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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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客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到心上,看了一眼后頭兩人,眼睛在章元敬身上明顯多停留了一會兒,開口卻帶著幾分不客氣:“怎么,你們也有異議?” 朱舉人連忙說道:“沒有沒有?!?/br> 門客這才說道:“沒有就開始吧,別白白耽誤了后頭人的時間?!?/br> 被他這么一說,朱舉人就更緊張了,幸好他到底是在官場上歷練過的,背起詩文來的時候倒是鎮定下來,流利無比,顯然是在家用了心的。 背完之后,朱舉人有些緊張的看著對面的人,那門客微微額首,可有可無的說道:“聽著倒是個勤勉的,只是少了幾分靈氣,以后怕是成就有限?!?/br> 朱舉人有些彷徨,也不知道自己這是過了還是沒過,幸好很快的,一個激靈的小廝將他領了進去,一邊客客氣氣的說道:“這位公子是要立刻上去觀燈,還是等您朋友一塊兒?!?/br> 沒想到自己竟然能過,朱舉人臉上滿是喜色,樂滋滋的說道:“自然是等他一道兒的?!?/br> 終于輪到了章元敬,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未開口,對面的門客忽然嗤笑了一聲,一幅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著他:“這倒是有個俊朗的,只是不知為何而來?!?/br> 這話不像是飽含善意,章元敬心頭一跳,就聽見另一個門客插嘴說道:“你莫不是羨慕?” 兩人對了一句暗話,前頭那人又說道:“羨慕個鬼,開始吧,別耽誤功夫?!?/br> 看得出來,這人的性格十分桀驁不馴,罵起人來不是一般的鋒利,也不知道飛鶴樓廢了多少功夫,才讓這樣的人愿意來守門。 章元敬原本準備了許多詩文,這會兒略一沉吟,就吟誦道:“玉漏銀壺且莫催,鐵關金鎖徹明開。誰家見月能閑坐?何處聞燈不看來?” 這首詩是他即興所做,意思倒也是簡單,玉漏銀壺且停下不要催了,宮禁城門和上面的金鎖直到天亮也開著。誰家看到明月還能坐著什么都不做呢?誰聽說有花燈會不過來看呢? 這話一出,對面的兩人臉色倒是微微一變,其中一人笑道:“你看看,人家小孩兒讓你別催催,整天催催,你又不是管玉漏的?!?/br> 在他聽來,這首詩既簡單的解釋了自己為何而來,又小小的諷刺了他們幾句,倒是有趣。 先頭的門客挑了挑眉頭,倒是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反倒是說道:“少年人,就是得有幾分銳氣才成,我寧愿別人罵,也好過聽了一整晚歌功頌德的?!?/br> 話音落下,有人過來領著章元敬進去,章元敬道了一聲失禮,進門跟朱舉人會和去了。 等他走后,那門客倒是笑著說道:“難得今晚能看見個有才氣的,也不枉喝了一肚子茶?!?/br> 先頭的門客卻諷刺道:“你怎么知道就是他自己做的?” 被反駁的門客又說道:“來之前,誰能知道今日守門的是你這么個糟心貨色?!?/br> 后頭的計較章元敬無從得知,進了門之后,飛鶴樓內像是一下子安靜下來,門外的喧囂被隔在了外頭,有一種隱隱約約的隔離感。 朱舉人一看見他,便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進來?!?/br> 章元敬也笑了笑,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一看只覺得飛鶴樓內文氣極重,一樓墻上有條不紊的掛滿了各種書畫作品,就算是雕刻擺設,也多是以文具為主。 進了門的書生們都紛紛收斂起來,說話的聲音也都壓低了,竟有幾分書畫展的感覺。 領人進門的小廝做了個請的手勢,笑著說道:“兩位公子,飛鶴樓一樓放著的,都是文人們留下來的墨寶,兩位若有興趣大可以看看。