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染著一頭艷麗紅發的艾麗莎聳聳肩膀,“我并不關心你想要做的事,只想知道會不會達到預期的效果?!?/br> 只有把擋在最前面的人干掉才能輪到后面這些人分出勝負不是嗎。 來自俄羅斯的西婭第三個站出來響應號召,“我同意?!?/br> 擁有日耳曼血統的阿娃冷笑道:“我早就想讓她好看了,不過是一個過氣靈媒而已!” “那我們還等什么?”面色冷酷的佩頓問道。 六個女人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一個決定,卻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怎樣的噩夢。 佐伊勾了勾手指,在其他人圍過來時輕輕說道:“我們可以試著召喚一個邪靈,將梅根獻祭給它?!?/br> 如果神奇的梅根真的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自然能夠輕易地逃開這場劫難;要是她技不如人,除了后悔自己過分張揚,又能怨得了誰呢? “你真的可以召喚那種東西?” 艾麗莎皺了皺眉頭,“你想過如何送走它嗎?如果它對眼前的祭品不滿意怎么辦?” 又或者它選中的是其他人呢? 作為一個即將踏入門檻的半職業靈媒,她平時可沒少研究這些危險的祭祀行為,深知最不可碰觸的一部分是多么可怕的禁忌,稍有不慎就能讓人墜入深淵。 見其他人的表情也有些退縮,佐伊極有把握地說道:“你們應該知道吉普賽人的傳統。在我小時候和祖母一起流浪的那段歲月,曾經聽說過一個十分可怕的傳說。只要在漆黑的浴室里對著鏡子說三聲‘血腥瑪麗’就能獲得永恒的青春,代價是獻祭靈魂?!?/br> 幼年時的記憶早就模糊不清,只有這段恐怖的傳說依然深深銘記在她的腦海中。 “血腥瑪麗?” 聽完她故作神秘的描述,莉蓮幾乎要笑出來,“佐伊,你難道從沒去過酒吧嗎?照你這種說法,全美國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召喚過那個可笑的邪靈!” 她就知道不該對這種古怪的民族抱有幻想,與其相信那些縹緲虛無的恐怖傳說,還不如直接給梅根下藥見效快。 “不!它不一樣!” 佐伊無法忍受給自己帶來數十年陰影的死亡邪靈被人如此嘲笑,“既然你覺得這只是個笑話,為什么不馬上去浴室嘗試一下呢?” “說句實話,佐伊!” 莉蓮站起身說道:“我真的不介意浪費一點私人時間來向你證明,你口中的故事聽起來是多么愚蠢!” 她很快關掉了浴室的燈光,嗤笑著說道:“有興趣來見識一下成精的雞尾酒的姑娘們可以一起過來湊湊熱鬧!” 被當眾取笑的佐伊緊緊地抿住嘴唇,目光冰冷地看著莉蓮走進了漆黑的浴室。 其余幾個女人依然維持著之前的姿勢,靜靜地等待是否有人會如同設想的那樣掉入陷阱。 整個房間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除了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只有老式掛鐘的指針滴答聲與人作伴。 佩頓點燃了手中的香煙,隔著薄薄的煙霧再次瞄了一眼時鐘,“你們覺得正常情況下,念出三個名字需要多少時間?” 她的嗓音帶著淡淡沙啞,單憑一雙耳朵很難辨別主人的性別。 “最多兩分鐘?!?nbsp;西婭接口道。 “可現在已經過去十分鐘了?!?/br> 阿娃看向依然淡定自如的吉普賽女郎,“你們在合伙做戲?” 佐伊冷冷一笑:“你真這么覺得?” 她的話音剛落,客房里的燈光一下子就熄滅了,漆黑的房間中只剩下一點忽明忽暗的紅光。 “怎么回事,是停電了嗎?”艾麗莎顫聲問道。 偏偏在即將揭曉謎底的時候出現了意外狀況,很難讓人不聯想到某些毛骨悚然的畫面。 佩頓大喊了一聲,“保持安靜!你們聽見什么了嗎?” 同時緊閉著雙唇的女人忽然聽到屋子里多出了一種類似于雨滴拍打在樹葉上的聲音。 而在這驚心動魄的時刻,佐伊猛然發覺鎖骨上方纏上了一道冰涼滑膩的rou刃,恍若蛇類蜿蜒而過的悚然觸覺。 “佐伊……” 當熟悉的聲音在耳畔呢喃響起,強作鎮定的吉普賽女人終于尖叫著沖向了門口的位置。 周圍的房客全都被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叫引了出來,在看到渾身鮮血淋漓的女人時還以為自己目睹了兇案的發生。 “這他媽是怎么回事?旅館的服務員呢?”體格壯碩的牛仔赤著上身大喊道。 通亮的走廊里,五個面色驚惶的女人從唯一一間隱沒在黑暗中的客房內跑了出來。 她們的雙腿好像上了發條一樣奪路狂奔,用難以想象的力氣撞開了每一個擋在身前的人。 十四層發生的異狀在眨眼間便喚來了神出鬼沒的女仆,她看了一眼如同地獄入口般的漆黑房間,對滿臉怒容的客人堆笑道:“女士們只是在構思萬圣節裝扮而已,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請各位回房休息吧!” 罵罵咧咧的房客對女仆的解釋很不滿意,可誰讓他們口袋里沒錢呢,只能繼續忍受旅館附帶的小瑕疵了。 “哦 ,我的主人!” 不經意間看到倚在門口的小胡子男人,女仆的面龐立刻露出了難以形容的癡迷笑容,仿佛她在那一瞬間重活了一樣,“發生了一點小狀況,有些帶著黑暗氣息的不詳之物闖進了您的領地?!?