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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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秋沉默了半晌,撐著地面做了起來。視線在周圍環視了一圈,在白月的注視下,猛地聚起一個凳子,朝著其中一個男人頭上砸了過去! “咚”地一聲,那男人被砸的慘叫了一聲,模模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見到易秋時,下意識罵道:“臭娘……??!” 易秋二話不說又砸了下去!她機械地揮動著手臂,重復著揚起凳子砸下去的動作。直到一只微涼的手握在了她的胳膊上,她才驟然一驚,繼而如夢初醒般,視野里也映出了地上血rou模糊的人影。 “哈哈哈活該!活該!你去死吧!去死!”易秋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倏爾她將凳子往旁邊一扔,蹲著身子嘶吼著,發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破碎音調來。 萬籟俱寂的夜色中,那音調一點點碎裂在嗚嗚的冷風中,聽起來分外凄涼。 約莫幾分鐘過后,易秋站了起來。她擦了把眼淚,神情變得十分冷漠:“你走吧,我殺了人,我走不了了?!?/br> “就算你殺了人,他們也不敢報警?!卑自聡@了口氣。 第173章 都市風水大師04 本來神情冷漠的易秋聽了白月的話,唇角動了動。似乎是想問什么,卻又因為莫名的原因沒有開口。 “據說村子里共有三十幾戶人家,每家都有被拐賣進來的女人?!边@是近來白月查探來的結果,這村子處于深山之中,總共就一百多不到二百人。然而這些人中,被拐賣進來的女人并不少。 就如同易秋所說的那樣,每個進來的女人總會掙扎想要逃跑,然而被捉住幾次、被暴打、繼而生下孩子后很多人都認了命,麻木地在村子中活下去。等自己兒子長大后,再從別人手中為自己兒子買回一個女人。 將自己悲慘命運加諸在別人身上,從而得到扭曲的快感。 白月不等易秋的回應,繼續說道:“村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買賣人口是犯法的。雖然他們縱容自己這么做,卻一直互相牽制看管,害怕這些消息泄露出去。如今你雖殺了人,但是比起村子里所有人的利益,我覺得他們并不會將這件事宣傳出去?!?/br> 村子這邊的派出所顯然是沒有能力處理這樣的刑事案件的,然而一旦村民報了案,其他地方的警。察接手案件。他們可不會同流合污,若是辦案過程中查出了什么,更不會為村子買賣人口的事情保密。 一方是一個人的生死,一方可能牽扯了村子里所有人。這樣的情況下,村子里的多數人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易秋怔了怔,漠然的眼底漸漸凝出些微的光亮來。因為光線的緣故,白月看不清楚那是不是眼淚。 “我……”易秋抿了抿唇:“我回家拿點東西。然后……跟著你走?!?/br> 她說著眼神有些復雜地看著旁邊地上昏睡著的小男孩:“這是我的孩子……他、沒事吧?” 白月搖了搖頭:“他現在就和睡著了一樣,等出了村子之后,他就會醒過來。你想拿什么東西稍微快點,最好十五分鐘內回來。 ” 若是帶上一個半大孩子,睡著了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嗯!”易秋又抹了把臉,扯了扯衣服就往外走跑。 白月待在原地,順手將倒在地上的孩子伸手扶了起來,讓他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然而就在起身時,她心里一動。 她伸手捏著孩子的下巴,打量了下孩子的眉眼。小男孩的皮膚又黑又粗糙,然而眉眼間卻和易秋有幾分相似。 想到方才易秋的行為,白月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感覺。