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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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豐一想也是,反笑道:“原是我的心不正,卻是錯怪了你?!?/br> 兩人說笑著又燒火炒鹽,待得晾到溫手,把那個新得的豬頭里里外外用炒鹽擦了幾遍,放在底下墊了竹篦子的缸里壓起來,待過兩日出盡水了,再掛到陰涼通風地方晾起來。那竹屋里如今掛著成串的雞鴨魚干,咸rou醬rou兩色蹄髈,卻是靈素試手準備的年貨了。 吃午飯時候說起,靈素才想起明日請年神還得用到活魚,她心里兩重打算著,就留下方伯豐在家里撣塵,她自己一個人往街上去了。 那有經驗的,一早把活魚都養在水缸里了,誰還等這會子呢!后街上賣魚的聽她問起,笑道:“趕二十前后,特地有弄來大活魚賣的,就是為了這個。如今天冷,養幾天沒事。只有那特別大個頭的,才約好了今明兩日送貨,卻是怕個頭太大不好養活?!?/br> 他以為靈素弄忘了這事兒了,便道:“你若著急,我替你問問去,有些人家愛吃魚圓的,當時可能就多買兩條。這一條請過神的,都得做成年魚,除夕夜上供桌用?!?/br> 靈素想了想道:“這會兒還有什么地方賣魚的沒?” 賣魚的笑道:“那長樂坊里只怕還有,一些是鋪子,還有就是走販的,那都是真掐rou啊?!?/br> 靈素打聽明白了,謝過人家好意,就動身往城外去了。 行至人眼稀少處,神識一掃,確信四下無人,裹起斗篷就往遇仙湖去了。她如今神識見長,運起斗篷來能遮住的東西也多點兒了,一會兒功夫,就撈了兩大水桶的活魚。一色兒的二尺來長,七八斤重的草棍子同螺螄青。 又往自家山頭四處巡視一番,到山北的雞舍鴨舍看了一回,有什么糟損的就順手拾掇了。如此一圈下來,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才拎了水桶回縣城里去。近城時候收了斗篷,取出根扁擔來,挑上桶往城里走。 這小媳婦擔倆大桶,也夠驚人眼目的,好在天快擦黑了,如今又冷,尤其一到晚邊,冷風一吹就給你凍出鼻涕來,便少了些行人。 方伯豐早打掃完了,見靈素遲遲不歸,想起上回說起捉魚的事兒,心說自家這呆媳婦兒不會舍不得買那掐rou魚,又自己去河里現捉了吧! 雖心里這么想著,也沒地兒找去不是!只好按捺著,先生火燒飯。 飯菜剛好,就聽外頭有動靜,走到門口一看,好嚒,那倆大水桶,整個跟倆水缸似的,小媳婦站在當間,越顯得嬌小了??扇缃衲莻z大桶都離著地呢,小媳婦一步步走來,連肩膀都不帶晃悠的。 有了上回經驗,如今方伯豐可不敢隨便伸手去“幫忙”了,這“忙”自己還真不夠格兒幫。趕緊先給讓到竹屋里,又點了燈過來,見滿當當的兩大桶大魚,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說啥好。 靈素卸下了擔子,虛擦一下額頭,笑道:“我一收魚籠,哪想到有那么些!太小太大的我都沒要,就中不溜的拿了些回來。我想著,一條也是捉,兩條也是捉的,索性多擔點兒回來。明兒早上我拿車推去長樂坊賣了去!” 見方伯豐燒好了飯菜,靈素自覺省了一事,心里高興。吃飯的時候方伯豐不免要問起靈素所言魚籠的事,知道真有遇仙湖那么一處人跡罕至的水面,只在靈素嘴里說來,卻又去的這般輕易。心里一時怕她大意出什么事,一時又羨她有武藝在身,訓一句問一句的,都讓靈素糊弄了過去。 轉日一早,天剛擦亮,靈素就起身準備去街上賣魚。方伯豐便起來幫忙。 兩人各來了一碗熱湯面,把鮮魚分裝在幾個木桶木盆里,推著車出了門。 隆冬凌晨的風,有個名兒叫做“鬼齜牙”,說這時候能把鬼都凍得齜牙咧嘴的。靈素一開院門當風一沖,就有點后悔了。要說她一身本事,真是天不怕來地不怕,卻是怕冷,還怕餓……得虧方才那碗熱湯面,就著一碟子醬姜,要不然還真頂不住。 