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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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素從來在這些事情上不上心,倒是那香草,她還想著不曉得能不能拿來燒什么東西當個配料??蛇@回方伯豐大老遠去辦一趟差,竟特地給她帶回來一包花。就好像忽然同這些東西有了關聯似的,這不僅轉眼就戴上了,連七娘給她絮絮叨叨說起這些瑣碎來,都不覺得啰嗦了。 人常說睹物思人,這因了某人某事而對某樣東西某個場景心生眷戀的事兒卻也不少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送你一朵小花 還有,恭喜開學~~~ 第94章 端陽 端陽大節,官學有三天假,兩人在端陽節前一天去魯夫子那里送節禮。 祁驍遠眼睜睜看著方伯豐同靈素叫人請了進去,自己這邊同往年一樣,師兄弟幾個一起給夫子行了回禮就出來了。在外頭轉悠了兩圈,鼓起勇氣拉住一個老仆問道:“老人家,方才進去的師兄呢?” 那老仆笑道:“夫人留著說話呢?!?/br> 祁驍遠謝過那老仆,心里琢磨開了:“夫子夫人留了說話,那準定是留嫂子說話了!看來娘說得沒錯,是得趕緊娶媳婦才好。要不然往后拜見長輩,他們都雙雙對對的,我一個人又轉一圈就叫請出來了……” 再說里頭,方伯豐去夫子書房見夫子,幾個師兄弟都在,照例略問了幾句,各人行了禮,便一同出來。剛邁出屋子,一個老仆過來對他道:“方相公留步,夫人有請?!?/br> 方伯豐便同幾個師兄弟別過,跟著那老仆往后頭廳里去。 到那里一看,魯夫人正拉著靈素說話,跟前還擺著一盆蘭草。這是靈素特地給夫人從山里挖來的。有幾處深山涼谷,遍地蘭草,花開各異。靈素也不曉得好壞,大概看了一遍,找了最多的那一種,小心翼翼根須完整地取了一株,連底下的春土一起收進靈境里帶下山。 找了個苔痕斑斑的舊瓦盆種了起來,看了幾日,眼見著蘭草并不見頹,才放心包好。同兩罐菌油、一罐茶油浸青魚干、一簍鮮菌子、幾色自己包的粽子幾樣時鮮果子一起,當做今年的五月節禮送了來。 魯夫人知道他兩個來了,就笑起來,趕緊叫人把靈素領到廳里說話。聽靈素埋怨這五月節的時候不好,還沒有得吃的螃蟹,魯夫人樂得不成。后來又聽說居然給她從深山里挖了株蘭花來,也顧不得什么規矩不規矩的了,趕緊叫人把節禮拿上來。 靈素自己動手把那盆蘭花搬出來,夫人叫她就放在了跟前的高幾上,兩人賞看。靈素直言:“師娘,我不大知道這花兒的好壞……聞著挺香的,顏色也不丑,就挖了來了……” 魯夫人大笑:“這花兒哪有不好的!只是這回我收下了,下回可別再去了!這蘭草都在高山深谷里,有些還在高樹懸崖上,多危險?!你們的孝心我都知道了,不在這些上頭!你這娃兒,心太實!想是上回見了我種的那些花,曉得我喜歡這個,還真去山里尋了,唉,傻孩子,花兒再好,哪有人要緊?往后可不許去了。再挖來我也不收的?!?/br> 靈素心里狐疑,她去的地方自然都是人跡罕至處,可要說那蘭花真在多險峻的地方卻也不見得。她哪里知道,這挖蘭的人要賣上高價去,自然要多渲染渲染才成。魯夫人這樣的,何曾見過遍地蘭草的地方,又自來有“深谷幽蘭”之說,自然都信了那話。 