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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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看路間,忽然就察覺到自己的右手被人給握住了。她驚訝的抬頭一看,就見薛元敬正回過頭看她。 “我牽著你?!彼穆曇粼谶@寂靜的夜里聽起來竟然有幾分溫柔和寵溺的意思,就跟這月光一樣,能一直照進人的心里頭去,“省得你跟上次一樣又崴了腳?!?/br> 他可真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人啊。薛嘉月心中默默的想著,明明每次都是為她好,但說出來的話卻總不是這樣??偸菚衅渌鞣N各樣的理由。 但她也沒有揭穿的意思,而是笑著點頭:“好啊。那哥哥你就牽著我?!?/br> 薛元敬輕輕的嗯了一聲,不過轉過頭的時候,他眼中浮上了一層笑意。 兩個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往前走。路旁邊栽了幾株槐樹和榆樹之類的常見樹木,不過已經入冬了,這會兒葉子都落光了,枝干上都光禿禿的。 月光透過這些樹枝間隙灑了下來,地上就有很多交橫的陰影。當夜風吹過的時候,這些樹枝影就會左右擺動。 薛嘉月一邊低頭看著這些樹枝影,一邊跟薛元敬說話,但忽然,她就察覺到有一只手猛然的捂上了她的嘴巴,又拉著她快速的往旁邊的一株槐樹后面躲。 薛嘉月嚇了一大跳,忙抬頭望過去,就見薛元敬正垂眼看她,又食指豎在唇邊,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薛嘉月明白他的意思,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你了。薛元敬這才放開捂著她嘴巴的手。 薛元敬并沒有要開口跟他解釋他這樣做的原由。但薛嘉月知道,他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樣做的。 她就想著,難道是因為薛元敬看到周邊有什么人在,不能讓對方看到他們在這里,所以他才捂著她的嘴將她拉到了這株槐樹后面來?但前面就是他們家了。而且平日她和薛元敬也沒和這村子里的任何人結過仇啊。 心中這樣想著,薛嘉月一面就目光到處的望著。 前面就是他們家了,隔壁就是趙寡婦的家。雖然兩家都有土墻做成的一圈院子,但這院墻能有多高?而這會兒,薛嘉月就看到有個人影正攀著趙寡婦家低矮的院墻往里面爬。 月光十分明亮,而且她和薛元敬現在離趙寡婦家也不是很遠,所以薛嘉月一眼就認出來這個爬院墻的正是他們村的村長。同時也是族長...... 可是村長半夜來爬趙寡婦家的院墻是要做什么? 薛嘉月心中狐疑,但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起她平時聽到村子里的婦女在背后閑言碎語說趙寡婦的那些話,還有昨兒孫杏花罵她的那些話,她忽然就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了。 這可真是倒了霉了。薛嘉月木然著一張臉,心中默默的想著,大半夜的竟然碰到村長出來偷、人。而且村長也是有妻子的。要不是剛剛薛元敬眼疾手快的將她拉到這棵槐樹后面藏起來,指不定她這會兒就要正面碰上村長呢。到時尷尬還是小事,關鍵是村長能輕易的放過她和薛元敬? 要知道,在這小小的秀峰村里面,身兼族長一職的村長就相當于是天一般的存在,足可以只手遮天。得罪了他一準沒什么好下場。 薛嘉月心中正雜七雜八的想著這件事,忽然就覺得掌心一暖。她低頭一看,就見是薛元敬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沒事了?!毖υ吹穆曇糨p輕的,“我們現在回家?!?/br> 薛嘉月往趙寡婦家那邊看了一眼,就見院墻上早沒人了,只有一片月光。想必村長已經翻墻進到了院里面了。 