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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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路上的泥巴討厭。薛嘉月也擔心泥巴下面會有什么東西割到腳,就不敢貿然下腳。最后她想了想,干脆就走在薛元敬走出來的腳印里面。 既然薛元敬走過這些地方都還是好好的,那就說明這些地方肯定是安全的。 薛元敬偶一回頭,就見薛嘉月正低著頭,專注的踏著他走出來的腳印往前走。 他的腳步自然邁的比薛嘉月要大一些,就見小姑娘正一面手中提著柳條籃子,一面努力踮腳將腳步邁大一些,好踏進他走出來的那些腳印里面。 籃子顯然很重,可以看到她走路的時候身子都在往另外一邊傾斜。 也不知怎么,但看著她白凈的小腳這樣一步步的踏進他走出來的那些腳印里面,薛元敬止不住的就唇角微彎。接著他不由的轉身走過去,不發一語的將薛嘉月手中的籃子接過來自己拎著。 薛嘉月驚訝的抬頭看他,卻見他已經背對著她在往前走了,背影看上去筆直挺拔,如一株風雪中傲然不屈的青松。 薛嘉月忍不住的也唇角微彎起來,繼續踏著薛元敬走出來的腳印往前走。 一場秋雨一場涼。不過秋天總是一個好季節。天空高遠澄澈,日光褪卻夏日的炎熱,開始柔和下來。早上出門的時候,還能看到草葉上晶瑩的露珠,在晨間的陽光中閃爍著彩虹一般的光澤。 這天早上在飯桌上,孫杏花對著薛永福說起了村子里有人進山打到了野雞和兔子之類的野物:“我親眼看到周嫂子家的廊檐下面掛滿了這些臘貨。還有一只很大的野豬,周嫂子正在溪邊洗著,又剁成了一條條的rou,說是要趁著這幾日太陽好腌起來,曬干,然后再用松枝熏干,做成熏rou。她家院子里面還放了好幾個大竹匾,里面曬滿了各樣的菌菇,山栗子和柿子。周嫂子跟我閑聊,說這些野味和山貨一部分留著自家吃,一部分等過幾天外面有人進村來收山貨了就賣掉換錢?!?/br> 薛永福正夾了一筷子清炒黃芽菜塞到口中,然后又咬了一口玉米窩窩頭,吃的腮幫子鼓鼓的,沒有接話。 孫杏花就很不高興的瞅了他一眼,然后撂下手里的筷子:“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人家飯桌上吃的是腌雞臘rou,時鮮菌菇,我們家倒好,一天到晚吃的都是這些素的,連油都不敢多放一滴。你一個大男人,就天天給自己老婆吃這樣的東西?你也不害臊?” 這若是在以前,薛永福還能頂撞孫杏花兩句,但是最近他越發的被孫杏花給轄制住了,孫杏花這樣罵他,他竟然都不敢回嘴,只吶吶的回道:“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你知道的,薛大哥的爹以前是獵人,他跟著他爹學過打獵的。哪一年農閑的時候他不會進山打點野味回來?我又沒學過打獵,我就是進山,也打不回來那些東西啊?!?/br> “不會打獵,揀菌菇,山栗子,野柿子這些會不會?”孫杏花很不耐煩的說道,“都說靠山吃山,你倒好,一年到頭只知道侍候你的那一畝三分地,能不窮死?揀一些山貨回來曬干,等外面有人到村子里來收山貨了,換一些錢,給我做一身新衣裳,走出去人家也高看我一眼,你這個做丈夫的臉上也有光?!?/br> 薛永福沉吟著:“山栗子和野柿子還好,我認得,至于菌菇那些,我分不出來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不過,” 他看向薛元敬:“你娘還在的時候一旦農閑了就會帶你到山里面去揀菌菇,好曬干了賣錢,那些菌菇你都認得的吧?” 薛元敬垂著眼,看不分明他面上的神色,只聽到他輕輕的嗯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 “這不就好了?”孫杏花看了一眼薛元敬,然后又看著薛永福,說道,“左右現在田里地里都沒什么事,明天你就讓他早起去山里面揀點山貨回來,好曬干了賣錢?!?/br> 又指著薛嘉月:“你也跟你哥一起去?!?