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漫瑤抬起頭白他一眼, 反身擰開門把, 宋程司趁機也跟著擠進去，沒皮沒臉的。

    季漫瑤回頭, 剛欲發作，宋程司一把摟過她：“瑤瑤，我很高興?！?/br>
    季漫瑤怔住, 宋程司放開她，彎下身揉揉她的腦袋，溫聲說：“謝謝你?！?/br>
    這話反倒讓季漫瑤覺得不好意思。

    她撇開眼：“油嘴滑舌?！?/br>
    但嘴角還是微微揚起了某些弧度。

    看到她笑，宋程司一顆心放下來，先一步拿起浴巾：“我去洗澡?！?/br>
    季漫瑤拉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怎么了？”宋程司挑著笑，季漫瑤一直不說話，他恍然大悟，戲謔地瞅著她。

    “瑤瑤，你剛退燒，還是不要和我一起洗了?！?/br>
    “誰要跟你一起洗？”季漫瑤甕聲甕氣，“我要用洗手間?！?/br>
    “那你先?！彼纬趟鹃W出空來。

    等到他進去的時候，浴室里飄著一股清淡的熏香，宋程司輕笑，脫掉身上的隊服，腱子肌暴露在空氣里，打開花灑，水滴順著發絲一點點滑下來。

    浴室里的鏡子漸漸布滿霧氣，朦朦朧朧，反射出宋程司線條輪廓的好身材。

    他很快就沖好出來，還是像早上一樣，只包了條白色浴巾，看到等在門口的季漫瑤，他啟唇剛想說話。

    “借過?！奔韭帥]看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地板，繞過他鉆進浴室。

    宋程司笑著看她的背影，搖搖頭，坐在沙發上擦頭，等到季漫瑤從浴室里出來時，男人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季漫瑤拍他兩下，沒反應，沒了轍，她只好從衣柜里拿出一床毛毯，蓋到宋程司身上，邊邊角角都幫他掖好。

    全都弄完以后，她回到床上，蓋好被睡覺。

    關上燈，房間里一片漆黑，路燈透進來，黑暗中，宋程司睜開眼。

    眼底一片清明。

    *

    在st訓練的日子過得很快，這幾天，季漫瑤一直待在基地里，偶爾也會跟秦雨晴一起去看宋程司他們訓練。

    好巧不巧，宋程司他們在st的最后一天剛巧趕上萬圣節。

    大中午，季漫瑤還在午睡，樓下有人哐哐砸門，她拍拍躺在身邊的宋程司，男人迷迷糊糊睜開眼：“怎么了？”

    “程哥，樓下有人?！?/br>
    “嗯?！彼纬趟纠^季漫瑤抱住，像抱一個小型抱枕，“沒關系，大偉他們會處理?！?/br>
    什么大偉？

    睡迷糊了吧。

    季漫瑤無奈，抬起他壓在自己胸口的手臂，披上件外衣，下樓去開門。

    打開門，被門外嚇了一跳。

    秦氏夫婦并排站著，兩個人手里大包小包，從黑紙袋的空隙中，季漫瑤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這是？”

    “瑤瑤，愣著干嘛，快搭把手??！”

    秦雨晴晃晃手上的東西，季漫瑤接過來，仔細一看又嚇一跳。

    她向方燁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方燁聳聳肩表示無奈。

    秦雨晴把袋子扔到地上，擼袖子蹲下身，她這一蹲把季漫瑤嚇了一跳，伸出手想扶她。

    秦雨晴沒看著，從袋子里翻出她的寶貝，假發，面具，大長裙。

    全部把翻出來以后，她獻寶似地遞給季漫瑤：“瑤瑤，快看我給你帶的大禮?！?/br>
    季漫瑤接過來，張目結舌：“雨晴姐，這什么？”

    “今晚的扮相啊?！鼻赜昵绶鲋雷诱酒饋?，拿起黑色大長裙比在季漫瑤面前。

    七分緊身收腰裙，v字領開到鎖骨處，恰到好處的若隱若現，歐根紗大長裙，黑金色渲染在一起，疊加著一層發閃的亮片。

    “好看?！鼻赜昵缱笥页虺?，滿意點點頭，又想把頭上的金色假發套到季漫瑤頭上。

    季漫瑤閃躲著腦袋：“雨晴姐！等一下！”

    秦雨晴動作一頓：“怎么了？”

