果,鼻子剛聞到這股香味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她依稀記得這似曾相識的味道,也記得有人對她說過,嗅覺和味覺都屬于一部分人類的記憶,因為甜酸苦辣皆是人生經歷,有時候當你聞到一種氣味,吃到一種味道,會突然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是同樣的道理。 ……這話是冷杉說的嗎? 奚溫伶捧著銅鑼燒,剛咬下一口,臉上全是幸福的表情,銅鑼燒外層綿軟,空氣感的燒餅特別蓬松,夾心部分的相思紅豆又暖糯細膩,再融入一層會在舌尖跳舞的淡奶油。 “確實好好吃啊,是叫‘小方格’?” 冷杉安靜地看著奚溫伶,那面帶笑意的樣子,與眼前的小女人同樣幸福著。 突然聽見門口有人進來的聲音,喊了她一句:“溫伶?!?/br> 她抬頭看過去,是秦方靖從公司回來了,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東西,眉心蹙緊了,再看到冷杉,面色冷漠,甚至有一些排斥。 “這么早回來了?冷檢察官來看看我?!?/br> 秦方靖還是溫和的語氣:“嗯,已經交到新朋友了?” 冷杉站了起來,牽扯唇角往上一勾,明顯面色不善。 “新朋友?你在說笑吧,我和溫伶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兒上學呢?!?/br> “那時候他已經去斯坦福了,是吧?!?/br> 奚溫伶看向秦方靖,還若無其事地將銅鑼燒擱到一邊。 秦方靖冷聲淡笑,回應他:“你們‘只’見過三次,是‘陌生人’也不為過?!?/br> 他居然連這都知道,冷杉也完全不避諱,回身向她點頭示意:“今天打擾了,等下次有空,我帶你出去兜風,說不定回憶學生時代對你記憶也有幫助?!?/br> 奚溫伶不知以前他們是否有什么過節,總之一切都是云里霧里,但她唯獨看懂了秦方靖的占有欲。 這男人真是藏得深。 等人走了,她再去拿銅鑼燒,嘴里還留著方才紅豆的甜味:“你要不要吃一個,還有芋艿味的……” 秦方靖沒說話,他連外套也沒脫,突然伸手將她撈過來,環住了她的腰,他們緊緊地靠近,貼服彼此,他的唇瓣就這么落下來。 突如其來的吻,和他冷漠的神色一樣冰涼,溫熱的氣息噴薄到臉上,高挺的鼻梁在親吻的間隙磨蹭到她的皮膚,唇齒滿是濕意,嬌潤的唇瓣被反復摩挲,似有若無地交錯著呼吸,他肆意掠奪和侵=占她的柔嫩。 強吻…… 他竟然強吻她?? 這個狂野放縱的親吻與本人給她留下的形象極其不符,卻能讓她不住地戰栗,就像之前的那些溫淡謙和全是假象,這一刻不容置喙的強勢、占有和陰暗才是全部,他還藏著沒有在她面前展露過的另一面。 奚溫伶被吻的渾身無力,只能推了推秦方靖的胸膛,小聲提醒:“別、別這樣,老葛他們都還在……” “他們在這里工作一年了?!?/br> 意思是…… 他們早就見過了? 奚溫伶面色潮紅,還是臉皮太薄,“慢慢來好吧,我現在記憶清空了,受不了太刺激的……” 秦方靖松了松臂膀,神色緩和:“冷杉對你有什么心思,我一直知道,不可能給他好臉色。不過,你要還和他做朋友,我也不該阻攔,剛才有些沒禮貌,先向你道歉?!?/br> “……” 奚溫伶沒料到會聽見這么一番話,他的手指還撫著她的臉頰。 她笑了:“我嘴里的紅豆味好吃嗎?” 秦方靖眸色轉黯,須臾,低頭在她頸處緩慢地調整呼吸:“你的味道是世界上最好聞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去吃了女主同款的銅鑼燒,真的好吃爆炸,牌子是namadorayaki??! 上一章留言突然少了好多,嚶嚶,已經開始嫌棄了么~ 今天早上去醫院做了檢查,每次開坑我好像都要倒下一次,明天希望能滿血復活! 紅包在繼續發哦。 ☆、第7章 第 7 章 第七章 唇上還留著guntang的溫度,想著方才他那么用力地壓她,舌尖還在她的嘴里狠狠吸=吮。 奚溫伶全然不懂要如何回應,只能生澀地接受,她努力壓住慌亂的心情,他們不應該這么快就有親密的舉動,他是有些著急了。 溫伶再次抬頭去看他的時候,秦方靖的眼里已恢復了平時的模樣,他常常言語溫柔,可笑的時候總是很平靜,連胸膛的起伏和微震也沒有。 “糟糕,好像就算你親我,我也什么都沒想起來?!?/br> 秦方靖失笑,聽她還補上一句:“不僅沒有幫助記憶,還心律失常,感覺腦子越來越亂了?!?/br> “明白了,下次親你,會先咨詢你的意見?!?/br> 奚溫伶無語,又想到剛才的事:“現在特殊時期,我也分不清誰是真正的敵人,誰才是朋友,我希望冷杉是一個值得信賴的老朋友,但我也不能確定……” 她下巴抬了抬,看著他,“你要是不喜歡他,以后我會注意?!?/br> 秦方靖想了想,妥協似地嘆了一口氣:“你說的也對,他也在關注這次的案子,說不定會對我們有幫助?!?/br> 奚溫伶觀察他的表情,半晌,才好奇地問:“那你以前……是不是也吃過醋?吃冷杉的醋?” 秦方靖沒回答,只保持沉默,屬于默認。 “你也會吃醋啊,還是吃我學長的醋?” “他總有讓我嫉妒的地方?!?/br> 男人語調平靜地說。 奚溫伶還想等他解釋到底有哪些地方,結果,他很快地換了一個話題:“溫伶?!?/br> “什么?” 秦方靖低頭,望著她明亮璀璨的眼睛。 “你愿意去我們第一次見面和約會的地點看看嗎?” 她一怔,滿含笑意地點頭:“好??!” 巴不得呢。 “我以為你會讓我回去見你爸媽?!?/br> 秦方靖一愣,“……他們以為你只是受傷住院,原先說要來看你,但我找機會解釋了你失憶的事,讓他們先緩一緩,你也好做點準備?!?/br> “我們之所以隱婚,該不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咱倆結婚了吧?” “領證的事他們都知道的,只是還沒辦過婚禮?!?/br> 奚溫伶看向他,似有所想:“那他們接受我嗎?” “我不想瞞你。父親這邊一向隨我,就是我媽鬧過脾氣?!?/br> 她摸了摸下巴,“為什么不滿意?是我背景不夠硬,還是性格不討喜?” “我覺得你什么都好。要見他們也隨時都行,你再休養幾天,等我安排?!?/br> “……” 可別真是把她當成一只矜貴的金絲雀給養著了吧。 ** 一周很快過去,奚溫伶按照先前的計劃,搬回娘家住一陣子。 其實,在秦方靖那兒養傷的時候,安漾也是每天都過來看她的恢復情況,寸步不離守著,照顧她的起居。 溫伶心里明白,父母為何希望她能住回家。 奚父去了公司還沒回來,安漾坐在曬得著太陽的沙發上剝毛豆,女兒就在邊上一邊翻看以前小時候的照片,一邊陪她聊天。 “你最近……怎么不和幸穎聯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