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寧臻將臉湊近去,紅唇貼在他的耳根邊上,聲音帶著些許低吟,若即若離地撓著:“情趣嘛,我知道你喜歡?!?/br> “是挺喜歡的?!奔厩遄尷渎?。 她的一切,他都喜歡,都想要。 一點都不留給別人。 “這次去大概要半個月,想不想………” 她故意停頓,清楚地看到他喉結滾動,咽了一大口口水。 “親一下?” 季清讓的眸光瞬間變得森然,嘴旁也升起一絲冷笑:“光親怎么夠?!?/br> “你這里的——嗯哼——”寧臻沖抽屜挑眉,“都已經用完了?!?/br> 他將腦袋垂下,嘴唇輕蹭她的側臉,語氣曖昧:“商業街的小賣部里一大堆,來去不過五分鐘,我等得起?!?/br> “可我該走了?!?/br> 話畢,實驗室的門便響起了三聲輕叩。 “季教授,我是顧熏?!?/br> 門開時,季清讓的臉色明顯不好,倒是后頭的寧臻還挺歡喜,笑瞇瞇地望著顧熏。 小姑娘禮貌地鞠躬:“寧老師?!?/br> “小熏,東西收拾好了么?” 顧熏點頭:“恩?!?/br> “那你先去車庫等我吧,我馬上就過來?!睂幷槠鹕?,沖她擺了擺手。 顧熏走后,寧臻踱步去到季清讓身旁,伸出尾指勾住他的袖子,笑得旖旎。 他反手捏住她的手心,溫柔地叮囑:“你要注意安全?!?/br> “村落離城里就三小時的路程,信號雖然不好,但還是有一兩秒能發出訊息?!睂幷槲兆∷拇竽粗?,難得作出小女兒家的情態,“如果出什么了事,我就給你發個問號,這代表我有危險,你得趕過來救我?!?/br> 季清讓悶悶地應道:“嗯?!?/br> 半個月的時間,希望不要看到那個問號才是。 “一別半月,來個吻別?” 措不及防,一個灼熱的吻直接裹住了她。 寧臻的心不自主地慢了一拍。 深吻過后,季清讓用拇指拭去唇角的溫熱。 “隨時奉陪?!?/br> —————— 這次隨行過來的,有半個劇組的人,當然導演和制片人這類重角肯定也在。 他們下午到達村里,在租來一個村管大宅里住下。四間大房子,雖是擁擠了點,但也好過沒有。 當晚,熱心的村民們送來一大籮筐的紅薯,大家伙兒就圍在外頭的院子里,搭起幾撮小篝火烤著吃。 村長和導演坐一塊,特別高興和感激,拉著后者的連連說:“你們肯來這兒拍電影,今后村里來的人多了,籌資修路就有望啦!” 寧臻喝了幾杯燒酒暖身,尋了個沒人的回廊獨自坐著。 院子不大,到處都有人堆扎說笑,她眼尖看到顧熏和蘇亦軒靠在一塊,兩人正烤著火咬耳朵。 有人遞去一個烤熟的紅薯,蘇亦軒戴著毛手套接過還是被燙到了指頭。 他小心翼翼地把皮剝開,又笑著捧到了顧熏面前。 看著這一幕,寧臻不禁癡笑。 現在的小年輕真好,談個戀愛都能把旁人齁出糖尿病。 不像她,再過幾年就步入奔三行列,有些浪不動了。 “寧老師,接著!” 人群里不知誰大喊了一句,忽地一個空中拋物線,把一塊微熱的烤紅薯丟到了她懷里。 直接徒手抓也不覺燙,分明是放得涼了些才給她。 劇組這些人,雖然口頭上不說,但寧臻對他們的好,全都記在心里。 大家彼此照顧著,都會額外關照寧臻。 畢竟寧老師是公認的人好,對誰都好那種。 “謝啦!”寧臻拿起紅薯沖人群一揮,趁熱將皮搓掉。 咬了滿口的香甜,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一件事來。 約莫是六年前罷,她剛在澳洲落地那會兒,也是這樣一個冬天。 平安夜里,各戶人家都特別熱鬧,但街上格外地冷清。 寧臻剛從唐人街的一家小餐館里打工回來,手里提著超市里打折的面包,獨自一人往公寓走。 人生地不熟的,難免覺得孤零零的。 