/br> 原本薛嘉月見孫杏花又在沒事找事,就只低頭吃自己的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求戰火不會蔓延到她身上來,但是沒想到最后還是蔓延到她身上來了。 她很不想去。于是她就問孫杏花:“我也去?我還小,不會做那些事。進山只怕會拖累哥哥?!?/br> 薛元敬抬頭涼涼的看她一眼,不說話。 “小什么???”孫杏花的語氣很不耐煩,“過完年你就九歲了。我要是一早就把你賣給人家做童養媳,現在你什么事不要做?這會兒讓你進山揀點山貨你還推三阻四的?” 說著,又探身過來一把將薛嘉月手中的半個玉米窩窩頭拿走了:“不會揀山貨,那你以后也別吃了。餓著?!?/br> 薛嘉月氣的,真是恨不能將面前的一碗清炒白芽菜全都倒扣到孫杏花的大臉上去。忍了好久她才硬生生的忍下了心里的這口軟氣。 又聽到薛永福在說道:“只怕旁邊山里的山貨都已經被人揀光了,要想揀到山貨,那就只能往深山里面走了?!?/br> “深山里面就深山里面?!睂O杏花忙接口說道,“正好后天是我娘五十大壽,我明天要回去給她祝壽,你這個做女婿的不要去給她老人家磕個頭?而且我好久沒見到我娘了,也想在娘家住兩天陪她說說話。到時我們兩個走了,留他們兩個在家里做什么?正好去深山里面揀點山貨好賣錢?!?/br> 第18章 一起進山 次日太陽剛出來的時候薛嘉月和薛元敬就已經走在了進山的路上了。 已經過了霜降節氣,山道兩旁半枯黃的草葉上都覆蓋了一層白霜,在晨間的日光下熠熠閃光。 薛嘉月看著走在她前面的薛元敬。 少年一身青布裋褐。想必穿的有些時候了,漿洗的有些地方都已經泛白了。不過即便這樣,依然不掩他身上的風姿。 有的人就是這樣,身上天生就會有一種氣質。就比如說明叔,哪怕他混跡在一群小混混里面,你一眼看過去,也會直覺這個人不會是一般的小混混,以后必然會成就一番大事。 薛元敬給薛嘉月的感覺也是如此。哪怕他現在粗衣布褲,但也總感覺他只是暫且龍困于淺灘而已,只要稍微有點機會,他一定會一飛沖天。 所以薛元敬以后得勢是必然的。關鍵是,他得勢以后千萬不要因為原身二丫做的孽為難她才好啊。 薛嘉月一面心中默默的想著這事,一面緊走幾步追上了薛元敬。 看得出來薛元敬以前是經常進山的,所以自從昨兒得知今日必須進山之后,他就開始默默的準備進山需要用到的一切東西。薛嘉月也憑著自己的想象準備了一些東西。但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平時偷偷積攢下來的一些吃的,還有水之類的東西,至于其他要準備的東西她就一無所知了。最后她想了想,還是跑過去問薛元敬。結果人家只抬頭涼涼的看她一眼,然后就一語不發的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了。 薛嘉月: 她覺得這薛元敬怎么就不是個啞巴呢? 不過現在,薛嘉月看著薛元敬背上背著的那一只大背簍,還有腰間別著的砍刀和小鋤頭,她忽然就覺得其實還是挺有安全感的。 她雖然抓瞎,但總有一個靠譜的人。所以她再次下定了決心,進山的這幾天一定要緊跟著薛元敬。不然這偌大的深山,她要是走丟了,十有八、九也不會落到什么好下場。 薛嘉月自穿越過來,平時無事的時候也會眺望周邊的這些山。春夏兩季的時候山上面自然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放眼望去都是一大片的綠意,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生機勃勃的。而現在雖然已經深秋,有些草木變黃了,凋落了,但是山上也有楓樹,黃櫨樹。特別是經霜之后的楓葉赤紅如火,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情也明媚了起來。 薛嘉月彎腰在山道旁的一株楓樹下面撿了一片掉落下來的葉子看了看,又順手撿了一根還算粗的木棍子在手上,低頭打量了打量。打算要是待會兒她爬不動山了就將這根木棍子當登山杖用。 一抬頭,就看到薛元敬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腳步,正回過身居高臨下,目光冷淡的看著她。 