魯夫人看了一會兒花,叫了人進來吩咐道:“他們前頭只怕也快散了,你把伯豐也領這里來。還有夫子若受夠禮了,也叫他過來,一會兒飯就擺在這里,咱們好一塊兒說說話?!逼腿舜饝チ?。 方伯豐見自家那節禮已經放在高幾上了,不由一笑。趕緊給夫子夫人行了禮,魯夫人便又跟他說一回,叫他往后看住靈素,千萬別叫她再往深山里去了等話。 沒過多時,夫子過來了。兩人又起身給夫子行禮,夫子受了禮,一眼看見自家夫人滿面笑意看著跟前的一盆蘭草,也湊過去看一回,笑道:“收根放角,圓舌輕暈,一葶雙花,逸品啊?!焙鋈豢匆谎鄯讲S同靈素,問道,“不會是你倆個又去哪個山里尋來的吧?” 靈素已經在那里點上頭了,魯夫子苦笑起來:“唉喲,傻小子憨丫頭?!?/br> 夫人拆臺:“也不知道是誰前幾天還嘀咕,‘菌油也不曉得給送一罐來,就非得湊節上?死心眼……’” 魯夫子咳嗽一聲,面上不見絲毫波動,要說還得看人家這養氣功夫。 靈素道:“夫子見著我師父了?” 魯夫人笑道:“你師父這陣子都長在這里了!可也忙得夠嗆?!?/br> 靈素聽了這話知道大概是明日的端陽祭的事兒了,便對魯夫子道:“夫子我也給您熬了菌油了,兩罐?!?/br> 魯夫子笑嘆著搖頭,沒見過這樣的小輩,魯夫人樂開了:“瞧瞧,這丫頭多知道你,還多給你一罐,這下你可高興了?!?/br> 魯夫子看看方伯豐:“我這夫子架子在你跟前可是倒到底了?!闭f完也笑。 一時廚下預備好了飯菜,夫人做主,就叫擺在了廳里。就他們四個,一桌坐了,夫子問起方伯豐這陣子在農務司的事務。尤其聽說通水路的事情,又詳細問了一回。夫人卻想到了丁田的事兒,方伯豐便把已經分宗請出牌位的事情說了。又引得夫人痛罵了兩句。靈素心里可惜:“我干的事兒若說出來,夫人準定拍手叫好呢??上Я丝上Я?,竟不能說?!?/br> 用完了飯,又吃過一回茶,兩人要辭去時,夫人拉著靈素道:“你給你師父預備節禮時,不要錯了心思。你師父不缺銀錢,從前他做一回席,滿席的賞錢就能過萬貫;天下好吃的也快吃遍了,天南海北的哪里不去!只一個,他沒個兒女,爭氣的徒弟雖有幾個,都是臭小子!拜年行禮磕起頭來是梆梆地著實,旁的細心處可比不上姑娘家。你啊,就在意著點他的衣裳鞋襪穿戴這些,比什么都強。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叫他老來也享享閨女的?!?/br> 靈素正有些發愁給自家師父的節禮,聽夫人這席話,茅塞頓開,趕緊道:“我都記住了,師娘放心?!?/br> 如此兩人辭了夫子和夫人出來,去登仙渡乘了船回家去。 剛到家,隔壁蘇梅兒來出來叫住靈素道:“方才來了兩個人,一個就是之前老來找你的那個姑娘,另一個挺高大一后生,都說明天要同你們一起去看端陽祭,叫你們明天等他們?!?/br> 靈素知道是七娘同黃大少,便謝過蘇梅兒,又同方伯豐商議起明天什么時候走合適。 方伯豐笑道:“明天同冬節那會兒還不一樣,都在水上,吃食不便,咱們還得預備點吃的帶著才好?!?/br> 第二天一早,靈素剛把東西都準備好,外頭就有人叫門。趕緊出去看,卻是陳月娘幾個,很是意外。陳月娘笑道:“想著今日肯定都要去的,不如就一起走。坐車實在顛得慌,船是別想了,這會兒河里都擠成平地快了?!庇謫査?,“你們現在能走不能?” 