薛嘉月就輕輕的嗯了一聲,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不過等薛元敬抬手推院門的時候,就發現院門從里被落下了門栓,推不開。而看屋里,也是黑漆漆的,沒有點燈。 第43章 醉翁之意 薛嘉月這會兒是真想罵人了。不過薛元敬耐心比她好, 依然不緊不慢的一下下的拍著院門, 大有薛永福和孫杏花若不開院門, 他就能一直拍下去,直到天亮一樣。 最后他們終于聽到隔墻傳來孫杏花高聲的叫罵聲, 緊接著是里面屋門被打開的聲音, 然后院門被打開了。是薛永福披著衣服出來開的門。 薛元敬和薛嘉月進了院門,又進了屋,就見孫杏花身上披著一件棉襖, 雙手抱胸斜靠在門框上,正目光嘲諷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原來你們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們兩個受不了我昨兒的那頓罵, 已經借著今兒這進鎮的機會跑了呢。哈,看來到底還是我高看了你們, 你們兩個哪里有那個骨氣?” 薛嘉月和薛元敬就任由她說, 兩個人都當沒有聽見,一句話都沒有說。 孫杏花一個人唱了一會兒獨角戲,也覺無趣,轉而就問他們兩個:“你們兩個幫那個老婆子賣了一天豆腐,老婆子就沒給你們些錢?不要私藏, 都拿出來。不然若教我發現你們私藏了, 仔細我揭了你們兩個的皮?!?/br> 薛嘉月就做了很誠懇的樣子回答著:“韓奶奶沒有給我和哥哥錢。不過韓奶奶中午請我和哥哥吃饃饃粉湯了, 回來的時候還非要拉著我和哥哥到她家吃晚飯?!?/br> 孫杏花聽了,鼻子里冷哼一聲:“那個老太婆給你們燒了什么好吃的?” 薛嘉月自然不會說薛元敬今兒下午打了一只兔子,晚上韓奶奶就給他們做了爆炒兔rou的事,她就只是說道:“也沒有什么。就只有一盤小蔥拌豆腐和一盤素炒面筋?!?/br> “這兩樣還沒什么?”孫杏花罵她, “你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說話的口氣就這樣的大?明兒給你吃草根的日子都有?!?/br> 說著,不再理會薛嘉月和薛元敬,她扭身就進了屋。 薛永福這時看看看看他們兩個,最后目光落在薛嘉月身上。 薛元敬和薛嘉月這會兒正站在門邊,月光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照得他們兩個人如同一雙璧人般。 薛永??粗卧略谠孪鹿鉂嵢缬竦哪?,很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但礙于薛元敬也在,他自然是不好下這個手的,所以就只是嘻嘻的笑著:“今兒晚上你娘將剩下的那塊豆腐也做了煎豆腐,但沒有二丫你昨天做的一半好吃。難得韓奶奶喜歡你,以后你沒事就多去韓奶奶家走一走,爭取再拿幾塊豆腐回來做煎豆腐。爹愛吃?!?/br> 說到最后爹愛吃這三個字時,他簡直就能稱得上是嬉皮笑臉了。 不但薛嘉月心中厭惡,就是薛元敬,聞言也是皺起了眉頭。 不想薛永福還站在這里跟薛嘉月說話,他就聲音冷清的說道:“爹,時候不早了,您進屋去睡吧?!?/br> 薛永福笑嘻嘻的,并沒有要立刻進屋去的意思。不過這時候就聽到從屋里傳出來孫杏花很不耐煩的叫罵聲:“你到底還睡不睡了?老娘可不等你?!?/br> 薛永福心中還是很怵孫杏花的,忙答應著:“我就來?!?/br> 然后他對薛嘉月和薛元敬說了一聲你們兩個也早點睡,就轉身進了屋,關上了屋門。 他一走,薛嘉月就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但愿是她多想。畢竟原身現在也只是個八歲大的小姑娘。不過她也確實不愿和薛永福待在一起。 薛元敬這時皺著眉看了一眼面前關起來的屋門,然后才轉頭溫聲的對薛嘉月說道:“今日奔波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睡吧?!?/br> 薛嘉月嗯了一聲:“我知道。哥哥你也早點睡?!?/br> 薛元敬點了點頭。然后薛嘉月看著薛元敬回他自己的屋拿了只盆過來打了水回去,她就關上大門,落下門栓,想著自己也要打水洗漱一下。 但等到了廚房一看,哪里還有半點熱水? 