方伯豐早年冬日照樣讀書,起得比現在還早些,穿得可沒如今這般厚實,是以混不覺得如何。靈素在一旁看了,心下有愧:“我這打上頭來的,反不如他們了,可也夠丟人的?!北闶掌鹆松s,起勁拉車,兩人一同載著滿車的鮮魚,從后街橋上過去,往長樂坊去。 到了百行街,這街上多是前鋪后家的,倒有幾家鋪子還開著,可也沒有這么早開門的。方伯豐起先只當靈素心里有主意,便只跟著走,這會兒看出不對來,問她:“你可想好了去哪里賣去?” 靈素道:“就去前頭鮮魚口,那兒不是賣魚的地方么?!?/br> 方伯豐停下步子,拉住她道:“那里賣魚,是連著德源河的小碼頭,平常有船家直從水上過來賣魚,才成了魚市。如今哪里還有人?!你這時候跑那兒去,只等風吹吧?!?/br> 靈素皺眉頭了:“???那怎么辦。要不算了,不賣了,咱們自己留著做魚丸子得了?!?/br> 方伯豐失笑:“若是三兩條也罷了,你這二三十條呢,要多少魚丸子過年吃?!” 靈素心說都收拾干凈了我收起來,愛什么時候吃什么時候吃,怕啥的??蛇@話她不好說出口,方伯豐見她為難,便出主意道:“尋常人家多半都預備好了,大宅門里有專門給送魚鮮的漁戶,都買不著咱們這魚。我琢磨著,倒不如往長樂坊里頭的住家巷子里走走。這里的人家多半殷實,雖有預備的,若見了咱們的魚好,或者會想要買一條?!?/br> 靈素便笑道:“還是你有主意?!?/br> 兩人便沿著福寧巷往長樂坊里頭走。長樂坊沿金寶街風華路一線,雜著高樓街百行街等街市,都是極熱鬧繁華所在,這往深里一走,卻又清幽起來。尤其這里又同清河坊同后街那邊的小門小戶不同,幾乎各家都是高墻門樓的,只遠遠能見著里頭偶有樓閣高樹之影,越發顯得里外兩個世道。 靈素若有心,只拿神識掃去,自然沒什么看不到的。只如今她好歹也算個“人”了,這樣的事兒卻是不會去干的。 到了一處兩巷相交的寬綽處,方伯豐停下來道:“就在這里吧。此處來往人多?!?/br> 靈素便問:“可要吆喝起來?” 方伯豐笑:“這里可不是咱們那邊,便是吆喝了,庭院深深,恐也沒人聽得真呢?!?/br> 靈素玩心頓起:“做買賣哪有不吆喝的,我來我來?!?/br> 方伯豐只好由她去。 便見她運起一口氣來,一手攏于嘴邊,脆生生唱道:“賣魚唻,賣魚唻,七八十來斤的大鮮魚,請神祈福再好沒有唻!錯過了您可沒地兒找去哎~” 方伯豐見她宛然那日聽的滑稽戲里唱戲人的口吻,又好笑又無奈,此時卻是要攔著也晚了。 許是她這吆喝法新鮮,還真有人吱嘎開了門,探出頭來瞧。見是小夫妻兩個,穿得也不像尋常買賣人,卻是守著一輛大車,上頭又是盆又是桶的,還真有些賣魚的架勢。便踅過來瞧瞧,一看那魚,個頭真不小,便起了興:“我說,賣魚的,你這魚怎么賣???” 方伯豐這才想起來倆人連個秤都沒有,靈素當年賣山果子都是拿籃子約的,她不趁這個啊。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見靈素指著前頭的木桶道:“這里頭都是八斤上下的草棍子,邊上這些也差不多個頭,是螺螄青。后頭這兩個盆里的大,都得十斤上下了。一個盆里的一個價兒,您想看看哪個?” 那人一看還真是這樣,笑道:“你這掐rou的都掐出花兒來了,懶得連算都不高興算了。也成,大過年的,大家爽利一回。給我來一條這八斤上下的草棍子,多少錢?” 靈素眨眨眼睛:“三百錢一條?!?/br> 那人抽了抽鼻子:“嘿,得,心還不算太黑。那就來一條吧。喏,給我捉最邊上那條,靠邊的那個。對了,就是它?!?/br> 靈素一伸手抓起魚來,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柳條子,揀出一根把魚從腮里穿過,自嘴里抽出,擰了個結子就遞給那人了。 那人接過魚來,遞過一串青錢,嘴里道:“剛看你們這打扮還以為是哪兒來的生手,看你這動作,還真是漁娘子沒錯。你們這做買賣的,如今都照著讀書人打扮了,嘿,可算知道什么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了! 