靈素道:“七娘昨兒就來說了要一起去,我還得等她一會兒?!?/br> 那邊閔子清最不耐煩聽女人閑話,方才來開門的是靈素,他不好開口,這會兒見方伯豐也從里頭出來了,便道:“那伯豐同我們先走吧?!?/br> 方伯豐一愣,笑道:“昨兒源朗也過來說要同我們一起去的,要不你們先走著?!?/br> 遲遇安笑道:“原來是老鄉……相約,要不索性一起等等?” 余者幾人面色各異,正要說話,七娘已經到門口了,笑道:“今年端陽祭換場子了?這里這般熱鬧!” 靈素便出去同她站在了一處,說話間黃大少也到了,這下也不用再商議等不等的話,一行十幾人隨著人流往遇仙湖去。 黃源朗緊跟著方伯豐,方伯豐忽然發現沒見著祁驍遠,便道:“今天這樣熱鬧,驍遠去哪兒了??偛粫粋€人先去了?!?/br> 黃源朗嘿嘿一樂道:“他家里要給他定親呢,他回家去了?!?/br> 方伯豐笑道:“你倒知道他的事兒?” 黃源朗面上一紅:“我聽別人說的?!?/br> 方伯豐心知他兩個樣樣相當,想必是祁驍遠說親的事兒叫他家里知道了,自然難免要替自家兒子著起急來。只是他素來不好與人玩笑,又見黃源朗羞窘,便一笑不語。 那邊齊翠兒幾個同靈素打聽這人是誰,靈素便道是方伯豐同鄉的廩生。 那幾個一聽說姓黃,忽然笑起來道:“可是那個黃大戶?請了許多人去大酒樓吃過飯的,都出了名了?!?/br> 七娘一聽她們這么說話就有些心中不喜,再看看黃源朗那個頭樣貌,心道原來是個喜歡充大頭的繡花枕頭,卻是出了錢買人笑,到底有什么好處。 廩生們說話,難免要說到最近各處幫手的事,尤其還往鄉下勘察了一回水路。個個說起來都萬般勞苦,千樣艱辛。方伯豐只聽他們說著,并不多話。只閔子清說到“女人們哪里知道我們在外頭的辛苦”等話時,方伯豐才笑回一句,“家務事也不是那么輕松的?!眳s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了。 到了遇仙湖,果然見湖中間立了個大浮臺。靈素細看一回,發現那浮臺是四個略小一些的浮臺拼起來的,上頭正有人來人往搬運東西,像是在做什么景兒。 湖邊又起了一個扎棚大牌樓,鎏金點銀,映著今日端陽烈日,好不耀目。 那牌樓底下起了兩層的高桌,桌上滿放著供品。靈素瞧著那些當陽曬著的吃食,心里哀嘆:“我師父這許多日子可不是在忙這些吧!那可真是太不值當了!別說神仙不吃你們這些東西,就是他們吃,這么一曬味兒也不對了??!” 旁人哪里知道她心思,倒是七娘說她:“你今兒怎么沒簪個花草蟲兒?上回同你說得那么仔細了,怎么轉頭就忘了?!” 靈素這才發現姑娘媳婦們頭上都簪了蟬兒蝴蝶花樣的簪子,七娘頭上自然就是當日在年集上買的“康寧府獨一份”的鬢花簪對了。倒是陳月娘頭上一只黃玉的蝶兒,叫靈素想起自家的野蠶來,心里道:“糟糕,差點把它們忘了!也不曉得結繭了沒有。如今天熱,若是一不小心都成蛾子又產籽孵出蠶蟻來,那可就……”想想都要抖三抖。 七娘瞧她神色,就知道她不知道滿心跑馬又跑到哪兒去了,白她一眼懶得再說她了。 人流越發擁擠,靈素問方伯豐:“到哪兒坐船???什么時候去湖上?” 方伯豐道:“今年好像不太一樣了,得看看再說?!?/br> 人實在太多,為了防走散,兩人便緊緊牽上了手。七娘是見慣這樣世面的,并不怕人多,再說就算走散了她一個人回去也不怕什么。黃源朗就不行了,他這回可沒帶隨從,一見這許多人,也不曉得接下來要干嘛,心里發慌,就差去拉方伯豐衣角了。