山村的冬夜是很冷的,所以最后薛嘉月也只是用冷水匆匆的洗了洗手和臉,然后就進屋關上門,落下門栓。不過隨后她想了想,又特地的將屋里那張破舊的竹椅子搬過來抵在門后,這才脫衣上床睡覺。 今兒一天她確實是來回奔波累了,所以就算今天發生了這么多的事,但她還是頭挨著枕頭就立刻睡著了。 一夜好眠,遲早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光都已經大亮了。擔心若待會兒孫杏花和薛永福起來看到早飯還沒有好孫杏花就會罵人,薛嘉月趕忙的穿衣起床準備燒早飯。 剛穿好衣服,就聽到大門被輕輕敲響的聲音,她趴在門縫處往外面一望,就見薛元敬正站在門外。 她連忙拿下門栓,拉開大門,笑著叫他:“哥哥?!?/br> 太陽尚未升起,天邊一抹緋紅色的朝霞。而現在,在薛元敬眼中看來,薛嘉月的笑容就如同天邊那一抹緋紅色的朝霞一樣的鮮亮。 他就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后抬腳走進了屋里來。 冬日早晨寒冷,呵出來的熱氣都成了白色。因為沒有熱水,兩個人現在都不好洗漱。 家中的米糧雖然都在孫杏花和薛永福的屋子里,但孫杏花是個喜歡睡懶覺的人,也不喜有人打擾她睡早覺,所以她提前一晚就會將次日要用到的米糧放在廚房,并交代薛嘉月明兒早飯要做什么。 這會兒薛嘉月就拿了昨兒晚上孫杏花放在廚房里的半碗大米和半碗綠豆,開始做起綠豆大米水飯來。 冬日要做的農活少,自然體力消耗的就少,所以夏秋農忙的時候還能早晚水飯,中午吃一頓干飯,偶爾還能早上中午都吃干飯,但是到了冬日,一日三頓就都是水飯了。這樣就可以節省一些糧食下來。 大米和綠豆昨兒晚上就已經用水泡上了,這會兒只用撈出來稍微的搓一搓,然后放到鍋里加水,往灶膛里塞柴火就行了。 薛元敬幫薛嘉月塞柴火。塞柴火的間隙里他還從懷中拿了本書出來看。 薛嘉月探頭看了一眼,就見他手上拿的那本書正是昨兒他們在書鋪新買的《左傳》。而且看這本書已經翻過了好幾頁,想必薛元敬一早就起來看了。后來估摸著是隔窗看到她起來了,這才過來伸手敲門。 薛嘉月就笑了笑,也不開口打擾他,彎腰從菜籃子里拿了幾棵青菜扔到水里去洗。 大冷的早上,她自然也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冷水里洗這青菜。灶臺上面除了兩口大鍋,中間還間隔著兩只口不大但很深的小鍋,就是燒飯的時候順帶用來燒熱水的。這會兒薛嘉月就揭開了第一口小鍋的蓋子,舀了一瓢已經燒的半開的水到盆里,再兌半瓢冷水就成溫水了。溫水里洗青菜就一點也不覺得冷了。 等將青菜洗干凈,薛嘉月就拿了菜刀和砧板放好,開始切起青菜來??纯创箦伬锏乃堖€沒有燒好,而薛永福和孫杏花也還沒有起來,薛嘉月就趕緊的叫薛元敬拿盆過來舀熱水洗漱。自己也趕緊的洗漱起來。不然等待會兒薛永福和孫杏花起來,不定的熱水就被他們兩個給用光了,她和薛元敬就只能用冷水了。 將兩口小鍋里的熱水舀盡,薛嘉月重又添了冷水進去。等到她洗漱好了,看看鍋里的水飯也快要好了,她就開始炒起青菜來。 這時就聽到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薛嘉月抬起頭一看,就見薛永福和孫杏花那間屋的屋門開了,薛永福和孫杏花正相繼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薛嘉月就低下頭,只當自己沒有看到,繼續炒著鍋里的青菜。 薛永福這時就拿了個盆過來打熱水要去和孫杏花洗漱。不過看著薛嘉月在廚房水汽繚繞中的精致小臉,他打完水之后也不著急走了,反而是將盆放在灶臺上,自己也身子倚在灶臺邊上,笑著問薛嘉月:“昨天你跟著韓奶奶第一次進鎮,有沒有到哪里玩玩?” 薛嘉月不想理他,所以頭也沒抬,簡潔干脆的回道:“沒有?!?/br> 但薛永福很顯然沒有被她這句話給噎到,反而又笑著開口問道:“你......” 不提防孫杏花正站在廚房門邊上,聞言就聲氣很不好的開口說道:“我倒沒看出來你這樣的關心她。既然你這樣的關心她,往后她去哪你就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去,也省得你事后這樣的問她她還不給你好臉子?!?