/br> 如同過去幾十年不變的相處模式,對女傭充滿愛意的崇拜眼神視而不見的馬奇則用毫無感情的平淡語氣回復道:“我并不在意旅館中是否多出了奇怪的生物,我只熱衷于它們是否能為這一成不變的生活添加點別樣的色彩?!?/br> 最近幾年 ,他已經無法從堆積在地下室的尸體中享受到原本那種讓人血脈噴張的快感了。 日復一日困守在旅館中的靈魂幾乎忘記了最初的嗜血沖動,它急需要新的殺戮模式來激活那些值得懷念的沉寂歲月。 正因為如此,他才熱情地邀請了那些在職聯邦探員,想要看看正義與邪惡的交融會開出怎樣醉人的花朵。 事實證明,上帝永遠會關照那些積極尋找出路的靈魂。 馬奇將手中的文明杖輕輕點向另一個物種的狩獵場,嗅著縈繞在鼻尖的血腥氣,“哈,這種來自于靈魂深處的吶喊,恐懼與絕望、瘋狂與憎恨交織滋生的詛咒之源真是意外的美味?!?/br> 他忽然覺得有些餓了。 不過同為靈魂藝術家的驕傲不允許馬奇去享用競爭對手的殘羹剩飯,哪怕它們聞起來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艾弗斯,”他對一直守在身邊的女仆吩咐道:“為我準備晚飯,就來一份鮮嫩多汁的小牛排吧?!?/br> “好的,先生?!?/br> 女仆急忙將腦海中的房客過濾一遍,選出了一個看起來最可口的家伙,“您的晚飯在31號房,需要為您提前清理干凈嗎?” 要知道住在這里的客人很難保持自身的清潔度,身為最忠心的仆從,她可不希望因為一點小細節影響主人的進食欲望。 “不?!?/br> 馬奇從袖口中摸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如同偉大的演奏家沉浸在美妙樂章中似的輕輕揮舞著手臂,“還是讓我自己盡情地享受這品味痛苦的銷魂時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血腥瑪麗類似于美版貞子,受到召喚后她會從鏡子里爬出來的。=、= 另,大反派佐伊做了一件壞事,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出來:她故意隱瞞了召喚惡靈最關鍵的一個步驟,并且混淆了血腥瑪麗的傳說。 最后補充的是,很多年前十四層的某個房間住過一個很可怕的壞蛋。=、= 暖暖的,么么噠~~ 第100章 17、 科泰茲旅館, 143房。 當驚魂未定的選手們躲在應援而來的節目組人員身后, 重新回到鬧鬼的客房時, 這里已經換了個模樣。 “怎么可能?!” 佐伊臉上哭花了的妝容配上一道道的血漬顯得極為滑稽, “剛才明明下了一場血雨!” 她還記得那些冰冷粘膩的雨滴掉落在皮膚上的感覺, 同伴身上至今染有未曾干透的血液,這些足以說明房間內發生過什么。 “你確定自己沒有記錯?” 本杰明特意查看了一下浴室, “我看不出這里有何異常之處?!?/br> 接到求助時, 他正在房間里和編導一起回顧當天的錄影內容是否有需要修正的地方。 女人們語無倫次的尖叫和哭泣聲讓這些大男人震驚不已, 紛紛拿起最稱手的武器趕到了十四層。 誰知道在眾人提心吊膽地來到了事發地時卻發現壓根沒有什么惡鬼, 房間里的各色物品也沒有受到暴力襲擊的痕跡,就連那幾件暴露的女士內衣也好好的擺在枕邊。 雖然這么說不太合適,可電影里的鬼怪出現時總要把房間搞得一團亂不是么。 也許是諸位男士臉上的質疑意味太過明顯,同樣過來查看情況的旅店經理愛瑞斯笑著說道:“我能問問在發生所謂的靈異事件之前,姑娘們在做什么嗎?” 她戴著大大的眼鏡片,白胖的面容自然地流露著老年婦女特有的寬容與慈祥。 “我們……” 艾麗莎剛要說話, 卻被佩頓冷冷地瞥了一眼。 她的身體頓時猶如墜入冰窖一樣瑟瑟發抖,發熱的腦子也在剎那間冷靜了下來。 是啊,事到如今自己還能說什么呢。 因為嫉妒企圖毀掉一個絆腳石才在無意中惹來了噬人的邪靈?還是她們都曾經懷著歹毒的惡念推著對方去死? 無論把哪一個事實說出來, 等待五個女人的都將是萬劫不復之地。 “我們喝了點助興的東西,一杯苦艾酒?!?/br> 佐伊撩起散亂的頭發, 有些羞愧地說道:“你知道萬圣節就要到了,為了最后一幕的出場造型我們研究了很久都不得要領,只能靠一點小玩意為自己添點靈感,但沒想到它的副作用那么大?!?/br> 她甚至還強忍著惡心抹了一指頭血漬給大家看, “這些是人造血漿,我從恐怖片劇組找來的道具??雌饋硇Ч诲e吧?” 其他幾個心驚rou跳的女人在默默對視了一眼之后,同樣選擇站出來道歉。 “這還真是……” 本杰明看著手中緊握的棒球棍,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可笑極了。 原本他還以為梅根一行人會是劇組的不安定因素,結果最先鬧出事端的竟然是正式選手。 余下被打擾的同事也表示了一定的不滿,可為了節目能夠順利拍攝下去,他們只能把這件事當做惡作劇一樣放下。 “這樣不是很好嗎?” 愛瑞斯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讓人有些不敢直視,“沒有事情發生就是最好的消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