余者幾個聽說過他的廩生娘子們看得發笑,不免又要暗譏幾句,只他自己渾然不覺。 一時鼓樂齊作,人流更瘋了似的往牌樓那邊擁去,這時候只要人在那里頭,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有人被擠得雙腳離地讓人夾著往前跑,嚇得直喊:“哎呀媽呀!你們慢點兒、慢點兒??!” 方伯豐看了皺眉:“今日這安排,可有些太過草率了,若是有人摔倒,就是一場大亂?!?/br> 遲遇安聽了也點頭道:“確實,這回是誰主持的?真是亂來!” 正說著,邊上涌過去的幾個人道:“快點快點,今天知府大人主持大祭,一會兒還要搶金箭吶!” 遲遇安一噎,抿了抿嘴趕緊換個話頭說去。 第95章 搶金箭 方伯豐并不是好熱鬧的人,又見此場面,更不愿往前頭擠了。趁著人流涌動,一步步往邊上去,拉著靈素漸漸被人群甩在了外頭。直到圍圈邊緣,才站定了,看看靈素并無甚不妥,才笑道:“今日好似同從前都不一樣,咱們還是站遠些吧?!?/br> 靈素也點頭:“今天沒意思,不如冬節和元宵那會兒,連個小食攤都沒有,沒意思?!?/br> 方伯豐一笑,又面帶憂色看著挨挨擠擠的人群,只盼不要出什么岔子。 鼓樂聲一停,又響起鳴鐘,遠遠看著牌樓下的祭桌上起了許多煙霧,不曉得點了多少香燭。一會兒又響起一個人聲,只遠遠的聽不甚明白,全看風往哪兒刮。那人念幾句,停一回,就奏一回樂;樂停,再念。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靈素原先聽方伯豐描述,只當是個坐了船滿湖看熱鬧吃好吃的日子,哪里想到會弄成這般無趣的樣子,心里犯著嘀咕,神識就在靈境里干起活兒來。上次雖買了織機,那東西個大顯眼,她也不敢沒事收到靈境里去用。只大概擺弄懂了意思,便想在靈境里用綜子、扎筘幾件先簡單織起來。 最開始沒有棉沒有麻,手里沒線沒法織。后來好容易有了羊毛了,紡出了線來卻發現那織布機上頭的繩框和繒子同羊毛那線配不上,這是人家拿來織布織綢的。好容易后來收了許多野蠶繭,又突破了神識,直接在靈境里神識繅絲絡線了,這下可算能大展身手了。 可哪想到,這織布上機前還有那許多麻煩事兒。要理經,把經線按著花紋定好順序,一根根理清。為了叫這些經線能作平,就得先穿杼,如此一線一位固定了,才不怕亂了。以此疏通整路經線,謂之引布。這之后,將經線按理清的順序卷經上架,再穿綜。這綜有綜眼,按花紋定起落上下,各線穿綜。綜與腳踏相連,將經線分出層來,梭子帶著緯線從其間交錯而過,方才成布。為了這布能織得平實,從綜中穿過還得再穿一回筘。每過一梭,都用筘將緯線往織口處梳緊一回,如此一梭一筘一投一推,寸寸累積乃至成丈成匹。 她在靈境中以神識為牽,省了許多事。理經引布這塊她就省了,如今只等著穿綜過筘就好。她又沒打算織什么花紋,那絲線也沒染過顏色,只兩片綜子,織個平紋綢子也罷。因此這會兒她覺著無趣了,便想先把那綜子穿好。 按著順序,一線穿一綜眼,單數穿前綜,雙數穿后綜。她這里一頭百無聊賴,一頭聚精會神,好容易穿了一半不到,正用心呢,忽然前頭號聲大作,嗚嗚嗚的聲兒同從前打妖獸時候的傳信相類,把她給驚著了。一使勁,那些經線也不經綜眼,直直分了上下兩層,在那里平平張開著。 她才忽然回過神來:“對啊,還能這么著!” 