/br> 薛永福連忙回頭,嬉皮笑臉的哄她:“二丫這不也是我女兒嘛,我做爹的關心關心自己的女兒怎么了?” 孫杏花瞪他一眼,不說話,轉過身就走。 薛永福就顧不上薛嘉月了,端了盆忙去追孫杏花。薛嘉月還聽到從堂屋里面傳出來孫杏花的罵聲:“你就是個賤的。你女兒?你們也就只明面上擔個父女的名聲罷了,其實她是你哪一門子的女兒?而且她那樣冷著一張臉子對你你還要巴巴兒的貼上去和她說話,你不賤誰賤?” 耳中又聽到薛永福嬉皮笑臉哄孫杏花的聲音:“是,是,我就是個賤的。你別發火就行?!?/br> 又不知道他低聲的跟孫杏花說了句什么話,就聽到孫杏花重重的呸了一聲。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過去?薛嘉月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就將炒好的青菜盛到了盤子里。 可能因著剛剛事,吃早飯的時候孫杏花又開始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來。薛嘉月權當自己沒聽到,只低頭吃飯。 好在吃完早飯之后薛永福和孫杏花就出門去村頭的那戶人家打牌去了,薛嘉月這才得以輕松起來。 今兒太陽很好,薛嘉月就將自己睡的被子都抱到外面來曬,想了想,又走到薛元敬的那屋去。 就見薛元敬正坐在屋中很認真的看書。于是薛嘉月就笑著叫他:“哥哥,現在天冷了,被子不暖和晚上睡覺就會冷。趁著今兒太陽大,我把你被子抱出去曬一曬啊?!?/br> “被子重,我來抱?!毖υ淳鸵畔率掷锏臅?,站起來去抱被子,但被薛嘉月給止住了,“不用。被子能有多重?我抱得動的。你繼續看書就好了?!?/br> 說著,不由分說的就走過去抱了薛元敬床上的被子到屋外去。 等曬好了被子,她就將要洗的衣服都整理出來放到籃子里,跟薛元敬說了一聲她去小溪邊洗衣服之后,她拎著籃子就往外走。 等出院門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趙寡婦沒骨頭一樣的斜倚在她家的院門上,雙手攏在袖中,正吃吃的笑著同一個人打牙犯嘴。 那個人身上穿了一件破舊的棉襖,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來,右邊袖子上還有一塊很大的油跡,正笑的裂著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來跟趙寡婦說笑。 是薛老三。 趙寡婦和薛老三這時候也看到了薛嘉月,不過因為孫杏花嫁過來之后對趙寡婦那一頓撒潑似的大罵,趙寡婦老早就和薛嘉月家不來往了,于是這會兒看到薛嘉月,她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后轉過頭,目光看著自家院門上被風吹日曬的殘破不全的門神畫像。 薛老三卻是走過來兩步,笑著跟薛嘉月說話:“喲,這不是二丫meimei?你這是要去哪里???” 看到她手里拎著的籃子和棒槌,還有籃子里面放著的衣服,他又涎臉餳眼的問道:“二丫meimei這是要去洗衣服???溪水深,你一個人去多讓人不放心吶。不如哥哥陪你一起去洗?” 薛嘉月直接沒理他,拎著籃子轉過身就往前面的小溪走。 走出兩步,還聽到背后趙寡婦嘲諷著在說薛老三:“怎么,看人家小姑娘長的水靈你就動了壞心思了?你可積點德吧。人家才多大?” 還聽到薛老三嘻嘻笑著說話的聲音:“我怎么不積德了?她那個爹是個什么貨色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這樣水靈靈的一個小姑娘放在他面前,就跟在一頭狼面前放了一塊新鮮的rou,他能忍得???繼父繼女嘛,咱們村子里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許他薛永福肖想得,我薛老三就肖想不得了?有好處大家都落嘛?!?/br> 耳中聽到趙寡婦呸了一口,然后又吃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