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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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元敬笑了笑,看了一眼余全,后者伸手將銀子扔給小二,小二歡歡喜喜的接了過去,飛快的離開了二樓,生怕他又被抓住問話。 余全眼中帶著幾分擔憂,低聲說道:“大人,現在看來,文閣老在朝中依舊是如日中天,咱們這次前去,會不會,會不會有危險?” 章元敬卻搖了搖頭,說道:“文閣老若是真能控制住那些人,怎么會連一個小小的茶樓小二都敢在暗地里說道?!?/br> 明面上,這小二確實是不敢妄論,但實際上說起來的時候,眼中有擔心,卻并無多少恐懼,可見文閣老在民間飽受非議,卻并不有威嚴。 想來也是,文閣老跟兵部尚書鬧僵了,手底下能用的人就少了一半,他倒是可以直接頒布政令,讓手底下的人控制言論,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里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更有一點,文閣老初現頹勢,地方上的官員哪一個不是機靈鬼,哪里會白白的任他指使。 當年文閣老能控制住朝廷,最得力的除了兵部尚書之外,其實就是他積累了半輩子的人脈,朝廷之中有一半以上的官員都能稱作他的弟子。 但是怪只怪文閣老太著急了,文皇后一直無子,偏偏宮中流產不斷,朝中官員心生不滿已久,即使是老師,他們也不可能完全一條心。 名聲這個東西,一直在的時候不覺得如何,等到失去了就知道它的重要性,這個時候再想要弄回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文閣老怕是已經急了。 章元敬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不知道文閣老是不是后悔將雷家趕盡殺絕,正因為他的狠辣手段,反倒是讓許多弟子跟他離心,竟是偏向于小皇帝或顧閣老那一邊。 從茶樓出來的時候,章元敬沒有再回去商隊,他們原本就約好了在這里分道揚鑣。依舊是余全駕駛馬車慢慢的朝著京城開去,他們的速度并不快,與其說回京述職,不如說是出門踏青更加符合一些,章元敬可是一點兒也不著急。 離京城越近,章元敬越是思念遠在關山的親人,到了最后,他也不怕寒風瑟瑟,直接坐在了余全的身邊跟他說話。 余全生怕他吹了風著涼,硬是找出熊皮襖子給他裹上了,章元敬無奈說道:“咱們走的方向是避著風向的,這里可沒有關山的風刺骨?!?/br> 余全卻說道:“大人,出門之前,您可是答應過夫人好好照顧自己的,這要是生了病的話,可不是讓家里頭的夫人擔心嗎?!?/br> 章元敬無奈的笑了笑,忍不住說道:“這都快兩個月了,也不知道小靜兒長大了沒有,哎,孩子都是一日一個模樣,等我回去的時候,她怕是不認識我了?!?/br> 余全卻搖頭說道:“大小姐機靈的很,忘記誰也不能忘記大人您啊,再說了,夫人偷偷給您畫了畫像”說到這里,余全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住了嘴。 誰知道章元敬卻半點兒也不意外,還帶著幾分得意笑著說道:“你家大人我早就知道了,就你家夫人偷偷摸摸的樣子,我要是再不知道才怪了?!?/br> 余全咧著嘴笑了笑,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說這話,趁著天黑之前趕到了城門口,誰知道就在進城門之前,一隊人馬從后頭疾馳而來,飛快的插在了正在排隊入城的行人前頭。 章元敬皺了皺眉頭,前面原本快要進城的老百姓也心有怨言,但看著那隊伍的架勢,卻是敢怒不敢言,只是暗地里嘀咕起來。 余全自動自發的下去打聽了一番,回來之后臉色確有幾分古怪的樣子,低聲說道:“大人,前頭竟是顧家的座駕,據說是顧家三奶奶外出求佛回來,因為路上耽擱了,這才現在才進城,顧家的人,倒是還算客氣?!?/br> 確實是還算客氣,至少沒有跟文家似得直接讓老百姓讓道,不過是先行一步罷了,不過余全臉色古怪,并不是因為恰好遇到了顧家的人,而是這位顧家的三少奶奶,與他家大人還有幾分因緣際會在,他抬頭朝著章元敬看去,生怕他往心里頭去。 章元敬卻只是微微挑眉,顧家的三少奶奶,正是當年與他結親未成的孟家小姐,不說他從未見過孟小姐的面,就算是當年有幾分情分的,如今時光流轉,隔了這么多年,他也已經娶妻生子,哪里還會在意那一點點事情。 