如此,索性把機械都一撤,神識將那片經線全裹住了,根根分明,心念一動,便按著單雙數分作了兩層,再一動念,上下倒個個兒,仍舊一絲不亂。哎呀!這可真是太厲害了! 她在那里抿著嘴樂一會兒,從邊上線團里牽起一根絲線當做緯線,直用神識啟經過緯地憑空織起布來。一邊高興著,一邊又可惜:“那織布機可是白買了?!庇忠幌?,“也不是,往后我織出這許多布來,總得有個幌子才好。唉喲,那不是還得穿綜掏筘?!” 黃大少緊跟著他們夫婦,他個頭高,看得遠,正告訴方伯豐:“上頭那人往大船上去了,這是要做什么?” 方伯豐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前頭有人喊道:“都往湖邊去吧!要搶金箭了!快走快走!” 邊上有人聽了便道:“搶什么箭?往哪兒搶?” 有消息靈通的道:“一會兒要往湖里投三個金箭,叫人下去搶呢!” 眾人聽了都是一愣,有幾個老者不滿道:“怎么能往神湖里亂扔東西?!這要是觸犯了神靈,還不曉得要降下什么天罰!這些官老爺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一會兒祝禱時候都得大聲頌唱大人官名才好,也叫神仙瞧清楚誰是禍頭子,萬不要降罪于我等無辜之人?!?/br>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一群人在邊上點頭:“翁長所言甚是?!薄坝欣碛欣?!”“就這么辦!” 方伯豐聽了不禁莞爾,看靈素在那里樂,以為她也聽了這話好笑,哪里知道她一門心思在里頭搗鼓什么織布的事兒。 眾人說著走著,一會兒都到了湖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這遇仙湖素有“入水不溺”之名,這許多人緊圍在湖邊,也沒見個欄桿隔斷。 就見不知哪家的船塢里駛出一條大船來,知縣大人陪著知府大人登上船,后頭還緊跟上去十好幾人。那船往湖上行了一段,在浮臺相對處停了下來。 這會兒靈素也顧不上織布的事兒了,散開了神識往湖里探去,卻是沒見什么異常。 日頭漸高,雖未盛夏,這日頭也是明晃晃地曬人。忽然,靈素神識一動,不十分清楚似的,隱約覺出這湖上下有流波似的動靜。非水非風,與靈能有兩分相似,那流波緩慢綿軟,卻將這湖邊湖上眾生都籠在了其中。靈素心里一震:“這是……端陽夢的由來?” 容不得她細想,那船上兩位大人想必也曬得不成了,焚香祝禱了一番,便停了下來。緊接著,不知從哪兒出來十幾個身著緊身水靠的漢子,在船頭一字排開了。兩位大人又說了什么,那十幾個人齊聲應喝,又都從大船上下來,上了幾條小船,以大船為中心稍稍散開。 知府高舉了雙手,一邊兩人抬出一個匾來,略朝岸上傾斜了一下,映著烈日三道金閃閃的光,想來就是方才所說的金箭了。 岸邊忽然響起一陣嗡嗡聲,不曉得多少人在竊竊私語。 船上又有人取了一個極大的鳥籠出來,一打開罩子,里頭三只赤冠雪羽的大鳥。知府朝立在身邊的一個人微微頷首,那人吹一聲唿哨,那三只鳥便飛到大匾跟前,一只叼起一枚金箭,往三個方向飛去。 知府又一點頭,那人換了一種哨音,三只鳥忽然齊齊松口,三枚金箭便朝湖里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