易秋看著男孩子時眼神很復雜,既有喜愛、卻又有怨恨、不甘,雖口中說著擔心,但實際上卻沒朝孩子多看一眼。 這就和上輩子原主的心態有些相似了,因為不甘心一輩子留在這里、且沒有被徹底磨滅希望。便會覺得被迫生下的孩子是自己的恥辱,然而卻又因為血脈關系、做不到不管不問。一面怨恨著,一面卻又不由自主地為孩子擔心,簡直是種折磨。 易秋離開沒幾分鐘,白月這邊順手將所謂‘兇器’上的證據消除,又將剩余的紫星花葉給處理了,外面就有了動靜。 白月并沒有預料到在這種地方會看到紫星花,這種花其貌不揚,單獨并沒有什么毒性。但是和其他幾種花混雜在一起,就會形成讓人昏睡的藥物。她中途去了次廚房,便是將弄好的粉末灑進了水缸以及酒壺里。 照著她用的分量,在沒人叫醒他們的情況下,這些人能睡個一天一夜。 聽到了易秋動靜的白月出了門,見到易秋時略微愣了楞。易秋只背著個半新不舊的書包,懷中還抱著個看起來就幾個月大的孩子,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亮晶晶的汗水。 “我幫你抱著孩子?!卑自律焓纸舆^易秋手中的孩子,這十來天根本不夠時間來改變她的身體狀況,地上那個六七歲的孩子只能讓易秋自己抱著了。 易秋沒有說話,伸手將孩子遞給了白月,又彎腰將另一個孩子抱了起來。 兩人甫一出門,白月便被不遠處的火光驚了驚,那個方向是易秋家的方向。她下意識回頭看向易秋,便見易秋神色不變、眼中還有解脫之意,抿唇道:“我早就想這么做了?!?/br> 易秋覺得這么多年,被賣進了村子后她的胸口一直堵著東西,讓她想殺人、想放火、想毀滅一切,可是又一直什么都不敢做。她在剛開始被強迫后,有很多次走到村里的水井邊,看著幽深帶著寒氣的井水,想不顧一切地跳下去,卻最終只能膽小地萌生退意。 她不想這么廉價地去死,就算死她也想先弄死那個強迫她的男人。然而多少次半夜里摸黑進了廚房拿著菜刀出來,卻在看到睡在一旁的孩子時,根本下不了手。她恨自己的孩子,恨不得他們去死,可是她卻又舍不得。因為在這個家里,只有孩子會給她采來野花,會討好地叫她一聲‘mama’。 易秋覺得自己快瘋了,甚至覺得過不了幾年她可能也會向其他人一樣,看戲似的看著新來的姑娘被逃跑,被打罵、最后被磋磨了所有的銳氣,變得和這個村子里所有女人一樣。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遇到轉機,看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不害怕也不覺得慌亂,第一個念頭便是所有人就這樣死了最好。 “既然點了火,不如做的徹底一些?!卑自驴聪蛞浊?,轉身就回去拿了一個燃著的柴火:“村子里所有人今天都在這里么?” 易秋看了眼院落里的人,略點了點頭:“都在?!敝挥兴暮⒆颖凰粼诩依?,其余全都過來了。 “那就好辦,一起去點火怎么樣?”白月笑了笑,本來還想著怎么給村子里所有人一個教訓,干脆地殺了他們反而臟了自己的手。何況她現在還有個暗中的敵人一直在窺探著她,因此更不能將這種把柄遞給對方。 如今易秋燒了房子,倒給了她一個想法。她先前觀察過地勢,村子外圍圍著很高的石墻。就算整個村子燒起來,火勢也不會蔓延出去。 易秋微愣,隨即抿唇笑了起來。 兩人離開時,身后的村子火光沖天。白月并不擔心趙四屋子里的那些人,畢竟趙四家和別家也隔了開來?;蚴钦f就算他們死在了火里,那也是命。 村子中的交通工具并不多,白月在一家點火時順手就掏出鑰匙,將一輛破舊的摩托車開了出來。這輛車是輛二手車,幾天前車子主人曾經開車在村里炫耀過。院子里所有人昏過去時,白月便將車鑰匙從車主人那里拿了過來。 經過村里的派出所是沒辦法的事情,出村只有一條小路,且派出所就守在路邊。 離得很遠的時候身后的易秋就緊緊抓住了白月的衣服,低聲道:“一會兒不要停車,直接沖過去?!?/br> “嗯?!比缃裆砗蟾鴤€易秋,白月暫時就沒打算和這些人正面對上。 只是沒想到兩人的車子到了派出所前面的路上時,路邊就守著兩個人。顯然是發現了村子那邊的火光,因此守在了路口。 那兩道人影遠遠地聽到聲音時,還沒看到車上的人,就站在路中間揮著手大聲喊道:“停下、停車!” 易秋一下子收緊了手! “抱緊!”