他這是見她停下來沒走了,所以就特地停下來等她的嗎? 于是薛嘉月就很高興的對薛元敬揮了揮她手里的那根木棍,笑著問道:“哥哥,要不要也給你撿一根木棍?待會兒你要是走累了可以拄著這個走?!?/br> 薛元敬用一種類似于看白癡的目光看她一眼,然后一語不發的轉過身繼續抬腳往前面走。 薛嘉月: 她總覺得她這是得罪薛元敬了。但是蒼天在上,她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時候得罪薛元敬的啊。 直到兩個人停下來休息準備吃中飯的時候,薛元敬對待薛嘉月依然還是一臉面無表情的冷淡。 氣壓實在太低。這要是在以往,薛嘉月還能無視他,但是現在很可惜,她對山里面的事一竅不通,接下來的這幾天她勢必要依靠著薛元敬。所以在這種緊要關頭,她怎么能得罪這位向導呢? 想了想,她就將背上的小背籮拿下來,從里面的一只小布口袋里面掏了一把炒米出來,雙手捧著遞到了薛元敬的面前去,笑容可掬的說道:“哥哥,我看你早飯也沒有吃多少,剛剛又走了那么多的山路,你是不是餓了?這個給你吃?!?/br> 薛元敬聞言,就抬眼看了看她手里捧著的炒米,然后目光又往上移,涼涼的看著她。 薛嘉月就很努力的讓自己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真誠一點。但是很可惜,薛元敬不過是看她一眼,然后就起身走開了。 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薛嘉月表示她真的很受傷。很想轉身就走啊,但是她又怕在山里面迷路,所以目光還只能一直追隨著薛元敬。 就見薛元敬在附近轉悠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手里抱了一小捆的枯樹枝。 等將這些枯樹枝放到地上之后,他又找了兩塊不大不小的石頭過來。 接下來薛嘉月就看著他用這兩塊石頭磊成了一個中間有空隙的石頭臺子,又捧了一大捧的干燥枯黃落葉回來放到石頭臺子的空隙里面,用火折子點燃了,再慢慢的往上加枯樹枝。 等到枯樹枝點燃了,他就從他剛剛放在一邊的大背簍里面拿了一只小鍋過來。在小鍋里面倒了水之后,他就將小鍋放在石頭臺子上面燒。 薛嘉月看的目瞪口呆。這一刻她覺得薛元敬的那只大背簍就是叮當貓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有。 鍋里只放了小半鍋的水,火又燒的很旺,于是不一會兒的功夫水就開了,咕嘟咕嘟的響著,還有氤氳的白色水汽浮了起來,被深秋的山風吹著飄向了遠方。 等水燒開了,薛嘉月就看到薛元敬從大背簍里面拿了兩只雜糧饅頭出來,又從小鍋里面倒了一碗熱水,旁若無人一般的一邊喝水一邊吃饅頭。 這雜糧饅頭薛嘉月也有,是昨天孫杏花讓她做的。他們兩個要進山揀山貨,總不可能什么吃的都不讓他們帶吧?不過孫杏花生性摳門,就算是雜糧饅頭也不讓她多做,算下來一個人也只有六個饅頭而已。 就算一頓吃一個饅頭,這六只饅頭充其量也只能管兩天。但既然是進深山,只怕一來一回都要兩天了,這六個饅頭夠做什么用的?當時薛永??床贿^眼也說了兩句,但被孫杏花一眼給瞪了回去:“他們兩個人才多大,能吃多少?省著點吃,六只饅頭還不夠吃幾天的?而且我聽人說了,這會兒山里面吃的東西多著呢。野栗子,野葡萄,野柿子,什么不能吃?你還怕他們兩個會餓死???” 但是現在,薛元敬竟然一頓就吃兩個饅頭 不過薛嘉月覺得薛元敬是個心有成算的人,他既然敢現在一頓就吃兩個饅頭,那肯定他心中已經想好了對策了。 剛燒開的水很燙,薛嘉月就看著薛元敬吃完一個饅頭之后,兩只手捧著那只粗瓷碗,一邊吹氣一邊喝。不過現在的天氣已經很冷了。特別是山里面,樹蔭濃密,大部分的日光都被擋住了,山風又大,所以感覺比平原上面更冷。這時候能喝上一碗熱熱的水,那肯定是很舒服的。 薛嘉月臨出門的時候是帶了一大壺水的。原本她也做好了準備這幾天都要喝冷水的,但是沒想到現在薛元敬就坐在她的對面愜意的喝著剛燒開的熱水 薛嘉月看了自然也很想喝。