第68章 過年 這有一就有二,一開張了就好做買賣。靈素這魚個個活蹦亂跳的,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好水里出來的好魚,加上她這價格也不算太過掐rou,待得日頭高起,她這盆里就剩兩條魚了。站了一會兒沒人來,靈素道:“剩下這兩條不賣了,咱們家去吧?!?/br> 方伯豐本就是心疼靈素費了好大力氣捉了這魚來,才幫著來糶賣的。若說起來,哪個讀書人肯做這樣的事?屢試不第的另說,這剛進縣學的頭廩才子站人墻根下賣魚,讓人看了怎么說?若是家里有個老人,定不會準這般胡亂行事,也就他們倆瞎混瞎玩,才能如此。 這會兒見靈素這么說了,他也點頭,兩人便把幾個空桶空盆里的水潑了,又推了車回家。 一路上靈素挺高興,笑道:“早知道賣魚這么趁錢,我還不如就干這個得了?!?/br> 方伯豐先讓她樂夠了,才道:“你這魚都是天生天養的,這回能抓著這么些,下回或者就抓不著了,這是其一。再一個,這會兒是沾了晚上各家都要祭神的光,又是這個時候,才有人肯花了大價錢買這樣的魚。若是換了平時,誰家沒事花幾百上千買條魚去?這魚太大了rou發老,還不中吃?!?/br> 靈素嘆氣道:“你就專愛給我潑冷水。這魚就算大了?你還沒見大的呢!那遇仙湖里,三四十斤的魚都不知道有多少,便是一兩百斤的也不算稀有。我捉來這這些,都是魚孫子的孫子了?!?/br> 方伯豐忍不住笑:“好,好,下回咱們就捉一條一百斤的來賣,賣它一千兩銀子,少一兩咱們都不賣?!?/br> 靈素瞪著眼睛算了算道:“一百斤的魚你要賣一千兩,豈不得合十兩銀子一斤?你這哪里是掐rou,你這都趕上掏心挖肺了!” 如此說笑著到了家里,靈素也不歇著,把那些家伙什沖刷干凈了晾上,就又挽了個籃子出門了。方伯豐問她,她道:“我拿條魚給七娘去?!?/br> 方伯豐點頭,又問:“你知道她家在哪里?” 靈素道:“在繡井坊,到那兒問一聲就得了?!?/br> 方伯豐有心勸她歇會兒,見她一臉神采,不像疲累的樣子,只好由她去了。 靈素腳下生風,沒一會兒就穿過幾條街,到了繡井坊。這會子各家都要預備晚上祭神,不少人都在門外燎豬頭殺雞、拿小鑷子拔毛。靈素揀一個臨街站著的大姐問道:“勞駕問一聲,韋七娘家在這塊哪頭???” 那位給指了一家獨門獨戶的,靈素謝過便往那家去了。 院子門開著,里頭正熱鬧,靈素揚聲道:“七娘在家嗎?” 七娘正在院子里同她娘一塊兒給雞褪毛,聽著靈素的聲兒還當自己聽錯了。她娘先揚聲答應著:“在家呢!”一拐七娘:“快去,別是行里什么事兒找你?!?/br> 七娘緩過神來,擦擦手,趕緊出了院子。見果然是靈素,便笑道:“這時候找我來,別是不知道晚上的菜碗怎么擺吧!” 靈素把手里的籃子一遞道:“我弄了些魚來,給你拿來一條,鮮活著呢,你趕緊尋個東西養起來?!?/br> 七娘接過來手里一沉,一看這么大一條魚,正想推拒,想到靈素也不是同人虛客氣的人,便笑道:“正好晚上祭神用,你有心了?!?/br> 靈素見自己送的魚有用,心里挺高興,沖七娘擺擺手:“那你忙吧,我就走了?!?/br> 七娘回頭看看自家院子,點頭道:“這會兒都忙晚上的事兒呢,我也不虛留你了。年后我找你玩去?!?/br> 靈素點點頭,兩人便散了。 大娘見女兒這么快就回轉了,手里還拎著個籃子,便問:“你們行里這會兒還給發東西呢?” 七娘趕緊沖她哥嚷嚷:“給我拿個大盆來,打上水!”又對她娘道,“哪兒啊,一要好的姐妹給我拿條魚來?!?/br> 大娘不以為意,笑道:“難得你也有個處得來的人!” 七娘哼一聲不說話。一會兒她哥把盆搬來了,里頭半盆水,七娘嘩啦一聲把大魚往盆里一倒,大魚一甩尾巴,濺出一圈水來。 她娘看見了,瞪大了眼睛道:“哎呀!這么大的魚!誰給你的?你能給人什么好處!這么大活魚,這會兒還不得賣個半兩銀子!就這么給你了?!” 七娘心里得意,面上卻淡淡道:“她鄉下有親戚又有地,上回我同她說一回官行里收山貨的事兒,人一氣兒就賣了近百兩銀子的東西呢!