白月朝身后喊了一句,她勾了勾唇角,冷風打在臉上,有些生疼。車子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加了油門,‘嗡’地一聲,加速朝前沖了過去! 夜色朦朧,根本看不清楚車子上的人的模樣,卻能聽到加大的嗡鳴聲與車子快速駛過來的殘影。擋在路邊的兩人有些沒有預料到,一時又驚又怒,拿了喇叭道:“快給我停車!停下!不然我讓你坐牢!” 車子嗡鳴著沖了過來。 站在路中央的男人傻了眼,又被車燈猛地刺了一下眼睛,下意識閉緊了雙眼。然而下一秒胳膊一痛,整個人被撞得飛了出去,‘噗通’一聲跌倒在地,骨頭發出清脆的聲響來。 就在男人慘叫著呻。吟時,白月和易秋已經將車子開了出去,將一切甩在了身后。 兩人將車開了不遠,到了鎮子附近時就將車子扔了,在路邊攔了輛車朝著城市中去。幸好遇到一對還算熱心的的夫妻,看到兩人都抱著孩子,便讓兩人都上了車。 甫一進入車子,車子里的暖風一下子就襲了過來,易秋渾身一個激靈,這才試探著看向白月,神情恍惚、聲音嘶啞道:“我、我們……”她咽了口口水,哽咽著道:“我是不是在做夢?” “你沒有做夢,我們已經出來了?!卑自聯u了搖頭,伸手在易秋懷中的孩子身上輕輕一按。那孩子不出幾秒,就揉著眼睛醒了過來??吹阶约核幍沫h境時,張大了嘴:“媽,我們這是去哪?” “我們坐著的這個是什么???” 聽著孩子好奇的語氣,易秋看了看白月,又低頭看了看滿臉好奇的兒子。忍不住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猛地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了?”前面的夫妻兩人都嚇了一跳,面色和善的妻子轉過身來,面色擔憂地道:“別哭,有什么事和姐說一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白月笑了笑:“別擔心,大姐,她就是太高興了?!?/br> 被禁錮在村子里十來年,有朝一日終于能夠解脫,心情肯定有些不受控制。原主上輩子也是這樣,可是這樣的心情并沒有持續多久,一朝又跌落谷底。 兩人順利地進了城,并且白月還從那對夫妻手中借了一千塊。世上有趙四村子那種拐賣婦女的壞人,也有只一面之緣,就愿意相信她,且將錢借給她的好人。 一千塊不多,可是也不少了。 和那對夫妻告別后,白月便和易秋找了家便宜的酒店開了房,吃了點兒東西。易秋一直是渾渾噩噩的表情,直到晚間要入睡時,她才回過神來似的。 “你往后打算去哪里?有什么打算?”易秋抱著被子,靠坐在床頭看著頭頂的燈光:“你并沒有聯系家人?!?/br> “我能看的出來,你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币浊镆膊坏劝自禄貞?,就徑自道:“你回家后,會報警嗎?” 白月擦拭頭發的動作一頓,抬眸看著易秋:“你呢?你以后是什么打算?” 她倒是想報警,不過如今易秋動手殺了人,一旦村子那邊的事情曝光,易秋可能也會被牽連進去。而且另一方面,村子里除了易秋外。其他被拐賣進去的女人早就認了命,自然不會站出來作證,事情到了最后可能還是不了了之。 “我、我……”易秋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道:“我不知道?!?/br> “你、愿意聽我說說嗎?”易秋毫無睡意,卻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都說近鄉情怯,如今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易秋才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詞語而已。她多少次在夢中夢到自己逃離了村子,夢到自己的父母家人,夢到自己抱著他們大哭??墒谴藭r真正逃了出來,她卻開始擔憂起來。 她被賣進村子里時年齡也不大,大三暑假本來準備出去鍛煉自己,找個地方打工。到時候拿了工資給爸媽買禮物,讓他們自豪??墒菂s被網絡上所說的高額薪資吸引,獨自一人背著包去了陌生的城市。