但是鑒于剛剛她已經熱臉貼過薛元敬的一次冷屁股了,現在她就不是很想開口。 于是她就很有骨氣的低頭吃著手里的炒米。 炒米不多,畢竟家里種的糯米也就只有那么點。這還是她聽孫杏花的吩咐曬糯米的時候偷偷留下來的一點,然后憑著上輩子她看過外婆做炒米的一點印象做出來的。 好在她做出來的這炒米雖然沒有她外婆做的粒粒金黃,炒焦了一小半,但聞起來也是很香的。 不過吃著炒米的時候,薛嘉月還是很想喝一碗熱水。 要是這時候能再打一只荷包蛋,等臨出鍋的時候灑一把炒米下去,吃著這樣的一碗炒米荷包蛋,那得有多幸福啊。 雞蛋她是有的,只是這鍋,還有這熱水,她是沒有的。雖然薛元敬有,但是她不想開口問他要。反正即便開口問他要了,他也是不會借給她的。他肯定還是會很冷淡的看她一眼,然后一句話都不說的就轉過頭不理她。 薛嘉月心中無聲的嘆氣,一面哀嘆自己的命苦,一面依然低頭默默的吃著炒米,渾然沒注意到坐在對面的薛元敬正在看她。 他以為薛嘉月會開口跟他要熱水喝,但是等了這么長時間竟然都沒有等到她開口。 她以前對他不是挺會主動示好的嗎?怎么今兒一反常態,明明就有一鍋熱水在她面前,她還是寧愿喝冰冷的水都不對他開口?她這會兒看著倒是挺有骨氣的。 薛元敬無聲的冷笑。昨兒她不是還不想跟他一起進山嗎?以前看到他的時候她立刻就要貼上來跟他說話,哪怕他冷臉相待,下次她看到他照樣會主動跟他說話,現在倒好了,還知道要主動的躲著他。 目光又看了薛嘉月一會,見她始終還是低頭慢慢的在吃著炒米。 她這會兒吃東西的時候是很文靜的,手中拈著炒米,一粒一粒的吃著。但是薛元敬恍惚中記得以前的二丫吃東西的時候都是狼吞虎咽的。按照孫杏花的話來說,那就是餓死鬼投胎,吃沒個吃相。 一個人前后的氣質變化那樣的大就算了,還可以認為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大了,自然就矜持了,但是現在她的行為也前后變化這樣的大 薛元敬看著薛嘉月的目光不由的就幽深了起來,里面也有了探究的意味。 眼看著薛嘉月手里的炒米已經吃完一半了,也喝了好幾口冰冷的水,可依然還沒有開口問他要熱水喝的意思,薛元敬最后到底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我發現你最近身上吃的東西很多?” 第19章 慵懶貓咪 薛嘉月聞言心中一驚,抬頭看薛元敬。 就見薛元敬面上神情平靜,目光看起來也很平靜,并沒有什么特別大的情緒。 薛嘉月心中瞬間了然。 薛元敬是個極聰明的人,想必她這段日子偷藏下那些吃食的事并沒有能瞞過他。但既然他一直都沒有說破這件事,那就沒有關系。不過也許是他懶得管她的事,所以才一直沒有說破而已。 無論是什么原因,只要他不說破就行了。于是薛嘉月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說道:“是啊。我娘天天都只給我吃那么點東西,我又不是小鳥,肯定會餓的。不想餓肚子那我就只好偷偷的藏點東西留起來自己吃了?!?/br> 又轉身從小背簍里將那只裝炒米的小布袋子拿出來,單手遞給薛元敬:“這是上次我娘叫我曬糯米的時候我偷偷的留下來的,然后趁她不在家的時候就做成了這炒米,等餓極的時候就抓一點吃吃。你要不要嘗嘗看?很好吃的?!?/br> 她目光看起來坦坦蕩蕩的,倒讓薛元敬一怔。他原本以為薛嘉月聽到他問的那句話會驚慌失措,然后會急著跟他辯解的,但是沒想到她壓根就連一個字的辯解都沒有,反而大大方方的就說出了所有的事 薛元敬低頭看著她手里的那只小粗布口袋。 看得出來這只布口袋應該是她自己做的,針法很粗糙不說,上面的布也是好幾塊布拼接起來的?,F在布口袋是打開的,可以看到里面裝了約莫兩三小把的炒米。 薛元敬承認這些炒米聞起來很香,但他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而且他剛剛才吃過兩只窩窩頭,喝了一大碗的熱水,壓根就不餓的。不過想了想,最后他還是伸手接過了這只布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