這一條半條的魚,人家也不看在眼里?!?/br> 她娘看她一眼道:“我說你怎么也有好相處的人了,原來也是個拔尖的,也是,尋常人哪里受得了你那張嘴!” 收拾完了祭神的雞,七娘說自己身上不舒服,便回自己屋里歇著去了。她娘笑罵:“得了,看在那條魚的份兒上,就許你偷個懶吧?!?/br> 靈素回到家,就開始張羅午飯。方伯豐則忙著殺雞褪毛,又涮洗之前那個腌了的福頭。這會兒,豬頭都不能叫豬頭了,得叫福頭。 午飯吃過,就著熱鍋熱灶,方伯豐先取了個竹片子打的小竹篦子墊在鍋底,這是為了防著福頭粘鍋的。擱上福頭,滿舀了水,蓋上高鍋蓋,就開始燒火。大火燒開中火滾小火燜。另一鍋里也放水,卻是要燉那只尾巴上留著彩羽的大公雞。 靈素也不閑著,把買來的老豆腐切塊,爐子上坐鍋燒油,開炸老豆腐。順便炸點饹馇、芝麻排叉、馓子。等素的都得了,才又砍骨剁rou,擠rou丸子魚丸子。一鍋油一鍋水,油汆水汆兩不耽誤。 四個爐膛里柴炭嗶啵,灶間里熱氣氤氳,葷香四溢,滿德源城家家如此。熱氣水汽挾著香氣,飄在半空,連同這年關時候的寒意,交織成了一種滋味,有人將它稱作“年味”。 天黑開祭,大盆大案,福頭、整雞、鮮魚;茶葉、新酒、年糕、白飯;點燭焚香,化紙放炮,四面八方震天動地。 靈素伸著脖子看方伯豐在院子中間放炮仗,只見他拿根香點著了引信,人也趕緊往回撤。才走一半,那紅彤彤一截子就帶著火星“砰”一聲飛上了天,在半空中又“嗙”地一聲炸個粉碎,碎紅紙連著黃泥屑自上頭落下來,紛紛揚揚,迷人眼目。 待得六個放完,滿院子里都蒙了層輕煙似的,一股子硫磺硝石的爆竹味兒。這也不怎么好聞啊,卻不知怎么的,有兩分喜氣洋洋的意思。 方伯豐自覺完成了一樁大事,請年神同拜冬至那會兒又不大一樣了,畢竟這都是年里頭的大事兒!一回身,看見靈素一身青底粗紋罩衫,在那兒躲著半邊身子正瞧著自己,頂著半天里撲簌簌往下掉的炮仗沫子,忽然想起那場玩笑一般的婚禮來。 靈素只惦記著那個煮了一下午的腌豬頭,見方伯豐看她,忙咧了嘴笑:“好了?那快些散福吧!” 方伯豐曉得她的心思,不由笑起來,心里說不出來的踏實。 把香燭往條案上一撤,這蠟燭需得自己點完才好,這請年神的蠟燭是不興吹滅的,這叫做“點落山”。 又把那條還活蹦亂跳著的大草魚,揭去身上貼著的紅紙,還仍回大水桶里養著。 幾樣素菜都有些涼了,靈素都給折在了一旁的砂鍋里,左右不過是些老豆腐、豆腐干、白菜、粉絲、冬菇之類,加點適才的雞湯,往炭盆上一坐,由它自己咕嘟去。 那整個兒一福頭,方伯豐用兩個細草墊子裹了手指,捏住下巴兩邊的兩塊大骨,一使勁,豁啦一下子給掰開了。中間騰起一陣熱起來,nongnong的rou香。這經過風腌的豬頭rou,比新鮮爛煮的滋味更濃,連香氣也不同。 靈素是在胡屠戶家里嘗過一塊兒的,眼見著自家的也得了,那嘴里的口水是止都止不住,都不敢開口說話,生怕濺出來。 這豬頭上就四塊大骨頭,經這一下午的燉煮,都酥透了,方伯豐沒費什么勁就都給卸了下來。大骨頭上都帶著rou,貼骨的哪有肥rou?都是帶膠質的瘦rou,又滑嫩又有嚼勁,還格外的香。因之前經了鹽腌,整好的咸淡口兒,都不消蘸別的了。 兩人一人拿了一塊,悶頭開始啃。靈素咬一口那骨頭下沿月亮似的一整塊精rou,只覺那rou絲一絲絲都裹著膠質,香得沾牙,且越嚼越香。只是這滋味太好,她也嚼不得兩下,那rou就被嗓子眼搶了去,只好趕緊再填一塊到口里安慰舌頭。 三兩下啃完了骨頭,又開始拿了小尖刀,挑里頭的rou吃。這豬頭rou的肥rou也同胖的肥rou不同,更有嚼勁,不是那么棉絮似的松散。 這會兒那暖鍋子已經開了,靈素才發現倆人吃到現在,都沒拿碗筷,全都直接下的手。沖方伯豐樂一下,回身從灶間拿了碗筷勺出來,還有一大壺熱乎乎的家釀。 兩個粗陶淺盞,一人先倒上一盞,這自家釀的米酒,甜里帶酸,正合解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