比起當年那點事情,他更在意的是孟家與顧家的聯盟,顧家的弱勢在于,不管是朝廷還是地方,顧家都沒有極好的人脈。但作為三朝元老,先帝太傅的孟家老爺子,當年在文人之中的名聲可是比文閣老更加鼎盛,這一場結盟之后的意味顯而易見。 或許正是從這一場孟顧兩家的聯盟開始,文閣老才漸漸失去對朝廷的控制,顧家穩扎穩打,倒是比當初的文閣老更要穩健一些。 章元敬微微垂下眼簾,藏住眼中的若有所思,顧家的動作很快,后頭的百姓并未等待多久,余全駕著車慢慢進入京城,一場較量即將開始。 180.皇帝 雖說是朝廷讓章元敬進京述職,但實際上到了京城之后,他可不是能馬上見到皇帝的,抵達京城之后,他需要先給戶部遞上帖子,然后通過層層關卡,等到皇帝想起他這號人來召見才能進宮,若是下面的人有意為難,地方官在京城閑置了一年半載也是常見的事兒。 章元敬現在處于這種被為難的狀態,他來到京城已經七日,帖子也已經早就送上去,但送上去之后毫無動靜,似乎整個朝廷都把他這個關山知府忘記了。 余全每日都去打聽戶部的動靜,這一日回來就氣呼呼的,對著章元敬直道:“那些大人嘴巴里頭答應的好好的,實際上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br> 章元敬倒是不急,反正他人住在驛站里頭,吃喝也都在驛站,地方官上京之后吃住都是免費的,除了要待在驛站里頭等著消息不能隨便外出之外,倒是沒啥不自在的。 對此,他反過來安慰余全說道:“別著急,這都快要過年了,衙門里頭忙不開也是正常的,咱不趕時間,等著就是了?!?/br> 余全應了一聲,又帶著幾分可惜說道:“只是這樣一來,咱們就不可能趕回關山過年了,也不知道老太太他們會不會覺得冷清?!?/br> 算起來這么多年加起來,也就是上京趕考的那一年章元敬沒能跟家里人一起過年,提起這事兒也忍不住有幾分感傷起來:“有小靜兒和小王爺在,也不會冷清到哪里去?!?/br> 余全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大人,如今的戶部侍郎蘇大人,曾是您的舊友,對他而言,將帖子遞上去不過是舉手之勞,咱們要不要?” 這位蘇大人就是當初文閣老的弟子蘇守則,比起同一科其他的進士來,他的升官之路簡直如履平地,短短幾年間已經是正三品的戶部侍郎,年中剛剛上的位。 章元敬當年與蘇守則的私交相當不錯,當年被貶到關山的時候,這位蘇家公子還來送了行,所以即使他是文閣老的弟子,余全對他的印象倒是還算不錯。 章元敬一聽,卻搖了搖頭說道:“當年不過是幾面之緣,又不是生死之交,更何況,蘇兄向來為人謹慎,怕是早已經知道我入京的消息?!?/br> 作為文閣老的左膀右臂,蘇守則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事情,但蘇守則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甚至在戶部也從未幫他說一句話,態度十分明顯。 章元敬不樂意上門,正是因為知道此刻上門的話,也不是過將往日的情誼踩在地上罷了。 聽見這話,余全不敢再說什么了,反倒是怕傷了自家大人的心。 他卻不知道,章元敬當年與蘇守則交好的時候,就多少想到這個未來,這會兒遇到這樣子的情況,反倒是有一種終于來了的感覺,悵惘多于傷心。 朝堂之上,別說是朋友,就算是親人,師徒,甚至是父子都可能因為政見不同反目成仇。 章元敬說不急,似乎真的不急,就這么安安穩穩的在驛站里頭待了下來,余全也一反前幾天到處打聽的狀態,老老實實的伺候這他家大人。 京城的官員們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說別人,蘇守則就跟身邊的人感嘆道:“章弟確實是個人才,又是知道進退的,當年老師因為婚事不成跟他結怨,實屬不智?!?/br> 旁邊的人低著頭不敢說話,這話也就蘇守則敢說,別人哪里敢出口,讓文閣老知道的話豈不是自找沒趣嗎? 蘇守則也就是感嘆了一聲,又嘆了口氣說道:“文家后繼無力,靠我跟老師兩個人又能撐多久,只希望皇后能想通了,早日生下太子才是最重要的?!?/br> 文家已經走錯了太多步,當年老師沒能忍住,過早露出鋒芒迎來皇帝戒備,連帶著對皇后也不喜,后來又跟兵部尚書生出齟齬,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就如烈火烹油一般危險。 相比于蘇守則的感慨,文閣老則是憤怒,在書房中罵道:“果然是個內里藏jian的,哼,若不是九兒提醒,我倒是忘記了這個小蟲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