接待她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當時的她羞怯不安,十分感激對方如此照顧她。 可沒想這位在她眼中是個好人的女人遞給了她一杯茶,她喝下去后再次醒來就已經被賣進了村子。 這種她以為離她很遠,卻真正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讓易秋一度十分茫然。 此時逃了出來,洗澡時看著鏡子里面目全非的自己,易秋更是覺得害怕。她被賣進村子這么多年,完全不知道自己父母如今是什么模樣。也不想預測自己一個單身女人失蹤這么多年,抱著兩個孩子回去周圍人會怎么看待自己。 易秋接受過高等教育,她知道錯的不是自己,可她堵不住周圍人的嘴。就如同她現在明白的那樣,這個世界有好人也有壞人。 一旦她回去,必定會遭到一些人的盤問。若是她說出了真相,有些人會真的同情她,會義憤填膺地站在她的一邊指責拐賣她的人。而有些人表面上或許會同情自己,私下里說不定會怎么看待她??墒遣徽f出真相,未婚先孕這件事在他們那個地方也有不小的影響。何況她這么多年沒回家,兩者加在一起,那些人不風言風語才怪。 周圍人議論她沒關系,她害怕的是她自己的父母也被議論紛紛,害怕因為自己的事情讓自己父母臉上無關。她已經不孝了這么多年,她不敢再讓自己父母承受任何非議。 所以哪怕現在逃了出來,易秋都不敢直接回家。 易秋略帶沙啞迷茫的聲音響在安靜的房間內,白月坐在床上,看著易秋安靜的側臉、再次嘆了口氣。雖然有著原主的記憶,承受了原主的感情,可是沒有確實地感同身受過,她自然不能輕巧地說出安慰的話語來。何況對于此時的易秋來說,安慰也沒什么用處。她想要的大概是一個聆聽者,畢竟這些年來她過得實在太苦了。 設身處地來講,若是白月還是當初那個從未穿越過時空,從未學過其他東西,普普通通、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她恐怕也會崩潰。 易秋說著說著,就困倦地閉上了眼睛,眼角還猶帶淚痕。 白月輕手輕腳地替對方蓋上了被子,出了房間打了個電話。她現在回不了楊家,只能旁敲側擊從其他人口中套出楊家的消息。幸好原主記憶力不錯,還記得曾經逛畫廊時、無意間認識的一個人的號碼。 電話接通后,那邊響起了一個略帶磁性的男聲。 “喂?!?/br> “容先生,是我,我們曾在時光畫廊里見過一面?!卑自滤闪丝跉?,慶幸對方沒有因為是陌生的號碼而掛掉電話,因此直接表明了身份。 “嗯……”那邊的聲音似乎頓了頓,沉吟道:“我記得你,你終于舍得給我打電話了?怎么,打算將那副畫賣給我了?” 白月抿了抿唇:“那副畫好說,不過我現在有件事,想麻煩容先生?!?/br> 原主和這位容先生結實也不過是因為一幅畫,這幅畫原主和這位容先生先后看上。不過因為前后腳的關系,這幅畫的歸屬權是原主的。 這位容先生年齡并不大,容顏如玉。身上有種淡雅的、如同古代貴公子般的氣質,獨身走在畫廊里,身上似乎都帶著淺淡的墨香。原主當初也是仗著身后跟著幾個人,率先讓他們去后面結了賬。而男人也不惱,只留給原主一個電話號碼,聲稱若是愿意,他可以出兩倍的錢收走她手中的畫。 那個電話號碼十分奇特且好記,除開開頭幾個數字,后面的幾乎都是重復的數字。原主當初感興趣地看了一眼,就給輕易記下了。 “容先生這次幫了我,我不久后會將那幅畫雙手奉上?!卑自录恿嘶I碼。兩人除了一個電話號碼和對方給原主的上面印有‘容先生’字樣的名片,連彼此的姓名都沒有交換。此時白月貿然提出讓對方幫她,確實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意味了。 電話那頭靜了靜,對方不急不緩的聲音響起:“可以,不過我可做不來占小姑娘便宜的事情。我說過的話仍舊算數,會按照兩倍的金額收走你手中的畫?!?/br> “沒問題?!卑自滤闪丝跉?,既然對方愿意幫忙最好。且這樣干脆利落地答應下來,想來對方應該也有這個能力。 “我想讓容先生暗中幫我打聽一下……楊家現在的情況?!?/br> “楊家?”那邊詢問道:“a市的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