尤其是看到別人家歡送客人的時候,她只想躲得遠遠的。 國外的街道總是整潔而肅穆,兩邊是漂亮草坪,時不時能聽到警笛和犬吠,可還是半點人氣都沒有。 就要接近公寓樓下時,寧臻松了口氣。 終于不用暴露在孤獨之下了。 就在此時,她看到門口蹲著一個人。那人蜷成一團,兜帽上沾著積雪,面容蓋在了陰暗里。 猶豫著走近,那人也抬起頭,溫柔地喚了一句:“囡囡?!?/br> 那是季清讓第一次飛到國外去找寧臻。 找到她住的公寓后,他還借了房東太太的烤箱做了烤紅薯,用錫紙裹著揣在懷里等她回來。 那也是季清讓第一次看到寧臻哭鼻子。 大滴大滴的眼淚直接墜到地上的積雪里,她的兩頰被凍得通紅,卻也紅不過眼眶。 隨后,他們擠在公寓客廳的沙發上分著吃了一整個烤紅薯。 她還別扭地抱怨:“也不會烤多幾個?!?/br> 這件事,寧臻一直都記得。 其實有時候,寧臻也會想,如果寧氏夫婦一直感情和睦該多好。 寧爸爸沒有出軌找小三,不會酗酒賭博,當著兩個年幼孩子的面毆打妻兒………那該有多好。 若不是這個心結在,她也不會因此總對季清讓若即若離,明明有感情了還得提醒自己男人是靠不住的……… “有信號了!” 一聲喊叫,一時間院子里哄鬧起來,全是掏出手機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也有的只顧著發信息,追著信號跑到沒人的角落里。 寧臻也摸出手機來。 右上角那微弱的一格信號亮起,接連著涌進了幾十條慰問短信。 在信息的海洋里瀏覽著,終于找到了季清讓發來的那條——注意保暖,晚安。 時間是半個小時前,當時她還在捧著水盆在排隊洗澡。 指尖飛速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晚安,愛你。 盯著那四個字看了許久,寧臻還是刪掉了后面的兩個。 在這段感情里,她要保持高嶺之花的形象。 絕不能給他可乘之機。 就是這么傲嬌! 此時,季家別墅里。 季清讓正站在陽臺上,手里拿著盛有紅酒的高腳杯,兜里的手機連抖了三下。 掏出來一看,他勾起笑意,是她! 連續三條晚安。 他眉眼含笑地抿了一口紅酒——嗯,好像有點太甜了? 第20章 九歌劇組來到小村一周后,終于迎來了最重要的一場戲的拍攝。 所有人都在凌晨四點鐘起床, 排成一行扛著設備就往山里頭走。劇組在山腳搭了四五個大帳篷, 休息整備的時候就窩在帳篷底下, 吃個盒飯,打個瞌睡。 這場戲的拍攝比較簡單, 不用進到山的深處去, 在這條蜿蜒的小山路上就行。 顧熏在幾塊木板架起來的更衣室里換好了戲服, 小心翼翼地提著裙邊走到帳篷里來。 “………其實用化妝也能弄出效果,但條件實在不允許,時間也很緊。最近大雪飄忽不定的, 也不知道啥時候就來?!?/br> 導演和寧臻并排坐在電腦前, 前者正在試圖說服她:“如果是在攝影棚里, 那我沒意見??晌覀円呀浀搅诉@里, 實地取景本就限制多, 不有點付出又怎么能夠達到理想效果!” “我會考慮的?!睂幷橐ё≈讣?,似是要做出退步, 可語氣卻依舊堅硬。 他們雖背對著自己,但這番對話顧熏聽得很清楚,也明白導演和制片人為何起了分歧。 即將開拍的這場戲,她所飾演的九歌跋山涉水而來,在寒冬之中體力不支暈倒在雪堆里。 clz 戲服破爛且單薄不說,暴露在鏡頭下的皮膚肯定或多或少有凍瘡。 寧臻不愿演員受罪,提出要讓特效化妝師替她化出傷口。 可導演卻不同意,他覺得這樣不僅浪費時間, 也經不起特寫鏡頭的考驗,拍出來肯定會穿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