    季漫瑤退到安全圈里，指了指秦雨晴手里的寶貝：“這什么意思？”

    秦雨晴把裙子放到桌上，扶著腰，拉開椅子坐下：“瑤瑤，今天幾號？”

    季漫瑤摸出手機看了眼：“十月三十一啊?！?/br>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嗎？”

    季漫瑤搖搖頭：“什么日子？”

    她看向站在秦雨晴身邊的方燁：“你倆結婚紀念日？”

    秦雨晴恨鐵不成鋼：“虧你還是學英語的？今兒是萬圣節啊meimei！”

    “萬圣節？”季漫瑤腦子里一根弦繃緊了，明白了。

    怪不得雨晴姐會說這是今晚的扮相。

    她把桌上的裙子拿起來，放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雨晴姐，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穿這個吧？”

    “一點沒錯?！鼻赜昵绱騻€響指，挪挪屁股，拉住裙擺，翻來覆去展示給季漫瑤看。

    語氣里頗有點得意：“你看看，這裙子多好，面料好，設計也好，可惜就是太瘦了，不然我就能自己穿了?！?/br>
    “不過也沒關系?！鼻赜昵缦采厦忌?，“你穿也是一樣的，來，瑤瑤你試試，我前兩天剛拿去改了一下，現在你穿應該正合適?！?/br>
    季漫瑤看著這略顯浮夸的裙擺，面露難色：“姐，我這個個頭，怕是撐不起來?！?/br>
    “別著急啊，這點我早就幫你想到了?！鼻赜昵缫荒樳@不是問題。

    她指指方燁放在門口的袋子，嬉皮笑臉地：“燁哥，勞煩您跑一趟唄?！?/br>
    方燁沒脾氣，走過去把袋子拿過來，秦雨晴把翻了幾下，拿出一雙恨天高。

    遞給季漫瑤：“給瑤瑤，有了這個，別說是裙子了，你連宋程司都能撐起來?！?/br>
    可不是嘛。

    這話真是沒說錯，季漫瑤接過恨天高，沉甸甸的，一只手接還晃了一下。

    她看了一下跟，沒有十五厘米，也得有十厘米，跟很細，好像一掰就能折斷。

    季漫瑤搖搖頭：“姐，這個我真穿不了?！?/br>
    “那就不穿?！鼻赜昵绾芎谜f話，她夾著兩雙鞋的空隙把鞋拿回來，放到桌上，把裙子遞過去。

    “試試這個?！?/br>
    “真的要試嗎？”

    “當然?！鼻赜昵琰c頭，不容置喙。

    季漫瑤去看方燁，他撇開視線，也是一副愛莫能助。

    好的吧。

    季漫瑤知道掙扎也沒用，只好接過裙子：“我去洗手間換?！?/br>
    “好?！鼻赜昵缧π?，拿起一顆放在果盤里的蘋果，嘎嘣一口，模糊不清地回答。

    季漫瑤拿著裙子進洗手間，進去沒一會兒，樓梯上有人走下來。

    秦雨晴循聲看去，是宋程司。

    “醒了？”她抓起一顆蘋果扔過去。

    宋程司接住，放在手心把玩：“她呢？”

    切，這傻大個，眼里只有他老婆。

    秦雨晴懶得跟他計較，指指身后的洗手間：“在里面?！?/br>
    宋程司走過來，掃了一眼桌上的一片狼藉，蹙眉：“這是什么？你改行撿破爛了？”

    秦雨晴火氣冒上來：“你才撿破爛！”

    宋程司觀察了一圈桌上的東西，假發，面具，鞋子。

    好像少了點什么。

    心里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你給瑤瑤帶衣服了？”

    “嗯?！鼻赜昵鐟袘械匾еO果。

    “她穿了？”

    秦雨晴點頭，明知故問：“不正在里面換著呢？”

    嘖。

    宋程司扔下蘋果，快步走到洗手間。

    他清楚秦雨晴的尿性，她給的衣服，指不定會是什么樣。

    不管什么樣，都肯定不能穿。

    宋程司敲兩下門：“瑤瑤，是我?！?/br>
    里面沒什么動靜。

    “瑤瑤？開下門，是我?！?/br>
    還是沒什么動靜。

    宋程司急了，還以為她是被秦雨晴那瘋婆子嚇著了。

    剛想強開，就聽到門把擰轉，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