再過半個時辰,二樓便有元宵節的文會,兩位若想要上去參加,到時候直接上去即可?!?/br> 說完,這位小廝也不再多說,轉身就走了。 章元敬有些疑惑的問道:“一樓是墨寶,二樓有文會,那三樓呢?” 朱舉人倒是了解一些,解釋道:“飛鶴樓的三樓,除非是皇族,或者是大儒文人才能進,普通人是不可踏入的,他不說,我們想上也上不去,樓梯口肯定有人守著?!?/br> 章元敬秒懂,雖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和那些大儒不一定會來飛鶴樓,但他們若是來了,總不可能一直待在下頭與民同樂,三樓就是讓他們能夠清凈清凈的所在。 知道了之后,章元敬倒是也沒有往上湊的意思,就跟著朱舉人在屋子里頭看起來。 一路走下來,不說別的,光是這些書法墨寶就讓人受益匪淺,章元敬深感這一次來的值,上頭每一幅作品都非同一般,至少他自己是寫不出來。 最引人注目的,到底還是擺放在飛鶴樓最中心位置的一幅字,憑心而論,這字不算特別出色,難得的是字里行間的一股子霸氣,一般人真寫不出來,那是太祖留下來的鎮樓之寶。 章元敬看了看,又開始往僻靜一些的角落找,走遍了整一個一樓才發現一幅熟悉的字。那幅字溫潤內斂,在一眾書法大家中并不起眼,卻讓他雙眼濕潤。 那是當年李玉山進京,最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留下的。李子俊高中探花郎的時候,也曾在飛鶴樓留下一幅字,聽他說就在這幅字附近,只是章元敬找了許久也沒能找到。 看著眼前冷冷清清的角落,章元敬微微嘆了口氣,想必他那師兄的那幅字早就被收起來了,畢竟是先帝定下來的罪名,即使是飛鶴樓也不能無視。 沒找到那幅字,章元敬的心情便有幾分低落,一開始對飛鶴樓的驚嘆也去了三分,想要超脫皇朝之上談何容易,飛鶴樓名聲再好聽,其實也不過是皇帝的一把工具罷了。 正有幾分感傷,忽然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元敬?” 章元敬立刻收斂了情緒,一回頭倒是也高興起來:“從容兄,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br> 再一想也是正常,元宵節飛鶴樓文人雅會是一個傳統,在此之前安從容似乎還邀約過他,只是他那時候還以為是另一種聚會,斷然拒絕了。 安從容身邊還跟著幾個人,都是書生的打扮,他飛快的走過來,笑著說道:“好你個小子,要來怎么不告訴我?還以為你打算在家敷雞蛋呢?!?/br> 章元敬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說道:“若是某人不約我去那種地方,我也不會拒絕?!?/br> 安從容哈哈一笑,使勁拍著他的肩頭說道:“你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一些?!?/br> 安從容是典型的風流才子,他喜歡游山玩水,也喜歡美人相陪,并不覺得這般會對不起家中妻子,這其實也是文人典型的想法。 跟著安從容過來的幾人對視了一眼,大約猜到眼前樣貌出眾,頗有幾分長身玉立姿態的少年郎就是他口中常說的好友章元敬,一時之間倒是俱有幾分好奇。 其中一人似乎與安從容的關系不錯,笑著說道:“安兄,不幫大家介紹介紹嗎?” 安從容一聽,笑著說道:“這就是我那元敬老弟,你們都聽過的,元敬,這位是我八拜之交,蘇新蘇守則?!?/br> 蘇守則看著倒是十分平易近人的樣子,笑著擺手說道:“某癡長幾歲,若是不介意的話,元敬弟弟可以稱呼我為守則兄?!?/br> 這話分明帶著幾分親近,可以想象安從容平時定是沒少在他面前說自己的好話。章元敬也不矯情,一聲守則兄,倒是立刻拉近了兩人的關系。 安從容就愛讓自己的朋友也變成朋友,見狀一手拉著一個,十分得意的模樣。 除了蘇守則之外,隨行而來的幾個學子也紛紛上來見禮,雙方倒是也客客氣氣,但不難看出,除了蘇守則之外,安從容并不耐煩與他們同行。